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周圍都是些殷實人家而已,何曾見過這般陣勢?聽得動靜,都不由得多留了一隻眼睛,盯著外頭看。也不知這林府得罪了何人?隻不過那馬車裏頭的人始終不曾下車,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了。


    鬧了半天,裏頭卻真的沒有人出來。


    侍從首領將那門房揪了起來,前去馮氏馬車前回稟,道:“夫人,屋子裏頭確實沒人,恐怕真的去了白馬寺了。若要去白馬寺,就叫這老兒帶路,尋他家主子。”


    馮氏此刻簡直是滿腔怒火,這些時日來的不快,恨不得全部發泄出來。她陰沉著臉,道:“好,去白馬寺!”


    餘香雲看著馮氏陰沉的臉,著實有些害怕。她勸道:“娘,這必定是那女子妖妖嬌嬌,勾搭父親!隻要你好生同父親說了,讓父親斷了便是!白馬寺乃是寺廟,隻怕在那裏鬧開,並不是好事。”


    餘香雲最怕的是自己淪為京城眾人的笑柄!


    馮氏捏著拳頭,咬牙切齒道:“你放心,娘自有分寸!今日,我就要叫她知道我的厲害!”


    馮氏的腮幫子緊緊咬著,牙齒幾乎格格作響。她昨夜還覺得永寧侯對她溫柔體貼,豈知,今天就來這麽一個晴天霹靂!什麽情深意重、多年夫妻,竟都是做不得真!想來,他這些日子所說的,留宿京郊大營,隻怕也是個幌子!竟是欺騙她至此!這口氣,她怎麽也咽不下去!


    待見到了那賤人,必須叫人押住了,親手扇上幾個巴掌,給那賤婦毀了容顏,才能解了她的心頭之恨!


    馬車行駛得飛快,很快就到了白馬寺山門之外。馮氏下了馬車,跟著那門房,疾步往後院的禪房而去。門房戰戰兢兢的,道:“我隻知道我家夫人常住的院落,可是,這次她未必就住在那裏……”


    “少廢話!帶路!”侍從頭領踢了他一腳,道。


    門房隻得哭喪著臉,帶著眾人往香客居住的禪房而去。


    依舊是前幾日馮氏走路經過的幽深道路,但是,馮氏此刻心中全然無暇他顧,全副精力都在想著,見到那勾搭人夫的賤婦之後,定要給她好看!先扇幾巴掌,毀了容貌,再等尋了機會,悄悄弄死!想來,這般無依無靠的女子,也無人會給她出頭!至於永寧侯那裏,隻要兒子是世子,女兒穩坐著側妃的位置,他也奈何不了她!


    那門房來到了秦氏常來的院落外,正要敲門,卻是恰好門就開了,一個婆子打扮的人,正攙扶著一個女子,兩人麵上帶笑,走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秦麗卿和陳嬤嬤。


    馮氏幾步上前,一把推開那婆子,就要一巴掌打下去之時,秦麗卿仰麵而笑,道:“馮玉蓮,你可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馮氏看到女子的一刻,已經愣住,再聽到這句話,高舉的巴掌僵在了半空,繼而顫抖地指著秦麗卿,驚恐地問道:“你是誰?你究竟是誰?你為什麽在這裏?”


    秦麗卿湊近馮氏,輕笑一聲,道:“我是誰,你難道不知道麽?我為什麽在這裏?自然是為了我的孩兒而來的!”


    馮氏血色盡褪,看著秦麗卿,力竭聲嘶地喊道:“沈氏!你不要妄想,以為這樣就能回到侯府!侯爺早已休棄了你!你不過是一介棄婦!快給我滾出京城!滾回蘇州鄉下!”


    餘香雲萬沒料到母親這般失態,忙去拉她,可是此時馮氏先是受神夢香數月,精神極差,幻覺頻現,後又受到永寧侯養外室的刺激,早已神誌不清,狀若瘋控,餘香雲根本拉不住她。


    秦麗卿退後一步,笑道:“我同侯爺往來已有兩年了,侯爺說了,不必回鄉下了。而且,我的肚子裏,如今可是有了侯爺的骨肉呢。今日,我就是來給他上香祈福呀。”她說著,輕輕地伸手撫著自己的小腹。


    馮氏聞言,真是激紅了雙眼,猶如噴火一般,盯著秦麗卿的小腹,冷笑道:“就算了懷孕了又怎樣!你從前的孩兒,還不是都死掉了!我想要他們死,他們就都得死!墜崖也好,強盜也罷,總叫他們死得幹幹淨淨的!這個孽種,自然也不能留!”說著,她衝上前去,去就要推秦麗卿。


    陳嬤嬤卻從旁邊衝出來,緊緊地抱住了馮氏,呼天搶地道:“救命啊!永寧侯夫人要殺害我家夫人和少爺啊!好歹毒的心腸啊!救命啊!”


