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場,“五嶽浩然掌”申一鈞,“雙拐鎮三關”丘武泰,“催命郎中”錢白賦一組三連勝,敗方為“中條三雄”。


    第二場,“終南三劍”兩勝一敗,本應與對方獲勝一場的“泰山四象拳”合成另一組,但“終南首劍”和“三劍”,為顧及“二劍”這顏麵,勝後宜稱退出,“泰山四象拳”獨木難支,空喜歡一場,隻好自認倒黴!


    第三場,是一場好戲……


    “點蒼神鷹”、“昆侖樵隱”,和“追風刀”等一組,對上了“雲鶴莊主”、“太玄上人”,和“滾堂刀”尤胖子那一組。


    每組三人,出場時誰對誰,並無規定,所以,場於剛剛清出,那位滾堂刀便搶著向追風刀招手大笑道:“來來來,郝老弟,咱們放個對子耍耍,‘滾堂刀’對‘追風刀’,兩刀相會,機會難得!”


    他特別強調“以刀對刀”,聽來似乎言之成理,而實際上,不過是搶著來“捏”追風刀郝振綱這個“爛桃子”罷了!


    另一邊,經過斟酌後,雙方決定為:“點蒼神鷹”祖長空對“雲鶴莊主”韓獨清。“昆侖樵隱”井秋桐對“太玄上人”張公羽!由於四人全以掌法見長,一經派定,雙方立即脫卸長衣,準備出手。


    而這一邊,滾堂刀尤胖子雖然像所有的人一樣,清楚追風刀郝振綱有著中途怯場的老毛病,可是對後者理性正常時的一套閃電刀法,仍不無幾分戒心。同時,也知道對手這種怯場的老毛病,亦非百分之一百,海戰必發,所以,他以為,單單寄望於敵手本身,還是不夠的。


    但他心中似乎另有成竹,甩肩把兩把鬼頭刀撤至手中,哈哈一笑,大聲又接道:“來來來,郝老弟,咱們稍為站開去一點。


    咱們對刀,不比他們對掌,難免有失手之時……”


    果然,追風刀臉上開始顯現出一絲猶疑之色,橫刀在手,架式凜然,腳下卻未移動分毫。


    場邊那貓臉漢子忽然沉聲喝道:“姓郝的,注意了!”


    追風刀茫然轉過臉去道:“注意什麽?”


    貓臉漢子道:“還記得我們剛才談的麽?”


    追風刀紅臉點頭道:“當然記得。”


    貓臉漢子注目道:“想知道那男人是誰麽?”


    追風刀雙目閃光道:“是誰?”


    貓臉漢子抬手朝滾堂刀尤胖子一指道:“就是這胖子!”


    尤胖子眨眼叫道:“你們在搗什麽”


    底下要說的,大概是個“鬼”字,這“鬼”字未及出口,忽聽呼的一聲,刀光閃處,頸上那個會說話的葫蘆,已然“骨禿”一聲滾落。


    好利落的一刀,果然不愧追風之名!


    滾堂刀尤胖子挑精揀肥,投機取巧,結果七算八算,最後卻喪命於貓臉漢子輕輕一句話。


    四周僅經過一陣短暫的驚訝,隨即平複下來。


    因為在這場麵中,砍下個把腦袋,原屬極為平常之事,何況死的還是一個人人討厭的尤胖子!


    追風刀郝振綱用衣袖拭去刀口血漬,一麵轉向貓臉漢子問道:“朋友,沒有騙人吧?”


    貓臉漢子微微一笑道:“假如我說是真的,你朋友會不會相信?真傻,這不過是為了兌現,保證你贏第一場,所采行的一種權宜手段罷了!”


    追風刀大為泄氣,雙臂一軟,喃喃道:“真是開玩笑……”


    貓臉漢子興致勃勃,三步並做兩步,又走去“點蒼神鷹”和“雲鶴莊主”以及“昆侖樵隱”和“太玄上人”對陣的那邊,提高嗓門叫道:“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成敗在此一戰,大家好自為之;須知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既然下了場子……”


    首先是點蒼神鷹忽然想到,自己實在不該選上雲鶴莊主這個劄硬的點子,心中一虛,便想設法暗施毒手。


    於是借施展那套神鷹掌不斷騰竄回翔之便,悄悄於掌心中扣下兩枚毒藥鏢,準備一遇機會,立即猝然發出。


    貓臉漢子在雲鶴莊主縱過身前時,又發長歎道:“可憐韓獨老一世英名……”


    雲鶴莊主韓獨清心頭一凜,閃目查察之下,馬上發覺到點蒼神鷹一隻右掌,卷而不展,大違行掌常理,不禁一聲冷笑,心忖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哼,果然一點不錯!”


