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夏萊的一片輕鬆愉快,在學生會防衛室中的氣氛就比較沉重了。


    比較沉重——其實也就隻有花耶一個人陰沉著臉。


    雖然老師後來對自己的表態和發言稍微緩和了一下劍拔弩張的氛圍。


    但自己的計劃需要大規模的改動了。


    不能再把老師和老師帶領的rabbit隊不再是拉攏對象。


    雖然老師宣稱自己中立,但真實情況誰知道呢?


    畢竟是那位有著說不清道不明手段的老師。


    老師的標簽已經從可拉攏勢力變成了不安定因素了。


    而麵對不安定因素,尤其是像老師這樣有著高度破壞性的不安定因素,花耶的辦法隻有一個——清除。


    考慮到在基沃托斯實施凶殺是一樁相當駭人聽聞的事件,如果在輿論場上把控得當,就算是老師遇刺的新聞也不是什麽不能利用的機會。


    這是一著險棋,但也有可供自己翻身的機會。


    外加老師針對自己透露的消息——雖然隻是暗示,但其中的意思相當的明顯。


    而想要來緩和兩人之間關係的老師也完全沒有理由欺騙自己。


    學生會長已經不在,那麽自己計劃的最大威脅已經消除了。


    再也不用擔心自己奪取權力之後突然會長回來了。


    自己最擔心的“恭迎會長歸位”劇情是不可能發生了。


    難道還能出現死會長嚇壞活花耶的故事不成?


    所以......非常感謝您的消息,老師,但為了我的計劃,不好意思——遊戲結束。


    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中,隻不過清除老師這種事情過於沉重。


    為了自己的計劃,沒辦法,隻能請你獻祭自己了,老師。


    雖然好像沒有經過老師同意來著,應該不要緊吧,老師肯定會理解的,畢竟是為了基沃托斯嘛。


    花耶嚐試著將自己腦袋中紛繁複雜的思緒從腦袋裏麵清除出去。


    要不然本來就很大的腦袋就要因為頭疼變得更大了。


    她看著麵前的四人,正是fox小隊。


    本來在自己的預料中,擁有一定作戰能力的老師,說不定會直接在辦公室裏麵與自己展開對峙,這樣自己就有理由名正言順的把老師拿下了。


    隻是自己幻想中因為自己的逼問而氣急敗壞的老師沒有出現,fox小隊也沒派上自己的用場。


    此時四人正等待在辦公室中等待著花耶的命令。


    “處於目前的事態考慮,將老師拉攏到我們這裏已經是完全不現實的情況了,”花耶緩慢的整理著現在麵臨的情況,“處於對計劃總體穩定性的考慮,我需要你們將老師作為計劃的不確定因素徹底消滅掉。”


    麵前的四人麵色各異,但是相同的是,似乎都有些抗拒的樣子,即便是一向對計劃沒有任何異議的雪乃也難得的露出了相當為難的表情。


    “在基沃托斯謀殺是重罪,即便是fox小隊在這種要求麵前也會很為難的,能描述一下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嗎?花耶室長?”


    “老師現在知道了我的計劃核心,但卻拒絕加入我的計劃,即便宣稱保持中立也無法徹底排除老師對計劃的威脅。”


    老師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要表示——夏萊是很單純的機構,隻是想要做好自己的工作。


    但此時陷入懷疑的漩渦中的花耶對計劃暴露的風險相當恐懼。


    必須要保證除了自己和fox小隊之外沒有人知道她的計劃。


    “——況且以老師的聲望,在完成計劃之後,再將他知道的細節披露出去,同樣會導致我的計劃前功盡棄。”


    “——你們也不想恢複srt學院的目標無法實現吧?”


    實際上花耶對老師的態度雖然在fox幾人的預料範圍之內,但依舊讓這四名身經百戰的學生感到心寒。


    不管是在srt學院期間執行的反恐任務還是在花耶這裏執行黑色行動期間,都沒有哪一天讓幾人感到如此深沉的失望。


    今天是老師,明天就會輪到自己。自己還沒有被清除掉的原因完全就是自己目前還有用處。


    什麽恢複srt學院的目標,完全就是空頭支票嘛,雪乃在心底暗暗的嘲笑了自己一聲,到頭來依舊是一場空。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似乎就在自己麵前,自己還不得不需要聽她的指揮,這種日子真是爛透了。


    “雪乃?雪乃隊長?”花耶似乎還在等待著隊長的恢複,“七度同學,你的回複呢?”


    “啊?恩,我完全了解花耶室長不得不這麽做的緣由了,”雖然腦袋中在胡思亂想,但是被自己耳朵捕捉到的聲音還是被一心二用得完成了接受信息,“既然花耶室長已經做好了準備,那麽我也沒意見。”


    隻是毫無情緒起伏的提出了自己的評價和回應。


    “既然沒有意見你們還在等什麽,快點去準備吧,我等你們的好消息。”


    用冷漠的態度決定生命的留存,幾人的不滿程度更上一層樓。


    但是她們能做什麽呢?


    自己隻是握在防衛室手上的武器,如果連武器的價值都做不到,那麽她們還能去哪裏?


