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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 蜜糕


    屋裏驟然靜寂下來, 襯得氣氛也陡生尷尬。


    汪太太想起這段時日兄長的抑鬱不得誌, 自己私下裏苦心經營十年的印子錢生意付諸東流, 一向親密無間無話不說的嫡親妹妹與自己也有了隔閡,所有的不順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小畜生。


    顧衡無需抬眼, 就知道汪太太麵上故作平靜,心底裏恨不得將自己生吞活剝。


    可憐自己在那場大夢中寧肯自欺欺人,生生蒙住自己的雙眼也要留住這份少得幾乎沒有的母子親情。不但對一反常態的汪太太全無警惕,還對其提出的要求百依百順, 結果到最後斷了自己的前程和生路不說,也讓顧瑛所嫁非人含恨而亡。


    從去年開始做的那些布置,顧家人應該是一無所知。但汪太太卻神奇的把所有不幸的源頭都安在了自己的頭上, 這不得不說是亂拳打死老師傅,也算是一樁無可奈何的事情。


    顧衡低頭苦澀一笑,眼波裏似乎泛起了些微柔和之色, 掩在身側的雙手卻慢慢攥緊。


    汪太太將他臉上的神色看得分明, 以為自己故作姿態的哀兵之策奏效, 不由心頭大喜。幹瘦長臉一下子放鬆, 透出淡淡的喜悅來。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的語氣更加哀婉無奈,“這麽多年的隔閡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消的,如今我也不指望什麽。你雖然長年不在我身邊, 可我心裏頭還是時時記掛著……你。卻不知道怎麽回事, 明明關心的話一出口就變成了罵人話。”


    汪太太想到悲處連自己都感動了。


    “……如今我這副模樣你也看到了, 一場小病就連床都下不了。這時候我才知道生老病死最不由人, 以往的種種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唉,我這場病也不知什麽時候好,也許就這麽去了也說不定。”


    顧衡的眼睛一點點瞪大,似乎有些不理解她話裏的意思。


    好半天後才雙手直搖吭吭哧哧地道:“太太青天白日怎麽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其實……我也不知道鹽場到底掙了多少銀子,那些分紅全被祖母收著。她老人家如今看得我死緊,等閑不讓我出門。太太若是想要,不如就找祖母要去吧!”


    汪太太撐著身子等了半天見他不接自己的話,連尋常一句暖心肝的安慰話都說不出口,一張口就是這句讓人噎氣不償命的話,頓時氣了個倒仰。


    合著自己溫言細語說了這麽一大篇,就單記得自己朝他伸手要銀子。這話要是從這個門傳出去,誰又擔得起這個責?


    顧家的那位老太太本就是鄉間農婦出身,性情又專橫又潑辣無禮,一個不對敢在街麵上跳腳大罵,祖宗上下三代都被數落的幹幹淨淨,平白無故的誰又惹得起?若是知道自己惦記顧衡兜裏的銀子,隻怕當場就敢給自己好大沒臉。


    於是她心頭更加憋氣,隻得自己打圓場道:“我本來怕你年歲小胡亂花用,既然有你祖母親自保管,我就無需多事了,用不著驚動她老人家。”


    汪太太氣弱地撫了撫胸口,“找你來是要說些另外要緊的事兒,如今我重病在身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利索。你們兄弟三人我也不好偏著誰,箱子裏存的那些綾羅綢緞金銀器物到時候就分作三份,給你們各自的媳婦兒留個念想……”


    這話當然是空乏的籠絡話。


    汪太太省吃儉用存下的一點私房,以她的性子寧可帶到棺材裏也不會給顧衡留下。沒聽說那些似真似假的外室之言時,她對顧衡隻是眼不見心不煩的厭棄,此時此刻完全可以說是徹骨的憎恨。


    躲在一邊的於嬤嬤見機忙端了個剔紅漆紅托盤出來,邊說邊笑道:“三少爺常居老宅,太太也不曉得你喜歡吃些什麽,特意吩咐廚房做了些點心。看在太太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你……多少用一點!”


