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g


    第一一四章 施針


    饒是鄭嬤嬤曆經世事, 也忍不住驚駭得雙腳發軟。


    這才一錯眼的功夫王妃娘娘就出了事兒, 隨侍的仆從包括自己都少不了一頓大掛落, 挨打受責罵算什麽,一頓板子下來隻怕被攆出府都算是輕的。


    張老太太沒想到這幾個仆婦如此不頂事, 看見主家的模樣不妥竟然隻會駭得發抖。心急之下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多事兒,抽身上前一步將那暈倒的婦人抱在懷中,一邊死死摁住中極穴,一邊將家傳的蘇合香酒放在她的鼻邊。


    鄭嬤嬤見狀一雙眼睛立時瞪得如同銅鈴, 抖著手指顫著聲音道:“哪裏來的瘋婆子,竟敢冒犯……”


    張老太太不耐煩地推開她的指尖,“這裏離城有二十裏地, 你就是快馬加鞭把你家夫人送回去,隻怕也隻能操持她的喪事了。我家的蘇合香酒裏摻了秘製的藥材,人一會兒就能清醒。我看你也不是個能當家作主的人, 到時候就聽她自個兒安排吧!”


    鄭嬤嬤的一張老臉臊得通紅, 好在張老太太的話語剛落半會兒, 就聽見俞王妃微不可聞地哼唧了兩聲。


    鄭嬤嬤哭天搶地的撲了過來, 滿臉的鼻涕淚水,“娘娘,你可嚇死奴才了。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半點聲息都無地就暈倒了?我一直在軟轎旁貼邊站著,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


    張老太太和顧瑛不安地相視一眼。


    這聲帶了哭腔的“娘娘”兩個人都聽得真真兒的, 心頭都不約而同地咯噔了一下, 多少明白今日多管閑事興許還會管出禍事來。但是見死不救, 好像也不是祖孫兩人一貫的做派!


    俞王妃剛才半暈過去的時候, 非常奇異的心裏卻是非常明白。


    天邊微風掠過樹梢,幾個人的對話都聽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感受身下細微的溫熱在流失,就是眼不能視口不能言。直至聞到蘇合酒濃烈嗆鼻的藥香才幽幽醒轉過來,一眼望到先前在毗盧殿前見過的小姑娘。


    鄭嬤嬤滿眼戒備地望了一下張老太太,微微附耳過來悄聲道:“娘娘剛才實在太過凶險,不但人事不醒下麵還見了紅。這兩個人也不知什麽路數,上來就開始用藥酒。我有心想阻攔,可是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離別莊都還有十裏路……”


    俞王妃精神雖然有些不濟,但心裏卻是明白的很。自己頂著五個月的身孕到潭拓寺進香,實在是個貿然的決定。但是這時候拿了名帖請人過來看診,卻是更加不智。


    庚申年冬天宮中大祭,皇帝以端王殿前失儀大加斥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在故意找茬,要不然皇子加宗室十幾個人站在一起作揖伏訖,怎麽就單單盯著他?


    性情執拗倨傲的端王一個字都不願意辯解,頂著凜冽刺骨的寒風在空曠的太廟裏整整跪了一夜。即便這樣皇帝還不依不饒,剌令端王閉門思過,且將《地藏菩薩本願經》上中下三本總共二十八卷,一字不漏地抄寫千遍。


    從那天起,心灰意冷的端王就搬出了湧金門外什錦胡同的王府,選了西郊一座偏僻別莊作為自己的居所,不逢召喚絕不進城。不但將《地藏菩薩本願經》抄寫了千遍,還將《妙會法華經》也抄寫了千遍。


    虛虛一晃,小十年的時間就這麽流淌過去了。


    別莊上的日子雖然清苦些,但也少了些權貴豪門之間的迎來送往。作為端王的正妃,自然要和端王同進退。要是讓別人知道,一直蝸居在別莊上的自己,竟然巴巴地跑到潭柘寺去上香求子嗣,勢必要引起有心人的計較。


    俞王妃知道端王素來低調不喜張揚,所以這時候萬萬不能不想也不願引人注目,她深吸一口氣後心中立刻有了決斷。


    “這位老太太,像你所說此處天高地遠,難以請到宮中太醫,隻得另謀他法。聽你的言辭應該通曉醫術,可否先幫我止住下紅,等我回到府上必有重謝!”