    冷笑聲中,為求先發製人,一招“閑雲野鶴”,身形電射,雙掌齊施。


    點蒼神鷹不慮對方絕招陡發,一個措手不及,身軀頓給震退一邊。雲鶴莊主得理不饒人,雙腿連環,疾上一步,一腳便向點蒼神鷹當心蹋去。


    貓臉漢子身子橫裏一挪,突發駭叫道:“太玄上人,您看,點蒼神鷹死得好慘啊!”


    太玄上人為武當派中有名的好好先生.一向麵慈心軟,這次完全是被滾堂刀尤胖子硬給拖出來的,依他本人,原無問鼎一瓶唐丹之意,現在轉過臉去一看,發覺那位點蒼神鷹人已氣絕,但鮮血仍自口中涔涔湧出,死狀果然其慘無比。


    就在太玄上人側然出神之際,貓臉漢子悄悄攏前一步,又向昆侖樵隱側目微哂道:“下一個隻怕要輪到閣下了!”


    語畢,雙肩一聳,悠悠然走去一邊。


    昆侖樵隱迅忖道:“是啊,什麽點到為止?全是鬼話!我昆侖樵隱願意被:點到’?還是他太玄上人願意被‘點倒’?”


    他同時更知道:他“點到’’這位太玄上人的機會並不多,弄到最後,被“點到”的,十九必為他昆侖樵隱無疑!


    那麽,他又何苦來?


    哼,一點不錯,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不論“有意”或“無意”,與其被虎傷,終不若傷虎合算昆侖樵隱一念及此,立即大聲喝道:“張公羽,你這雜毛休想裝傻使詭計了!”


    他話發招後,在喊出一聲張公羽之先,一掌早向太玄上人後腦門劈去,同時表明對方突然住手出神,是一種手段,裝傻使詭計。


    結果,一切恰到好處。太玄上人驚變轉身,昆侖樵隱這一掌,係有意而發,少說也在百斤之上,試問何人能夠承受得了?


    由於眾人注意力均為點蒼神鷹之死狀所吸引,結果眾人所發現的,隻是昆侖樵隱的一聲大喝,以及太玄上人旋身揚臂格檔,昆侖樵隱一掌電閃下劈。全部演變,均極自然。


    所以,對太玄上人之應掌悶哼倒地,並未引起太大之驚異或同情。昆侖樵隱也是當今八派中知名之士,勝得這一場,亦不算僥幸。


    這是六組三場中,最慘烈的一場。尤胖子人頭落地,點蒼神鷹噴血而亡,太玄上人情況較佳,算是落了個全屍。


    現在,得勝之三人:“追風刀”郝振綱,“雲鶴莊主”韓獨清,“昆侖樵隱”井秋桐,自然合成了一組。


    按預計,第一組淘汰下來,六取其三,應有三組。再加上“獨目叟”和“好好金剛”那一組“特別組”,該有四組重新分兩場進入複賽。但由於“終南兄弟”和“泰山四象拳”那一組,在獲勝後自動棄權而解散,問題又來了。


    如今尚剩三組將如何作複賽之安排?


    這份麻煩差事,義不容辭,自然又落在那位貓臉漢子頭了。


    大家對於這一點,似已於無形中養成一種依賴。這時,待場中三具死屍清去之後,所有的眼光便不約而同地投向貓臉漢子望去。


    貓臉漢子眼光四下一掃,清了清喉頭道:“是不是仍由不才來安排?”


    他拿起蹺來了!而眾人硬是沒有一個敢開口。很顯然的,誰都不敢亂說話,生怕開罪了這位仁兄,影響了好戲不能繼續。


    貓臉漢子見無人表示異議,這才滿意地咳了一聲,緩緩接下去i苴:“現在,獲勝的兩組,繼續印證,剩下最後三人,再與未參加初賽之一組,爭取一瓶唐丹之主權誰屬!”


    這就是說:在第一場中獲勝之“五嶽浩然掌”、“雙拐鎮三關’、“催命郎中”等三人,必須再與在第三場中獲勝的“追風刀”、“雲鶴莊主”、“昆侖樵隱”等三人,繼續拚鬥一場,才能與“獨日皇”和“好好金剛”那一組爭取最後勝利。


    這種安排公平麽?