    不知從何處飛來的翔隼,越過高山、森林與低穀,盤旋在眾人的頭頂。


    走出學生會大樓的fox小隊們抬頭張望著,就像是草原中匍匐在地麵上的雲雀一般望著天上的隼鷹。


    夕陽的陽光眾人從沒發現居然如此刺眼而強烈。


    “走吧,完成了這個任務,我們就要考慮一下退路了,基沃托斯是容不下殺人者的。”


    心態最平穩的雪乃再一次開口安慰眾人,她很清楚另外三人對這種行動非常抗拒。


    胡桃和音葵看得出來其實還是對老師有些好感的。


    至於妮可,雖然口口聲聲說著不喜歡老師,但是真的不喜歡不在乎的話又怎麽會天天把老師掛在嘴邊。


    即便是自己也完全沒有做好這種覺悟。


    天上的翔隼拍動了幾下翅膀,離開了眾人的視野。


    “這下可能要和基沃托斯說再見咯,”胡桃背負著自己的盾牌,難以言語的感覺正在醞釀,“這個地方爛透了,早點逃走或許才是好決定。”


    “隊長說了,完成最後一次任務再逃跑,這下真是對不起老師和基沃托斯了。”


    音葵的耳朵都耷拉著,看起來相當無精打采的樣子。


    讓幾人最不放心的反而是妮可,狀態有些不穩定的女孩還是帶著溫柔的微笑,但是眼神多少有些空洞無神了,也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麽。


    “如果我們真的殺死了老師,還有能複興srt學院的機會嗎?”


    平靜的麵目下是另外三人都不敢提出來的問題。


    沉默一路保持到了藏身處之中。


    ——————————


    雪乃歎了口氣,自己並非就打算反抗指令。


    但也不想讓自己的雙手沾上鮮血。


    更重要的是在這段時間的觀察和接觸中,她意識到其實老師還是個不錯的人。


    要比較一下的,老師對基沃托斯的和平穩定作出的貢獻說不定要比正在執行計劃的花耶大得多。


    如果可以自己並不想要扣動扳機。


    或許還有個辦法。


    拿出手機,打開momotalk,登錄自己買來的無主賬號。


    【未知:下午好,老師。】


    【法戈:是哪位啊?就是上次聯係我不要繼續調查的人對嗎?】


    法戈哪能不知道誰還會在這個時候聯係自己,估計是被下達了某些讓人為難的指令,是在沒辦法了才來聯係自己。


    畢竟自己的反對估計讓花耶的計劃出現了重大的漏洞,她也隻能采用極端的辦法來把計劃拉回正軌了。


    比如,得不到老師就要把他毀掉之類的。


    【未知:您猜的很準,是我。】


    【未知:鑒於您並沒有接受我方的意見,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麵,我方將針對老師實施極端的行動。】


    【未知:請注意安全。】


    【法戈:我今晚就在夏萊,從正麵開火,別讓我背後中槍。】


    雪乃的拿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她忍耐著想要將手機整個丟出去的衝動。


    跑啊,混蛋!


    為什麽要接受挑戰?


    被老師弄得心神不寧的雪乃撓了撓腦袋。


    怎麽這個老師也是和花耶也是一路人啊?一個是明明計劃出現了大紕漏也要強行執行下去,另一個是明明自己知道危險降臨卻還要硬著頭皮迎戰。


    結果到最後反而是自己這個夾縫中的人物壓力最大嗎?


    雪乃有些懊惱的關閉了對話,油鹽不進的老師,到時候躺在棺材裏麵可別指望著我會去看你。


    ——————————


    法戈當然不準備逃跑。


    實際上針對自己人身安全的威脅並嚇不倒他。


    更重要的是,印證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


    既然自己本身就是計劃的一部分,將自己也算計進去自然也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發起狠來連自己都算計。


    自己都把自己的位置賣出去了——要是對方今晚不來找自己,那可就太掃興了。


    也就是說,花耶幾乎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挖好的坑裏麵,自己對花耶的性格分析理解居然還挺精準。


    舞台已經完成布置,就等待著演員在琴聲中緩緩起舞。


    隻是沒人能想到法戈即是琴手又是舞者。


    放下自己的手機,看向撕開了牛皮紙正在觀賞名畫的佳代子。


    “今晚沒什麽事情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老師這是下逐客令了嗎?”佳代子有些不理解,現在還是傍晚,時間還早。


    “老師也是男生啊,總有些事情比較不好意思在女同學在場的時候做。”


    “???”佳代子先是疑惑,然後有些臉紅,然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準備收拾東西離開,“既然老師要做自己的事情的話,我就不方便在場了吧?”


    法戈不知道佳代子想到了些什麽,雖然自己說法比較奇怪。


    “泡澡這種事情肯定不需要女同學在場吧?不管怎麽說我們關係應該還沒親密到這個程度吧?”


    臉上的表情先是凝滯,隨後臉上的紅暈迅速轉化成了憤懣的漲紅。隨手就把邊上的靠枕丟到了法戈頭上。


    “怎麽了嘛?”沒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法戈在半空中接住了飛過來的靠枕,然後看著佳代子氣呼呼的就走了。


    雖然感覺她不是很神奇,但木頭腦袋還是對女生的情緒轉變有些摸不著頭腦。


    所以說剛才她到底想到什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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