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咎覺得自己是個得勝將軍,露出了標準的小虎牙,微笑著拒絕了,“我不吃,都給姐姐吃。”最後還不忘挑釁著檀越郎。


    “那我就要兩個吧……”薑寧認為,既然小孩子不吃,自己一個人吃兩個已經是多了。沒有必要多浪費錢,更何況這還不是自己的錢。


    “喜歡吃,也無妨多吃這一個。”說話的功夫,檀越郎這邊已是連錢都幫薑寧付好了。還幫薑寧另外挑好了兩個柑橘,拿在了手中。他知道薑寧肯定是要當麵就要吃的,一手會拿不過來。


    薑寧看檀越郎一路上都如此大方,不由得拍著胸脯,垮下了海口,“以後等我有錢了。我送給檀越郎一座金山來報答你。”


    都說三島方外宗富有滄浪海,瀛洲島上的顯定無思殿中擁有道藏三千,法寶無法,隨便拿出去顯擺一件,都可以做一宗一派的鎮派之寶了。我身為他們掌教的未來妻子,隨手送一座金山出去,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那我可就等著姑娘的金山了,薑姑娘可別忘了我……”


    “自然,自然。”自己怎麽會忘了檀越郎呢?


    檀越郎頷首,不動聲色間扳回了一局。


    果然如檀越郎所料,薑寧忍不住當街就要把這橘子吃了去。邊走著就開始邊剝了。


    不咎為了更勝一籌,看著檀越郎拿橘子的雙手正不得空,就笑著對薑寧說道:“姐姐需要我幫忙嗎?”


    吃個橘子而已,薑寧怎麽會還要借助一個小孩子的手,“不用哦,謝謝小不咎。”


    不咎忍不住朝著檀越郎挑眉。看見沒老男人,薑寧姐姐喊我小不咎來著。這是昵稱。你呢?喊的是什麽?檀越郎?好老氣哦。


    但等到薑寧剝開了這個金黃色的橘子皮,正準備掰開一半的果肉,一口氣全吃下去的時候。她又想不過,懷著滿心滿意的笑臉盈盈,剝下了其中一瓣來。一舉手,就如同要獻寶似得,把這第一瓣橘子肉。送到了檀越郎的嘴邊了。


    檀越郎從善如流,還微微彎著腰來遷就薑寧的身高。不用說,此刻他的內心必定歡喜的很。


    嫣紅的舌尖一點都不敢造次,不急眨眼間就卷起了果肉,直往自己嘴裏送去,生怕接觸到了姑娘的手荑。那就是要犯下大錯,一發不可收拾了。


    見此,薑寧全程都是笑意。


    這一瓣橘子肉,起初檀越郎還不舍不得吃。被他頂在了上顎。


    他是看薑寧在喂完自己後,就一口氣直接吃下了大半個橘子時,竟然露出了那種幸福到想要流淚的表情。


    難免有些好奇,這東西有這麽好吃嗎?檀越郎不經心生疑惑,我這修練幾百年來,到底吃過橘子沒?


    可是等他咬開這汁液四溢的果肉時,堂堂的元嬰真人也忍不住眼眶濕潤好似流淚一般了——


    這橘子好酸啊。那一口那麽大,她怎麽吃得下去哦。


    薑寧卻不同。這橘子被她吃來,甘甜爽口極了。那種流水一樣的酸甜,如甘泉一樣澆灌著薑寧滿足的內心。簡直回味無窮。


    她開始伸手找檀越郎要了第二個。


    於是還沒等走出這條街,三個特別酸的橘子居然都被薑寧消滅光了。


    薑寧開始邁不開腿了……


    她提議,“要不我們回頭?”


    這都不用檀越郎站出來再來表現自己。就連不咎這個小孩子,都看出了薑寧的心思,跟著在那沒有明說,“那我們走回到那個橘子攤前吧,薑姐姐好麽?”


    薑寧高興壞了。她實在太高興這個小夥子這麽小,就這麽懂得善解人意,忍不住分析道:“不咎,你長大了。肯定很會討女孩子歡心。”


    “我長大了,隻會更討姐姐的歡心。”


    “這樣是不行的哦,小不咎。”看著年紀小小,就有未來情聖的架勢。薑寧想到了書中不咎長大後,那種處處留情的風流範來。決定現在就口苦婆心一番,教育一下不咎,男人不要太花心的問題,“你長大了以後,隻能一心一意討未來妻子的歡心哦。”


    不咎就在這段對話裏的這一步等著薑寧呢,這樣正好就可以說,薑姐姐就是我的未來妻子時。


    卻機關算盡了。


    “唉喲!”驟然,有一顆不知從哪冒來的橘子,正中打在了不咎的腦門上。還剛好滾落到了他的手上。


    絕好的機會,付之東流了。


    薑寧尋眼望去,就見檀越郎抱回了一整筐的的柑橘。已是都站到了自己的不遠處。


    她不由得捂嘴失聲笑了,“你這是作什麽……買這麽多橘子幹嘛?”