    上述六人,無論哪三人晉級,如果再戰,便是第三度交鋒,而“獨目叟”和“好好金剛”兩人至時無論接戰哪三人,則均屑初試身手。


    貓臉漢子大聲接道:“要不要不才對這種安排,稍為解釋一下?”


    仍無一人開口。但每一雙眼光中,都無異在喊著:當然要!


    貓臉漢子不知道忽然想起什麽有趣事,微微笑了一下,方始重新換上一副鄭重表情,高聲說道:“對前此之種種安排,大家都認為很公平,對麽?好,現在咱們就事論事,再談目前的。如果現在有四組,成雙數,當然沒有話說。像現在這樣隻有三組呢?別無他策,便隻有再淘汰一組!”


    貓臉漢子頓了頓,大聲又接道:“也許有人要問,再淘汰,為何仍由已經戰過一場的兩組進行呢?這樣一來勞逸之勢,豈非更不平均了麽?對,問得好1不過,且慢,不才對準備問這句話的朋友,也有一句話要問一下。”


    眾人之中,雖不少才智過人之士,但一時之間,卻無人能夠想象,貓臉漢子要問的將是一句什麽話。


    貓臉漢子臉色一怔,大聲接著道:“那就是:假如不由這兩組開始,將由哪兩組開始?”


    眾人聽了,全都一怔。幾乎每個人都在心底這樣想:是啊!


    不由這兩組開始,將由哪兩組開始呢?


    這是一個看上去好像很複雜,其實非常簡單的問題。“五嶽浩然掌”、“雙拐鎮三關”、“催命郎中”與“追風刀”、“雲鶴莊主”、‘昆侖樵隱”六人兩組,現在都已戰過一場,如由其中一組無論哪一組出戰“獨目叟”和“好好金剛”一組,都屬“勞逸不均”,倒是由淘汰至最後,所得之最強一組,出而與“逸待”的一組競爭,尚稱勉強合理。


    貓臉漢子見無人能對此一問題提出解答,得意地一聲幹咳,擺出一副權威姿態,緩緩接下去道:“所以,如此決定,可說是一種在無法作公平安排的情況之下,一種惟一比較公平的安排!


    另外,這是相當重要的一點,請大家不要忘記,直到目前為止,‘獨目叟’和:好好金剛’兩位,仍有隨時退出之可能!”是的,最後一點,的確相當重要。尤其刻下晉級的六位當事人,更顯得關係至大。


    “獨目史”和“好好金剛”這一組,雖宋必一定會退出,但可能卻並非完全沒有。萬一兩人真的退出了,下一場之獲勝者,豈不馬上就成了那一瓶唐丹的主人?


    所以,五嶽浩然掌申一鈞等六人,均不禁聽得微微點頭。當事之人既然不表示反對,別人還有什麽話說?


    於是接著便是對手之分配,這是六人自己的事,須由雙方麵彼此斟酌決定。


    不過,也沒有花費多久時間,三場對手便排定了!


    “雙拐鎮三關”丘武泰對“雲鶴莊主”韓獨清。


    “五嶽浩然掌”申-鈞對“昆侖樵隱”井秋桐。


    “催命郎中”錢白賦對“追風刀”郝振綱。


    促成雙方如此分派的原因是:後一組中是以’雲鶴莊主”聲譽較高,前一組中的“雙拐鎮三關”受了“催命郎中”的蠱惑,以為“五嶽浩然掌’真的對他很景仰,是特地請他出來對付“雲鶴莊主”的,為了不負知音之期望,他自然要將“雲鶴莊主”爭為對手。而“五嶽浩然掌”雖然為人也很愛麵子,但終不及那對瓶唐丹的興趣來得大。所以,“雙拐鎮三關?


    既然堅持要戰“雲鶴莊主”,他也就樂得退而求其次,改以“昆侖樵隱”作為對手。


    “催命郎中”天性陰險,他很清楚,隻要他少講兩句話,對方的那位“追風刀”,包管歸他吃。結果,他果然如願以償!對手派定,貓臉漢子忽然提出一項新建議,他說:“這三場之勝負,影響相當深遠(暗示獨目叟和好好金剛可能退出,而且六位都是當今之武林名家(自認不配稱做名家,盡可提出反對)所以,不才希望這三場,最好能分開來,一場一場的舉行,以便大家對名家之絕學有個觀摩的機會!”


    聰明人不難想到,貓臉漢子這番建議如被采納,點到為止之約束,勢必又成具文!


