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管縣令身後的管敦和求情道:“大兄,光武就是這性格,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管縣令瞪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寧大人,鄙人在鎮上的豐滿樓設了酒席,還望大人賞臉一去,為大人上京赴任送行。”


    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上次兩人見麵,他還能以老輩的心態看寧硯。這次見麵,張口閉口就是稱呼“大人”了。


    “多謝管伯父的盛情,我一定到。”


    管敦和被寧硯這伯父的稱呼喊的飄忽忽的,當下就在心裏下定決定,以後賣話本的收入,隻給管家留三成,七成都留給寧硯。


    兩天的時間,寧硯處理好了平德村的所有事情。除了上元府來的那輛馬車,又雇了兩輛,拉滿了東西就啟程回京。


    在寧硯前腳剛走的當天,聽到寧硯當了大官消息的陸家人就找上了門,但隻看到了緊鎖的大門和呲牙狂吠的大黃,氣的陸李氏回家後懊悔的一天沒吃飯。


    陸家一家悔的腸子都青了,要是當初沒賣陸秋歌,他們現在肯定飛黃騰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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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出去玩回來的晚了,先更兩章,剩下一章晚點就發。


    這是入v的第一章,謝謝大家的支持,本章留言發紅包。


    雖然少,但是我的一點點心意嘛,不要嫌棄~愛你們~


    第30章 走馬上任


    “娘,你慢點。”寧硯伸手將白淑蘭從馬車上扶下來, 然後又伸手去扶陸秋歌。


    陸秋歌長這麽大是第一次來這麽遠的地方, 將近半個月的馬車做下來,臉色蒼白, 身體也跟著消瘦了一圈。


    寧硯沒少心疼愧疚。但每當這個時候陸秋歌就要強忍著不適來安慰寧硯, 以至於寧硯隻能在陸秋歌不注意的時候鼻子泛酸。


    巷子不寬敞, 兩麵都分布著宅邸,馬車進來後就顯得有些閉塞了。寧硯先將陸秋歌和白淑蘭帶到了寬敞的地方, 自己才摸出鑰匙去開門。


    不大的院子裏有一顆大槐樹,樹下有一套木製的桌椅,寧硯讓兩人坐著去休息, 他則是看著車夫將馬車上的東西都搬下來。


    等所有東西都搬完, 送走車夫,寧硯才停下來休息。接過陸秋歌遞過來的帕子隨手擦了兩把, 說到:


    “比起原來的家這裏小上了不少, 等以後我再攢些錢, 就能換成大一些的府邸了。”


    “我看這裏就很好,不用換。”白淑蘭不讚同的說到。“原來的寧家大又怎麽樣?不是基本上都空閑了,這裏就正好。這邊空出來的廂房等你和秋歌有了孩子也正好可以用上。”


    “娘你覺得好那就好。廚房沒收拾現在肯定用不了,一會兒我們去食肆吃飯, 回來再接著收拾。”


    白淑蘭點了點頭。“聽你的。”


    **


    第二天, 寧硯去將剩下的錢給宅子的主人付清, 又去衙門過了地契, 這棟一進的宅子就徹底屬於他了。


    加上來回平德村的時間, 朝廷給的一個月的安置日期也已經完了,這意味著寧硯就要正式開始走馬上任了。


    大涼不是天天都要上朝的,而是分單雙數,單數日子上朝,雙數不上。但這隻是對皇帝而已,官員除了休沐的日子,每天都得到官署,需要進行點卯。


    所以在住進新家的第三天一早天才剛露出一點亮光寧硯就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


    至於陸秋歌,這兩天還沒有完全從路途的疲憊中緩過來,在寧硯刻意放輕手腳之下,難得的沒有被驚醒。


    起來收拾完畢後,寧硯拿了一塊幹餅一邊啃著一邊往皇城走去。


    太極殿外,文武大臣已經按照品級站好了行列。寧硯前後左右的人基本都是這次同科的進士。


    有資格上朝的最低品級是七品,像六部的主事,禦史台的左右拾遺都在這個範圍內。


    他站的位置可以說是文臣隊伍的最末端了,除了同位庶吉士的幾人外,之後就再也沒人了。他待在這個角落,也沒人會注意到他。


    “宣,眾大臣進殿——”


