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早就定了漂亮的裙子,活動還沒開始便換了兩套裝扮,微博裏朋友圈裏全是誇她今晚美豔動人的消息。


    擅長調動氣氛主持人已經開始暖場了。


    成立大會在重磅嘉賓的宣告聲中正式開始了。


    柏溪作為基金會發起人,站在萬人中央進行講話了。


    燈光舞美,最高規格下的串場演出引起觀眾熱烈歡呼了。


    ……


    再到最後燈火闌珊,現場漸漸又回到一開始的平靜。


    柏溪終於相信,紀寧鈞是不可能出現的。其實沒有他在場,整個活動也能辦得有聲有色,但她就像之前說過的那樣。


    她不想讓他錯過自己生命中的重要的事情。


    他已經錯過太多,如今依然沒有準時赴約。


    等在外麵的記者堵了一整個通道,不停有人問她“先生為什麽沒有出席”。


    柏溪不停說“他很忙”,“他很忙”。


    “我們都有各自的事業要忙啊,怎麽可能天天膩在一起呢?”其實她滿心都是在說,忙什麽狗屁事業,就是在膩在一起才叫結婚啊。


    不然呢,炮`友都比他們見麵勤啊!


    第34章 chapter 34


    柏溪新事業剛剛上馬,連著一整周都在整理會員名單、接受媒體采訪,還要立刻開始對受侵害人的援助。


    人一忙起來,就沒心思去顧及那些不停亂冒的各種想法。


    除了成立大會成立當天,喋喋不休的媒體跟朋友們問過紀寧鈞行蹤,最近一次就是鄭慈宜後來帶著吃的前來慰問當天了。


    柏溪正在辦公室裏跟人聯絡,辦公室門冷不丁被人推開。


    她剛說完了“以後進來前麻煩敲門”,就聽到一陣熟悉笑聲。鄭慈宜踩著貓步過來,說:“喲,果然是老板,架子不小啊。”


    柏溪看到她,高興得起來跟她擁抱:“知道是你就沒架子啦。”


    柏溪帶她參觀了下自己辦公室。她在cbd租了兩層寫字樓,一層半都給了員工,另一半是活動室和她辦公室。


    柏溪並不是享受型人格,不比一般人奢侈到打造行宮般打造辦公室。


    她這裏簡簡單單三四十平米,除了自己的辦公桌,還有一塊放了幾張沙發和一個大茶幾,作為小型會客區域。


    鄭慈宜邊看邊說:“還挺像一回事兒啊。”


    柏溪謙虛:“過獎了,過獎了,跟你那邊比起來,我這兒完全就是小打小鬧。我們創業初期,弱小可憐又無助。”


    鄭慈宜嘖嘖:“這話聽著多像是別有深意的啊,像跟我打秋風。”


    “我不是,我沒有,我們有錢著呢!”柏溪放下手裏的事,抓了自己包包,推著鄭慈宜往外走:“我們這邊有個餐廳特別好,來來來,請你去吃。”


    路上正好遇見童杉,這家夥反正是最不拿自己當外人的,臉上一分為二,一邊是沒臉沒皮,一邊是二皮臉:“你倆去吃飯?帶個我啊!”


    說完也不管二位同不同意,什麽都不拿地跟著跑。


    關於童杉,鄭慈宜早就想跟柏溪聊一聊了,這什麽情況啊,兩個人原本水火不容的,怎麽分分鍾就變成姐妹情深了。


    兩個人在點過菜去洗手間的時候,簡單提到了這個問題。


    柏溪給童杉解釋:“其實她這個人吧,除了能力一般,嘴巴又毒,吃得太多……之外,其實還是很可愛的一個人。”


    “……”鄭慈宜納悶:“她還能有個好嗎,你都數落了這麽多了。”


    柏溪說:“有啊,沒什麽心眼,有什麽直接當麵說出來,不會背後議論人是非。死心塌地要做什麽的話,就會特別認真努力地去做。”


    “這倒是。”鄭慈宜肯定:“不過這個人不能說沒心眼,她是缺心眼!”