    不是麽?眾目睽睽之下,誰願在使盡一身“絕學”之餘仍然被人點到?其實,能看透這一點,也不算什麽聰明;因為,就是不聰明的人,對此也不難想象得到!


    而更抱歉的是,貓臉漢子之真正目的,顯然並不在此!


    好看吧!


    建議被接納了。這是意料中的事。第一場戰火,“雙拐鎮三關”對“雲鶴莊主、開始點燃!


    就在眾人注意力全部集中於鬥場中心之際,貓臉漢子卻悄悄挨到催命郎中身邊,輕聲說道:-依次交易怎麽樣?”


    催命郎中側目道:“什麽交易?”


    貓臉漢子低聲道:“保證閣下再贏一場!”


    催命郎中陰笑道:“要你保證?”


    貓臉漢子道:“閣下竟思,是否表示對這一場已具絕對把握?”


    催命郎中道:“不敢。”


    貓臉漢子道:“那麽……”


    催命郎中嘿嘿截口道:“換一個對手,咱們也許可以談一談。


    如今要說:追風刀’也能贏得了‘催命郎中’,嘿嘿嘿,恐怕很難有此可能!”


    貓臉漢子道:“閣下比滾堂刀如何?”


    催命郎中道:“在下難育。”


    貓臉漢子道:“那麽……”


    催命郎中再度冷笑截口道:“算了,尊駕那一套,我催命郎中清楚得很,偶試可奏奇效,重施一文不值,他姓郝的不是一個木頭人!”


    貓臉漢子聳肩道:“那就算了。”


    催命郎中眼珠一轉,忽然喊道:“且慢!”


    貓臉漢子悠然轉身道:“想開了吧?”


    催命郎中目光閃爍地道:“我催命郎中不是一個容易改變主意的人,不過,咳咳,隨便談談也無不可,尊駕條件如何?”


    貓臉漢子低聲道:“小意思,三支長白老參也就盡夠了。”


    催命郎中嘿嘿道:“好個小意思!”


    貓臉漢子忙道:“當然,正牌長白老參,目前市上奇缺,可說有銀子也買不著,不過,它比起唐丹來,終究還差得遠,兩支半如何?”


    催命郎中道:“半根!”


    貓臉漢子道:“唉,半根,還價哪有這種還法的?這樣吧,兩支整,的的確確不能再少了!”


    催命郎中道:“一根整,不會再多了!”


    貓臉漢子仰臉道:“一支半如何?”


    催命郎中道:“辦不到,一根就是一根!”


    貓臉漢子輕歎道:“既然……”


    催命郎中冷冷又接道:“話還沒有說完呢,朋友,我催命郎中一生最大的毛病,便是不願吃幹虧,一言說定了,但你朋友必須保證我催命郎中唐丹到手,包贏這一場,以及下一場,贏得唐丹,再付人參!”


    貓臉漢子搖頭道:“好精的算盤!”


    催命郎中冷笑道:“尊駕如果認為劃不來,不妨過去鼓勵那姓郝的再演一手快刀,看我催命郎中一顆人頭會不會滾下地!”


    貓臉漢子兩手一攤道:“隻好如此了。”


    就在這時候,第一場勝負已分。


    雙拐鎮三關為了要表示自己確實夠分量,雲鶴莊主根本“不足一道”,竟然棄拐不用,改以雙掌奉陪;而雲鶴莊主因為在第一場已對那位點蒼神鷹下了煞手,白璧既汙,再無矜持之必要,所以一上來便施狠著。等到雙拐震三關發覺棄拐之不智,業已回天無術,終於在雲鶴莊主一招野鶴分雲下,被當場砍掉一條手臂!


    第二場,“五嶽浩然掌”對“昆侖樵隱”。這一場開始不久,昆侖樵隱便落了下風,五嶽浩然掌,掌風呼呼,聲勢果然浩然難擋!


    同一時候,貓臉漢子將追風刀拉至一邊低聲說道:“剛才實在對不起……””


    追風刀苦笑了一下道:“事情都過去了,還談什麽呢?雖然你老大未始不是一番好心,但在郝某人而言,殺卻一個尤胖子,事實上並不足以補償郝某人心底之失望!”‘貓臉漢子正容點頭道:“如果不是為了這一點,司某人也追風刀眼皮一眨道:“朋友貴姓?”


    貓臉漢子皺眉一咳道:“現在該不是談這些的適當時候吧?”


