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要第十八場呢,我們還早得很。柏寒像隻腦袋紮進沙子裏的鴕鳥自我安慰:反正有百福的沈天奇嘛--當然我也得有個守護神才行。


    當晚她留在雷雪家,王家宇則被雷雪哄走,隻好拎著兩個哈密瓜去找沈百福。啃著鎮在雨水裏的哈密瓜和葡萄,兩人像回到大學宿舍般聊了通宵;雷雪把認識的人得到守護神的經過都給柏寒講了,柏寒一邊記一邊歎氣:前提是守護神也得看的中我才行,比如黃大仙顯然就喜歡段叔路數的。


    剩下的日子柏寒當起園丁,把五棵鮮花親手種在靠牆處屋簷下,又把那個蓮花玻璃缸放在旁邊,放進不少鵝卵石,平時總是盛滿雨水;兩條小蛇非常喜歡,隻要不跟她出門總是遊泳或者盤桓在花朵上。


    第八天晚上臨別踐行,柏寒向雷雪抱怨:“不是都說合作過的隊伍以後就能輪到一起嗎?怎麽我們一次也沒遇到過熟人?”


    雷雪也覺得奇怪:“沒錯啊,你看我們和盧文豪遇到兩次,和老劉遇到兩次,你們確實有點怪耶。沒關係,我有預感這次一定行,也許我和你能遇到一起呢。”


    雷雪的預感相當靈驗,可惜隻有一半。第九天淩晨,柏寒的車票赫然出現:


    計數伍,蓬萊--鬼王墓,2017年4月2日05:00分


    除了沒有一等座消滅鬼王那條要求,背麵任務要求相當簡單明了:1、停留在鬼王墓;時限:七天(不得中斷)


    歸程日期:2017年4月12日


    第51章 鬼王墓一


    2017年4月2日


    車門開處, 迎麵便聳立著一座高大山峰, 山路崎嶇樹木稀少,隻有山頂瞧著探出些許綠枝。和泰坦秘境雄壯巍峨的高山相比, 此山怪石嶙峋了無人煙,一陣風吹來夾雜鬼哭狼嚎, 隻能用“窮山惡水”來形容。


    “瞧著便不像好地方。”鼻端隱約有股腐臭味道,柏寒喃喃說著跳下車, 把行李箱拉到身邊。其他乘客也陸續走出車廂,各自聚攏成三組,隻有九個新人戰戰兢兢滿臉慘白。


    繼第一場任務之後,柏寒終於享受到同一場任務三檔隊伍齊全的待遇,也如願以償遇到合作過並相處不錯的熟人盧文豪;代價是進入第十八場任務乘客才經曆的鬼門關。


    做為經驗最少、任務最簡單的三等座乘客,五人並沒急著行動;昨天剛剛認識的二等座隊長黃永泰鎖緊眉頭仔細打量著眼前山脈,小聲和隊友談論什麽:他們的任務是消滅鬼王墓中的兩位鐵甲武士, 能被單獨列在鬼門關任務中的東西自然不好惹。


    相比上場臨別頗有些悲壯的高藍山,盧文豪為首的一等座乘客們倒是輕鬆愉悅,大包小包拎了小山般一堆像是郊遊,孫哥甚至吹著口哨;事實上昨天淩晨車票顯示任務內容後,大家按照慣例到青石廣場尋找任務夥伴,柏寒五人對遇到盧文豪隊伍並不意外,後者一行人則驚訝的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片刻後他們歡呼雀躍著吸引周圍不少乘客詫異的目光, 孫哥甚至抱著沈百福狠狠親了一口。


    被稱為“福哥”的沈百福還是很受歡迎的。


    “應該就是這裏。”滿身勁裝的盧文豪把玩著一把匕首帶著幾個隊友站在眾人麵前,指著麵前山丘,“蓬萊從來不在地點上出難題。走吧, 先上去看看再說。”


    兩隊人跟在他們後邊陸續上山,倒是新人們拎著脖子上的車票東張西望:“不是墓地麽,怎麽在山頂上?”


