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自己車上的法戈老師倒是心情舒暢了不少。


    雖然很不喜歡辦公室裏麵的氛圍,但是看到妮可看自己一臉不爽但是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真是太有趣了。


    果然這個世界上隻有妮可廚和扭曲的妮可廚兩種人。


    妮可:???


    將這些沒用的情感暫時放一下,法戈至少得知了一些更加重要的事情。


    首先花耶並沒有自己與地下勢力勾結的直接證據——當然也不可能有,畢竟法戈本身就是最大的派係領導,至少在黑市暗網上是這麽流傳的。


    當花耶還在尋找“海森堡”的時候,法戈已經在邊上默念“i am the danger”了。


    哦,當然,法戈不cook也不賣冰。


    其次,花耶的真正目的也暴露了,甚至和自己之前天馬行空時想象的一樣。


    這位說好聽點誌不在此,說難聽點叫眼高手低的防衛室長的最終目的居然真的是想要成為新一任的聯邦學生會長。


    法戈也真是不明白,她自己的防衛室長做的好好的,為什麽要突發奇想決定再給自己升個職?


    把基沃托斯的軍政大權全部包攬到自己手中聽起來是很美妙不錯,但是作為聯邦學生會的一員,統括室的忙碌程度她應該也是有所耳聞的吧?


    甚至是距離學生會三十公裏遠的夏萊都知道這種不算內幕的內幕。


    坐在防衛室當甩手掌櫃當的出現幻覺了不成?以為成為了帶統領還能繼續遊手好閑?


    不過她多少也算是自己的學生,總不能讓她就這麽自說自話下去。


    當一件事情開始走上下坡路的時候,就應該有人坐在駕駛座上,然後狠狠的踩一腳油門。


    長痛不如短痛,法戈決定將這個過程加速一下。


    飛得越高,摔得越慘,希望在這次事件之後花耶能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的行為。


    他掏出了手機,打開momotalk。


    【法戈:抱歉花耶同學,剛才我的情緒不是很好。】


    【花耶:是我唐突了,老師,這種事情本就不應當與您商議的。】


    【法戈:當然我的立場還是沒有變,夏萊是中立的調查機構,不應當參與學生會內部的人事任免調動決議。】


    奪權這種事情往輕了說,叫做人事任免調動似乎也沒什麽問題。


    但在對事件的定性上,後者的惡性程度遠遠低於前者。


    似乎是一位老師的態度軟化,甚至有些偏向於自己了,花耶反而沒有之前的緊張與不悅了。


    反而還輕鬆了些——似乎是誤認為老師將會將自己的行為追認為一次“人事調動”。


    【法戈:學生想做什麽是學生的自由,隻要能為自己的行為付出相應的代價,決策權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當然了,自作自受怪不得法戈,老師畢竟還是要請學生來上課的。教學內容第一條: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當然法戈的暗示已經相當明顯了,至於花耶能不能領會到法戈的告誡,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了。


    即便是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勸誡自己的學生不要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情,法戈確實有些心慈手軟了。