    “你不是要吃嗎?”檀越郎把橘子抱到了薑寧的麵前,任由她挑選。


    “那我也吃不了這麽多啊……”薑寧真是服了檀越郎。


    而檀越郎卻不在意,“慢慢吃,不夠我再去買……”


    不咎望著這兩個大人,氣鼓鼓地先離開一步了。


    這一次再走到了這條街的街口,薑寧的步子就明顯輕快多了。


    第16章


    摩肩接踵的路口前麵,打西邊來了一隊比較顯眼的隊伍。至少對檀越郎來說,是一群他比較在意的人群。所以在這麽多人的情況下,憑借元嬰的洞察力,檀越郎還能在十丈外就察覺到了他們。


    說是他們,其實除了領頭的一個成男修士外,其餘的十來個人都是瘦骨嶙峋的孩童。蓬頭垢麵的孩子們,被人用鐵環圈拘住了脖子,隻能踉蹌著跟著一路在拖行。


    比起這群孩子,領頭的這位修士,就看起來更似一個能決定生死的主人了。就算這個執鞭的領頭人,隻有堪堪融合期的修為。這在修真者的世界中,融合期也僅宛如一個開蒙學字的孩童,隨意可以宰殺的弱者。


    但就如同檀越郎能隨手掐死這個融合期的修真者,這個修真者也可以隨手掐死他隊伍裏,任意一個孩子。


    這就是等級的碾壓。


    關於這個問題,在薑寧見識過檀越郎的實力後,薑寧問過他。


    “如果人人都如同你這麽厲害,那這個世間會不會更好呢?”


    與薑寧本來的世界不同,現代社會裏的人不會有這麽大的實力差距。頂多就是爹媽有錢,長輩有實力,就可以混得風生水起,做一個實力碾壓的現充了。


    但到了書裏。人的差距可以到達,強大到如瀛寰、贏官兒那種一劍分江,一式摧山。天崩地裂,乾坤倒轉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也可以弱小到,你隻能匍匐在地,生死萬般不由自己。還不如草芥,能有一歲枯榮。


    那為什麽書中的造物主會創造出如此大的差距呢?這樣的差距,是如此的令人窒息到痛苦。


    檀越郎答曰:“不會。”


    薑寧自是不信的,“你肯定是在騙我。如果人人都可以點石成金,騰雲駕霧。豈不是人人都是神仙,處處都是仙境。”你們修士修千萬年,不就是想圖個飛升上仙,做一個白雲堆裏的神仙嗎?


    檀越郎說,“鴻蒙天地開,由一化萬法。我可以是九,也可以是一萬,乃至千千萬,億萬萬。但不可能是一。”他看薑寧聽不明白,就另換了一個簡單的說法,“你現在看著道魔興盛,人人向往修真。可任由這個光陰往前走,你信不信。總會有一天,無人會再提修真事,皆做紅塵百姓人。法會末,但如螻蟻的普通的人還在欣欣向榮。”


    薑寧想說不信,此時的她還不懂檀越郎的話。然而她又反駁不出來,因為她來自的地方確實是早就崇尚科學發展科技,不搞這些修練了。沒了這些修真者做庇護榜樣,人類也照樣發展地高速向前。


    如果說繁榮是銷金城美麗的一麵,那這個繁榮的基石就是絕對的實力說話。這群毫無實力的孩童,就該被如此對待。這在弱者呼吸都是錯誤的魔域,太過理所應當了。


    檀越郎不小心手一軟,他懷中籮筐裏的柑橘,就仿佛一顆顆金色的小皮球一樣,一個接著一個開始滾落在地了。


    他是故意這樣做的,想分散薑寧的視線。


    “啊!”薑寧好心疼,連忙在慌亂中蹲在地上撿。


    不咎也趕緊跟著在幫忙。


    隻有檀越郎還抱著籮筐,立在那裏。


    引得不咎開始不滿,“喂檀叔叔,有點自覺性好嗎?”都這麽大的人了,好意思自己一個大男人還幹看著,讓幼小婦孺忙活的嗎?而且這筐東西,本就是檀越郎他自己弄翻的。到頭來,卻要自己幫他收拾。


    薑寧笑著出麵開始為檀越郎說話,“這麽一大筐橘子,肯定很重。手抱酸了,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倆都沒去幫別人分擔這個重量,哪有資格數落一直在擔當的人呢?”