    托盤上是巴掌大的一溜高腳如意折枝瑞果紋青花瓷碟,盛著桂花栗餅、赤豆豬油鬆糕、如意芝麻涼卷,還有一碟熱騰騰似才出鍋的玫瑰百果蜜糕。


    糕點顯見都是用心做的。


    其中的玫瑰百果蜜糕是精致的江南點心,輕薄得如同幾片西山紅葉,從半透明的凝膏中可以清晰地看見暗藏其中的一顆顆軟糯的紅豆餡料。觀之色彩繽紛異常,聞之鮮香撲鼻,讓人一見之下就食指大動。


    於嬤嬤殷勤地取過暖壺,重新沏了一碗新茶,然後躬著身子把點心一一布好,這才陪著小意勸道:“不是我這個當奴才的倚老賣老,往日裏三少爺有些事情做得是有些過,這才惹得太太時常大發脾氣。”


    她悄悄瞄了顧衡一眼,捂嘴笑道:“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母子兩個這性子像得出奇,都不肯輕易向別人低頭。可如今你是要中舉人中進士的讀書人,這個孝字上頭千萬不能出錯,傳出去畢竟不好聽……”


    這番綿裏藏針的勸誡極有水平,顧衡不由細細打量了她幾眼。望著被推到麵前的幾樣點心,雙眼一垂似乎在細細思索。


    茶盞在夏夜裏冒著騰騰的霧氣,很快就盤旋升入屋頂不見了。屋子裏除了剛剛熬好的湯藥味兒,就剩下淡淡的茶香。


    汪太太想看又不敢看,一顆心險些提到了嗓子眼,又不敢現出太多痕跡。隻得用帕子虛虛遮掩著,用眼角餘光暗暗瞟著顧衡修長的手指,急切的期望他將那些點心片刻間就吃得幹幹淨淨。


    顧衡卻不知為什麽陡然一頓,站起身子恭恭敬敬地一揖,靦腆道:“多謝太太費心,我今日還有兩篇文章沒讀。可容我將這些點心一樣揀一塊帶回去,晚上讀書時當宵夜用,定不會辜負太太的好意。”


    汪太太仔細打量了他幾眼,方慢慢點頭應道:“讀書自然是要緊的事兒,千萬不能耽誤。那就讓於嬤嬤把這些點心給你包好,多少要用些。無需節省,明日我再讓廚房給你重新做新的。咱家雖不是大富大貴,幾道精細點心還是供得起的。”


    顧衡猛地抬頭,眼眸中閃動著水光,似乎是幾滴晶瑩的淚水。卻隻是深揖到底,低低應了個“是”,仔細聽時聲音裏還隱隱含有哽咽。


    於是汪太太心頭大定。


    示意於嬤嬤拿了一隻大紅底填漆杉木提盒將桌上的點心全部裝好,和顏悅色地囑咐道:“你……每日給老太太請過安之後,就到我屋子裏來說會兒閑話。我如今正在病著精神不濟,等好了再親手給你做幾道吃食。”


    顧衡再次深揖到底,提著裝了點心的食盒恭敬退出正房。


    屋子裏雖然掌了燈,外頭卻還有些許未收盡的日光。透過院子裏茂盛的樹枝樹葉,在青石地麵上拉扯出光怪陸離的黑影。被帶著腥味兒的海風一吹,張牙舞爪像是從地獄深處攀爬出來的厲鬼。


    萊州城因為緊靠著海邊,即便是六月底的盛夏樹下也有一股子難得的陰涼,此時這份陰涼卻讓人感到冷颼颼的。


    於嬤嬤看著那襲竹青色長衫在影壁一閃就不見了蹤跡,這才慢騰騰地斂了臉上的殷勤笑意,拍拍身上的塵土到正堂回稟。


    “我仔細打聽過了,咱家這位三少爺從前最喜歡的就是玫瑰百果蜜糕。我在裏頭放了一點阿~芙蓉的幹葉。這東西也沒什麽大的妨害,隻是讓人不知不覺當中喜歡嗜睡。用的時間久了,才能察覺出害處……”


    汪太太自從聽了那則流言之後,心頭就像揣了火。雖然沒日沒夜地詛咒顧衡早死,但畢竟沒有真正親手加害過人,不免有些惴惴,“你看他……是不是起了疑心,要不然怎麽不在我的屋子裏用那道點心?”


    於嬤嬤胸有成足的勸解道:“太太無需擔心,剛才我已經叫我們院子裏的小蓮過去盯著了。就說太太一片慈心,讓她仔細看看三少爺到底喜歡用哪樣點心,明日好再吩咐廚房裏照做!”