    就是再無知的人,也會明白懷著身孕的婦人突然見紅,其實是一件風險極大的事情。要時不及時處理,腹中的胎兒隻怕就要有大~麻煩。鄭嬤嬤左看右看,又不敢死攔又不敢苦勸,深恨自己身邊連個可商量的人都沒有。


    張老太太雖然一直居住在鄉下,但這時候也隱約明白眼前的這位年輕婦人身份隻怕極為貴重。若是出手將她醫治好了,必然會有豐厚的賞賜。但若是醫治不好出了什麽紕漏,隻怕轉頭就是殺頭的死罪。


    一旁站著的顧瑛知道見死不救有違道義,可是哥哥說過京城最不能幹的事就是當爛好人。她腦子轉的飛快正在想怎麽妥當回絕,就被祖母一把拉到身後。


    老太太重重拍了下大腿,聲調高昂道:“實不相瞞,我在鄉間替那些鄉下農婦接過幾回生。隻是她們身子粗健,比不得夫人你這般尊貴。我這幾記三角貓的功夫,別沒救著人反傷了您的根本……”


    這卻是明目張膽地要打退堂鼓了。


    俞王妃絲毫不為所動,蒼白著一張臉難得堅持己見,細著聲音道:“……老太太你剛才也說了,如今我這副身子堅持不了多久。你要是再不出手,我就隻有留在這兒了。到時候一屍兩命,你同樣逃脫不了見死不救的罪名!”


    此時的香道上空無一人,本來祥和無比的氣氛驟然冷滯。


    鄭嬤嬤這時候醒過神兒來,要是王妃娘娘真有個萬一,這裏的奴才有一個算一個都得盡數陪葬!她有心想說兩句狠話,卻知道不是時候。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張老太太麵前,“求您出手救救我家娘娘,隻要平平安安回了府,我給您老立長生牌位!”


    張老太太最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性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閉著眼睛調勻氣息,終於緩緩將食指搭在了俞王妃的手腕上,結果越診那臉色越一點點往下沉。


    最後一甩手氣呼呼地道:“這位夫人從前多半生產過,隻是產後惡露不絕。這麽多年沒有用對方子調理幹淨,又心急火燎地懷上了這一胎。大概也用了無數的保胎藥,強行將這一胎保住。結果稍一遇刺激胎相便有些不穩,血不歸經導致下紅!”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張老太太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不但讓鄭嬤嬤心服口服,也讓俞王妃眼前一亮。


    鄭嬤嬤頭點得跟雞啄米一般,“您老真是高人,我家娘娘自從生了大郡主後,身子一直不好。用了無數大夫吃了成堆的藥,遇著天冷天熱一準病倒。偏偏那些太醫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把那些溫補的阿膠當歸之類的藥丸子當飯吃!”


    張老太太裝作沒有聽到她話中的娘娘、大郡主之類的言辭,又低頭細細診了一會兒,皺著眉頭道:“這位夫人素體陰虛,必定是當初生產時陰虧虛熱內生,產後又過服辛熱溫燥之品。懷上這胎後肝鬱化熱擾衝任,迫血下行排出餘血濁液。”


    鄭嬤嬤見這邊在診治,忙讓人拿出厚帷子,勉勉強強圍成半個擋風擋雨的處所。


    張老太太終於給了她一個讚許的眼神兒,緩緩沉吟道:“雜濁漿水宜露不宜藏,初為暗紅繼之淡紅。若是任由為之,不但胎兒不保大人隻怕也會纏綿病氣。宜取氣海、中極、血海、三陰等穴,再加石門、地機,先把這個下紅止住為上!“


    宮裏擅長婦科的太醫不是沒有,但從來沒有哪一位像張老太太這般說得翔實叫人信服。


    鄭嬤嬤傷心地躲在一邊抹眼淚,“京裏到處都是看碟下菜的人,咱們王府不受人待見,連娘娘麵前都敢輕忽。偏偏我們也不懂這些調養之道,硬是讓娘娘吃了大虧!”


    張老太太看了一眼即將陷入昏睡的婦人,心想真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榮華富貴也不是人人都能安享。轉身從黃香袋裏取出一個細長的匣子遞給顧瑛道:“還是你來下針,我在旁邊看著!”


    怎麽還要下針,況且還是這麽個年輕小姑娘?鄭嬤嬤欲言又止,隨即閉緊了嘴巴。


    王妃已經是這般生死攸關的模樣,不準這不準那又有什麽益處?說個不好聽的,如今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娘娘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這條命跟著舍棄掉也就是了……


    顧瑛倒沒覺得眼前的人有多金貴,聽到祖母的囑咐後,立刻上前一步將長短不一的金針一隻一隻地用上。這趟閑事不管也管了,眼下隻有傾盡全力把人從鬼門關裏拉回來。


    夕陽正好,穿了海棠紅褙子的年青女郎神情專注而堅定,黑鴉長睫似扇低垂,雪白麵頰上的眉目如漆如墨。甚至可以看清她耳際顏色淺淡的絨毛,還有手背上隱約浮現的青色脈絡。


    落在有心人的眼裏,就是一道令人旌動的佳景。


    張老太太頗為讚許鄭嬤嬤等人的知趣,就多解釋了幾句,“你家夫人產後胞脈空虛,寒邪乘虛入胞血氣寒凝。又因產後胞衣胎膜殘留為瘀,瘀血內阻新血難安。像這樣其實不宜再有身孕,因為稍遇不妥新血不得歸經,可以致血下行如同惡露不淨。”