    隨著大太監的聲音傳來,以太師這個正一品官員為首的官員隊伍開始登台階往太極殿的正門而去。


    等一群人在太極殿站好,又等了一會兒後,明黃色的身影才從偏殿走進,然後走上丹陛。


    “陛下駕到——跪——”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旻端坐在龍椅之上,抬了抬右手。“都平身。”


    固定的禮節完畢以後就開始奏事,這與寧硯他們這些“新人”幾乎沒有什麽關係,他們能做的就是豎著耳朵聽著。


    即使說的事情跟他們離了十萬八千裏他們也得聽,因為庶吉士有一項職業就是起草詔書,如果不了解朝政,這詔書就沒辦法起草。


    第一次上朝寧硯聽得很認真,雖然有很多事情他聽起來有些費勁,但他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去理解。


    等早朝結束後並不意味著他就可以回去了,還有翰林院等著他呢。


    翰林院可以說是除了內閣外,與皇帝最貼近的官署了。而且翰林院和內閣也有些千絲萬縷的關聯。


    比如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流傳的一句默認成規的話: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換句話說,翰林就是內閣首輔與次輔的人才儲備所。


    翰林院就建在皇城裏,位於皇城的東部,與龍圖閣、史館在同一片地方。皇宮是不允許他們這些外臣隨意走動的,所以下朝就有專門的太監領著他們這些新翰林往翰林院走。


    到了翰林院後,先去找翰林主事報道,然後他們被一同帶去拜見翰林院的最高地位的官員,翰林學士,章嚴維口中的他爺爺的朋友,紀良和。


    官衙內,紀良和一身朝服坐於案後,示意幾人免禮以後開口問道:“今日第一次上朝你們可都適應?”


    “回大人的話,尚可。民間傳言,秀才不出門可知天下事,但經曆一遭後才能懂得廟堂之高。”孫思邦回到。


    紀良和點了點頭,又道:“翰林院內,德才兼備者不知凡幾,你們切記戒驕戒躁,謙虛請教,定能受益匪淺。”


    “下官謹記大人教誨。”


    “翰林院是清流之地,修書撰史,起草詔書,為皇室講解經義,侍讀伴學。爾等居翰林,必須先正己身,方不辱沒了這兩個字。另外,讓你們來除了訓誡外還有一事。”


    紀良和頓了一下後問道:“你們可了解辭書?”


    翰林編修崔萬振回到:“戰國《爾雅》一書開辭書之先河,後又有數次編訂。到東漢,許慎編《說文解字》。”


    “該書首創按部首編排文字,共分五百四十個部首,收字九千三百五十三個,集辭書之大成,一直沿用至今。”


    “你說的不錯。《說文解字》一書影響甚遠,我朝至今都在使用。但距離《說文解字》成書至今,已經過去數百年的時間。”


    “這期間文字幾經更迭,此一書在一些方麵已經不適合現在的大涼繼續使用。所以聖上有意,重著一本辭書,就將這個擔子交給了翰林院。”


    “本官正在選派著書的官員,你等新入翰林,能力有待鍛煉,本官想問問你們,是否願意參與編修辭書。”


    著書一事,如果大成便能名垂千古,但多數人卻是不想接這份苦差事的。著書雖然功高,但更勞苦。


    所用的時間更是以年計算,在著書期間,完全就是坐冷板凳。除非書成,不然升遷等於無望。


    對他們這些才入翰林院的人來說就更是艱難。因為他們就算參與進去,坐上幾年的冷板凳,但最後成書隻會是品階高的人留名,他們連名字都留不下,卻平白耽誤了升遷的機會。


    這份差使隻要是有功利之心的人都不會選擇接受。這不,擔心自己會被點將的孫思邦第一個出言委婉推脫。


    “大人,著辭書一事實在不是下官所擅長,下官擔心即使參與進去也隻是屍位素餐,對著書沒有一點幫助。”


