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好音樂,好看舞,夫人當然是不樂意了。不過,要不說劉夫人是個聰明的女人呢,她心裏明白得很,好多事兒得適可而止,在他原則上的事兒,不能太過份。這樣他才會讓著你呢,你真把他惹煩了,最後倒黴的是自己啊。於是,謝安這個一生好妓樂,她並沒有從實質上去幹涉,隻不過時不常表達一下兒不滿,擠兌擠兌他罷了。


    有那麽一回,很可能是夫人成心布的局,知道謝安快回來了,她就讓一大幫婢女,在府裏是又歌又舞,她就在一邊兒欣賞。一聽謝安進門來了,她就立刻吩咐,快快,扯起布帳來,把她們都擋起來。謝安一瞧,這個奇怪,她這是幹什麽呢。就笑說,你把帳子放下來,咱倆一起欣賞多好。夫人笑答,不行啊。這個我能看,您是不能看哪。謝安不知所以,隻好再問。夫人就回答啦,您看這個,會損害了您的盛德啊……


    (四)“周姥製禮”


    如果說,歌舞這事兒,是謝安的原則,夫人懂得不去碰的話。那麽另一件事兒,可就是夫人的原則了,這一點,謝安也非常牽就她,當然也搭上他自己也並不那麽看重。這就是,關於他納妾的問題。


    他不是沒想過納妾,估計有一回還有了意中人了。可是他知道夫人肯定不幹,就想先試探試探。但又不好自己開口,他就偶而向謝玄謝朗他們稍微透了點兒風。這幾位公子立時會意,一邊兒笑一邊兒想,這可太正常啦,就連我們,還都沒閑著呢。叔叔也真是慘哪。於是,這幾位就商量好了,去做嬸嬸的工作。


    跑到劉夫人這兒,哥兒幾個就裝腔作勢地開始了,一個手裏捧本兒《詩經》,就念起《關雎》來了,什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劉夫人瞧著,很快就洞悉了這幾個的詭計。於是就不動聲色,讓他們接著演。這時,又一個就說開了:這個《詩序》上說,《關雎》不嫉妒,樂得淑女以配君子,而無傷善之心。


    劉夫人聽到這兒,心想,懶得跟你們再羅索了。就笑說,那我問你們,這《詩序》是誰作的?一位就說,當然是周公啦。劉夫人點點頭,說,好,那這《詩序》要是讓周姥來作,她又會怎麽說呢?


    哥兒幾個這一聽,誰也說不出話來了。瞧人家劉夫人的人生觀,本來嘛,我跟他就是平等的,憑什麽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啊?憑什麽就得你們男人說了算?


    她這套邏輯,在那年頭兒,居然在謝安這兒就能行得通。結果,謝安這個妾也沒納成。其實說起來,謝安要真急了非要納的話,夫人也不會傻到繼續跟他鬧下去。不過,這事兒最後也就這樣了,大家都還高高興興。隻不過,要是謝安真有了意中人,倒是可憐了那位姑娘啊。


    (五)“賢媛”與“妒婦”


    史書關於劉夫人的記載,也是有趣得很。《世說新語》把她歸類為“賢媛”;到了宋朝,虞通卻把人家打入了“妒婦”。他弄了個《妒婦記》,以便教育後世女子,一定要尊重男權。


    不過我以為,人家謝安自己才不是這麽想的呢。他對夫人這個“妒”,甚至還帶著點兒欣賞和喜歡在裏麵。很可能劉夫人這性情,也跟謝安這許多年一慣的縱容有關係。其實人家他們倆一直很近密,也十分自然。有一回,謝安見到王珣,心裏頗有感慨,他沒跟別人說,就跑回家去跟夫人很親近地感歎了一番呢。


    千年梁祝寫“真”情


    關於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大家都熟得不能再熟了。一千多年來,詩歌,戲曲演繹了無數,甚至還有動畫,還有著名的小提琴協奏曲。不過,他倆這個愛情故事為什麽能夠流傳到今天呢?可能有的朋友就不很熟悉了。這正是我們謝太傅的功勞啊。