    頓了頓又道:“等回去後,讓人到藥鋪裏給她抓十副舉元散喝。這症候看著凶險,其實若是好生調理,未嚐沒有反轉的機會。這回下紅也不是沒有好處,反倒把她胞宮內的淤血逼了出來。”


    從那姑娘開始下針起,鄭嬤嬤就懸著一顆心。卻看見俞王妃的臉色人眼可見地慢慢緩和,那淅淅瀝瀝的血水也漸漸止住。聽到張老太太的話後如奉綸音,千恩萬謝之餘忙一字一句地記住。


    當大夫的最喜歡聽話的病人,張老太太臉色就變得更為和煦。


    “放心吧,我孫女下針極準,我們老家的人都說她青出於藍勝於藍。你家夫人……以後千萬動不得氣,仔細調養個三年五載後,興許還看得到她兒子娶媳婦兒。”


    雖然已經有大夫說娘娘懷的是個小子,但從這般樸實耿介的老太太嘴裏說出就格外讓人信服。鄭嬤嬤喜得眉眼抖動,若不是時候不相宜,真想爽爽快快地大笑幾聲。


    等俞王妃的情形稍稍穩定之後,幾個仆婦不待吩咐已經又快又穩地將軟轎抬起,以平生從未有的速度飛快奔回西郊別莊。


    這起子婦孺驚驚慌慌的盡皆走幹淨之後,遍布高大銀杏樹的林叢密處忽然刺啦一聲鑽出來幾個人。一個身手利落的黑衣人跪在地上回稟,“屬下沒有完成任務,還請主子責罰……”


    身穿暗青緊身箭袖的人緩緩抬起頭,正是當今二皇子敬王。


    ※※※※※※※※※※※※※※※※※※※※


    配角們紛紛上場……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碧波琉璃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shg


    第一一五章 玉髓


    今日的潭拓寺之行是敬王一時興起, 本來是想見一位不好在京城露麵的朋友, 沒想到轉角就遇到了相熟的人。


    端王的正妃俞氏輕車從簡連護衛都沒帶一個, 在各個大殿虔誠叩拜。敬王在這個敏感的時候遇到了敏感的人,就不由多了幾份戒心。


    地上跪著的隨從絲毫不敢動彈。


    良久, 敬王才微眯著眼睛望著遠處喃喃,“大概是意外碰到一處,我也隻是讓你瞅準時機悄悄試探一回,看他們到底所為何來, 算不上正經任務。隻是端王妃已經有了數月的身孕,宮裏竟然不曉得確切音訊,老二這是在防著誰呢?”


    他眼神閃爍, 嘴角緩緩挑起絲絲笑意,“還有……那位穿紅衣的姑娘到底是個什麽來路,竟然聞著氣味就知道端王妃情形不對, 真是有意思得緊……”


    幾個從人麵麵相覷不敢做聲, 就聽敬王興味盎然地指派了一個人吩咐道:“跟過去打聽一下, 看看那姑娘叫什麽, 父兄是哪裏人,最要緊的是家裏可曾婚配。我府裏好久沒有進新人了,這倒是個可心的!”


    敬王雖然還沒有正式迎娶王妃,但是府裏絕色的鶯鶯燕燕也不少。加上他位高權重相貌倜儻, 上趕著投懷送抱的閨閣貴女更多。從人都見怪不怪, 應了一聲飛快地跟上去了。


    這時候誰也不知道, 有時候毫不起眼的驚鴻一瞥, 也許就是日後狂風驟雨前的一縷清風。


    敬王每每回想這日的初遇情形,隻能說自己是著了魔入了障。那女子樣貌不是最出色,才華不是最精深,品性不是最溫良,那抹海棠紅卻實實在在是最初的心動。


    鄭嬤嬤一行人在別莊門口遇到聽聞音信特地迎出來的端王。


    回至府中將俞王妃細細檢視一遍,見其形容雖然憔悴但並沒有大礙,這才把一顆心放下來。回來的路上又聽鄭嬤嬤將張老太太和顧瑛誇了又誇,心裏也生了感激之意,忙喚人開了大庫房備下酬謝重禮。


    王府大總管魏大智也是後怕不已,這太平盛世朗朗乾坤,誰曾想王妃娘娘出門燒個香拜個佛,都差點出個大紕漏。


    要知道俞王妃肚子裏懷的可是主子爺心心念念的嫡子,一點差錯都不能有。所以魏大智對於張老太太自然也是滿心的感激,於是就多嘴問了幾句。結果說起來竟然不是外人,這張老太太是顧榜眼的祖母,這顧小姑娘是顧榜眼的妹子。