    專門負責帶領新人的洪浩走在前頭,“居高臨下哪兒看不清楚?走吧,時間有限製。”


    山路崎嶇陡峭,好在眾人都是身手敏捷,沒費多大力氣便登上山頂。這裏並不算大,將將一個足球場大小,四周種著綠樹,中間果然建著一座方方正正的陵墓。墓前有個石龜馱著損了一角的墓碑,風吹雨淋瞧著頗有年頭,背麵繁體古字勉強可見,可惜眾人努力辨認都不識得。


    “要是杜老師在就好了。”不止一個人有這個想法。從昨天淩晨顯示任務眾人便開始開會研究,一等座更足足研究九天,依舊毫無把握:說是鬼王,來龍去脈根本不知道,也沒有下山去四周打探的時間。


    柏寒站在山頂四處瞭望,周圍了無人跡,出了這座山周圍倒是鬱鬱蔥蔥,視野之內沒有炊煙人跡,不知走出多遠之外才能打探到消息;這座山在世界哪個角落?是不是現代社會?到底是什麽妖魔鬼怪?


    身後忽然有人歡呼,“沒錯,就是這裏!”


    轉過身來,盧文豪幾人都站在黑沉沉的墓道裏查看車票,想來所在之地便是鬼王墓,七天任務時限開始倒計時了。


    “福哥,走吧,一塊進去,早弄完早完事。”孫哥照例把墓道門口拴上鵝黃絲帶,又把行李拎在手裏當先走開路。


    搞得和《鬼吹燈》一樣。從昨天開始就對墓地忐忑不安的柏寒腹誹著,把背包背回肩上,沈百福幫她拎上箱子。“百福,我討厭墓地,還不如上場有森林有草原。”


    “算了吧,也不知是誰嚷著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馬了。”沈百福嘿嘿笑,跟著往陵墓入口走去,“你看過鬼吹燈沒有?”


    洪浩從後麵跟上來,“鬼吹燈誰沒看過?當年天涯連載我就天天追帖子,火著呢。”周錦陽曹正在後麵喊:“我連蠟燭都帶了。”


    身後清晨陽光逐漸被黑暗吞沒,隨著腳下不斷深入墓穴柏寒有種與世隔絕的錯覺,仿佛出家人舍卻三千煩惱絲,就此不理紅塵俗事。


    背後新人慌張的聲音陸續傳來:“剛那個人說不能出範圍,這個黃絲帶就是範圍。”“我不想進去,肯定鬧鬼。”


    鬼門關嘛,不鬧鬼反而奇怪了。見過大場麵的柏寒這麽想著,還是揪著沈百福胳膊壯膽:墓穴總能令人聯想到屍體之類並不愉快的事物。數道強光手電匯聚前方,腳下道路不停盤旋延伸向下,前方一等座不停傳來消息:“走了有五百米了。”“沒道了,拐彎。”


    墓道足能容四人並排而行,兩側腳下都是大塊平整磚石,抬頭望去頭頂也是如此;柏寒伸手敲擊,回響都是實打實的,眾人預料中的機關暗道埋伏並沒有蹤影。


    “好像沒什麽古怪。”一路細細檢查的二等座之一嘀咕,隊長黃永泰卻絲毫不敢放鬆:“鬼門關鬼門關,沒古怪才最古怪。”


    盤旋向下的墓道終於到了盡頭。兩側有四間耳室,門推不開,盧文豪留著沒動繼續行進,不久前麵便傳來“到地方”之類喧嘩。柏寒幾人陸續跟過去,發現眼前豁然開朗:所在之處是個方方正正的大廳,麵積比山頂足球場稍小一些,視野所及範圍空無一物。


    地麵滿是蛛網塵埃,顯然相當一段時間無人踏足清掃。柏寒四處打量不敢亂動,和沈百福幾人低聲商量:看架勢這座山被掏空了。


    “這兒有地道!”是孫哥的聲音,兩隊人奔過去,果然大廳另一側緊靠牆壁的角落地麵赫然有個石門。兩人合力拉開蓋子,一股森森冷氣徑直衝出地道繞著眾人轉了一匝便圍大廳盤旋,“我靠,什麽東西?”