    “梁祝”的故事就是發生在謝安的那個時代,那時的故事情節是這樣:


    祝英台,是上虞祝家的姑娘,女扮男裝四出遊學,和會稽的梁山伯同為學友。後來,祝英台先回了家,第二年梁山伯去拜訪他,這才知道她是個女子,然後心有所動。於是就告訴父母去求親,但這時,祝英台卻已經被嫁到馬家去了。


    後來,梁山伯作了鄮縣的縣令,因病而死,葬在鄮縣西。祝英台已經成了馬家人,行船路過山伯墓,忽然冥冥中似有注定,這船無論怎樣都不走了。祝英台就問這是什麽地方,於是下人來報,說有一個叫梁山伯的墓。祝英台痛哭失聲,感動天地。忽然大地裂陷,她就跳入墓中,和梁山伯同葬在一處。


    謝安聽說了這個故事,十分感動,立即上表司馬曜,就給祝英台加了“義婦”的稱號,然後親自題其墓為“義婦塚”,要讓她成為天下女子的楷模。


    瞧瞧謝安心中的這個“義婦”吧,當女兒時,可以“女扮男裝”去遊學。父母按照禮儀給她安排了婚姻,她卻一心戀著別人。然後,情郎死了,她卻不顧名份,不顧身份,要同人家合葬一處……這跟我們曆來所理解的什麽“貞潔烈女”,差得還真是遠了點兒。要以我們現在的觀念來說,這祝英台,那就是“反抗封建婚姻”的典型啊。謝安就中意這樣兒女人。


    如果說,謝安心裏也有自己偶像的話,那就是祝英台啊。其實說到底,還是那個字兒——“真”。他認為,隻有這樣的女子才值得去推崇。那麽回頭再看看劉夫人,再看看謝道韞,她們為什麽會是這樣的性情,也就不難理解了。


    如果你是一個女人,跟謝安相處,其實是很容易的,你啥事兒都幹不成沒關係,有個性、愛鬧騰也沒關係,他對你沒有任何要求,隻要你不虛偽,不做作,他就會對你挺好,甚至還會縱著你,替你去擺平一大堆事兒……像這樣的人,在我們現在這社會裏,還真是不太好找了。


    第八章  書法家*琴家*評賞家*詩人


    如果,讓我來簡短的評價一下兒謝安,那我肯定會說,他是一位高明的政治家,是一位在中國曆史上獨樹一幟的人物。也許正因此,他另一麵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就常常容易被大家忘記。


    這裏,我們就來看看他這“另一麵”的成就——風流學養。


    一:書法家


    那是一個書法時代。其實不光王家,像謝家、桓家、庾家這些著名的高門,也都是書法世家。謝安和大哥謝奕、堂兄謝尚並稱“三謝”,但是他們中間,還是以謝安的成就最高,王羲之一直稱他為——“解書人”。


    謝安最擅長行書,他的“尺牘”、信劄,非常有名。雖然那時“二王”並稱,但後世的不少評論家,還曾認為他在王獻之之上。南宋薑夔就曾說:“《蘭亭集序》及右軍諸帖第一,謝安石大令諸帖次之,顏、柳、蘇、米,亦後世之可觀者”。隻可惜,他的書帖保存到今天的不多,能找到的的也僅有幾幅了。


    二:琴家


    謝安也是一位有造詣的琴家。司馬曜就曾經親自到他府上去,聽他彈琴。也就是那一回,司馬曜看到謝家府前一株繁茂的大樹,就感歎說,唉呀,這真是謝家的“寶樹”啊。有說法說,後來謝姓這個著名的“寶樹堂”,就是由此而來的。謝安用過的一把鳴琴保存到了齊代,齊竟陵王蕭子良在自家花園裏宴請文士,頗為自豪地拿出了謝安的琴,欣然請柳惲來演奏。


