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溫:……你都不愛我,我還回來幹什麽。


    十九:若不然我改名叫竇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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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啦,這幾天興許都忙,更新時間,改到晚上十一點左右吧,跪。


    星暉算不上男二,頂多是個炮灰,沒男二


    第62章 小麻杆來報恩了


    十九美滋滋的妝扮, 三回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進裏間, 站在離十九不遠處躬身說,“陛下, 大人已經進來了,說累了,這便熄燈安寢。”


    “啊?”十九轉頭的功夫, 隻看到三回的背影,屋子裏很快暗了下來, 婢女內侍都無聲退出去,暗到隻留一點點燭光,連人都看不清的程度。


    十九幾乎是摸著從梳妝台到床邊, 她眯起眼,借著微弱的光摸到了鳳床邊上,看到坐在鳳床邊上人的暗色衣角。


    十九嘴角露出微笑, 心想著不點燈也好, 兩人好些日子都沒見了,雖然十九想的要命, 想要好好的看看人,可她真怕再看到閻溫冷漠的臉。


    不過今天閻溫似乎有點不一樣, 十九才摸到鳳床邊上, 就被抓住了手腕。


    抓著她的手心溫度滾燙, 十九被燙的愣了下,接著被猛的一拽,撲進了床上人的懷中。


    熟悉的熏香繚繞鼻翼, 十九的心頓時如同浸泡在溫熱的水中,舒展漂浮。


    “大人,”十九掙了一下有些被抓疼的手腕,撐著坐起,軟軟問道:“大人可是飲酒了?”


    閻溫的身上鮮少有這麽燙的時候,他的體溫天生就涼,十九仔細詢問過太醫,太醫說的很隱晦,但是十九也聽懂了,閻溫大概因為身體殘缺,加上身體底子虛,又不注重保護,所以手腳總是冰冷。


    像這樣冬日裏兩人擠挨在一起,十九基本充當閻溫的暖爐,每夜都先上榻,將被窩睡的暖暖的等著閻溫。


    閻溫隻有在醉酒的情況下才會體溫變暖,越是醉的厲害,溫度便越是高。


    不過閻溫向來自持,很少有醉酒的時候……


    十九此刻卻聞不見一丁點的酒味,她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不對勁。


    床上的人沒有說話,再度伸手將十九抱住,十九僵持了一下,沒有掙紮,順從的依靠在他的胸膛上。


    片刻後整顆心開始慢慢下沉,她作勢抱著懷中人,伸手摸出她一直放在枕頭下麵的匕首,將其上的裹著的布拆開,撐起身體,將冰涼的刀刃抵在床上人的脖子上。


    “你是誰?”十九手上力度不小,聲音卻壓的很低。


    床上人正要再度擁抱她的動作登時一僵,脖頸上被刀尖壓出了一道小口子,血流順著刀尖流向血槽。


    “別,別別衝動。”床上男人開口,聲音清越好聽極了,但那卻不是閻溫的聲音。


    十九心頭像是壓上了巨石,她手上匕首力度不減,心中苦澀至極,這天下,膽敢假扮閻溫的人根本不存在,除非……是他親自授意。


    燈光吹熄,又穿著他的衣袍,模糊的輪廓和他相似到能夠混淆,十九甚至連麵前這人是誰都能猜到了。


    “大人在哪?”十九也不跟他廢話,將刀尖又朝前推進一分,“你若不說我現在就捅死你,我告訴你,要你來這裏的人,他是當今天下真正的王,你死了也白死,沒人敢為你伸冤,今日死在這裏,連屍骨都不得保全。”


    星暉疼的一縮,那個男人確實是許諾他很多東西,但是相比與那些東西,命更重要,師傅死後三百多年,他一直孑然一身,無情道隻要不動情,便幾乎能與天地同壽。


    可是這些年他實在寂寞,他接二連三的撿了一堆小崽子,他空有壽命,山中飲露水也能活命,卻必須要給小崽子們弄吃喝……


    那個找他的男人許諾幫他安置孩子們,在星暉的眼中,這個女子也不過是個孩子,他這才答應,可是這個孩子她好凶啊!


    無情道之所以已經絕了,便是即便能夠擁有永恒的壽命,可是如常人一樣,沒有武力,術法也無用的很,受傷得病一樣會死,星暉惜命,在匕首麵前和正常人一樣怕。


    “他在門口才和我分開走的,朝著那邊走的,”星暉手指指著鳳棲宮的後院方向說道。


    那便是內侍監的方向,十九心中簡直像是被捅了一刀,閻溫這老東西那難不成是想要反悔?


