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反應過來時,某人已經翻身覆在她的身上,健壯的雙臂撐在她的兩旁,一雙墨眸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整個人被他鎖在懷裏,無處可逃。


    弄得她又緊張了一分。


    在紀鏡吟的眼裏,此刻的她黑發微亂,輕柔地在身後鋪開,雪白的被子映著她那烏黑的長發,臉上的神情如小鹿般無辜又單純,水汪汪的眸子裏帶著幾分怯意,顫巍巍地朝他看來,嫩白的臉上飄著兩朵紅暈,根根分明的睫毛隨著她眨眼的動作撲扇撲扇的,像是一根細軟的羽毛在他的心房裏撓過,帶來一陣酥癢。


    他忽然覺得喉嚨很是幹澀,目光落在她淡粉色的唇瓣上麵,嬌豔欲滴的唇瓣似乎在邀請他一親芳澤,內心的聲音在叫他品嚐。


    向晚意看著他的臉龐,明顯地看出一絲隱忍,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瓣,正想說些什麽——


    下一瞬,他身上好聞的氣息驟然靠近,兩片唇瓣準確地覆上她的。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止。


    淡淡的暖意在唇上蔓延開去,一路暖至心窩。


    他吻得很輕柔,像是在對待這世界最珍貴的東西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柔軟的唇吻過她的唇珠、唇角......


    隨著他的動作,他的發梢自然地垂落,擦過她的耳邊帶來幾絲癢意,發絲交纏。


    不知不覺間,她的眼神慢慢變得迷離,身子似水般柔軟,在一點點地下陷,雙手無意識地抓過一旁的被子,指尖慢慢收緊。


    漸漸的,他伸出舌頭,舌尖描繪著她的唇形,片刻察覺到她的溫順後,輕而易舉地挑開她的齒關,尋得她的小舌,互相交纏,追逐。


    撐在她身邊的雙手慢慢放下。


    彼此之間沒有一絲縫隙。


    向晚意覺得周身很熱,不知道是今夜格外地悶熱,還是什麽原因。


    手攀上他的脖子,無意識圈著,指尖伸進他的發間,輕輕撫著。


    所有的所有,都無比溫柔。


    向晚意覺得,紀鏡吟真的是一個好學的孩子,每次接吻她都覺得他好像又進步了一點。


    她總是被他牢牢掌控著主導權,隻能在他的溫柔裏沉醉,無法抗拒,偏生她又甘於這樣。


    耳邊是一聲又一聲“啵啵”的聲音,聽得人臉紅心跳,彷佛提醒著他們此刻的事是真實發生的。


    夜色微涼,本應攜著涼意的晚上,卻變得熾熱無比,一股燥意窩在彼此之間久久不散。


    兩唇分離,中間牽出一道暖昧的銀絲,兩個人的眼神都有點醉,像是喝了酒似的。


    紀鏡吟往前擠了擠,傾身在她的耳邊小心翼翼地問:“一會兒痛的話,就咬我。”


    向晚意半闔著眼眸,輕輕地“嗯”了一聲。


    下一瞬,即便有所防備,還是讓她猝不及防地驚呼出聲,隻是出口的聲音柔得不像話,差點連她自己都沒有認出,一點羞恥心讓她急忙咬住唇,不讓自己再出聲。


    痛是真的痛,但是還是在可承受的範圍之內。


    微抬眼眸,發現身上的人額上青筋綻放,泛著細細的薄汗,一臉隱忍的模樣。


    明顯他也不好受。


    但是在這個瞬間,能做的隻能等待,等待彼此的適應。


    過了會兒,她已無大礙,察覺到他整個人還是僵著,周身線條繃緊,她紅著臉,小聲地說:“可以了。”


