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張石讓柳升帶領海軍艦船掩護霍爾木茲兩千步兵從水路出發,先行向巴士拉方向作試探性攻擊,繼續開展“問候行動”。


    張石告訴柳升:“帖木兒汗國畢竟是靠貿易立業的國家,如果明軍一直占領著波斯灣和阿拉伯河口,帖木兒稅源定會大減,就像男人被掐住了蛋蛋,心裏肯定不爽,總有一天會找明軍決戰。”


    十月初,柳升帶領海軍艦隊從波斯灣順利深入阿拉伯河口一百裏,徹底消滅了躲藏在內河裏的帖木兒海軍殘餘,進抵帖木兒帝國境內的內河港口城市巴士拉。


    明軍軍艦剛問候了幾發炮彈,還沒派人攻城,三千守軍就棄城而逃。


    帖木兒始終對明軍的問候行動不作正麵回應,放棄了巴士拉這個蛋蛋,任由明軍把玩。


    霍爾木茲步兵衝入城內,發現隻得到一座空城,連一米糧食都沒有。


    柳升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隻好一邊配合霍爾木茲步兵守城,一邊派出小型船隻溯江而上,繼續偵查,慢慢清除水道裏的障礙,為後麵主力進軍作準備。


    在柳升繼續問候帖木兒的同時,張石也啟動了“懲罰行動”作戰計劃。


    大明和霍爾木茲聯軍迅速跨過波斯灣,占領波斯灣北岸邊的阿巴斯港,爾後深入波斯腹地,分兵四掠,籌集糧草,搗毀驛站。


    張石還派出了一支由兩千多名波斯俘虜組成的“波斯解放軍”,深入波斯腹地,煽動波斯人反抗帖木兒,並到處張貼標語。


    標語很簡短,上麵隻用察合台文、阿拉伯文、波斯文和突厥文四種文字寫著:“打跛帖木兒!”


    帖木兒畢竟是草原上的梟雄,對付遊牧部落很有心得。


    他一方麵對境內的反抗勢力進行血腥鎮壓,殺一儆百,另一方麵又極力拉攏善於為蒙古人辦事的波斯人,培養了一支對自己忠誠度比較高的“波奸”。


    所以明軍的宣傳攻勢在短時間內並沒有起到煽動波斯各部揭竿而起的效果。


    和帖木兒的反應相反,麵對明軍赤裸裸的挑釁,鎮守波斯的米蘭沙最先沉不氣了,帶了三萬騎兵從克爾曼城南下尋殲明軍,並在阿巴斯港口以北的一處山地圍住了一股大約三千人的明霍聯軍。


    米蘭沙雖然十分忌憚明軍的艦炮,但一看這裏離港口至少還有五十裏,於是放心大膽地催動手下騎兵,對明霍聯軍展開追殺。


    誰知道剛殺到山腳下,就被明軍的艦炮一陣猛轟,死傷無數,頓時亂了陣型。


    原來張石讓養豐專門帶了三百名海軍官兵和水手將三十門相對輕便的60式艦炮偷偷運到了山頭,很快就派上了用場。


    米蘭沙見狀不妙,心中連罵明軍狡詐,手裏卻是掉轉馬頭就跑。


    可惜米蘭沙身邊的旗幟太明顯了,一下子成了引導明軍炮火延伸射擊的主要目標。沒等他跑多遠,就被一發炮彈掀翻在地,成了明軍的俘虜。


    埋伏在附近的阿拉伯騎兵和霍爾木茲騎兵乘機出擊撿漏,殺得失去主將的帖木兒騎兵哭爹喊娘。


    此戰明霍聯軍斬俘帖木兒騎兵近兩萬人,剩下的也是大半潰散,小半逃回克爾曼城。


    張石沒想到,在實力大餐裏麵加了點小手段作為調料,竟然無心插柳柳成蔭,逮了條大魚!