    缺心眼此刻正在座位上舔一塊剛剛新鮮出爐的提拉米蘇,她一年前就想好了要戒糖鍛煉,不過直到今天還沒開始落實。


    看到柏溪、鄭慈宜兩個人姍姍回來,立馬舉起銀勺挖了一大口,含糊不清道:“去聊什麽啦,等到你們現在才吃飯。”


    她說起話來眉飛色舞,嘴角還沾著奶油。柏溪跟鄭慈宜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


    吃了一會兒,鄭慈宜突然想起來:“怎麽不把紀寧鈞也喊過來?”


    柏溪立刻有幾分訕訕,旁邊童杉幫她回答道:“他還在國外沒回來呢,怎麽請啊?”


    “還沒回來?”鄭慈宜看向柏溪:“真的嗎?怎麽這次出去這麽久?”


    柏溪搖頭:“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一開始是跟著訪問,後來可能嗅到什麽商機了吧,就一直呆那邊了。”


    鄭慈宜歎了一聲:“做生意的就是這樣,一點點肉味都逃不過他們鼻子。”


    柏溪笑:“我也是這麽覺得的,一到能賺錢的關頭,靈敏度比狗都強。”


    “你們都覺得他是為生意嗎?”童杉又一次插嘴:“我怎麽覺得不一定啊,溪溪,你確定他在那邊沒什麽……咳咳。”


    鄭慈宜瞪她一眼“口無遮攔,紀寧鈞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童杉摸摸鼻子:“所以我才問有沒有可能嗎,談生意真的要談那麽久?”


    “談幾年的都有呢,你還說自己家就是做生意的呢,這點東西都搞不清楚?”鄭慈宜向著她小聲嗆道:“你不會說話就少說點。”


    童杉被甩了臉色,慍怒道:“那再重要的生意,也不能不管老婆吧,基金會成立那天,他都不來!溪溪連稿子都準備好了,還是我給潤色的!”


    鄭慈宜嚐試解釋:“肯定有事走不開啊,他們行程都是一早就定好的。好比咱們拍戲的,每天幾場排得死死的,你一旦有事完成不了,影響得不隻是自己,而是整個劇組。”


    都拍過戲,打這個比方,就好理解多了。


    童杉有點被說服了,可是吃了兩口才,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可是他是老板哎,有些事早一天晚一天,很正常吧?”


    “老板才要更有責任感。”鄭慈宜仍舊是站在紀寧鈞立場考慮。


    “那光有責任感,沒有人情味嗎,沒有愛情嗎。兩個人好歹是夫妻,彼此為彼此犧牲一點,難道不是應該的?”


    鄭慈宜一時被她嗆了回來,居然想不到有什麽好回敬的。


    “如果愛情就是這樣,婚姻就是這樣,那我寧可不要愛情和婚姻。我以後要找男人,肯定要找個他愛我比我愛他更多的,哪怕他沒什麽本事,能時時刻刻跟我在一起就夠了。”


    一邊柏溪已經放了筷子,輕而緩慢地歎了口氣。


    她臉色一直不好,現在看起來就更加蒼白了。從來的時候,她就不太愛提起紀寧鈞,哪怕現在兩個人都要吵起來了,她還是選擇沉默。


    鄭慈宜連忙指著童杉:“你給我閉嘴吧。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我一直費心勞神地給她倆撮合,你倒好,居然在旁邊搓起火了!”


    鄭慈宜瘋狂給童杉遞眼色,後者終於在看見柏溪臉色後啞火。


    她就是個缺心眼,並沒有什麽壞心眼的。


    柏溪又被喊著吃了兩口,中途再起身,說想去洗手間。


    桌上隻留下童杉跟鄭慈宜麵麵相覷,鄭慈宜指著她一陣發狠:“罵你蠢你都侮辱了蠢這個字!你少說兩句會死啊?”


    “哎呀,知道了!”童杉抱著頭懺悔,過了會,悄悄湊到鄭慈宜跟前:“你是不是也覺得他們夫妻倆有問題?”


    鄭慈宜隨後在衛生間門口遇見柏溪,她正對著鏡子補妝。


    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最直觀的就是嘴唇沒血色。哪怕吃著飯她也不想抿去口紅,人不管什麽時候,總是想要自己變得漂亮點。


    鄭慈宜勾著她脖子,說:“行啦,已經夠美了,還在這兒發憤塗牆!”