    《世說新語》曾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當時被人們諭為“琴棋雙絕”的戴安道到建康來,這個戴安道就是王徽之“乘興而來,興盡而去”,最後也沒訪的那位。這時謝安已經是宰相,結果他一聽戴安道來了,就立刻去拜訪他。兩人一見麵,就談了一大通琴理等等,十分相投。有人就說,謝安小看人家戴安道了,因為那時宰相會客,是有規矩的,必須要先談國家正經事,談完才能說閑話。但謝安卻沒跟人家談國事,這是瞧不起人家。其實並不是這樣。戴安道是位出名的曠達名士,曾經摔琴也不彈給權貴聽。謝安倒恰是不把他看作“禮法”中人,而且也沒有把自己當作“禮法”中人,才會這樣做的呀。


    三:評賞家


    謝安是位評賞家。這個也跟他在士林中的地位有關,他是那一代的“風流領袖”嘛。所以,就有“謝相一評,挫成美於千載”這樣的現象了。無論是藝術品,還是人,得謝安一讚,就立刻身價倍增。


    謝安“品人”之準,在那時也是很有名的,最典型的,他很早就說,“劉牢之不能獨任,王味之不宜專城”,到後來果然都應驗了。


    在藝術作品上,他十分推崇顧愷之的畫,評價其為“自有蒼生以來所無”,更加奠定了我們這位大畫家的地位。後來,他曾經指出裴啟的《語林》收錄他說的話不真實,於是這部《語林》,就一下子流傳不下去了。


    在書法上,他一向更認可王羲之,認為王獻之比不過他父親,結果弄得我們王公子這個耿耿於懷,可又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四:詩人


    勿庸置疑,謝安是一位詩人。隻是他的風格更近玄言,在詩歌的成就上,他不比他的“白望”弟弟謝萬。但是,讀起謝安的詩,我們雖然感受不到那種蕩漾的激情,但卻能夠靜靜地思考人生。


    關於他的詩,還是有兩首,很值得說一下兒:


    (一)“蘭亭詩集”裏的小秘密


    說起謝安這個“蘭亭詩”,就必須得提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因為這兩位,噢不,主要是王羲之,就跟那回的“清談誤國”一樣,在這裏又跟謝安較上勁了。我們就來對照一下:


    謝安《蘭亭詩》:


    薄雲羅陽景,微風翼輕航。……萬殊混一理,安複覺彭殤!


    王羲之《蘭亭集序》:


    ……固知一生死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


    整個兒就是針鋒相對啊。謝安說,天下萬物都遵循著那自然之理,這樣那長壽的彭祖和早逝的殤子,又有什麽區別呢?完全是莊子“齊萬物”的思想。


    王羲之沒他那麽老莊,直接就說,什麽“生和死沒什麽區別”、“彭祖和殤子都一樣”,簡直就是胡說!


    謝安肯定是瞧出來了,但他是十分了解王羲之的性情的,自然也就一笑付之。


    不過,謝安的這個“齊萬物”的思想,其實還是很徹底的,比如他看待女人的態度,就沒有什麽禮節規矩。而另一方麵,他看待當時十分敏感的“士庶差異”,也比其他人要淡漠得多。


    謝安的好友王胡之(王羲之的堂兄)在隱居時,家裏挺窮。這時,門第低下的陶範正好任烏程縣令,就派人給王胡之送來了一船米。但王胡之卻不肯接受,還說:“我沒有得吃時自然會去找謝尚(謝安的堂兄),無須你陶範的米。”弄得陶範十分尷尬。


    謝安聽說這件事兒後,就跟劉夫人的哥哥劉惔說:阿齡(王胡之小字)這樣做有些過份了。可劉惔卻回答說:這正是名士的操守啊。意思就是說,名士無論如何也要保持自己的尊貴,不能接受下等人的好處。謝安一看如此,也沒有跟他爭論。


    還有一回,是王獻之的事兒。


    王獻之來拜訪謝安,正好習鑿齒也在座,按理王獻之是客人,應該跟人家坐在一張坐榻上。但王獻之瞧不上習鑿齒出身寒門,就不肯與他同坐,走來走去的,一直就不坐下來。謝安看到這情形,就讓王獻之跟自己對坐了,也沒說什麽。


    等到王獻之走後,謝安就告訴一直在一邊兒瞧著的謝朗:“獻之雖然清高超群,但這樣矜持拘泥,會損害他自然的天性。”


