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春聯,我們要掙錢。”葉辰景委屈的看著妹妹。


    葉清這才想起來,去年答應哥哥,今年讓他們寫春聯賣。


    “哥你們有空寫春聯嗎,過了臘八就是年,開始晚了人家都買了。”


    “有空寫,晚上寫完夫子布置的作業,我們還會練會大字,寫春聯也是練字。”葉辰景鬥誌滿滿。


    他們商量好了,賣了錢給家裏,補貼家用。


    葉清很讚成,不能光讀書,還要學會賺錢,家裏能給三五年學費,不能給一輩子。


    葉老大幫著買了六十張紅紙,一張紅紙可以裁五副對聯。


    晚上八個讀書人,每人寫幾副,積少成多,等到放假的時候,紅紙都寫完了,又買了二百多張紅紙。


    八個人分成三組,兩組出去賣對聯,一組三個人。另一組兩個人,在家寫對聯。


    他們選擇在城裏城東和城西分開賣對聯,有集市的時候,也會去擺攤。


    葉清為了支持幾個哥哥,買了十幾副對聯,給作坊裏幹活的人發過年福利。


    第一天出去賣對聯,幾個人都沒經驗。


    葉清陪著幾個哥哥先去了東市,把帶來的席子鋪在地上,再把寫好的對聯放好。


    幾個哥哥的毛筆字寫的如行雲流水,流暢自如,充滿了美感。


    對聯一擺出來,就讓人眼前一亮。


    幾個少年平時都是沉穩內斂,言語謙虛,還沒做過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聲嚷嚷的事。


    葉清看著幾人扭捏羞澀的樣子,也不勉強他們。


    在旁邊幫著吆喝,“對聯,對聯,賣對聯。”


    幾人看著葉清落落大方的樣子,很佩服。


    聽到吆喝,周圍的人聚攏過來,“這個對聯多少錢一副。”


    周圍有想買的,開始問價。


    孫航家裏是做生意的,從小耳濡目染的,是最快就適應的。


    “大娘,兩文錢一副,你要是買的多,我們還送福字。”


    挎著籃子的大娘,看著幾個少年,長得俊秀,忍不住誇了兩句。


    “小夥子,這是你們自己寫的,看著可真好。”


    孫航順著大娘的話恭維了幾句,又介紹對聯,“大娘帶兩副嗎,你看這副寫的是家人平安的,還有這副是增福增財的。”


    大娘看著對聯,想著在集市上算便宜的,大手一揮,要了兩副。


    葉清也看到了,拿了兩個福字放到大娘的手裏。


    “大娘你是第一個買我們對聯的,送您兩個福字,麻煩您幫我給人說說。”


    大娘樂的合不攏嘴,“好孩子,我這就回去讓鄰居們來買對聯,在哪買不是買。”


    說完拎著籃子走了,路上遇到認識的人,還幫葉清介紹生意。


    開張後,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三個人一人負責收錢,兩人負責介紹對聯。


    葉清看著攤子上的人能忙活的開,放心的跟著另外三個哥哥去了西市。


    到了西市,太陽都升起來了,集市上的好位置都被占掉,隻能找個角落擺對聯。


    住在西市附近的人家沒有東市有錢,但對聯過年家裏有點餘錢的,都會買點貼貼。


    衛嘉和葉辰景帶著衛修,先把對聯一張張放整齊,再把放銅錢的籃子掛在腰上。


    鼓起勇氣吆喝,三個少年常年在室內讀書,看著就比其他孩子白一點,還有那一身書生氣,很快就吸引了周圍的人。


    衛修最小,他不好意思吆喝,站在旁邊念對聯。少年的聲線幹淨,讀的又是福祿壽的祝福,引得路過的人都停下看看。


    葉清沒有幫忙,站在旁邊看著,遇到忙不過來的地方,再去幫忙拿拿。


    葉辰景是葉老大家排行第三的孩子,從小就是被寵著長大,很會哄人開心。


    在一陣聊天中,成功的賣出去大部分對聯,剩下的在慢慢賣。


    集市散集的時候,他們收攤回去,先在約好的地方等孫航三人,一起回家。


    到家後,留在家裏寫對聯的兩人迎了過來,“今天怎麽樣,賣出去了嗎。”


    衛修最小,迫不及待的給幾個哥哥分享今天的經曆。


    “賣出去了,好多人來買。我們對聯寫的好,賣的也不貴,很多人買。”


    其他人都點頭同意,互相分享經驗。


    衛欣看著幾人進來,連忙點了火盆,給他們暖身體。


    又煮了薑茶,每人灌了一碗,辣的葉清吐舌頭。


    衛修雖然每天都能看到姐姐,但今天不一樣,他靠自己掙了錢,拉著姐姐顯擺了好一會。


    衛欣很有耐心,衛修有的地方翻來覆去講了好幾遍,她聽著也不煩,還會幫著提點建議。


    幾個孩子留在家裏吃飯,因為他們是第一天獨自去賺錢,葉老漢讓葉大郎殺了一隻雞,燉了一起吃,算是給他們慶祝慶祝。


    吃完飯到了最激動的環節,兩隊人把錢放在桌子上,慢慢的數著。


    葉老漢和李氏也沒走,笑著看孩子們數錢。


    周氏還拿了一些零食,放到幾人麵前。


    兩隊人都讓葉清幫著數,他們太激動了,反而有點膽怯。


    葉清也不推辭,先給孫航那隊人數,孫航數剩的對聯,最後兩邊核對一下。


    葉清二十個銅錢放一堆,整整放了十堆,最後一堆隻有十個。


    葉辰宇驚呼出聲,“一百九十文。”


    這一聲驚呼,引得幾個少年全都高興地站起來,圍著銅錢看。


    孫航也數好了對聯,帶了二百副對聯,還剩一百零五副。


    葉清心裏默算了一遍,金額一分不少。


    幾個人跟著葉清移動,坐到衛嘉那一邊。


    衛修不由得屏住呼吸,小臉憋的通紅,才想起來喘口氣,左右看了看,沒人發現自己做的傻事,才放心接著看。


    葉清數的飛快,銅錢堆了七堆,一眼就看出來是一百四十文。他們去的晚了點,賣的少點。


    等了一會,衛嘉數好了,“還剩一百三十副。”


    幾個少年歡呼起來,一天賣了一百六十五副對聯,掙了三百三十文。除去本錢,也能掙不少呢。


    家裏幾個大人也開心,都是肯吃苦的孩子,以後就算是讀不出來,也能養活自己。


    天晚了,幾個孩子回家休息。衛嘉和衛修被留下了,明天一早還要出門賣對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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