    陳嬤嬤的哭聲淒厲響亮,整個後山仿佛都起了回聲。今日又恰好是十五,來上香的人家不知多少。聽到這麽一嗓子,都提起了心來,派人來看動靜。


    餘香雲心焦不已,想要去拉走自己的母親。可是,馮氏又如何肯走?一邊踹著陳嬤嬤,一邊指著秦氏,向身邊的侍從命令道:“把那賤人給抓住了!按在地上給我狠狠地打!懷了孩子就了不起了?我要她的孩子一個個都死掉!再把她扔進河裏,跟她的孩子去做伴吧!”


    那侍從又不傻,這女子現在是侯爺的外室,又有身孕,豈敢隨便亂動?隻猶豫著,也不敢上前。


    餘香雲叫苦不迭,餘光裏看到周圍有好些別家的仆人在圍觀,更是心急。她喊道:“夫人受了刺激,說話失了分寸。你們幾個,快來扶夫人回去休息!”


    幾個侍從上前,將馮氏和陳嬤嬤分開。馮氏大怒,道:“好啊,你們一個兩個,都不聽我的話了!是不是看到沈氏回來了,你們就不聽我的?別忘了,世子是我的兒子!她的兒子早就死了,變成水鬼了!”


    餘香雲忙上前,想要掩住她的口,然而,還沒掩上,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這是怎麽回事?快帶夫人回去!”不是別人,正是永寧侯!


    餘香雲回頭,隻見父親陰沉著一張臉,快步走到那秦氏身邊,道:“你受驚了。”秦氏搖搖頭,淚光隱隱,道:“夫人不能容我,直說要殺了我腹中孩兒。但請侯爺為妾身做主。”永寧侯拍了拍秦氏的手,道:“不用擔心,那隻是說說,她不敢的。”


    秦氏前兩日確診,乃是喜脈。永寧侯中年得子,心中自然歡喜異常,對著秦氏又多了幾分看重。


    馮氏眼睜睜看著永寧侯越過自己,走到了那女子身邊,已是心如刀絞,再看二人你儂我儂的模樣,心頭怒火叢生,她冷笑道:“我怎麽不敢!我就敢!她怎麽就那麽能生!都弄死了兩個,還不甘心!還要再生一個!”


    永寧侯聽到此處,便知事有蹊蹺,撇下秦氏,走到馮氏跟前,一把拽住她的手,拉著往一旁的禪院而去:“有什麽話,進去說!”


    終究女兒成親在即,在外頭鬧起來,也不好看。


    馮氏冷笑,還要嚷嚷,卻被永寧侯大掌捂住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兩人入了禪房,關了門,隔絕了外頭好奇的目光,永寧侯方一把把馮氏摔倒地板之上,厲聲道:“馮氏!你剛才究竟在說什麽?那兩個孩子的死,跟你有關係?”


    他問話之時,額上青筋隱隱暴起。永寧侯自然期望自己多子多孫。沈氏去世後,接那兩個孩子上京,也是自然。又怎會料到,竟然在上京途中遭遇山洪,墜崖身亡。


    然而,聽方才馮氏的語氣,竟是馮氏所為!


    馮氏腦袋還暈乎乎的,隻以為是沈氏回來爭寵,道:“是啊!那兩個孽種,憑什麽到侯府來?就該死得幹幹淨淨的!你看,如今沈氏又懷孕了!陰魂不散!我非要她的孩子都死掉!”


    永寧侯氣急,一巴掌打在馮氏的臉上,瞬間便腫得高高的。“你……你……我不知道,你竟然是這般惡毒!你這樣,你叫阿雲日後如何在五皇子府立足!”


    馮氏眼冒金星,心中恨意迸發,道:“你又有什麽資格說我?那兩個小孽種出事後,你在做什麽?你就派了幾個人去現場看了一眼,連找都沒找!如今你又裝什麽深情?沈氏怎麽還會回來找你啊?”


    永寧侯聞言,惱羞成怒,三兩下撕下一塊布來,將馮氏的嘴巴塞住,道:“馮氏,我看你是失心瘋了!”


    馮氏支支吾吾,卻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小寒站在暗處,看到全部的過程。永寧侯帶走馮氏後,陳嬤嬤也扶著秦氏入了自己的院落。留在原地的各家仆人猶在竊竊私語,傳遞消息,人人眼中都難掩興奮的神色。


    “天啊,原來這賢良淑德的永寧侯夫人是個蛇蠍毒婦啊!竟然將前頭夫人的孩子都給殺了!”


    “嘖嘖,都說永寧侯夫妻鶼鰈情深,卻也抵不過年輕貌美的小娘子啊!”