    得到命令的某人立馬一動,異樣的感覺讓她周身像是泡在溫泉裏麵,每一個毛孔都得到放鬆,滿足的感覺密不透風地從四麵八方將她包圍其中,比起剛剛在溫泉邊上徘徊要舒服得多。


    向晚意唇瓣一開,忍不住悶哼一聲,臉上的神情很是複雜,像是愉悅又有點難受,十分矛盾。


    眼裏所前像是在大海一般,浮浮沉沈,溫暖的海水輕輕往身上拍打,一個又一個浪花撲麵而來,麵對這樣的景況,一股無力感傳來,隻能順著飄浮。


    對於時間這個觀念,在此時此刻,實在是半點都沒有察覺,好像是不存在似的。


    腦裏所想的,眼裏所見的,隻有他和她。


    身下的床板吱吱作響,在夜裏譜寫著最美的樂章,她忽然覺得,明天得加固一下這床,不然哪天就倒了。


    到時候,可不止是摔著這麽簡單。


    突然,身上的人重重地將她抱在懷裏,與此同時,一種怪異的感覺傳來,在他動作一頓的瞬間,她的腦袋裏炸開了一朵煙火,整個人的意識恍惚了一小會兒,無法思考。


    回過神來時,發現紀鏡吟正看著她,彼此的瞳仁裏映著對方的麵龐。


    她愣了愣,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身上的人再次覆上她的唇,重覆著剛才的一切......


    月亮的位置一點點地挪去,天色從昏暗漸漸泛起魚肚白,身上的人好像還是不懂饜足一般,最後一次變得遙不可及。


    直到耳邊傳來鳥叫蟲鳴,專屬於清晨旳陽光穿過窗上的雕花,映入屋內,溫暖的柔光把他們包裹其中。


    手累得幾乎抬不起來,她輕輕推了推身上的人,悶聲道:“天亮了,我累。”


    某個人輕輕地“嗯”了一聲,速度加快,接著又一次緊緊地抱著她,伴隨著一陣顫抖,他整個人在她耳邊悶哼一聲,像是泄氣的皮球般動也不動。


    過了會兒,他自個兒翻身躺在她的身邊,輕輕地將她擁在懷裏。


    動作溫柔地在她的額上印上一吻。


    嘴角的笑意比清晨的晨曦還要溫暖,狹長的桃花眼裏開遍了滿地鮮花,春意盎然,上挑的眼尾揭示著他的好心情。


    向晚意在他的懷裏尋了個好地方,此刻的她眼皮已經累得完全抬不起來,說話的聲音也細得幾乎聽不見:“我想要洗澡。”


    紀鏡吟應了聲,像是哄小孩子睡覺一般,他低聲說:“睡會兒再洗。”


    難得地,她覺得他這個建議很是不錯,因為她實在是困到不行,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瞬,她想的是:下一回要跟他好好說說,做龍得有節製,這樣下去,很容易會早虛的。


    向晚意沒有想到,這一覺,她居然睡了兩天兩夜,而且睡得睡得無比地安穩。


    不過醒來時,周身像是散架了一般,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著酸痛,下床時,腿居然有點發抖。


    讓她有點安慰的是,某龍在她睡著時好歹給她洗了個澡,現在周身上下都是幹幹爽爽的,還換上了新的衣裳。


    至於換衣服和洗澡的過程發生了什麽,她也不想去考究,也沒有什麽好考究的,畢竟以後也是要一起生活的人,在心裏安慰自己,就當是提前適應好了,天天臉紅的話,她的臉就和變色龍有得比了。


    感受著某龍朝她身上投來若有若無的目光時,向晚意狠狠地瞪了回去,小聲嘀咕道:“還不是你幹的好事。”


    某龍聽著她的抱怨,低頭抿唇一笑,臉上神清氣爽一般,走起路來腳步生風,嘴邊竟然還輕輕哼著小曲,全身上下都寫著“他的心情很好”。


    這讓向晚意覺得,更憋屈了。


    紀鏡吟輕輕扶著她在院子裏麵走動,晨光沐浴在身上,帶來一陣生機勃勃的氣息,好不愜意。


    院子裏的花的花蕊似乎又大了一點,很快就要盛開一般。


    “你睡了多久?”


