那把剪刀的確是鬆田陣平隨便買的,是他擔心出門在外遇到危機情況時沒有攜帶工具箱,用來作為應急工具才隨身攜帶的。不過這種危機情況鬆田陣平也才遇到過三次,一次是警校時教降穀零拆除洗衣店內的炸彈,一次是現在被鬆田陣平當作了武器,剩下一次則是四年後11月6日他們從原研二墓地回來時出現事故的那一次。所以鬆田陣平是無所謂的。搜查一課的警官點了點頭:“明白了。”一課的警官踏出了腳步,可卻又去而複返,回過頭對鬆田陣平道:“鬆田警官,您很厲害。”他說:“僅僅一小時多,您就為原警官報了仇親手逮捕了犯人,您真的很厲害。”搜查一課的警官是衷心的誇讚,但鬆田陣平卻在聽到這句話時斂下了眸:厲害嗎?可是倘若不是因為循環,他根本就無法為原研二報仇;可就算是身處循環之中,他也沒能救下原研二。可他確實,在這一周目為原研二報了仇,兌現了與他的諾言。鬆田陣平忽然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去哪了,他抬起頭,遠方公寓樓的那方廢墟格外的顯眼。那麽,去告訴hagi吧。去告訴他,自己完成了與他的承諾。第15章 醫院,某間單人病房內。那位居酒屋的店長老先生被送往地正是這家醫院,此刻就坐在病床上。他的腰間墊著柔軟的枕頭,被細心地做齊了防護措施,而他身邊則是一位身著護士衣服的女士。這一幕乍一看似乎十分正常。可這名全身上下都是護士打扮的女生卻又不像是一名普通的護士,從進門到現在,她就已經尋了一個好的理由,將病房的房門給關上了。病房內隻有他們二人,護士微垂下眸,站在老人身側,與老人交談著。“琴酒那家夥可真是沒用,居然讓先生您進了醫院。”護士開口便是一句抱怨,語氣甚是不滿,“他竟連將先生保護好都不會,簡直是白白在先生您身邊待上那麽久。也怪我來遲了,不然先生也不用在警察麵前演這出戲了。”“這是我的意思,莎朗。”老人抬起了手,搭在了女人的手上,“gin本來是想要動手的,但是被我叫止了,畢竟組織的據點突然多了一個一直徘徊在門前的男人,這事看著可就不簡單。琴酒是得了我的吩咐,這才一直沒有帶著人出現的。”女人“哼”了一聲:“不管如何,琴酒沒有保護好先生您,這是不爭的事實。”“本來是想著一起試探一下的還以為是其他組織的眼線,沒想到居然會是個警察。”老人回想著鬆田陣平在居酒屋內的舉止與言語,眯了眯眼睛:“身手不錯,動作幹淨利落,威脅人的時候也知道找弱點,是個好苗子……就是可惜是個警察。”女人也微眯起眸:“那個人……他確實看起來不像是警察。”“那裏也算是暴露在警方麵前了,”老人輕叩手指,“既然如此,那就棄用了吧,莎朗。還有那個警察……”“不知道他有沒有發現什麽,如果能拉攏他最好……但要是不能為我們所用,那留著也是一個禍患。”女人明白他的意思,先生的話說得十分清楚,這是要他們對鬆田陣平動手。如果能將那個警察發展成組織的眼線那自然是最好,不過那個警察今日一係列行為……怕是難。那多半是要解決掉了……她正欲應下老人的這句話,可是話還未出口,一道鍾響十分突兀的出現在了她的耳畔。這裏是醫院,附近沒有鍾樓,立在市區寂靜的某個地方,可還是有一道鍾響出現了。嘀嗒,嘀嗒。又有一道微弱到可以令人忽略的聲音出現了。時針似乎是在往前倒轉著,女人完全沒有將話能說出口,整個人都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所有一切連同二人的記憶一齊逆轉,時間回到了一切未發生之前。一切歸於平靜,蝴蝶掀起波瀾就此被扼滅,不再存在任何痕跡。……一分鍾前。鬆田陣平告別了搜查一課的警官們,一刻未曾停留地,他回到了那棟已經爆炸的公寓樓下。從樓層高處泄出的那些白色濃煙已經散去,已經完全能夠令人看出高樓如今的全貌。公寓的高層現在已經被爆炸夷為了廢墟,殘破不堪。