    迫風刀道:“是的,朋友想說什麽,請說吧!”


    貓臉漢子低聲道:“郝兄可曾看到不才先在跟誰說話?”。追風刀點頭道:“看到了,催命郎中。”


    貓臉漢子接著道:“知道跟那廝說了些什麽?”


    追風刀遲疑道:“這怎能知道?”


    貓臉漢子低聲道:“我是指點他這一場如何勝你之法。”


    追風刀駭然道:“你,你,你朋友這是什麽意思?”:貓臉漢子不疾不徐地道:“而我現在又把這話來告訴了你,你郝兄是個聰明人,咳咳郝兄可懂不才這意思?”


    追風刀臉一紅,自慚魯莽。不是麽,人家要真有與他為難之意,又怎會再來告訴他這個呢?


    當下忙致歉道:“請朋友原諒,不過,小弟可越來越糊塗了,你老大究竟……難道……


    請恕小弟愚拙,實在想不透你老大用意何在?”


    貓臉漢子道:“為了想向他催命郎中換取一味秘藥。”


    迫風刀又是一呆道:“朋友在吃藥?”


    貓臉漢子道:“郝兄應該先問那是一種什麽藥!”


    追風刀愣愣然道:“那是一種什麽藥?”


    貓臉漢子低聲道:“金槍丸!”


    追風刀一啊失聲道:“金槍不倒?你”


    貓臉漢子頭一點道:“對了,吃了金槍丸,可以收金槍丸不倒之效;不才井非真的要討這種藥,而是隻想證明一下他催命郎中有沒有這種藥!”


    追風刀茫然道:“目的何在?”


    貓臉漢子哼哼道:“這樣便可進而證明,扛湖上新近流傳的一項傳言是真是假?”


    追風刀眼皮一眨道:“什麽傳言?”


    貓臉漢子冷冷道:“借某種藥物之方,專門勾引良家婦女!”


    追風刀眼中陡地一亮道:“朋友可是說”


    貓臉漢子頭一搖道:“請郝兄不可誤會。剛才,誣指尤胖子,隻是開玩笑,也可以信口隨便說說,因為尤胖子天生該死,誰殺了這廝,都足以大快人心,雖然假借你郝兄之手,但對郝兄之令譽,可謂毫無損害。而現在,情形就不同了!”


    追風刀注視道:“什麽不同?”


    貓臉漢子歎了口氣道:“不才有個怪脾氣,不論什麽事,都想追究個水落石出,否則便會耿耿於懷,夢寐以求。”


    追風刀點頭道:“很多人都有這種情形。”


    貓臉漢子接著道:“所以,由剛才到現在,不才一直都在想,嫂夫人究竟去了哪裏?誰有這份膽量?誰有這份能耐?”


    追風刀不開口,一張麵孔卻愈漲愈紅。


    貓臉漢子緩緩接下去道:“而現在……話雖如此……事實上……也許隻是不才之胡猜。


    而這一點,正是不才叫你郝兄不可誤會之原因。因為,你跟這位催命郎中,很可能還是第一次見麵。”


    追風刀切齒道:“不!”


    貓臉漢子失聲道:“怎麽呢……”


    迫風刀恨聲道:“有一年,郝某人去太原,回來時便聽說這廝曾於郝某人離家期中,在衡山附近采過藥。”


    貓臉漢子關切地道:“那時嫂夫人已經不在了吧?”


    追風刀雙目噴火道:“賤婦離家,是在這廝出現三個月之後,你朋友不提,郝某人幾乎忘卻這件事,郝某人不信天下事會有這般湊巧!”


    貓臉漢子深深一歎道:“那就真的難說了!”


    追風刀挫牙道:“不殺了這廝,姓郝的誓不為人!”


    貓臉漢子低聲道:“你能麽?”


    追風刀恨恨道:“那些都不管!”


    貓臉漢子低聲道:“要想達到出氣目的,逞狠可不是辦法,現在,請郝兄聽清了……如此,如此……知道了麽?”


    中間有一段,係以傳音方式說出,內容不詳。隻見追風刀聽完,刀尖一垂,好像顯得很泄氣。


    隨後,貓臉漢子帶著一臉無可奈何之色,又向催命郎中這邊走來。


    這時鬥場中,五嶽浩然掌和昆侖樵隱,均已各中對方數掌,前者鼻子腫得像根大紅蘿卜,後者口角滿是鮮血,顯然牙齒已經丟掉了好幾個。


    催命郎中見貓臉漢子走過來,逆目微哂道:“打得怎麽樣?”


