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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又然副書記儼然已是進入了角色,在勸酒時,他似乎站在湖東縣的位置上了。


    王化成副部長很快被喝到了份上,當然沒有醉倒。這點分寸簡又然把握得很好。既要喝好,又不能喝倒,這才是官場上喝酒的真正藝術。


    下午三點,王部長一行動身回省城。簡又然沒有同行,他說既然來了,就得住下。反正家裏都已經安排好了。


    “從現在,我可是湖東的人了。”簡又然笑著,李明學也笑。


    縣委辦公室的劉科長將幾份禮品放到了車子後麵,王部長說:“你看,你看,這……”


    李明學笑道:“湖東沒什麽特產,簡書記的娘家人來了,再沒有也得想辦法。是吧?簡書記。”


    “嗬嗬”,簡又然笑了笑。


    王部長走後,李明學讓縣委辦的主任梅白,帶著簡又然到書記辦公室。這間辦公室剛剛裝修了一下,一進門,有一種簇新的感覺。梅白說:“這以前也是掛職的張書記的辦公室,這次簡書記來,李書記特地吩咐,重新裝修了的。”其實,梅白心裏清楚,每一任新的掛職書記來,辦公室都得重新弄一下的。


    簡又然笑道:“其實也不必。梅主任,以後還請多關照啊!”


    梅白其實也是縣委常委,隻不過他的名字排在後麵。而且,因為兼著辦公室主任,看起來似乎就比一般的縣領導要低一些。但是,同為辦公室主任出身的簡又然知道,正因為梅白兼了辦公室主任,所以他手中的靈活性比別人都大。雖然自己過來是任副書記,但畢竟是掛職的,以後的很多事情,還少不得要這位梅主任幫忙。


    梅白站在門口,說:“簡書記這是客氣了。你的秘書,我考慮了一下,讓小鄭來擔任。待會兒我讓他過來,你看看合適不?如果不合適,就說;再換吧。”


    “這個隨便吧,梅主任選的,還能不合適?”簡又然不失時機地誇了梅白一句。梅白也是長期經受誇獎的人,隻是笑笑,轉過身,往走廊上喊:“小鄭,小鄭!”


    小鄭進來了,是個很年輕的小夥子,見到簡又然,喊了聲“簡書記”,臉上還有些羞怯。


    梅白說這就是小鄭,“小鄭啦,以後你就跟簡書記吧。簡書記從省裏下來,我們都得跟他學著點。”


    小鄭連忙點頭。簡又然握了一下小鄭的手,“小鄭,這好啊,以後咱們……”簡又然本來想說“咱們搭檔”,但一想不妥,便沒再往下說了。


    好在官場上半截話是很正常的,就看你怎麽理解。梅白笑著說:“我還有事,簡書記,小鄭在,有事就交給他做吧。待會兒,再送你到湖海山莊去。”


    趁著小鄭收拾桌子的間隙,簡又然給王化成副部長打了個電話,問是不是已經到省城了。又說不好意思,讓部長喝高了。可是,到了湖東,部長喝高了,是對我簡又然工作的關心哪。一切都得謝謝部長,真的,謝謝部長!


    放下電話,簡又然站在辦公室中間,問小鄭:“多大了?一直在縣委?”


    “二十五,去年到縣委的。公務員考試後,在鄉下呆了一年,調上來的。”小鄭紅著臉道:“以後請簡書記多關心、多批評!”


    簡又然沒有說話,這時從門外走過一個人,大著聲音道:“簡書記到了吧?簡書記。”


    簡又然剛要說話,人進來了。來人握著簡又然的手,使的勁很大,“我是蔣大川,人稱蔣大河。”


    小鄭插了句話,“蔣書記,縣紀委書記。”