鬆田陣平想,這裏已經不能住人了,重建更加麻煩,所以大概率要會被遺棄了就像第一周目時那樣,高樓被摧毀,這麽一大片地方被房地產商改成了別的建築。不過就算是被改成了別的建築,鬆田陣平在每次經過這裏時也都還記得,這裏是原研二的亡地。公寓外麵圍上了一圈隔離線,那是在疏散民眾時就已經圍上的,現在還沒有被撤下,反而被警察看得更牢實。鬆田陣平就站在隔離線外,他沒有衝進公寓,也沒有再靠近一步,他隻是抬起頭,看著那滿目的遺骸。最後,他拿起了手機,再一次撥打了原研二的電話。手機依舊隻有忙音響起,這是不可能被撥通的電話。鬆田陣平心知肚明。可縱使這樣,鬆田陣平也沒有掛掉電話,他再次抬起頭,看著那片殘破的大樓,輕聲道:“hagi,這一次我終於給你報仇了……”“但是對不起,”他說,“對不起,我還是沒能救下你。”但如果再來一次的話……鬆田陣平想,就算是最後一次,但隻要能夠再來一次,回到一切未開始之前,他一定是能夠救下原研二的。心聲剛出,手機上的掛件小人在這時又突然閃了一下。鬆田陣平回過眸,再次看見了那一抹白色的光芒,隨之而來的,是短時間內的意識模糊。等到回過神時,他就站在一個被拆掉的炸彈前,身邊的地上是沉重防護服。他回到了更早的時候,回到了第一個炸彈才被拆除的時候。鬆田陣平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又突然再次莫名回檔了,也許回溯以前的那個時間點裏,被他逮捕的犯人連被帶到審訊室都來不及。但這一次的時間回溯對鬆田陣平來說並不是壞事,更是恰好滿足了他重來一次救下原研二的心願。他想,他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鬆田陣平的身邊還有著好一些同事,似乎是在炸彈被解決後上前來幫他脫掉這層厚重的防護服的。這很正常,畢竟這套防護服確實繁重,穿脫十分麻煩,必須要有人幫忙。所以鬆田陣平沒有去管他們,他隻是對著同事們招了招手:“剩下的收尾麻煩你們來處理了,我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先離開了。”同事理所當然地以為他要去找原研二,沒有人阻止他,隻是有人在問他:“鬆田隊長是要去找原隊長嗎?我們等會兒處理完不也是要去找原隊長他們會合的嗎,那要不還是一起走吧?”然而鬆田陣平卻隻是甩了一下西裝的衣擺,否認道:“不,我現在不找hagi。”他唇角微揚,對自己極其自信,“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他說著,又回頭問道:“你們誰開了私車過來的?借我用一下,十二點後還你。”鬆田陣平很順利的拿到了一把車鑰匙,他沒有耽擱一點時間的,直接往目的地前去。隻是之前一直站在鬆田陣平身邊的一名同事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有些疑惑地詢問:“說起來,鬆田隊長來之前,穿的是這一身嗎?”“當然是這一身啊,”有人攬了攬他的肩,“鬆田隊長期間可都是一直穿著防護服拆彈的,怎麽可能有時間換衣服啊。是你記錯了吧。”“是嗎?”那名同事又小聲嘀咕了幾句,但也沒當一回事,“說的也是,鬆田警官又沒有超能力,怎麽可能做到一秒換裝呢。應該是我看花眼了吧。”而鬆田陣平壓根就沒有聽見他們的這一番對話,他踩下了油門,連導航都沒看,一路向前奔馳。手機被放置在擋風玻璃後旁,掛著小人玩偶的掛繩了垂下來,掛繩扯著玩偶,正一搖一擺地在手刹旁晃悠著。手機界麵是亮屏的,它停留在通話界麵,隻聽見“嘟”的一聲,對麵人接通了這通電話。“怎麽了嗎小陣平,是有什麽事情忘了向我交待嗎?”電話開了免提,原研二的聲音從手機裏露了出來。“你們那邊還在疏散人員嗎?”