    老乘客們遵循“靈異任務前三天很安全”的慣例沒當大事,新人們卻被這宛如實質的冷氣嚇慌了,立刻有人開始念阿彌陀佛,還有人不停比劃十字。


    黑黝黝的地道裏不時冒出白汽,大概下麵氣溫很低,手電光束打進去便消失不見,仿佛進入怪獸嘴巴的小動物。


    “底下才是墓穴。”盧文豪環視著空蕩蕩的大廳,指著距離墓道最近角落:“新人就停這裏吧,別動了。”又對兩隊人說:“趁著白天下去走一圈,夜裏就該碰上硬茬子了。”


    二等座隊長黃永泰伸著脖子朝地道入口打量,又看看手表不過上午八點多,“這裏不分白天黑夜吧?”


    筆仙任務裏前三天絲毫沒有異常,切爾諾貝利遊樂園第一天夜裏糖果屋裏木頭小男孩就能朝著柏寒微笑了。這場可是鬼門關,看看眼前像是地獄入口的地道,柏寒很懷疑陽光對於這個地底墓穴到底有沒有作用。


    “鄧海山!”盧文豪叫著,身周卻沒出現任何銀白蹤影,顯然時間早了點。“鬼門關特殊點,到不了太陽下山,八成下午三、四點就能叫出來了。走吧,點火抄家夥。”


    每次跟高等級乘客一起進入任務柏寒總能學習到不少新知識,比如眼前盧文豪孫哥五人顯然把所有用得著的東西都帶上列車。


    帶頂燈的專業頭盔,專業強光手電,滿滿兩大提包特質火把--上好木材頂端塗著煤油布條,顯然能燃燒相當久;衝鋒衣登山鞋登山包,有人執著工兵鏟有人攜帶繩索飛爪還有人背著撬棍,一等座乘客很有專業探險隊風采。


    二等座三等座也準備停當,黃永泰朝新人揚揚下巴,“用不用留個人看著東西?”


    盧文豪看看三隊人留在地道口的大包小包,揚聲朝聚集在大廳角落的新人叫到:“過來個領頭的。”


    有個男人舉著剛分到的火把過來,在列車上的時候他就相當鎮定,拉著洪浩問東問西顯然是聰明人。“這位貴姓,我姓方...”


    盧文豪不耐煩地擺擺手,指指脖子上車票:“哥們,多的也不說了,我們下去看一圈,幫忙盯著點東西,別亂走別亂摸,中了機關消息沒人救得了。要是合作愉快,這場鬼門關我們罩著你們;要是不識相,我就一句話,你們九個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別怪哥們不仗義。”


    那男人是文化人,被他幾句話說得直冒冷汗,連忙笑道:“得,我們就在這裏等著,你們上來再說。”


    盧文豪揮揮手一馬當先,三隊十五人陸續跟著他走進地道。


    一,二,七十二,七十三....柏寒拎著手電照路,另一隻手扶著牆壁盤旋而下,腳下狹長的灰石階梯仿佛沒有盡頭。


    “悠著點。”“夠深的”“這得走到山底下了吧?”不時有人小聲發問。盡頭依然是一道石門,打頭兩人費了些力才推開,門底發出沉重響亮的聲響,不知多少年沒開過了。


    一股濁氣撲麵而來,好在眾人早有準備,各自戴上防毒口罩。扔進一隻燃燒的火把,火把沒有熄滅,又等了一會兒眾人才魚貫而入。


    依然是和上一層相同的寬敞大廳,當然這回不是空蕩蕩的:一座高高的圓頂墳墓赫然矗立在大廳中央,黑影跟著火光手電光束不停跳動。大概另有通風之處,空氣並不算過分汙濁。


    與此同時,距離鬼王墓數百裏外的某個村落墓地。


    “石生啊,什麽時辰了?”