    貓臉漢子苦笑笑道:“對於扶不起來的阿鬥,真是一點辦法沒有。看樣子還是過來接受你閣下的條件算了!”


    催命郎中嘿嘿笑道:“真會說話!”


    貓臉漢子一怔道:“閣下反悔了麽?”


    催命郎中陰笑道:“什麽叫反悔?‘受椽’必須‘有功’,你朋友功勞在哪裏!錢某人就是一根參須不給又如何?”


    貓臉漢子想了想道:“那麽,咱們來打個賭可好?因為不瞞你閣下說,不才實在非常需要一支長白老參。”


    催命郎中覺得有趣,笑道:“賭什麽?如何賭?”


    貓臉漢子手一指道:“賭這一場誰勝!”


    催命郎中一哦道:“你賭誰勝?”


    貓臉漢子答道:“我賭昆侖樵隱勝!”


    催命郎中大喜道:“行,行,好極了,彩注多少,說吧,不怕大,快!”


    貓臉漢子緩緩道:”賭你一顆頭!”


    催命郎中勃然大怒道:“放屁!


    貓臉漢子頭一點道:“你輸定了,抱歉


    旋即聲音一揚,驀地大喝道:“第三場提前開始!好,一個照麵結束,追風刀郝大俠又贏了!”


    待得眾人愕然回顧,催命郎中一顆人頭早已落地;誰也沒有看見雙方交戰之經過。


    無論武功或機智,催命郎中均較追風刀強出甚多,所以,這時即使有人出麵指證追風刀這一刀是從背後下的手,也絕對無人肯信。因為大家剛才都看得很明白,兩人一直是麵對麵站著,試問後者憑什麽能繞到前者背後而不被發覺?


    接著,又被貓臉漢子不幸而言中昆侖樵隱居然跟著勝了另一場?


    如何勝來的?與催命郎中人頭落地有關,與前一場取勝那位太玄上人之手法如出一轍。


    原來當貓臉漢子發出一聲大喝時,適宜五嶽浩然掌轉到對麵,這位浩然掌因為上風穩占,行有餘力,聞聲不免抬頭望了一眼,昆侖樵隱睹此機會,自然不肯放過,頭一埋,猛衝而上,浩然掌收神不及,結果與點蒼神鷹死法一樣,心窩中招,五腑碎裂,大口噴血而亡。


    貓臉漢子走過去,用腳一撥,將催命郎中那隻藥箱躇得遠遠的,雙臂一分,高聲喊道:


    “很好,現在進行最後之決賽……”


    他以雙臂引集了眾人眼光,一名年輕小夥子則乘機將那隻藥箱悄悄撿走了。


    獨目叟轉向好好金剛,注目道:“要飯的,怎麽樣?”


    好好金剛緩緩起身道:“昆侖井老兒,以及雲鶴莊韓老兒,他們今天這種取勝手段,實在令我要飯的五體投地之至,有了好題目,還怕做文章?”


    獨目叟大喜道:“要得,老朋友,上吧!”


    兩個老家夥這一站出去,辛辛苦苦不包括追風刀取得決賽權的“雲鶴莊主”和“昆侖橫隱”,臉色全都變了。


    兩人之武功,本來就不比兩個老家夥強,再加上兩個老家夥都是“一鼓作氣”等到現在,而他倆已瀕臨“再衰,三竭”之間,這種仗,如何打?


    有人高聲叫道:“這一場,兩個對三個,隻有采取混戰了?”


    貓臉漢子頭一搖,大聲說道:“不,仍然是一對一,不才相信,這一邊的迫風刀郝大俠,可能是不會再參加了!”


    眾人全都不信,爭向追風刀問道:“郝大俠真的放棄?”


    追風刀滿臉慚色,訥訥道:“是的……”


    眾人搶著道:“為什麽?”


    貓臉漢子大聲代答道:“剛才郝大俠參加,純係激於一時義憤,如今卑鄙的尤胖子和陰毒的催命郎中,已被他一刀一個,為吾人除卻兩大禍害,即此一端,便足威震武林,名垂千古,區區一瓶唐丹,在他郝俠已經不算什麽的了!”


    追風刀紅臉訥訥道:“兄弟正是這個意思……”


    雲鶴莊主韓獨清,昆侖樵隱井秋桐,兩人互望一眼,均萌怯意,這時隻要貓臉漢子也為他兩人來上一句半句,他兩人準會不假思索的宣告退讓。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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