    (二)與王胡之詩


    謝安和王胡之的關係一直非常好。這王胡之可算得王家最“落拓”的子弟了,就當過幾天的官兒,後來幹脆再不出仕。謝安在隱居時,常跟他寫詩唱和。這幾首都保存了下來。其中一首這樣寫到:


    鮮冰玉凝,遇陽則消;素雪珠麗,潔不崇朝。


    膏以朗煎,蘭由芳凋。哲人悟之,和任不摽。


    ~你看那鮮潔的冰凝結如玉,但遇到溫暖就會消融。白雪美麗如珠,但那光潔在早晨太陽初升時就會消盡~


    ~那膏油因為能夠放光,所以會被燃盡。蘭花由於出眾的芳香,所以會被采擷而凋零。智慧的人懂得這個道理,隨和任達而不炫耀~


    這首詩幾乎就是謝安人生思想的總結啊。“膏以朗煎,蘭由芳凋,”智慧的人懂得這個道理,隨和任達而不炫耀……當我們回看他的一生,其實正是這樣做的啊。


    我們謝太傅的個人生活,大略如此。《晉書》在評價了他一生的功業之後,對他這個奢華和無視禮法,也發表了看法。不過,雖然作者(不知是不是房玄齡)不能認同他,但卻也能夠理解他,明白他為什麽會這樣做。


    當時人們一直把王導和謝安相提並論,稱他們是江左兩位“風流宰相”,不過謝安要更“文雅”。後來直到南齊,王丞相的後代尚書仆射王儉說:“江左風流宰相,唯謝安一人而”……其實,也許在中國古代史上,論起宰相之風流,恐怕也沒有人能出其右啊。這是一位“風流”到心裏的人,他這“風流”,和外物並沒有關係。


    第八卷 千年的回響 --- 淝水鏊兵


    引子  溫情謝將軍


    終於說到淝水之戰。


    首先得說,這個事兒實在是太大。不過,並不是這場戰役有多大,卻是這場戰役的影響太大了,而這個影響,也並不是對東晉有多大,主要是對前秦太大了。那麽,這場戰爭就引發了好多好多的問題,讓我們這些後來人去思考……不過,我們還是慢慢地來吧,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理清楚,因為天下的事兒,每一件,它的發生都是有其內在原因的,不合理而存在,那是不可能啊。


    引子:溫情謝將軍


    “與妻書”


    先說點兒輕鬆的事。應該說,在淝水之戰裏,我們謝玄將軍,是扮演了最最重要的角色啊。這個也很自然,他一直是北府兵的統帥嘛,也不可能是別人。那麽這段時間,從淮南之戰歇戰,作為徐兗刺史,他就一直在擔當著守衛首都的任務,時常“遊軍在江淮之間”,密切地注視淮河北岸秦軍的動向。不過,在這樣緊張的對峙當中,他也還有自己的生活噢。


    如果問,謝玄這輩子最大的愛好是什麽?那一定就是,垂釣!


    他好像一生都對這項運動極感興趣,後來,他放棄了北府兵權,到會稽自己的“始寧墅”幽居養病,也是常常靠垂釣來打發時光。在北府的這段時間,軍務閑暇時,他也時不常就去放鬆一下,有一回,他想念在建康的妻子,就把自己釣來的魚親手醃製起來,還搞得挺精致,弄好後,就給妻子寫了封信,連醃好的魚一起送回去了。


    這段故事一直被人們傳為佳話。我們也正好可以看到,謝家子弟的另一個特點,他們都很溫情,而且真情。這家風一傳200年,他們寧可不要顯赫的權勢,也不做虛偽權變的事(可能想做也學不會了),雖然士族在日漸地衰敗,但人家琅邪王氏的子弟仍然有很多都魚遊於官場之中,這能力比謝家人強多了。後來的謝家竟漸漸向另一方麵發展,出了好幾位詩人和琴家,最終孕育出了中國的山水詩篇。


    兩位大詩人的“淵源”