    問話的是普濟寺方丈彌塵大師。這是位足足一百六十餘歲的老僧,德高望重法相莊嚴,乃是當今佛門中數一數二的得道高僧,平日勤修佛法閉門苦修,不離普濟寺一步。除了幾個入室弟子,等閑僧人想見他一麵都不易。


    如今大限在即,又卸去了方丈之位,倒落得滿身輕鬆。這幾日下得山來常和隨身服侍的弟子石生說說笑笑,倒有些像普通百姓家的長輩和子侄了。


    石生--一個九十餘歲的武僧指指天上日頭,又指指旁邊樹木影子,比比劃劃像是說:該出發了。他生下來就哭不出聲,隻能發出啞啞之聲;也不知是誰家骨肉,被遺棄在荒野外險些喪命,幸好被路過的彌塵大師撿回寺中,就此當了一個小沙彌。石生性格魯直,經文隻學了入門幾篇,佛法也平平無奇,一身外門功夫卻是登峰造極,在寺中沒幾個人勝得過他。


    彌塵大師的目光在麵前墳墓上流連不舍--墓碑上刻著“魯三郎、魯張氏”名諱,正是他的生身父母,又恭恭敬敬拜了拜方才起身,衣裳都已濕了:夜間更深露重,他在墓前默默念誦整夜經文。


    “塵緣已了,我們走吧。”彌塵大師再不回頭,一步一步順著小路回到村落中,村人其實還有不少他遠房親戚,但是大師不說,村人自然也不認得這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村口停著輛馬車,車前拴著兩匹灰馬,正是昨日來時乘坐的。石生給了照顧馬匹的村民一錢銀子,護著大師上車,揮鞭急行。


    彌塵大師笑道:“莫急,時辰來得及,此處到達鬼王山隻需五日,你方丈師兄必定在山腳下相侯了。”


    石生連連點頭,果然挽著韁繩,兩匹馬腳步都慢了不少。他回過頭來咿呀連聲,別人不懂彌塵大師卻是明白,笑道:“你今生父母緣薄,來生必能長伴膝下,不必羨慕為師了。”


    石生又是咿呀幾句,彌塵大師摸摸胡子,“佛法無邊,來世你做我的師傅也說不準。”


    師徒兩人玩笑而行,陽光溫暖綠草花香,路邊不時走過挑擔幹活的村民。彌塵大師又問:“石生,你如今年富力強,又有你幾個師兄師叔在,不必追隨為師進入鬼王墓。為師的意思,你留下跟隨你方丈師兄....”


    話還沒說完,石生已經急急勒住韁繩,翻身下車朝著彌塵大師拜了又拜,滿眼是淚比比劃劃,額頭沾滿泥土。


    彌塵大師忍不住老淚縱橫,長歎一聲,慨然道:“好罷,既然你意已決,就跟著為師去鬼王墓會會那個鬼王和豔姬,也不見得就怕了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不會太長,這個世界得道高僧都能活到200歲左右,所以90多歲的石生算是年富力強- -


    第52章 鬼王墓二


    2017年4月2日


    “恭郡王府墓”--恭郡王就是那個鬼王嗎?


    柏寒盯著圓頂墓穴前方石碑刻著的幾個字琢磨, 眾人也議論紛紛:“我草, 鬼王就是這裏邊的吧?”


    原來是這個郡王變成鬼,不是鬼怪裏麵最厲害的boss--這種情況似乎好些。墳前擺著落滿灰塵的供果點心案幾香爐, 還有豬牛羊等三牲祭品,個頭很是不小, 孫哥用匕首一戳發出金石之音,“石頭刻的。”幾乎達到天花板的墳墓也是如此, 不是黃土堆成而是用厚重石材所鑄,鑄得嚴絲合縫分毫不差。這座石墓把大廳中央足足占據一半,瞧著倒能裝進百十人。


    三組人馬分散開來在大廳四角搜尋,檢查有無可疑物品。旁邊多了個石饅頭般的墳墓,整個大廳便顯得鬼氣森然,柏寒心裏別扭,緊緊揪著沈百福胳膊不放。沈百福怕疼:“不行我把沈天奇叫出來, 嘶~”


    盧文豪遠遠聽見笑道:“放心,這幾天有得你沈天奇忙活的時候,壓軸大戲還得...”