    魏大智連忙把這個新情況告訴了端王。


    顧衡為人務實低調,也同樣愛好機械和算數。且這份喜歡是真心實意,沒有半分偽裝矯飾。兩個人認識的時候,顧衡還不知道端王是端王。即便後來知道端王是端王,態度除了稍稍變得恭敬些外,該爭就爭該吵就吵,並沒有什麽太大變化。


    魏大智是隨侍在端王身邊的,明顯查覺這大半年裏自家主子心境比往日歡愉許多。他在肚子裏覺得,這是因為顧榜眼從來沒把王爺當成高高在上的皇族,也沒有把王爺低看成坐冷板凳的不受寵皇子。


    就那麽自然而然的當成尋常人,兩個人像像相處多年的平輩論交。閑暇時喝喝小酒打打棋譜,訴說一下彼此心中的煩惱。轉身一下桌子就幹淨清爽,該幹嘛就幹嘛。所以這麽久以來,心防甚重的端王也漸漸把顧衡視為難得的知交。


    聽到魏大智的回稟後,端王也沒想到這麽巧。


    就感歎了幾句,說小小的萊州城竟然人傑地靈,出了一個三鼎甲的榜眼不說,就是隨隨常常的一介婦孺,其醫術竟然也如此精湛。他聽了鄭嬤嬤的話後心頭也生了芥蒂,這回特地沒有請宮中禦醫,而是請了回春堂擅長婦科的呂長春大夫過來。


    呂大夫慣常行走京中權貴之家,所以對於診治俞王妃也沒什麽受寵若驚的表情。細細詢問過貼身服侍的鄭嬤嬤之後,對下針之人手法的精準大為讚歎。說沒有個二十年的功力根本拿捏不準穴位的深淺,王妃的頹勢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扭轉……


    當得知施救的是一個年紀甚輕的小姑娘,呂大夫大為驚異,吵著要過去結識一番。


    剛才救人時還一臉鎮定自若的顧瑛一張臉窘得通紅,卻還是大大方方地闡述自己對於針灸的一點心得。末了還極為謙遜地說自己隻是醫道上的末學,隻因一心鑽研針灸,所以在這上麵比別人略有感悟。事實上,她對於如何診治如何開方都隻學了個皮毛。


    呂大夫聽了哈哈大笑,心裏倒是極為喜歡這姑娘的坦誠。說很多人都是貪多嚼不爛,學了這樣又想那樣。其實醫道一途博大精深,若是靜下心來一輩子多半也隻能精研一兩樣。


    張老太太在萊州老家時本就擅長婦科,呂大夫淺淺請教幾句就知遇到了高手。又深談半刻鍾後,往日升起的一點驕傲竟全數湮滅。臨了時深深一輯,說改日再登門拜訪,還請老太太不要嫌棄他這個學生歲數大。


    張老太太無限錯愕之餘,心底也有點小得意。用了豐盛的晚飯,又得了厚厚的贈禮,最後連端王都親自過來把她送出門時,老人家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麽風光過。


    轉過五全福祿壽鉤子蓮影壁時,正巧看見兩個仆婦抬著俞王妃剛剛用過的軟轎。


    那些褥子枕頭大概還沒來得及清洗,多少還有一股子難以消散的血腥味。這回處在幹淨雅潔的別莊,那股衝鼻的怪味兒就越發明顯。顧瑛跟祖母在萊州鄉下見慣這些帶血汙的場麵,連眉梢都沒動一下。不想卻在轉身時,眼尾劃過一道璀璨至極的光芒。


    她不由停住腳步望向裝扮得精致舒服的軟轎,嘴裏也不自覺地“咦”了一聲。


    張老太太向來知道這個孫女兒心細如塵,就回頭問怎麽了?走在前麵的端王和呂大夫聽到後麵的動靜,也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顧瑛搖搖頭,在別人的宅子裏本來不想多事,卻實在磨不過自己的良心。就快步走過去追上那兩個仆婦,用手指一一撚過鮫紗轎簾上精美的玉墜角。待摸到第三顆和第九顆時使勁兒一捏,本來應該堅硬無比的玉石竟然應聲而碎。


    在場之人包括端王在內盡皆勃然變色。


    顧瑛用手心托著碎成小塊的“玉墜角”,仔細嗅聞了一遍後道:“這個應該是經過煉製的玉髓,先把整塊玉髓磨成粉,加入藥材後定型。僅憑肉眼難以察覺,但是這個東西在一定的角度下會產生五色暈彩,這是普通玉石絕對沒有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豺狼當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胡馬川穹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胡馬川穹並收藏豺狼當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