    “哎,果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這麽說,永寧侯前頭還有位夫人?真是造孽咯,竟是都被害死了!”


    ……


    小寒沒有再聽下去,而是捏著拳頭,默默地走了。路經大殿,她頓了下腳步,走了進去,焚了三炷香,虔誠地跪在了佛祖麵前。


    “母親,我給您報仇了。”今日這麽一鬧,馮氏必定成為京城的笑柄,秦氏入門已成定局。


    她深深地叩頭,淚珠滴落在了蒲團之上,泅濕了一片。


    第66章


    小寒在大殿之中跪拜良久,方才起身,下山回府。


    就在她回府之時,早已有人將今日白馬寺裏發生的種種,一一回稟給了盛和光。盛和光聽到最後,心中已是隱隱有了猜測,命令人前往蘇州,打聽永寧侯這位沈氏夫人和兩個孩子的信息。去往西安的人前兩日回來了,那牙婆確實承認,自己與小寒乃是萍水相逢,因為害怕自己被原盛王妃遷怒,故而隻得用了這李代桃僵之計,至於小寒的真實身份,她確實半分不知。


    想到厲小寒入府以來的那一套說辭,盛和光不由得冷笑。她還一直在他麵前強調,要拿回身契,也不過是為了將謊言編造得像真的。實際上,她若是要走,隨時都可以離開。遲遲不離開,最大的原因,便是他還有利用價值,她還需要借助他來掩飾真實的身份。


    真是膽大包天,竟是連他也被騙得團團轉!給永寧侯夫人用香,那理由原因毫無疑問都是假的。依照今日的情形看,不把永寧侯府鬧得雞犬不寧,她絕不罷休。她或許與永寧侯先前的沈氏夫人有關係,而李夜簫或許真的是她的兄長。


    她待在侯府之中,伺機而動。永寧侯夫婦到現在,恐怕都不知道這一出戲背後最大的主導者。而她一再隱瞞身份,是因為她想要報複永寧侯夫婦,可是又擔心被自己阻攔。


    盛和光思緒翻湧,被欺騙的憤怒、被愚弄的惱恨,還夾雜著失望、不快,麵上陰沉沉的。小寒隱瞞了這麽重要的事情,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想來也便如同毫末,輕飄飄的。自己隻不過厲小寒靠近侯府的途徑罷了。


    偏生自己還掏心掏肺地待她,連著正妻之位都許了。可是,那小騙子還是不置可否,根本就不稀罕。她所謀求的,或許從來與他盛和光無關,隻不過是他自以為是、自作多情。


    盛和光緊抿了唇角,壓抑著那就要溢出的憤怒。若是旁的人敢這麽欺騙他,早已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可為什麽,偏偏是厲小寒?他此刻完全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


    恐怕她一早便打定主意,要將自己的一顆心玩弄於股掌之間。所以,才幫自己治好了腿,讓她行事可以有恃無恐。


    盛和光硬生生折斷了一直毛筆,猶自不解恨,拿起長劍來,到院中舞劍。日頭毒辣,不過片刻,衣衫就全濕了,汗水自額間滑落,可是他全然不在乎,越舞越快,攻勢淩厲,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將滿腔的憤懣釋放出來。


    小寒回到府中之時,阿旋仿佛看到了救星,道:“小寒姑娘,三爺在大太陽底下舞劍已經很久了,快去勸他回來。這般毒辣的太陽,又不喝水,可不是辦法。”


    盛和光自從腿腳康複以來,為了強身健體,就開始練習舞劍,但是,他的身體條件,確實比一般人要弱一些,不可太過操勞。阿旋心急,也是情有可原。


    小寒何曾知道盛和光那一番心事?忙走了進去,果然見到他正在舞劍,當真是矯若遊龍。隻是,不知為何,出劍快而重,隱約透著殺氣。難道是四皇子又出了什麽昏招,惡心人?


    自從他們入京以來,四皇子與五皇子之間的爭鬥博弈,從來沒有停止。四皇子此人,心思狠毒,行事陰毒,總是時不時來些下三濫的招數,十分討人厭。盛和光身為五皇子的謀士,自然得見招拆招,難免影響心情。


    小寒站在廊下看了一會,可是,盛和光仍舊沒有停下來。小寒不由得奇怪,往常隻要她站上一會,他必定就會收劍過來了。有時候還胡鬧著讓自己伺候他沐浴。


    盛和光餘光早已看到小寒了,若是往日自是早就貼上去了,可今日,他未免覺得自己一顆真心錯付,心中惱怒,自然不會巴巴地跟過去。


    小寒咳嗽一聲,道:“三爺,過來喝水吧。”