    他話音未落,另一角落傳來驚喜聲音:“頭兒,還有個地道。”


    又是條角落裏的地道,向上層一樣門戶直接開在地板。這次門板卻打不開,兩個人不行再加上兩人依然抬不起, 把撬棍等穿過把手,七八條漢子圍攏喊著“一~二三”齊齊發力,門板像是長在地麵紋絲不動。


    “看著也不像得用鑰匙。”柏寒用手電照著細細打量, 石板上並沒有鑰匙孔,也沒有機關之類關卡,“怪怪的。”


    “可能有特定條件或者時間。”一等座都是老司機,顯然不是頭一回遇到這種古怪情況,孫哥不以為意:“都能一路到底倒新鮮了。”


    大概專門為了證明這句話,十多條熊熊燃燒的火把無聲無息齊齊熄滅了,就像有人在旁邊用力吹了口涼氣似的;緊接著是手電筒和頂燈,柏寒覺得仿佛有個厚布口袋忽然罩在自己頭頂--眼睛立刻看不見了,一手抓緊沈百福胳膊另一隻手拔出短劍。


    到底都是經過靈異任務的,短暫驚慌之後乘客們立刻冷靜下來停在原地,首先響起的是盧文豪聲音:“都別動,小心傷著自己人。”


    周遭伸手不見五指,隻能聽到打火機哢噠哢噠響動和咒罵,緊接著是召喚守護神的聲音。夜光手表顯示剛剛正午時分,果然誰都沒能成功,隻好繼續摸黑和照明工具折騰。


    手電筒今天出發前還檢查過電池,柏寒胡亂擰動,心裏明白肯定是靈異事件。沈百福也翻過手拽緊她,念叨著:“我靠,下馬威啊。”


    亮光再次照亮大廳的時候,大家臉色都白了不少,一等座倒還算鎮定。那個墳墓--看起來和剛才不一樣了,可到底哪裏不同,柏寒也說不出來。


    盧文豪揮揮手,“四麵再好好看看,除了這個地道有別的沒有。”


    三組人又分散開來繼續尋找,好在這裏麵積不廣,沒多久也就到頭了。“沒什麽特別的。”柏寒細細順著手電光束檢查頭頂高高的天花板,看著和地麵相同都是用磚石所砌,敲擊牆壁聽著也都是實心的;沈百福舉著火把不停念叨:“把你的蛇拿遠點,別讓它們咬我啊。”


    說來也怪,小蛇在蓬萊隻愛在屋簷下花池和旁邊盛著雨水的玻璃缸中玩耍,出門卻定要纏在兩把短劍上。這次柏寒特意哄它們像上次一樣爬進衣服口袋,等下了車卻發現不知何時兩隻小蛇又悄悄盤踞回劍柄原處,也隻好隨它們去了。


    “我給它們說過不會再咬你的。”柏寒強調,朝手中繞在“胭脂”短劍的小青小聲叮囑:“記著不許再咬百福,自己人,知道嗎?”


    “再咬把你們燉成龍虎鬥吃了...”話音未落,沈百福手裏的火把和柏寒手電又突兀地熄滅了,身後跟隨的洪浩三人也是如此,大廳重新陷入令人絕望的黑暗。


    眾人紛紛咒罵卻也束手無策,隻能再次折騰。這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兒啊?柏寒腹誹著聽到洪浩嚷著:“抓著點別走散了”便循聲伸出手掌。


    一隻熱乎乎的手掌握過來,有個不太吉利的念頭冷不丁冒出:這個人是浩哥嗎?


    洪浩自己也念叨:“小柏啊,是你吧?是你出個聲啊,手怎麽這麽涼?可別一開燈我拉著個別的女人啊。”周錦陽嘿嘿笑:“一個穿白衣裳的,長得還不錯嘿。”


    “握草你們說點吉利的。”沈百福大聲抗議,繼續哢噠哢噠點火,費了老大勁才又把火把點著了,其他兩隊方向也陸續亮起光。還好,柏寒拉住的確實是洪浩,他也和周曹兩人牽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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