    不咎聽見薑寧向著檀越郎的發言,簡直都要呐喊了出來。元嬰修士好嗎。是誰在第一個晚上商議要把我怎麽送回魔域,送到魔域大王子身邊的辦法時。有驚人的提議。


    這個抱筐橘子就會手酸的元嬰老男人怎麽說的?


    說,“薑姑娘,務須憂煩。我可以連夜提著這個小家夥,夜行九百裏。趕在明早第一縷清晨的曙光,照射到大王子玄訛宮殿之前,就把他丟到玄訛的床上。好讓他們倆,能在沐浴曙光中兄弟相認。絕不會有半點差錯。


    還能在中午之前,回來陪薑姑娘一起用個午膳。一點都不耽擱事兒。”


    好在這個計劃被薑姐姐已不安全為由拒絕了。誰知道這個麻茸包子黑芝麻餡的老男人,會不會拿自己手滑為由,不小心把自己滑落到魔域岩漿翻滾的血焰河中。


    “是的,我的疏忽。”檀越郎見那隊,押送幼童奴隸的隊伍轉角離開了視線,也跟著蹲了下來。


    薑寧何等心思,雖然嘴巴上有意偏袒檀越郎。可不代表她沒察覺出檀越郎的異狀。


    “是因為想吃橘子而苦於沒有空閑的手,因此在發脾氣。所以是在等著我的投喂嗎?”薑寧此刻發覺,原來蹲起來她與檀越郎的身高就差不多了嘛。


    “喏……我投喂了……”


    遞送東西的手,剛好就到了眼前。薑寧眯著眼,帶有幾分狡獪的笑容。讓檀越郎心癢難耐了。


    “是的沒錯,薑姑娘,我已嘴饞到心癢難耐的地步了……”檀越郎心口如一下,說著即真又假的真話。


    這一次檀越郎的舌頭連帶牙齒一起,直接幹脆就在薑寧的手上就咬破了果肉。果汁崩發開來,溢滿了薑寧的整個手。


    她不開心了。怎麽搞的嘛,好心沒個好報,這家夥是故意的嗎?


    薑寧想抽回自己的手,作為自己不開心的表露,來讓他知道。


    卻哪裏知道,他比她的反應更快,比她的懊惱更快。


    容不得她後悔間——


    這一次,檀越郎得逞到饜足了。


    他的牙齒磕碰在如淡粉貝殼的指甲上,舌頭觸碰到了如玉筍芽般的指頭前。


    嗯,滿筐的橘子唯獨這個還是蠻甜的。


    剩下的果肉,檀越郎咬都沒有咬,就直接被他一口吞入進腹中了。隨著喉結的滾動,欲望真實的告訴自己,他還想再要。


    即是再要一次,更是百次千次,次次都由不得放過。即是不放過自己,定要也不能放過她。


    微涼的濕意,讓薑寧明白了檀越郎現下是在做了什麽。這過度的逾越,是又驚詫又是羞愧,薑寧隻能一刻都不敢停留也不敢去多想,立馬就起身站起,還拉著不咎先往前走去了。


    檀越郎看了這個轉身。頓時覺得剛才這個饜足,定是個錯覺。這哪裏談得上滿足,根本就是遠遠不夠,餓的很啊。


    檀越郎想,如果這個故事就此打住了。他把人今天就綁到了滄浪海閣的寢殿中,那以後他們兩個,是不是就會過著隻有她,我,還有孩子的三人生活呢?


    不,把孩子丟到滄浪海閣的下麵去吧。就過隻有她跟我兩人的生活就夠了。


    第17章


    薑寧想用袖口擦拭著指尖的粘膩,這股子粘膩的果汁留痕,卻怎麽也都擦不幹淨。真是惱人啊。同樣擦不掉,也揮之不去的,還有腦海裏檀越郎給與的觸碰之感。這刹那間微涼所帶來的觸電感覺,驚擾了薑寧的心。


    他又是修者又是讀聖賢書的讀書人,怎麽會有如此放浪行徑呢?檀越郎怎麽還有臉,再去麵對至聖先師,用聖人流傳的仙法呢?


    細思如此再埋怨下去,擾亂著薑寧的心池,蕩漾起些許漣漪。


    剛才好似分明感受到了涼意,到底是因為魔域的風,還是本來就是有一片霜花親吻了她的指尖。


    薑寧開始看著自己的食指發呆。就在發呆中,她把這些旖旎,想象成了一個美妙的吻。神魂不由得微微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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