    紀鏡吟“嗯?”了一聲,接著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片刻,他說:“估計就四五個時辰。”


    那就代表,隻有她累壞了,心裏不禁抱怨著這體力的不公平。


    走了會兒,那種難受的感覺幾乎全然消去,一把把紀鏡吟推開,自個兒往鞦鞭那坐下,她說:“推我。”


    紀鏡吟上揚的嘴角多了一分寵溺,乖乖走到她的身後輕輕推著。


    微風在身側吹過,飄揚的裙順著風的痕跡微微晃動。


    女子的眼睛很亮,看著天邊,腳丫子隨意晃著,眼角唇角都含著一分滿足的笑意。


    這樣的日子,其實還不錯,隨性隨意。


    “紀鏡吟。”她忽然開口道。


    紀鏡吟輕輕給她推著鞦鞭,邊“嗯”了一聲,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感覺著身邊的閑適,她眨了眨眼睛,看著天邊劃過幾行飛鳥,她的語氣有點感慨,問道:“說實話,你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紀鏡吟手上動作一頓,但不過短短一瞬,他很快便反應過來,繼續推著她身下的板子,使得秋千有節奏地擺動,他淺淺地笑了一聲,反問道:“我為什麽不喜歡?”


    向晚意又說:“因為,我總覺得讓你來栽花伐木,有點大材小用。”


    他說:“這個世界很大,沒有我不會怎麽樣,我的位置可以輕易被人取代,誰也沒有誰想得這麽重要,我隻是萬千世界裏的顆塵埃,沒有誰會在乎我,但在這裏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在外麵時,我要牽掛的事太多太多,我有很多的身份,我的一言一行都會受到束縛,但在這裏我隻需要牽掛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關於彼此,因為,我隻屬於你。”


    被他逗得一笑,向晚意笑得眼睛彎彎,她說:“小嘴真甜。”


    他也跟著笑了笑,“甜不甜,你嚐嚐不就知道了嗎?”


    伸手拉著秋千的繩子,讓擺動著的秋千一停,下一瞬,他旋身到了她的麵前,迎著她錯愕的目光,高大的身影遮去大半的陽光,整個人像是逆光而來,清俊的麵龐驟然在她的麵前放大。


    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睫毛微顫,圓睜著的眼睛帶著幾分愣怔,不過幾瞬,他便離開了她的唇。


    他的眼裏笑意盈盈,半蹲在她的麵前,聲音多了幾分盅惑之意:“怎麽樣,甜不?”


    無意識地舔了舔唇瓣,胸腔裏的心似乎下一 瞬就要跳離胸腔,聲音軟軟的,不由自主地回答:“甜。”


    聞言,他嘴邊的笑意慢慢放大,伸手撫了撫她的發頂,“你也是,很甜。”


    氣氛似乎漸漸變得曖昧。


    向晚意飛快地踩了他的腳背一下,語速極快:“你不是說給我做個鳥籠的嗎?還不去?”


    紀鏡吟看出她的心思,直起身來,“好,這就去。”


    看著他的背影遠去,他尋了個位置坐下,修長的手拿著小刀,專心致誌地削著木枝。


    向晚意不由得看得入了神,這真的是,怎麽看都覺得好看的,有些人真的是老天賞飯吃,在那裏這麽一坐,就讓人的目光止不住往他身上瞟去


    明明是做著一個鳥籠,卻讓人覺得他好像在做什麽驚天的藝術品一般。


    天色一點點地變得昏暗,她的鳥籠也成形了。


    不得不說,紀鏡吟的手工活好到一絕,讓她半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十分滿意。


    高大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後,雙手環著她的腰間,頭枕在她的肩上,他提醒道:“天黑了。”


    向晚意絲毫沒有嗅到危險的氣息接近,她隨口應道:“是啊。”


    他又說:“你休息了兩天,身子應該恢複過來了吧?”


    在她察覺不到的時候,他已經悄然無聲地給她挖了個大坑,等待著她掉下去的瞬間。


    她微微頷首,目光全然放在這鳥籠上麵,腦海裏回憶著前幾天看上那隻金絲雀,“嗯嗯,好了好了。”


    語音剛落,在她看不見的角度,身後的人眼裏閃過一道銳光,他說:“那我們是時候繼續了。”


    向晚意撫著鳥籠的動作一頓,茫然地在原地愣著,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雙腿驟然離地,整個人被他一把抱起,安安穩穩地坐在他的手臂上麵,由著他邁著大步往屋內走去。


    “紀鏡吟,你這樣是不行的,縱欲過度容易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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