    找個替身送來,又是滅燈又是給他穿自己的衣裳,這樣便想唬她收了這假貨麽?!


    “他同你如何說的?要你給我侍寢?你知我是何人麽?”十九語氣陰沉,一連串的逼問,手上又用了力。


    星暉疼的又嘶了一聲,連忙回到,“他隻要我進來抱你,若你是……”星暉咽了口口水實在說不出口,那人要他勾引這女子,若是這女子上鉤,便算是成事。


    星暉活了幾百年,回春之術修成少年,卻真真切切是個老家夥,他若不是無法,若不是山中一群小崽子愁煞人,他何至於答應這種事。


    他悄悄的老臉一紅,又道,“什麽侍寢,我不知道你是誰,他許諾幫我安置孩子們,重建門派……我才來的,不關我事!”


    十九有那麽瞬間,真的想將麵前的人捅死,讓閻溫看看。


    可她也不是個失心瘋,即便是現在被閻溫逼的離瘋也不遠了。


    她頓了片刻,沒有出聲叫人,三回青山,她自以為如何貼心,卻也都是閻溫的人,和著閻溫一道誆騙她!否則她又何至於落得這番境地。


    “你就在這坐著,不許出聲,”十九威脅,“若是敢躺我的床,敢叫人,我保證你活著出不去,這裏是皇宮,我是當今女皇,隨便一個什麽罪扣下來,你五馬分屍都是好結局知道嗎!”


    星暉心中震驚,他多年未下山,隻通過一幫小崽子的嘴裏能知道什麽,沒想到如今山下這麽險惡!


    他趕緊點頭,怕十九看不到,又一疊聲的應,“嗯嗯嗯,我就在這坐著。”在這坐著等死麽,又不是傻子!


    十九收回了匕首,走到衣櫃旁邊翻了翻,沒有出裏間,而是將唯一的蠟燭吹熄,調高了音調,對著外間說道,“大人,咱們休息吧!”


    接著便收起匕首,輕手輕腳的打開門後門,朝著鳳棲宮的後院走,順著黑漆漆的後院角門出去,直奔內侍監。


    她要去親口問問閻溫,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到底在想什麽,若是真的要這麽逼她,倒不若給她個痛快——


    十九走後,星暉也順著後院摸出來,他不會武藝,但是師門還是有自保方法的,隻是不能在世人的麵前顯露,連……活物也不行!


    他能耐施了一半,一回頭看到一條狗正看著他,想到師門祖訓,立刻收起術法,衝到小黃跟前,將小黃夾在腋下,這才重新施法。


    對不住了——誰讓它看見不該看的了!


    小黃也是奇異,一聲都沒叫,很乖順的被拐跑了,很快鳳棲宮歸為一片死寂。


    外麵奉命聽著的人,見裏麵真的熄燈睡覺,趕緊飛簷走壁的要去通知閻溫,不料這人在進內院之前,和十九遭遇在內院的門口,想飛沒飛起來,被十九一把險些把褲子拽掉。


    “來通風報信吧,打算怎麽說?”十九咬牙切齒,手中揪著單懷衣服,掏出匕首就朝單懷紮。


    “說我水性楊花?還是見異思遷?!”單懷低聲叫著陛下饒命,左躲右閃,見十九刀刀往他要命處使勁,也是嚇的夠嗆,又不能傷著她,實在扛不住,隻得掙開十九跑了。


    對不住了大人——這種情況應該不用稟報了,人已經“殺”上來。


    十九從衣櫃找的金雲令,在守門的跟前晃了晃,暢通無阻的進內院,卻在閻溫的屋子前站定,看著裏麵幽幽的燭光,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


    疼。


    老東西真的會磨人,到如今竟還不肯相信她,要找人如此試探她,要得到個什麽結果,他才會滿意呢。


    十九從沒想過,閻溫於感情上,竟然這樣不安,從前想不通的一些事情,結合今晚這操蛋的試探,便都通透了。


    無故的發怒是因為她,方瑞德的事情,喜全的事情,包括這個不過是在街道上多看了兩眼,還因為他長的像閻溫,十九隻是通過他相像閻溫少年時,卻沒成想這就搞出這麽個破事兒。


    原來這一切,在閻溫那裏都是忌諱。


    十九被閻溫這種不信任的舉動弄的心痛不已,又被他這種胡亂吃味,吃的理智全無的,吃到瘋魔的做法,有些……受用。


    她到現在才想通,才發現閻溫如此的在意她,從鳳棲宮出來的時候還不能確定,還在想閻溫是不是想甩了她,可逮住單懷十九才完全確認,閻溫這是在試探她。


    就因為她多看了那個人幾眼?


