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從沒放棄過自己,掙紮過來,就勇敢的活著。


    ……


    所有的照片都是從許梨在g市外賣的同事和老食街商戶那搜集來的,有些還是無意拍到,畫麵模糊,但很有真實感。


    秦昭拖的人下了好一番功夫,所以到今天才把東西送過來。


    他也終於明白為何大家都一致維護著許梨,認真生活的好姑娘,誰不心疼呢。


    陸嘉行看完久久沒說一句話,秦昭幫他把東西收好,知道他難受,貼心的先回車裏等著。


    ******


    許梨等不到人,出來尋,看到陸嘉行站在樹下往上看,她走過去推了他一下,“你怎麽在看樹呀,不是說秦助來了嗎,他人呢?”


    陸嘉行倚著樹笑笑,“他沒吃飯,我讓廚房給他做了點,去吃飯了。”


    “哦。”許梨也往樹上看,“你剛是要爬樹嗎?”


    陸嘉行掐住她的腰,“帶你一起爬吧。”


    “我可不行!”許梨趕緊搖頭,抓著陸嘉行的手,“對了,我有個事覺得不能再拖了,得現在跟你說。”


    陸嘉行眼角泛著紅,可惜許梨沒注意到,他抬手彈了一下她的腦門,“你到底還有多少瞞著我?”


    “沒有想瞞你……”許梨抱著陸嘉行的腰不敢看他,說:“就剛才吃飯的時候說再生寶寶的事……嗯……”


    陸嘉行感受著許梨溫柔的懷抱,說:“你又不是生孩子機器,不想生就不生,有安歌就夠了,誰要再用這個說你,我不會允許。”


    “不是不想生。”許梨把臉埋在陸嘉行的身上,聲音軟軟的,“我是rh陰性血你是知道的嘛。”


    “嗯。”


    “這個血型的孕婦有點特殊……嗯……就是我這種情況如果生的第一個寶寶是rh陰性血的話,那我就可以再生寶寶,如果是rh陽性血的話,證明我的血液已經產生了抗體,再生的寶寶多半難以存活。安歌是rh陽性,所以……我不能再有寶寶了。”許梨一口氣說完這個殘酷的事實。


    陸嘉行是聽明白的,但他還是愣了片刻,問:“你之前不講是怕我生氣?”


    “才不是,我知道你不會生氣。”許梨仰起頭,看了陸嘉行一眼,重新把頭埋回去,“我是怕你難受,我從小就知道自己是這個血,這方麵的知識了解過,小時候覺得沒什麽,還想著誰要生孩子啊,後來長大了,才覺得有點遺憾。”


    “你一早就知道這個事?”陸嘉行問。


    許梨:“知道呀。”


    “所以你是明知道自己這輩子可能隻有這一次,然後還決定給我生下安歌?”陸嘉行抬著許梨的下巴讓他看自己。


    許梨被穿過樹枝的陽光刺了眼,眯著看他,“怎麽了?”


    她把可能唯一一次做母親的機會用了,隻因為她舍不得打掉他們的孩子。


    那個融著許梨和陸嘉行血液的孩子。


    陸嘉行把她緊緊圈在懷裏,懷裏的人一如當年,軟塌塌的像塊豆腐,但此刻,她在陸嘉行心裏卻留下了柔情萬丈的錐心烙印。


    照片的衝擊和孩子的事情讓陸嘉行再也克製不住,他抱著許梨深深的擁吻。


    許梨頭暈目眩,認出頭頂這棵帶著陽光的樹就是當年那棵——那棵樹下,陸嘉行逼著她喊自己哥哥。


    現在這位“哥哥”吻自己吻的這麽動情,也是挺有意思。


    遠處的陸振東看到樹下這一幕,沒再過去,背著手走了。


    ******


    那天最後,陸嘉行去給奶奶告別。


    老太太不舍,“讓小娃娃多回來看我。”


    陸嘉行說:“您要是舍不得,那就跟我回去住,正好離醫院近,我也放心些。”


    老太太不願意,“你少哄我去醫院,我在自己這住慣了,跟你們住不舒服。再說你們天天幹那些出格的事,以為我老糊塗了不知道?回去跟聞澈說說,要是再亂來,就讓他回來陪我,哪都別想再去了。”


    發牢騷的時候精神頭還不錯,陸嘉行笑,“知道,我回去就跟他說,不聽話我就把他綁來。”


    “你還笑,我今天可都是遂了你的心意了,我是疼許梨,但要不是你求我,那些股份我還是想給你的。”老太太用手指狠狠戳了戳陸嘉行的頭,“那麽多股份都給了別人,你就真不心疼。”


    知道許梨肯定不要,陸嘉行隻好求奶奶,用長輩的身份壓著她接受。


    陸嘉行坦然,“我想她過得好,不用看人臉色。”


    “哼,你都這麽寵著了還嫌不夠。”老太太白他一眼,“是不是還想把你媳婦寵上天啊。”


    陸嘉行還真認真琢磨了一下,說:“想,小公主嘛就該寵著慣著。”


    老太太抿唇笑,“那我就撐著這口老氣,看你怎麽把她寵上天。”


    ……


    回去往停車場走的時候,許梨問:“剛你跟奶奶說什麽?”