    “啊,蔣書記啊,久仰了!”簡又然也在手上用了把勁,他感到蔣大川的手勁不僅大,而且溫熱。


    “到底下不比省城啦。哈哈,我以前也在省裏呆過。省紀委。幹了一年多。幹不下去了,就回到了湖東。”蔣大川說話像炮筒子一般,呼嚕嚕地往出甩。


    簡又然隻是笑笑,才來,他也不明究裏,是不宜於多說話的。笑笑是最好的方式。


    蔣大川說完話,又握了一下簡又然的手,便出去了。小鄭聽著蔣大川的腳步聲下了樓梯,才輕輕說:“這人性子直,跟李書記……”大概意識到自己話多了,小鄭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簡又然也沒再問,就這一半的話,他已經明白了意思。班子裏成員之間的矛盾,是最讓人頭疼的。而且,這似乎是個共性現象。不僅僅縣裏有,省裏有,部裏也有。下級幹部夾在中間,稍有不慎,就會莫名地得罪人,或者受到影響。班子裏的成員,也因為這些內部的矛盾,往往互相猜忌。誰能做到不偏不倚?誰能做到居中公正?太難了。正因為太難,所以一個有成員矛盾的班子,就更難身處其中,好好處理了。


    李明學是個不一般的縣委書記,這一點簡又然以前接觸時就知道。特別是前幾天到部裏,他更是看出了李明學在官場上的高妙。簡又然人還沒到,他卻先去了。看起來是因公順便,卻體現了李明學對簡又然到湖東的重視。李明學發出的信號就是:你到湖東來了,我是歡迎的,也是希望的。既然來了,我們好好合作。我是看重你的,也是信任你的。


    這一點讓簡又然感到高興。雖然下來掛職隻有兩年,但是畢竟是兩年,七百多個日子。更重要的,掛職的成效會直接影響到下一步的安排。與一把手的關係,是決定掛職成效的一個關鍵。當然要做工作,一把手說好,那就是好;而一把手對你有意見了,不說你好,或者含糊其辭,你最後的考評分,也許就上不去。那麽,一個掛職幹部的安排至少少了一隻最過硬的砝碼。簡又然不希望這樣,簡又然希望自己兩年後離開湖東時,能樹一個最好的形象,能得一些最好的評價,甚至能成為一個最好的典型。


    下班前,小鄭過來告訴簡又然,李書記說晚上有省裏來的客人,請簡書記一道。


    簡又然想這麽快就進入崗位了。縣裏確實不比省裏,省裏一個幹部到位,從報道到適應,往往需要一個過程。而縣裏,拉到就是,隻要上了架子,不愁幹不好活兒。


    晚上來的是省發改委的一個處長,姓趙。這個人長得精瘦,臉皮白淨,一看就是個好鑽牛角尖的人。果然,酒一喝開,趙處長的牛勁就出來了。做東的不是李明學,而是輝煌實業的老總程輝。輝煌實業正在上報一個新的項目,趙處長下來,就是考察這個項目的可行性的。


    路上,李明學就對簡又然說:“輝煌今年的稅收能達到兩千萬,明年如果這個新項目上來了,可以增加兩千萬。現在,湖東要培植的就是像輝煌這樣的龍頭企業。不然,財政收入就難以突破。”李明學問簡又然認不認識那個趙處長。簡又然想了想,大腦裏沒什麽印象,但還是說似乎打過交道,應該認識的。都是省直嘛,總有些熟悉。


    一見麵,簡又然還真的不認識趙處長。但是,等李明學書記一介紹,簡又然馬上上前握住趙處長的手,“趙處長好啊,我們見過。好像有一次我們還在一起喝過酒。”


    “是啊,是啊,簡書記”,趙處長也是個靈活人,雖然眼神裏有一些困惑,但還是接過了簡又然的話茬。


    酒喝到三分意思,大家的話就上了正題。這是喝酒的規律。一開始,不著邊際;三分意思,引上正題;六分意思,稱兄道弟;八分意思,你我不分;十分意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李明學舉著酒杯說:“趙處長,我敬你一杯。輝煌的項目,還是趙處長多多關心哪!省發改委對湖東一直是很關注的,也是很支持的。你們的江主任,老家就在湖東嘛。哈哈,來,喝了。”


    趙處長也端著杯子,雖然他是處長,與李明學平級,但一個是地方大員,一個是省直小吏,所以李明學一敬酒,趙處長還是有點激動的。他白淨的臉色紅了一些,不知是酒還是因為空調,端酒的杯子也微微有些抖動。


    酒喝下去後,趙處長道:“這個項目,本來也是輪不到湖東的。現在,省裏有七個縣都在做,也都報了。但是,國家發改委最後能批的隻有一個。我來之前,向江主任匯報,他也很重視啊,很重視。”