    他索性讓海軍官兵把艦炮連同俘虜一起送回艦隊,隻留下馬三寶和養豐兩名骨幹加強地麵力量,然後集結九千明霍聯軍,輕裝北上。


    十月十八日,明霍聯軍兵臨克爾曼城,繼續對帖木兒帝國進行懲罰。


    克爾曼城位於阿巴斯港以北大約一千裏,是名副其實的波斯本土腹地,人口眾多,商業發達。


    自帖木兒血腥鎮壓了波斯人在舊都伊斯法罕的反抗後,克爾曼已經成為帖木兒統治波斯本土的軍事中心和貿易中心。


    張石之所以一到波斯灣就放出風來,要攻打克爾曼城,就是希望能調動帖木兒汗國境內兵力前來救援,好在運動中繼續打上幾個殲滅戰。


    但這個帖木兒確實是隻經驗豐富的老狐狸,難纏的對手。


    他根本不相信明軍會北上進攻克爾曼,隻讓三兒子米蘭沙率領一支偏師防守克爾曼城。


    畢竟從波斯灣北上克爾曼,沿途大多是相對平坦的河穀,很容易被帖木兒騎兵伏擊。遠道而來的明軍主將如果腦子沒進水的話,應該不會從此地涉險北上。


    帖木兒沒想到的是,沒有吃過明軍火器虧的米蘭沙腦子先進了水,他帶領三萬騎兵輕敵冒進,被明軍誘至阿巴斯港口以北消滅大半,連米蘭沙本人也成了明軍俘虜。


    雙方兵力比和士氣的迅速變化,使得張石決定抓住這個機會,冒險北上,攻打克爾曼城。


    明軍最終還是大搖大擺地殺到了戰略價值並不太大的克爾曼城。


    克爾曼城周圍群山環繞,隻有北邊、西南邊和東南方向有三個山穀通向外地,守軍本來占有天時、地利甚至是兵力優勢。


    但是因為米蘭沙輕敵,損失了主要人馬,守將隻能進一步收縮兵力入城防守,把城外的關隘全部棄守,拱手讓給明霍聯軍。


    明霍軍聯軍雖然進抵克爾曼城,但因為兵力不足,隻能根據地形地勢重點占領了城北和城西南方向的兩處交通要道,準備圍點打援。對於城東南方向的隘口,隻好讓一個步兵連配合一千霍爾木茲騎兵防守。


    由於明軍攜帶的火炮隻是輕便的迫擊炮,威力雖大,但射程沒有帖木兒軍鐵炮遠,張石並不敢主動對克爾曼城發起強攻,隻能隔天讓人押著半死不活的米蘭沙到城下喊話,要求守軍投降。


    此時協助米蘭沙鎮守克兒曼的是他的副將,克爾曼的達魯花赤那顏。


    達魯花赤是蒙古各大汗派往重要城鎮的特派員,相當於總督,上馬管軍,下馬管民,權力極大,一般由嫡係蒙古人中的優秀者擔任。


    那顏知道這是明軍的激將計,開始還冷靜了幾日,高掛免戰牌。


    那顏手下一幫將領見主將被俘受辱,明軍就這點兵力還敢耀武揚威,無不對那顏投以鄙視的目光,有的人甚至對他冷嘲熱諷。


    那顏畢竟是一個勇敢的蒙古勇士。


    三天之後,他忍受不了部下的鄙視,留下五千步兵和三千從前線逃回來的騎兵守城,自率一萬步騎向城北的明軍攻擊,以期打通和後方的聯係。


    聯軍駐守城北的核心兵力隻是明軍的兩個步兵連、一個車兵連、一個迫擊炮連,以及兩千霍爾木茲騎兵。


    在那顏高戰免戰牌的三天時間裏,他們已經利用這幾天寶貴的時間依托幾個小山坡構築了一個堅固的防禦陣地。


    然而,那顏隻是試探了一下,就被明軍的地雷陣炸得人仰馬翻,明軍又隻是用火槍反擊了一下,連炮都沒有用,就讓那顏在損失近兩千人馬後,灰土灰臉地退回了城內。


    第二天,那顏認為明軍主力在城北,於是再次拚湊了一萬人馬出城,向城西的聯軍大營發起衝擊。


    這一次,那顏不幸撞上張石的主力,衝鋒時被明軍車兵、步兵、炮兵圍毆,死傷三千多人不說,撤退時還被張石放出的阿拉伯騎兵追砍一番,又損失一千多人,另有三千多人是從當地波斯人中倉促征募的騎兵,在潰散時逃得無影無蹤。


    第三天,張石派人給那顏送下戰書。


    那顏這時候手裏這時隻剩下五千步兵和兩千騎兵,終於知道明軍是不一般的厲害,於是裝聾作啞,拒不應戰,任憑明軍如何挑釁。


    十月二十五日,張石再次讓人押著米蘭沙到城下挑戰。剛好帖木兒派來的使節也到了克爾曼,傳達了帖木兒的旨令,不僅嚴禁城內軍主動出城作戰,還甚至不顧米蘭沙的死活,下令守軍開炮。


    張石一看,這帖木兒真是個狠人,還真不容易用人質拿捏住他,又眼看明軍困於堅城之下快七天了,軍糧將盡,開始著手安排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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