    陸嘉行淡道:“沒什麽。”


    許梨說:“奶奶非要把股份給我,那麽重要的東西我不能要啊。”


    陸嘉行輕輕撇嘴,佯裝無奈,“哎,我想要奶奶還不肯給呢,她給你你就拿著吧,要不她血壓又高。”


    “可是……”許梨嘀咕了一下,轉而說,“奶奶對我也太好了吧!”


    “是好。”陸嘉行點頭。


    他願做那個為她保駕護航的騎士,不為她感恩,隻為她此生以後,都是無憂。


    夕陽斜斜落下,陸嘉行抱著玩累了已經睡著的許安歌,說:“咱們把這小家夥送回去,我帶你去見個人好不好?”


    第82章 小蜜果


    許梨問:“見誰?”


    陸嘉行猶豫了一下, 平靜的說:“李韻的家人。”


    這個名字曾經刺痛過許梨的心, 過了這麽多年聽見,她依舊覺得惋惜難過。


    ……


    一家三口到停車場的時候, 秦昭正在車裏睡覺, 陸嘉行過去敲敲車窗,秦昭睡覺輕, 馬上醒了下車。


    陸嘉行說:“給你放兩天假, 回去休息吧。”


    秦昭拍了拍臉,“陸總,我不用休假。”


    “你用。”陸嘉行不喜歡跟人討價還價,聲音不容置疑。


    秦昭赧然, “我休假也沒地方去, 還不如工作。”他是孤家寡人一個, 朋友也都是商界上的,私下見了也要端著身份交際, 更累。


    陸嘉行沒接他話茬,手指點點後麵的車窗, 提醒道:“下次車裏睡覺要開車窗,否則悶著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平時挺注意的, 剛吃了飯有點困, 眯一下就睡著了……”秦昭失神盯著車玻璃,想起陸嘉行這句話他也對吳朗說過。


    許安歌發現了一個小蝸牛,弓著馬步要去撿, 許梨死命的拉住他,“蝸牛要回家找爸爸了,你不要去打擾它。”


    “哼,我也去找爸爸!”許安歌按了按手腕上的表盤,單手叉腰,一手向上舉著念咒語,“布拉達達嘣,皮肯尼嘟嚕嘟當——呼叫呼叫!”


    幾米之遠的路嘉行手機振了起來。


    自從給許安歌小朋友買了這支智能手表,陸嘉行的手機就會像這樣莫名其妙的在怪異的時間響起來。


    有時候是在工作場合,有時候是在半夜三更,要命的是接起來他還必須回複咒語。


    所以秦昭有幸,看到他老板麵容冷峻且平靜的對著自己的手機說:“啪啪嘀嘟嚕嘟當——收到。”


    陸嘉行掛了手機,看到秦昭微張著嘴,問:“沒見過哄小孩?”


    不是沒見過,是沒見過麵前這人哄。


    秦昭跟著陸嘉行很久了,他對這位老板是打心底裏佩服尊敬的,也自以為了解,但剛才那一幕還是著實令他吃驚。


    許梨好不容易扛著許安歌過來,跟秦昭打了招呼,又對許安歌說:“叫秦叔叔。”


    許安歌奶著聲:“秦叔叔好!”


    秦昭心裏一暖,蹲下去,兜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紅錦袋,裏麵是用喬巴頭像做成吊墜的純金手鏈,“叔叔不知道送你什麽,商場導購推薦的,就買了這個。”


    手鏈是他從g市回來就買的,一直沒合適的時間送。


    許安歌回頭看許梨,想收不敢收。


    給孩子的東西,是實打實的心意,許梨點點頭,許安歌這才高興的拿起來,“哇!我要拿去給小蝸牛看看!”


    許梨道謝。


    秦昭笑得和煦,“千萬別跟我客氣。”


    “是啊,跟他不用。”陸嘉行攬著許梨的肩膀,抬抬下巴,“秦昭,你也趕緊找個人吧,省得在車裏睡覺都沒人管。”


    秦昭酸了,不好意思的摸摸胳膊。


    陸嘉行把話又轉回剛才,“兩天假,你要是沒事,就去把吳朗給我從廟裏拖出來。”


    “吳朗哥?”許梨側過頭,“他怎麽在廟裏?”


    陸嘉行看著秦昭,“他出家了。”


    “吳朗哥出家?”許梨驚呆了,“你別是又唬我!”


    這次陸嘉行沒開玩笑,捏了捏許梨的肩膀,“現在你叫他吳朗哥,他會馬上對你豎起手掌。”


    許梨眨眨眼。


    陸嘉行接著說:“然後他會糾正你說在下不叫吳朗,叫戒色。”


    “啊,戒色?”


    “他給自己起的法號。”


    許梨徹底無語了。


    陸嘉行看了時間,對秦昭說:“我給吳朗打電話,他不接。”


    秦昭很斯文的一個人,臉上有些掛不住,說:“他應該是沒辦法接,寺裏不讓用手機。”


    “你怎麽知道這麽詳細?”陸嘉行淡淡審視著,過了幾秒說,“就當積善行德,讓佛祖清淨點,你把他給我弄回來。”


    秦昭沒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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