    汪太太滿麵笑容,“你辦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其實我也不想鬧出太大風波。隻想他老老實實地錯過這一回秋闈,讓我的徔哥沒了災星擋路,順順當當的榜上有名,我就對菩薩感恩戴德了。”


    汪太太信心滿滿地靠在大迎枕上,長長地舒了口氣。卻忘了顧徔已經參加過兩次秋闈,而顧衡今年才是第一次參加秋闈,這中第落第之說實在是有些牽強。


    於嬤嬤是旁觀者清,但為了兩個孫子的前程卻不願捅破這層紙。在她想來,今日自己為太太做的越多,他日太太的回報就越豐厚。偌大中土,中個秀才容易,中個舉人也算可得,中個進士那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幸事。


    顧衡從小在鄉間長大,縱有幾分小聰明也是有限,考上秀才已經是老天庇佑,若想舉業有望無異於天方夜譚。相反顧徔已經是第三回 上考場了,資曆豐富經驗老道,這勝算怎麽也要大一些。於嬤嬤這才一咬牙,把全部的賭注都押上了……


    主仆倆正在小聲愜意談笑,就聽院子裏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丫頭小蓮匆匆進來稟道:“三少爺提著那盒點心在遊廊口停了一會兒,好似忽然生了興致,在那幾株開得正好的淩霄花下停足觀賞,恰巧遇見新來的奶娘抱著珙哥在園子裏消食。珙哥鬧著要吃點心,三少爺就把那個食盒遞給了奶娘……”


    小蓮是今年才提上來的二等丫頭,頭一次接受這種盯人的任務,恨不得把自己所聞所見全部清清楚楚的說出來。剛剛講到這兒,就聽汪太太喉嚨裏發出一陣哢哢剌剌的奇怪聲音,臉色變得煞白不說,人也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於嬤嬤趕緊上前將人抱住,汪太太死命拉住她的手,拚盡全身的力氣才吐露出幾個字,“莫讓……珙哥吃點心!”


    於嬤嬤也是駭得手腳發軟,怎麽也料不到還有這個巧宗。


    顧不得手臂被汪太太抓破了皮兒,立馬轉身往園子趕去。珙哥將將才大病一場,麵上雖然好了裏子卻是虛的。那道玫瑰百果蜜糕摻了阿~芙蓉的幹葉,大人吃了不過嗜睡一場,小兒吃了隻怕後患無窮。


    好在園子和正房相距不遠,於嬤嬤緊趕慢趕的推開房門,正巧看到珙哥洗淨了手,正要拿那塊玫瑰百果蜜糕。她一個箭步上前,就將點心碟子連同大紅填漆食盒一股腦地奪了過來。


    房裏正在侍候的丫頭和奶娘齊齊瞪大眼望過來。


    於嬤嬤才後知後覺地幹笑一聲,抹了一把頭上的油汗道:“太太早就吩咐過,不準在飯後給珙哥喂東西。他的……他的腸胃本來就比平常的孩童弱,你們這些伺候的人也不知道精心些。”


    於嬤嬤語無倫次的解釋了幾句,自己都覺得說辭太過勉強。正準備掩過去的時候,聞聽音訊的小汪氏正好匆匆趕來,她摟著哭鬧不已的兒子細細安撫,眼角餘光就瞥見於嬤嬤緊抱著食盒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小汪氏本是腦瓜子轉得極快的人,前後仔細一聯想就猜到了事情的大概究竟。已經冒到嗓子眼兒的嗬斥就咽了回去,後背上立時滲出一層密密的白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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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主可以申請今年的影帝提名!欲親近不敢親近,想留下又不甘心,這點不好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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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秘藥


    顧衡第二日再到汪太太房中請安的時候, 雕了卷草雲紋的炕榻上幹幹淨淨, 已無了昨日那些精致點心的蹤影。剛剛喝完紅棗蓮子羹的汪太太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 翻轉身子連一個字都懶得說。


    於嬤嬤見狀忙小聲解釋道:“聽說你昨天一出正院,就把手裏的食盒給了珙哥的奶娘。老奴說兩句不中聽的話, 一是你糟蹋了太太的一片心意,二是珙哥人小脾胃弱,加上前個兒他才鬧那麽大一場病,你把點心給他用, 不是愛他反而倒是害了他。”


    顧衡忙站起身道歉,脹紅了臉呐呐道:“我好久沒見著珙哥了,在花園裏見他長得玉雪可愛, 身邊一時也沒有拿得出手的東西,就想起了這盒點心。全是我顧慮不周,還請……太太不要生氣。


    於嬤嬤站在一邊仔細查看他臉上的神色, 見他一臉惶急不似作偽, 這才放下心來笑道:“幸得珙哥沒將那些點心吃完, 不然家裏又要請大夫了。不過三少爺這個愛給別人遞東西吃的毛病, 可千萬要改一改。”


    她故意把敲打的意思說得嚴重,“二少奶奶是不知道這件事,要不然還不曉得怎麽發作呢。珙哥前頭服侍的那位奶娘就是犯了這種錯,論起來還跟二少奶奶的娘家多少沾親帶故, 結果讓二少奶奶提腳就給賣到北邊苦寒之地去了。”