    十九再按了按胸口,心中嘖了一聲。


    甜!


    不過十九的心中也有些後怕,這老東西別扭成這樣子,若是剛才她沒認出人……


    也不對,怎麽可能認不出呢,那個人就算穿了閻溫的衣裳,帶著閻溫身上的味道,可他體溫和閻溫不同。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十九貼近他時,沒有聽到熟悉的心跳。


    閻溫每次和她親近,即便他的愛意從不出口,可十九稍稍撩撥,總能聽見他瘋一般的心跳。


    模樣可以用昏暗的燈光混淆,味覺可以被欺騙,可是愛一個人的反應,又怎麽能夠偽裝。


    十九抓著匕首推開了門,閻溫背對門口坐著,十九清晰的看到他的脊背瞬間僵直,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一口幹了,咳了起來。


    咳了半晌,咳的眼圈通紅,淚珠在眼中直轉,這才低聲道,“按照計劃行事。”


    十九站在門邊,看著閻溫瞬間又佝僂下去的脊背,快步走到他的身後,抱住了他的脖子。


    閻溫舉杯的動作一僵,眼中含著的淚珠,瞬間衝出眼眶。


    閻溫很快放下酒杯,迅速用袖口蹭掉臉上的淚漬,十九看到他的小動作,說不出自己什麽感覺,隻將閻溫抱的更緊。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閻溫這樣,若是今天,她真的沒認出那人,單懷進來報告之後,閻溫會怎麽樣?


    偷偷的躲在這裏抹眼淚嗎?


    這是向來手腕狠辣陰毒的閻王?十九簡直又想笑,又心疼。


    兩人保持著這種姿勢,好一會,等著閻溫將瀕臨崩潰的情緒收斂些,這才回手推了下十九。


    十九卻沒動,靠在他的後背上,感受他快速跳動的心髒,嘴角帶著笑。


    喜愛一個人,果然是無法隱藏的。


    閻溫沒再動,他今天喝了不少的酒,這會連思緒都有點遲鈍,他向來自持很少碰酒,可是今天,迫切的需要那種辛辣一路順著喉嚨滾進胸腔的感覺,這樣似乎就能遮掩住他心口的悶痛。


    他也是下了好久的決心,才想出這種拙劣的手段,這是他最不屑的,也是最粗糙易破的。


    他手下有的是擅長偽裝的人,能將旁人偽裝到分毫不差,連親生的老娘都認不出。


    可是閻溫不敢,他不敢那樣去試探,他生怕……生怕十九真的認不出。


    其實閻溫知道,這樣做毫無意義,隻因為小傀儡多瞧了那人幾眼,他便瘋了一樣的心中翻天覆地,這種濃烈的情緒,閻溫自己都驚詫不已。


    所有的他曾經聽說過的,看到過的癡男怨女,如何至死不渝如何宣誓海枯石爛,又如何因為一點誤會,如仇人一般互相傷害。


    那些曾經閻溫當成笑話的東西,到如今似乎都像業火一樣燒到他的身上,他才知道,知道原來那所謂的情愛,真的會讓人癡傻瘋魔,變的不像自己。


    放不下,舍不掉,拿不起。


    閻溫自虐般的想著,或許小傀儡真的隻是是喜歡如他樣貌的人,真的能接受這個和他相像的,年輕又完整的男人,便真的成全她,也成全自己。


    可真的等待單懷回稟的這段時間之內,閻溫又在心中想了無數種弄死他們的想法,每一種都像一把雙刃劍,在出手之前,先傷的是自己。


    在身後的門被打開的一刻,閻溫便已經決定,殺了那個男人,將小傀儡真的變成一具傀儡,這樣便能將她一生束縛在身邊,他也就不需再害怕了。


    世人送他閻王諢號,在他的世界中,沒有成全這兩個字。


    可是門開了,胸腔中撕裂一般的疼,還是疼的他渾身發顫,一杯烈酒下肚,燒化他的心肝,他是真的動了殺心。


    他卻沒想到,進來的不是單懷,而是十九。


    這些天,閻溫在心中重新鑄造的心牆,在十九抱住他的一瞬間,頃刻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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