    盛和光恍若未聞,小寒眼前的刀光劍影一劍比一劍更快。


    小寒微微提高了音量,道:“三爺!”那語氣裏,便有些關切、嬌嗔與羞惱了。


    盛和光看著小寒俏生生地站立在廊下,夏衫輕薄,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紅顏皆是禍水,古人誠不欺我也。他惡意湧上心頭,一劍忽而直直往小寒的麵門而去。


    小寒隻覺得眼前一花,劍光一閃,那冷森森的劍就抵在了她的咽喉之上。


    劍,帶著微微的鐵鏽氣息,還有冰冷的觸感,充斥了她的五官。小寒僵立在當場,動也不敢動。


    小騙子嚇傻了,杏眼圓瞪,一動不動。盛和光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把劍收了回來,扔給了一旁候著的阿旋,轉身入屋。


    小寒看著盛和光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他經過半年多的訓練,從前單薄瘦削的身形有了不少改觀,肩膀明顯變得更加寬厚了。小寒幾步追了上去,問道:“三爺,你沒事吧?”


    盛和光看著小寒眼中流露出來的關切之意,勾了勾唇,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裝出來的?為何要裝得這麽像?


    “三爺?”小寒看著他打量的目光,心裏有些發怵。


    紅顏如玉,盛和光深吸一口氣,罷了,再給最後一次機會。“永寧侯夫人今日在白馬寺出了醜,這般公開叫滿京城都知道了,想來她下半輩子也沒有什麽機會興風作浪了。”


    小寒心猛地提了起來,盛和光這麽快就知道了。


    盛和光看了小寒忽然如臨大敵的模樣,心中更是不悅,麵色鐵青,道:“當日,你說是不滿侯夫人挑唆馮琳接近我。可是,今日我看著,並不隻是單單為了我。你究竟還有何事隱瞞?還有什麽人要報複?”


    小寒抿著唇,低聲道:“我並不知道馮氏有這些陳年舊事……我也以為隻是秦氏使些爭寵手段,入了侯府,叫馮氏難受而已。”


    盛和光深呼吸一口氣,伸出手,鉗製著她的下頜,逼得她抬起頭來,冷笑道:“厲小寒,你當我是傻子不成?”


    小寒看他模樣,滿目陰冷,心中忐忑,也不知道他究竟猜出了幾分真相,隻道:“三爺,我是有難言之隱。可是,可是我對您是絕無欺瞞加害之意!”


    盛和光嗤笑兩聲,道:“厲小寒,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可是很有意思?你是不是覺著,我便該由你拿捏著,半分也動彈不得?”


    小寒急急辯解:“三爺,我沒有!”盛和光不相信她了!這個認知,忽然叫她方寸大亂。


    盛和光放緩了聲音,道:“那你說,你究竟是誰?為何而來?”


    小寒猶豫了,現在告訴盛和光真相合適麽?永寧侯府的事情,還沒真的了結。馮氏如今也還沒有得到該有結局!隻要回到府中,老夫人幫著,兒子女兒求情,馮氏未嚐沒有翻盤的機會!至於永寧侯,正如馮氏所說,又豈是當真無辜?他自也該有他的報應!


    於是,她沉默了下來。


    盛和光心中無比失望,放開了她,淡淡地道:“你既然不願意說,我就隻能當你是細作,囚禁關押了。”說罷,轉身便要離開。


    小寒如何肯?若是關押起來,外頭的情形就一概不知了!她一把抱住盛和光的手臂,道:“三爺……”


    盛和光卻不肯再聽,甩脫了她的手,轉而對站在一旁的阿亭阿樓說道:“帶她回房,仔細看著,半步也不許離開,更不許任何人與她接近!”


    阿旋在一旁看著,長大了嘴巴。這……這是發生了何事?主子們又鬧別扭?想起春節前的那一回冷戰,阿旋瑟瑟發抖。


    小寒就這樣再一次被軟禁了。


    這一回,便是到了夜簫診治的那一日,盛和光都沒有允許她出門。小寒狠狠地踢了一腳房門,心中腹誹了好一會盛和光,才又躺在床上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看現在這種情形,自己大約隻能向盛和光坦白了。否則,自己關在這裏,也是什麽事情也做不了。若是坦白了,再向他求求情,或許對於永寧侯府之事,他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不予理會了。


    小寒被關押著,不知道外頭的情形。這些時日,京城上流圈子裏,人人都在談論著永寧侯府養外室、永寧侯夫人殘害繼子的事情。


    說起來,永寧侯本是一介布衣,得聖上垂青,竟是扶搖直上。那永寧侯夫人原也隻是個山野人家的女兒,卻做了誥命夫人,又得丈夫專情對待。滿京城裏不知道多少夫人羨慕嫉妒恨。待到這個消息一出,從前那些嫉妒的女人心總算是稍稍舒服了,談論起這個事情來也就更歡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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