    顧衡滿臉愕然, 麵色也漸漸蒼白起來。


    紮著手僵在當場, 好半天才哭喪著一副臉道:“家裏的兩個侄子侄女我本來就見的少, 他們伸手管我要好吃的,難道我還能冷著臉不給嗎?這個話頭若是傳出去,別人不會說孩子不懂事,多半會說我這個當叔叔的冷心冷腸……”


    汪太太慪得幾乎吐血。


    敢情自己精心烹製加了“料”的點心,最後還不知道落在誰的肚子裏?她一軲轆爬起來卻不知如何出氣,隻得口不對心地掛著一絲假笑應付了幾句後,草草將這個害人精胡亂打發出去。


    等人走遠了,汪太太這才撫著隱隱生疼的胸口道:“看看,這就是我前世的冤孽,我不知欠了他多少,才讓他托生到我跟前來討賬。昨天若不是你機警反應快,我的珙哥隻怕又要生生受一番大罪!”


    於嬤嬤也是心有餘悸,“也不知道怎麽這麽巧,他這邊前腳出去,那邊新來的奶娘正抱著珙哥在花園裏消食兒。按說平日裏珙哥也不是貪吃的孩子,結果哭著鬧著非要提盒裏的點心。幸好我讓小蓮盯著三少爺的舉動,要不然……”


    汪太太臉色一點點的往下沉,皺著眉頭想了半天,目光漸漸陰冷起來,“你說……這個小畜牲會不會真被鬼神庇佑,怎麽回回都讓他恰恰好躲過去了?”


    大千世界當中,的確有些事情玄之又玄。於嬤嬤猛地打了一個激靈,“反正不能在點心裏做手腳了,回頭他再給這個給那個,到時候別正主沒事兒,咱家裏的人反倒傷了幾個。”


    這倒是有極大的可能。


    汪太太心裏亂糟糟的,揪著帕子恨恨道:“老天爺怎麽這麽不長眼,我隻是想讓這個小畜生錯過這科科考,怎麽偏生如此艱難?照這樣下去,徔哥的好運道隻怕要被他擠占得一絲不剩。你說我在菩薩麵前舍了多少的香油錢,怎麽卻半分不隨我的心意?”


    對這種沒有預料到的狀況,於嬤嬤也是束手無策。


    想了半天低聲道:“實在無法就隻有花大價錢買王神婆手裏的秘藥,雖說銀子貴些但絕對管用。你還記得前麵扇子胡同專管殺豬的胡老四不,去年過節時還給咱們家送過兩扇豬肉的那個?”


    汪太太點頭,“上個月不是說他得急症死了嗎?”


    於嬤嬤撇了撇嘴,“那是麵上的說法,他家的鄰居說那胡屠夫喝醉了酒就喜歡打老婆。那也是個狠人,他老婆才三十歲就被生生打瞎了一隻眼睛,左邊的耳朵也打聾了,身上沒有一塊好皮兒。”


    於嬤嬤左右掃了一眼,神神秘秘地道:“……俗話說泥人還有三分土性,他老婆一咬牙就當了自己的嫁妝,悄悄到王神婆那裏買了一副藥,摻在酒裏給胡屠夫吃了。”


    汪太太立時精神上來,撐著身子問道:“王神婆那裏怎麽還賣這種藥?再有這種私密的事,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於嬤嬤抹了一下嘴得意道:“貓有貓道狗有狗道,有些事情當中的曲折不好放到明麵上來講。衙門裏的差役和仵作過來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子卯寅醜。前前後後折騰了好幾天,最後定了人大概是醉死的。”


    汪太太聽得眉毛都要飛起來了。


    於嬤嬤又湊得更近了些,“那胡屠夫死了沒有半個月,他娘子就把家裏能變賣的全部變賣了,連鍋碗瓢盆衣裳被褥都沒要,自個兒張羅著嫁到遠處去了。”


    汪太太目光一陣閃動,沉吟道:“等會兒你到我這裏拿點碎銀子,到街口稱一點燜豬尾和羊頭肉,先到王神婆那裏仔細打聽一會。我認識她二十年了,隻知道她會批卦祈福,還不知道她有一手製……那藥的本事。”


    於嬤嬤點頭稱許,歎氣道:“本來這件事不宜讓外麵的人曉得,可咱家這位三少爺運道極旺,不得不想些格外的招數。我在鋪子裏悄悄使人拿的這幾兩阿~芙蓉幹葉,時日久了終會被人察覺不好交待,不如給些銀子到王神婆那裏求一個一了百了。”


    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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