    一說起,東晉最有名的大詩人,朋友們肯定會說,陶淵明!那第二呢,也無可爭議,謝靈運!這裏要說的這個故事,正是關於這兩位的。其實,這兩位了不起的人物,可還是有點兒關係的,這就是,陶淵明跟謝靈運的老爸謝渙,是好朋友。這件事兒,也正是發生在我們謝玄將軍做這個徐兗刺史的時候,大約是在382年,就是淝水之戰的前一年。


    陶大詩人跟謝家,應該算做世交了,這是因為,陶淵明的父親陶敏也曾經做過桓溫的手下,一起跟謝玄共事。結果,兩人一見麵,謝玄就非常欣賞他,很快就成了非常好的朋友。陶敏後來生病死去,臨終前就囑咐妻子孟夫人:等淵明長大些,一定讓他去投奔我的好朋友謝玄,把淵明托付給他,我在九泉之下,也就放心了。這時陶家門第不高,日子也過得艱難,到謝玄那兒去,也是陶淵明最好的出路了。


    5年後,陶淵明到了17歲,就遵照父親的遺言,趕到廣陵,投奔謝玄。謝玄一見他,非常喜歡,準備請他給自己當參軍。就先讓他跟自己的兒子謝渙住在一起,每天一塊兒讀書、習武什麽的。這個謝渙,就是我們另一位大詩人謝靈運的老爹。其實,謝渙不是個聰明孩子,甚至有點呆頭呆腦,這讓謝玄一直不太滿意。直到後來,謝靈運出生了,謝玄一瞧,哎呀,這孩子才幾歲呀,就這麽聰明伶俐,還有點兒鬼靈精怪,就感歎說,像我這樣兒,還生出了謝渙這模樣的,這謝渙居然能生出靈運這樣的孩子!


    不過,陶淵明的運氣真是不好,還沒住夠一個月,他就得到家裏傳來的消息,說母親病危,讓他快回去。他隻好辭別謝玄,回家去了。然後幾年,他就為母親守喪。淝水之戰後兩年,謝玄辭去了軍職,不久又去世。謝渙給陶淵明寫信來,告訴他這個消息。陶淵明也一下兒沒有了出路,後來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出仕……


    第一章  不得不發動的戰爭


    淝水之戰,給我們留下了無數的謎團啊。所以也一直被大家津津樂道。總結一下兒,關於這場戰爭的疑問,比較大的主要是兩個:


    1.前秦號稱百萬大軍,怎麽可能被東晉8萬北府兵打敗?


    2.淝水之戰打敗了,為什麽前秦整個國家就跟著崩潰了?


    更細節點兒的,還有:


    1.如果前秦真有這麽大優勢的話,為什麽戰前幾乎所有的朝臣都勸苻堅不要攻晉?


    2.淝水之戰前線戰敗,那後麵的秦軍主力呢?為什麽一下子就都不見了?


    ……


    我們把這個事兒慢慢說完,那麽這些疑問,自然也就有了答案。在這之前,有幾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也許看上去挺平常,但它們對這場戰爭,還有對戰後前秦這個國家的命運,都幾乎是起著決定作用啊。


    人口和民族


    這個問題可是最最重要的。


    它幾乎是淝水之戰發生的根本原因,也是戰後前秦國家崩潰的真正原因。這裏說的這個“淝水之戰是不得不發動的戰爭”,也是由此而來。


    那麽就來看一看,當時前秦的人口和民族,大致是個什麽樣子。


    陳寅恪先生的《魏晉南北朝史講稿》裏,有一句十分精辟的話,他說:


    “北方整個胡族不及漢人多,統治者胡人不及被統治者胡人多,以此極少數統治極大多數不同種族的民族,問題遂至無窮”。


    其實,這幾乎就是前秦整個國家的寫照!


    我們來看看具體的數據:


    一些朋友提供的資料說:這個時候前秦的總人口是1600萬左右。不過分析朱大渭先生《魏晉南北朝南北戶口的消長及其原因》,我認為可能還會更多些,估計有1800萬左右。這個是前秦的總人口,那麽這裏,胡人有多少呢?依據朱大渭先生的數據,490萬。而這裏麵,氐族人又有多少呢?100萬左右,或稍強。


    這樣兒,我們一眼就能看到前秦這個國家的情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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