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孟婉瑜和大皇子撞上過一次,雖說那大皇子沒做什麽出格的事。


    但他直勾勾看著自己的眼神,讓孟婉瑜很不舒服。


    “煥姐姐……”


    “不用,本公子喜歡吃饅頭,饅頭挺好的。”


    孟婉瑜阻止的話還未說出口,一旁豎起耳朵偷聽的宋遇白一下撩開門簾,激動的高聲開口。


    為了表示自己真的很喜歡吃饅頭,宋遇白特意咬了一大口,當著她們的麵吃起來。


    “姐夫,你怎麽還聽牆角,這可不是君子所為。”孟婉瑜蹙眉道。


    宋遇白又狠狠咬了一口饅頭,咬牙切齒:“小短腿,我警告你,不許叫我姐夫。”


    這個死丫頭絕對是故意的,上次他就說過不能叫自己姐夫。


    結果她不但不改,反而變本加厲,一口一個姐夫,叫得可歡樂了。


    要不是這兩日孟婉瑜都給他啃的冷饅頭,宋遇白都懷疑,她和孟千嬌是親姐妹,姐夫姐夫的叫得那麽親熱。


    秦煥煥走後,宋遇白就坐到孟婉瑜對麵,和她大眼瞪小眼。


    孟婉瑜撇了他一眼,便起身去了內屋。


    她本就搭理宋遇白甚少,一是這個人給自己的第一印象太差,二是爹和哥哥不止一次罵他詭計多端,行為如禽獸。


    孟婉瑜進屋後,特意將門反鎖,原本隻有她和秦煥煥時,都是用門簾,宋遇白來後這門才排上用場。


    找了一身秦煥煥的衣裙換上。


    她特意挑選了一件最醜的青灰襦裙,頭上依舊用發帶簡單挽了個發髻。


    剛收拾好,便感覺院子外麵有動靜。


    她謹慎起身,到外間時,宋遇白已經躲了起來。


    這兩日,為了不添不必要的麻煩,有人來時他都會躲起來。


    比起前兩日,今日孟婉瑜安心許多,因為宋遇白的傷恢複得差不多了,就算有危險,自己大不了拖他下水。


    到時候不需要自己煩心,他總能想辦法脫身。


    她來到門外時,就看見大皇子蕭炎帶著是的侍衛,押著秦煥煥站在院裏。


    蕭炎雙手環胸,再見到孟婉瑜的刹那,雙眼眯了起來,其中的欲望絲毫不加以掩飾。


    一身普通的青灰色襦裙也遮掩不住女子絕色的容貌,她站在門口靜如畫,動如仙。


    蕭炎燥熱的舔了舔嘴唇,心裏算計著好不容易有了借口,小美人和她的丫鬟感情甚好,今日他就要用這個丫頭逼著美人就犯。


    隻要把這幾個人的嘴堵住,不讓父皇知道他在寺廟沉迷溫柔鄉就好。


    孟婉瑜見到幾人時,就把事情想了個七七八八,辛心裏雖然忐忑,還是大大方方上前行了禮:“民女孟婉瑜見過大皇子。”


    打定主意,蕭炎咳嗽兩下,清了清嗓子:“孟婉瑜你可知罪。”


    “民女不知何罪之有。”


    蕭炎一甩袖子:“哼,二皇子剿匪回京會上焚天寺歇腳,焚天寺香客禁止亂走動,你到好,縱容丫鬟四處亂竄,二皇子剿匪乃為國為民,連想要這點清淨地,你也敢擾亂。”


    孟婉瑜心裏冷笑,都說大皇子是個草包,之所以能得聖上疼愛,不過是仗著是元妻所出,又幼年喪母。


    在她看來,這個蕭炎也不算太蠢,知道要打著二皇子的名號在焚天寺一頓胡亂折騰。


    聖上要是知道了,他可以說是心疼皇弟路途辛苦,為此才大費周章讓他可以好生歇息。


    “民女的婢女剛迷了路,並非有意亂走,幸得大皇子屈尊送回來,才沒有走失,民女替她謝過大皇子,望大皇子莫與我等小女子計較。”


    她說話時麵上十分沉靜,字字都仔細斟酌著,盡量不讓自己落下話柄。


    隻有孟婉瑜自己知道,她手心裏全是汗。


    主要是她以往聽聞了許多,這個草包皇子做過荒唐事。


    這是一頭完全不按套路出招的蠢豬。


    蕭炎看著她誘人的朱唇一張一合,偷偷吞了吞口水:“既然是要謝,不然孟姑娘和本皇子進屋去慢慢謝。”


    說著就不顧孟婉瑜的意願去抓她的手,轉頭向後麵的侍衛使了個眼色,讓其抓好秦煥煥。


    孟婉瑜身材本就纖細,被他這麽一拽險些站不穩。


    “大皇子,你放開我家小姐,衝撞你的是奴婢,奴婢願意受罰,這事我家小姐無關……”


    被押著的秦煥煥掙紮著話還沒說完,孟婉瑜已經被蕭炎拽進了屋,一下把她甩到榻上,反手關上了門。


    後背在榻邊上狠狠撞擊了一下,孟婉瑜疼得險些暈了過去。


    蕭炎看著榻上楚楚可憐的美人,搓了搓手:“小美人,你放心,跟了本皇子,從此你們承安伯府就會跟著雞犬升天。”