    柏溪一笑,口紅差點畫出界。推了推她,說:“別鬧我,最近臉上沒什麽血色,不化該不好看了。”


    “氣色是一般,最近生病了?”鄭慈宜問。


    “前陣子發了次燒,掛了幾天水就好了,後來又感冒了一次。”柏溪說:“可能空調吹多了,這玩意兒完全是個雙刃劍。”


    “有沒有可能也有情緒問題?”鄭慈宜不跟她迂回:“跟紀寧鈞又出問題了?”


    柏溪突然就不說話,鄭慈宜知道自己這是完全戳她心坎上了,又試探著問:“是不是怪他老飛來飛去,不陪你啊?”


    柏溪扁了扁嘴:“怎麽什麽都被你猜到啊。”


    鄭慈宜歎氣:“他現在是事業上升期,忙一點是肯定的。你看我老公,不也是經常不著家,有時候遇見跨省大案子,東西都來不及拿就走了。”


    柏溪說:“可是他後來為了你和孩子,不是轉成技術崗了嗎?”


    鄭慈宜說:“是……歸是。後來他不又轉回去了嗎?我也不讚成他清閑,總覺得那個樣子的他就不是他了。”


    “那他也算是有為家庭犧牲的勇氣了。”柏溪咬了咬唇:“剛剛童杉有句話講得很好,應該找一個愛我比我愛他要多的人。”


    “幹嘛這麽說話。”鄭慈宜靠著她頭:“你讓我覺得心裏毛毛的。”


    柏溪隻是搖了搖頭,就沒跟鄭慈宜說太多了。


    日子還是一天天過,不知不覺就到了深秋。紀寧鈞中途回來過幾次,但呆得時間都不算長,有時候早上回來下午就又離開。


    柏溪自己也很忙,基金會的業務正常開展,因為有她這塊好招牌,基金會的名聲很響,平時特地找過來維權的絡繹不絕。


    柏溪也真的是當成一份事業來做,每每有幫到一個人,那種發自心底的快樂和成就感,就像是眼看著一個又一個充氣的氣球,將整個空落落的心房都填充得滿滿的。


    這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她對於這份婚姻的失落情緒,每每她開始一個人瞎想的時候,立刻就打開手機,讓一堆棘手事情纏上自己。


    忙起來了,很多事就不會想得太多。


    隻是太過忙碌也有她的副作用,柏溪又一次生病了,原本她隻是有一點咳嗽流眼淚,吃了幾顆感冒藥就慢慢等好的那一天。


    可是症狀過去一整周也沒有改善,漸漸的,幾乎所有人看見她的人都覺得她需要去看看醫生了,直到她暈倒在自己辦公室裏。


    後來是童杉送她去的醫院,傻姑娘連救護車都喊了,像哭喪似的嚎啕了整整一路,並且搶她手機說是要跟紀寧鈞通話。


    柏溪擺擺手,讓她閉嘴,不僅不要告訴紀寧鈞,連管家那邊也一並糊弄過去。


    而事實又一次證明,如果她選擇不說,這些事就會像被塞進一個致密的空間,連一點氣味一點聲音都不會透露出去。


    首先,紀寧鈞是很少跟她通話的。


    近來她為了方便,直接在基金會那邊租了個公寓,一周隻回別墅兩三回。管家自動默認她是住在新家,所以連電話都省了。


    柏溪如同與世隔絕般,獨自在醫院躺了好幾天。期間請了位老實少話的護工,童杉則負責她的一日三餐。


    柏溪覺得感動,又覺得惆悵,她這樣一出門就前呼後擁的大明星、富家太太,最後居然要靠老公前女友照顧。


    人的這輩子啊,也真是說不準,摯愛可能轉眼變怨侶,仇敵也會朝夕成朋友。


    有了空閑的時間,柏溪就開始了自己冗長又沉悶的思考,比如說,她跟紀寧鈞還需要繼續下去嗎,她在自己心裏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首先她依然還是愛他的,可她沒辦法想剛剛結婚時一樣,無視他的淡漠,體諒他的繁忙,還有……欺騙自己他其實也很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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