    後麵就有人跟著說到:“大人,這也是下官想說的。如果是編撰詩集下官還能參與一二,但辭書我是一竅不通。”


    紀良和頷首,他明白孫思邦等人推脫的理由,換作是他,很大的可能也會拒絕這個差使。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誰沒有願意去做。他也不會因此對這些人有微辭。


    “既然如此,那就作……”


    “罷”字還沒出口,就被寧硯突然插進來的話打斷了。


    “大人,我……下官想試試。”


    寧硯幾乎沒想太久就有了這個決定。他們不想做,沒經驗,但他有,辭書就是字典,《說文解字》隻能算比較原始的一本字典。


    不算現代的字典,比它先進的,如明朝的《字匯》、《正字通》,再比如後來清朝的收錄了漢字四萬七千零三十五個的《康熙字典》,這些他都了解過,提出一兩條指導性的意見絕對沒有問題。


    但就是這些指導性的意見,比如用什麽樣的方式排列文字,怎麽將文字進行分類,都是著一本辭書最重要的環節。


    再加上章嚴維說的,紀良和應該會照拂一下自己,這份功勞即使被分去一部分,剩下的等成書的時候也夠他升上一兩品了。


    而且他還有一個打算,章嚴維現在還沒有重回內閣,他何不先去著書,等章嚴維重新掌權,他再進入朝堂,他之後的路肯定會好走上不少。


    紀良和審視的看了寧硯兩眼,放在案上的手點了兩下。“你想好了?”


    其餘新進翰林院的人也都看向了寧硯,似乎是在疑惑為什麽寧硯會接下這份差使。


    寧硯對周圍的視線恍若未見,躬身作揖,認真道:“下官想好了。”


    “好,等辭書開始修訂的日子定下,我便會差人告知於你。”


    第一天上任,除了接下了一份差使外,寧硯就幹了一件事,就是校對了一本書,然後就是大片的空閑的時間,直到申正才被允許回家。


    他都可以想象一直想做點大事的寧伯生是如何一日日的在翰林院中閑坐著,直到鬱結於心後,辭官離京的情景。


    **


    回到家,換上一身常服,寧家便聚在一起吃飯。什麽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在寧硯到這裏後已經消失在了寧家的飯桌之上。


    寧硯在外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像今天在翰林院校書,他幾乎一句話不說。但在家裏,他總想和兩個女人分享一些事情。而陸秋歌永遠是他最忠實的聽眾。


    吃完飯,趁著陸秋歌去廚房收拾的時候,白淑蘭將寧硯叫到了她的房間裏。


    不等寧硯問有什麽事情,白淑蘭便先說到:“我今天帶秋歌去看大夫了。”


    寧硯一聽,急忙問道:“看大夫?娘,是不是秋歌生病了?”


    “沒有,你別亂想。”白淑蘭說著壓低了聲音對寧硯道:“大夫說了,秋歌的身子很好,不是難生養的人。”


    “娘,你怎麽還懷疑秋歌難生養呢。”寧硯不讚同的說到。


    “寧家現在就你一個男丁,你們成親三年多了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怎麽可能不著急。寧家一天沒後,我就安不下心,你爹和你爺爺在天之靈也會不安心的。不過你放心,秋歌懂事,她沒怪我。”


    “那也不能……”


    白淑蘭打斷了他。“你找日子也去看一下大夫。”


    寧硯頓時靜默。


    他娘懷疑完秋歌又來懷疑他了。


    不過也難怪,成親三年還沒有孩子的人少之又少,他娘心急也屬正常。


    但這是又不是兩個人身體的問題,是他覺得他當時那個年齡要孩子太早了,所以在他的刻意之下,這三年才無所出。


    這次經白淑蘭這麽一提,寧硯也覺得,現在的確應該要個孩子了,他和秋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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