    但這也無妨,有人曾經評價他,“常用矯枉過正彌補心慈手軟”。


    對於法戈這樣的好好先生,一旦越界等待的就是如疾風驟雨般的報複。


    在過去的日子裏這種報複一般是機關槍掃射和汽車炸彈,現在的基沃托斯不流行這一套了,大家都是文明人了。


    【花耶:也就是說老師並不會對防衛室方麵的決策表示反對?】


    【法戈:以及同意,夏萊這裏將保持中立。】


    【法戈:對了,告訴你一個秘密。】


    【花耶:洗耳恭聽。】


    這就對了,先假裝服軟,讓這位腦袋並不十分好使的防衛室長放鬆警惕。


    然後在她日益膨脹的欲望上麵澆一把油,再添一把火。


    讓已經陷入高壓又敏感狀態的防衛室長緊繃的理智徹底斷裂。


    【法戈:其實我在來基沃托斯的列車上,見到過學生會長。】


    【法戈:在向我托付完了夏萊的事項之後,便停止了活動。】


    【花耶:停止活動?】


    【法戈:她流了很多血,一動不動的靠在列車座位上。】


    法戈並沒有著急說出那兩個字,但是話語中寫滿了那兩個字。


    以法戈對花耶的理解,隻要是對自己的計劃有利的信息,即便是模糊的,也會朝著對自己有好處的方向理解。而且並不在乎信源可靠程度。


    比如之前自己可能與黑道有勾結的小道消息,就讓她產生了這種誤判。


    那麽同樣,來自不可靠信源——法戈的消息,可能會對自己的計劃帶來優勢——學生會長已經“不在”了,那麽她就會相信。


    這絕對不是出於博弈論的考量和研判,隻是法戈對賭徒心理的一種理解,並加以利用。


    實話實說,大多幫派分子都有這種心理,就靠著這多的一絲理性,在自己上一世和“理發師”、“小托尼”與阿多利安諾打牌的時候沒少贏。


    【花耶:非常感謝您的消息,老師,作為這一份消息的回報,我希望您能收下那幅畫,我已經派人送到夏萊去了。】


    用謝禮作為理由,法戈無法拒絕,畢竟確實提供了對於花耶而言非常重要的消息。


    但是送禮的行為,明顯會讓大家以為法戈就是防衛室的人。


    這事情不好處理,如果一定要送的話,法戈隻能找個時間退回去了——或者幹脆倒賣掉,再將換來的信用點公開捐出去。


    兩人之後就沒了通信,似乎一切如常。


    唯一的區別就是佳代子似乎注意到回到了夏萊的法戈情緒似乎不是很高漲。


    這也能理解,畢竟和花耶這樣的人相處,怎麽會有好臉色呢?


    ——————————


    回到夏萊的休息室。


    在這裏終於可以放鬆一下了。


    剛剛打算來點成年人的放鬆手段,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佳代子正在看著自己。


    法戈一時語塞,隻能訕訕將手中的卷煙收了回去。


    “下午好,”女生平靜的對著法戈打招呼,“歡迎回來,今天還順利嗎?”


    “相當順利,在花耶那裏套到了不少的消息,”法戈把自己的外套隨意的丟在了沙發靠背上,抓起了油性筆走到了白板前麵,開始寫寫畫畫,“換句話說,證據網已經完全,接下來隻要把這麵白板上麵的內容整理下來,再翻譯一下就行了。”


    “雖然之前就非常好奇,但老師這麽直接的寫滿重要信息的白板放在這裏真的不怕被人破壞或者泄密嗎?”


    關於這點法戈倒是有相當程度的自信:“並不擔心,畢竟裏麵的內容我都記住了,況且上麵的文字我有信心全基沃托斯沒有幾個人看得懂的。”


    “——固定在上麵的證據、照片、文件都是複印件,正本我都放在了別的地方,這裏隻有副本。”


    針對可能會失竊的文件,法戈是做好了文件保存工作的,除非有人早就知道文件放在哪裏,要不然就算把夏萊翻個底朝天都找不到。


    “老師?”另一邊傳來了宮子的聲音,看起來像是剛剛回來一樣,“我來借用一下浴室,還有有人把這個東西放在了夏萊樓下大門口,我拿上來了,是老師買的東西送來的包裹嗎?”


    法戈轉頭就看見封裝在牛皮紙和木頭框架下麵的畫作。


    這應該就是花耶送過來示好的油畫。


    雖然是《蘋果男孩》的臨摹作,但看得出來,繪畫的人也是在自己的作品上傾注了心血的,況且這種來自外界的畫作本來就很少見。


    在基沃托斯肯定能賣上個好價錢。


    “這個啊,這是防衛室的花耶室長送給我的禮物,當然我並沒有留下的意思,”法戈似乎意識到宮子看著自己的目光有點奇怪,“留下不就成賄賂了嘛,我想賣掉之後留作srt學院活動的資金——為了未來srt學院的重建準備。”


    如果這筆錢送還給學生會或者其他慈善機構的話,難保不會被挪用或者“從賬麵上消失”,留在自己身邊想來更靠譜一點。


    而且一個重新讓srt學院恢複運轉的方法已經在法戈的小腦袋裏麵出現雛形了。


    “如果老師不決定上交或者捐出去的話,rabbit也會負起責任來,監控這筆資金的利用情況的,”宮子並沒有對老師看似是冠冕堂皇得中飽私囊行為表示反對,“老師可不能用來做奇怪的事情。”


    至少在某些方麵,rabbit似乎學會了在不危害正義的前提下妥協的能力。


    不能說是向黑惡勢力低頭,而是真的踏上了從尋找正義到實踐正義的路線。


    雖然這條路上注定荊棘漫布黃沙遍野,但法戈很確定,在終點等待著她們的將是水草豐美的彼方,尋求正義之人必將求得正義。


    對於宮子的勸告,法戈點點頭:“當然,我接受宮子同學的監督。”


    有什麽能比老師見到自己的學生成長更值得開心的事情嘛?


    目送著宮子轉身離開門口,將半人高的畫作留了下來。


    “老師不拆開看一眼嗎?”


    “我在花耶那裏就說過,畫作雖美,但終究不是我想要的正品,一幅臨摹作沒必要這麽認真對待,”法戈繼續在自己的白板上寫寫畫畫,“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打開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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