得到原研二肯定的回答後,鬆田陣平也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道,“等人群疏散完以後,你就立馬開始拆除炸彈吧,越快越好,能在正午前拆完最好。”他沒有向原研二解釋更多,他疑心自己一旦說得更多,就會被原研二發現端倪。原研二對於他的事向來上心,三言兩語之下一旦又猜到了什麽,說不準時間又會回溯,一切又得要重新來過。鬆田陣平雖然不害怕怕回溯,大不了就重新再來過一次唄,但是他也希望能早點結束循環,早一次地,救下原研二。給原研二打這一通電話也隻是為了以防萬一,做一下備份。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麽,明明上一周目的電話並沒有被接通,但回溯還是莫名繼續了。就像被他忽視的那一周目時未被接通的電話。鬆田陣平想,電話被撥通也許並不是必然的條件,但給原研二打一次電話應該就是條件之一。電話是觸發循環的關鍵,雖然鬆田陣平相信自己這一次一定能夠成功解決所有,但萬一還有哪裏被忽略了,他又沒有救下原研二,這通電話也算是一次存檔備份,能夠繼續觸發循環。盡管回溯的時間往往在電話撥打之前。但隻要自己的判斷沒有失誤的話,這一定就是最後一次循環了。畢竟上周目被鬆田陣平逮捕的犯人也是親口承認了確實是他按下引爆按鈕才導致炸彈爆炸的。那麽這一次,隻要和搜查一課那邊的警官合作一二,在保證犯人無法引爆炸彈的情況下將其逮捕……鬆田陣平的思緒轉著,心裏做下了決定。他想,這一定會是最後一次循環了。第16章 目的地到了。和原研二的電話早已掛斷,鬆田陣平踩下了刹車,將同事的車停在了商場不遠處的停車位上。他走下車關上車門,思考著自己接下來要怎麽做。犯人手裏現在還拿著引爆器,不能貿然行動、打草驚蛇,一旦使用蠻力逮捕,驚動了犯人,使其再次按下引爆鍵,那麽爆炸依舊會發生,原研二依舊會死亡。所以,最優之解就是等待炸彈被拆除,保證原研二那一隊警察的安全後再進行逮捕。所以,他需要搜查一課的警察的幫忙,讓他們先不要輕舉妄動。鬆田陣平的目光掃過了商場巨大的led屏上,現在大屏上還播放著一些品牌方投放的廣告,還沒有到新聞重播的時間。那個好心去提醒警方的犯人,正是因為看到了電視台重播的新聞才會跑去電話亭,也就此造就了一切悲劇的發生。如果可以的話,這個新聞也最好不要在現在重播,就算警方沒有在那時去追捕犯人,但萬一有什麽蝴蝶效應,犯人在離開電話亭時依舊出了事,炸彈估計也是會被引爆。鬆田陣平想著,又往犯人藏身的方位瞄了一眼,但他的目光很快就移開了,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很好,犯人的確待在原位置。不過二人看起來與路人無異,如果不是鬆田陣平上一周目的經曆,也不能做到立馬就發現他們二人是犯人。搜查一課早早地在這邊蹲點,卻又因為線索不夠無法辨認出犯人究竟是誰,又具體在哪,所以一直沒有動手。直到中午那個重播的新聞,引得犯人自己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之中,他們才開始正式進行追捕行動。所以現在必須要和一課的警官溝通好,在原研二拆完炸彈之前,不能發生一點意外。不過這次鬆田陣平並沒有去找上一周目的那位的大木警官是大木還是小林來著,這兩姓氏的意思太像,鬆田陣平有些記混了,但這不重要,總之鬆田陣平並沒有去找他,而是去找了搜查一課這次帶隊的警察。在帶隊警官懷疑的目光向他投來之前,鬆田陣平就神態自若地將警官證遞到了帶隊警官的手上:“我是爆//炸//物處理班的鬆田陣平,這是我的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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