    孟婉瑜抬眸看著宋遇白的藏身之處,纖纖玉手緊緊抓著襦裙住不住的發抖。


    屋梁上,宋遇白見她紅著眼眶看著自己,女子全身都在顫抖。


    甚至她明明知道自己就在這裏,隻要她喚一聲,自己一定會救她,她也倔強著不肯開口。


    蕭炎一步步靠近,甚至連腰帶都鬆開了,宋遇白糾結著要不要露麵。


    現在麵具沒在身旁,下去身份肯定是要暴露的,這次他盜了象征蕭炎皇家的玉佩,現在現身很容易引起蕭炎的懷疑。


    多年後宋遇白才想明白,自己糾結的壓根不是暴不暴露身份,而是被逼到這個絕境的孟婉瑜,都不肯開口喚一聲他的名字。


    蕭炎解開腰帶,抬手便要撲向孟婉瑜,宋遇白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憤怒的叫囂。


    不知不覺間,他手握成拳,怒氣衝天不管不顧的躍下了屋梁。


    蕭炎轉身,看著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宋遇白,還沒來得及反應,宋遇白抬手就是一拳,不偏不倚剛好打在蕭炎的左眼。


    “哎呀。”蕭炎慘叫一聲,用手捂住被打的眼睛。


    拳頭剛收回來,幾乎同一時間門‘碰碰’的被敲響,侍衛的聲音至門外響起:“大皇子,二皇子到了,正在前殿和主持討論佛經。”


    第17章


    大皇子捂眼看著宋遇白張大了嘴:“宋……宋尚書,你怎麽在這裏?”


    蕭炎聯想這這兩日的事,加上宋遇白突然出現在這裏,他恍然大悟。


    宋遇白見蕭炎的模樣,知道自己前兩日盜了他玉佩的事,恐怕是要被看穿了。


    他正想著說辭,如何如何撇清自己的嫌疑,反正這個草包好應付。


    隻聽蕭炎高聲道:“原來你一早就看上了孟家這位小美人,還是你們兩個已經……”


    說著他兩個拇指對準一比劃,笑得十分曖昧,一隻烏青的眼眶看著十分滑稽。


    宋遇白父親在世時,一直支持立蕭炎為太子。


    至宋家老爺兩年前走後,宋遇白接手宋家,對於儲位之爭站隊一直不明確。


    為此蕭炎一直在想方設法拉攏他。


    蕭炎自知自己沒有母妃吹枕旁風,要想坐上儲君之位,宋家的支持必不可少。


    權衡之下蕭炎搓搓手:“要是宋尚書喜歡,本皇子就不奪人所愛。”


    說完他靠近宋遇白,壓低了聲音,挑了挑眉:“不是聽說你要娶的是孟府的孟什麽嬌嗎?難道你想姐妹雙吃,高,實在是高。”


    蕭炎想得通透,等自己當上太子,什麽樣的女人自己得不到,何必這時和宋遇白撕破臉。


    宋遇白冷笑著,將到了嘴邊的說辭詞咽了下去。


    原來草包連敷衍都不需要。


    這種完全沒腦子的人還想宋家全力支持他上位?


    皇家玉佩雖然不能調兵遣將,可這是象征皇室貴子身份的東西,用它在暗處辦起事來,會順暢許多。


    在宋遇白看來,這個大皇子丟了玉佩卻不著急,隻知道沉迷美色圖享樂。


    果然,傳言絲毫不假,是實打實的真草包。


    蕭炎見宋遇白笑著沒有否認,以為他是默認了,繼續道:“你看這美人的肌膚細膩得呦,想必摸上去一定是順滑極了……”


    他還沒說完,孟婉瑜實在忍受不了他猥瑣的表情,和用不堪的言語對自己評頭論足。


    抬手抱起一旁的茶壺,向蕭炎咂了過去。


    蕭炎雖蠢,但在也是出生在皇家,哪裏被人這樣冒犯過。


    頂著腫得高高的豬頭臉,撩起袖子就要教訓孟婉瑜。


    宋遇白,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斜眼冷然開口:“大皇子,我宋遇白不喜別的男人碰我的人,你這一巴掌要是下去,就隻能和我宋家勢不兩立了。”


    蕭炎眯起眼,原本以為宋遇白隻是玩玩孟家這個丫頭,沒想到還動真格了。


    這樣看來,要拿捏宋遇白,也就不難。


    “看在宋尚書的麵子上,本皇子就先不和這小賤民計較了。”


    想到剛剛下人來稟報的事,蕭炎又低聲道:“本皇子給了你麵子,宋尚書是不是該禮尚往來,隨我去前殿見見我皇弟。”


    宋遇白知道蕭炎是要讓他做一個抉擇。


    若是他和蕭炎一同出現在二皇子蕭瑾麵前,儲君之爭,宋家就等於站了隊。


    “大皇子邀請,宋某卻之不恭,自然是要一同前去的。”


    他可不像父親那麽死板,非要言出必行,去了也不代表他就要支持這個草包。


    在宋遇白看來,蕭炎也好,蕭瑾也罷誰當太子都所謂。


    主要看誰許給宋家的好處多,讓宋家百年興旺長盛不衰,這才是宋遇白的目的。


    蕭炎聞言,這才咧嘴笑了,這一笑牽動了被打腫的臉頰,疼得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挨這一拳,得了隻得力的左膀右臂,值了。


    宋遇白離開前,看著榻上縮成一團,雙臂緊緊抱著膝蓋的孟婉瑜,突然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


    一瞬間,疼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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