    這話裏就明顯的有話了,雖然短,但包含著的信息量大。程輝拿眼看了下李明學,李明學正在看著簡又然。


    “趙處長哪,我來敬你”,簡又然笑著讓服務員滿了酒,說:“今天我剛到湖東來,趙處長就到湖東檢查工作了,這是緣份哪。為此,我要敬你。”說著,一仰脖子,酒倒下去了。


    趙處長笑著,說好酒量,也喝了。


    簡又然又滿了一杯,說:“我到湖東來,既要李書記的關心,更要省直的領導們支持啊。趙處長,我再敬你第二杯。”


    趙處長似乎感到了簡又然的能耐,擺擺手道:“我不是什麽領導啊,我們都是正處,平級,平級而已。”


    “那可不一樣了,現在,我在下麵,你在省直啊!來,來,喝了。”簡又然酒下去了,望著趙處長把酒也喝了。


    程輝有些感激地看著簡又然,李明學也看著,眼神裏有些說不清楚的意味。簡又然又滿了第三杯,說這杯是為了輝煌實業,為了趙處長對這個項目的關心和支持。


    簡又然這話說得得體大方,程輝心想:這是一個了不得的家夥。就這幾任到湖東來掛職的領導幹部看,簡又然就憑這一會兒的表現,就夠得上是出色的了。掛職幹部對企業的重要性,程輝是知道的。現如今的體製,什麽項目都得上麵批。有些項目雖說名義上說不批了,隻要備案就行,可是,你不批,上麵就沒有這個項目的位置,安排資金時,就不能進籠子。國家這幾年對企業的扶持資金是在一年年地增大,就看誰有能耐,誰能爭取得到。湖東縣就有個別企業,生產隻是應付,一門心思花在搞項目上。每年搞成一個兩個的,僅無償資金這一塊,就相當可觀。項目經濟,已經成了一些企業的最大的餡餅。


    輝煌實業當然也在項目上下功夫,程輝專門從省裏高校聘請了三個顧問。說是顧問,其實就是利用他們的關係,為企業尋找合適的能得到上麵首肯的並且能找到資金的項目。聘請顧問也是很有講究的。要麽是名氣特別大的,能在某一個行業起主導作用的;要麽就是不僅僅科研有一套,還諳熟於人事,特別是對上層人事,對握有審批權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廳處級幹部們,玩得活絡。項目經濟催生了顧問經濟。企業到底要顧問提什麽意見?顧什麽?其實都不必。顧問就是在項目論證時,說幾句話;拉幾個同樣是專家的人,簽上字。然後,再跟省裏主管或者負責此項目的廳處長們打打招呼。反正已經形成了一定的利益關係,顧問們的招呼往往管用。君不見:現在哪個企業沒有三兩上顧問?有的企業達到十幾二十個。至於顧問費,這是秘密。


    簡又然敬了趙處長,當然還要敬一回李明學書記。李明學道:“家裏人,就不敬了吧?”但手卻端起了杯子,簡又然說:“你是書記,是班長,當然得敬。”


    “哈哈,又然書記到湖東,看來是來對哪!”李明學一邊喝著酒一邊笑道。


    “我可是衝著你李書記來的喲,哈哈!”簡又然順著李明學的話回了一句。這句話讓李明學笑得更明朗了。


    趙處長也端起杯子,說:“簡主任,啊,不,簡書記,早就聽說大名了。今天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哪。來,我敬你。”


    “還是我敬你吧”,簡又然謙虛了下。又道:“要喝,你先跟明學書記喝吧。”


    趙處長已經把酒喝了,“我待會兒自然要跟李書記喝的。簡主任,能到湖東來掛職,這是省裏重點培養啊!”


    “哪裏哪裏,不都一樣。”簡又然說著給趙處長滿了酒。趙處長又和李明學喝了。程輝也趁著機會,好好地敬了趙處長三杯。趙處長的酒勁有些上來了,望著簡又然,“簡,簡兄;不,簡老弟,來,來,我們喝!”


    簡又然知道趙處長有些高了。但是,不把他們喝高,事情就不好辦。喝酒跟送禮一樣,你收了,人家才放心。酒喝高了,大家才心裏有底。一般酒聲上,喝到稱兄道弟時,大概也是酒到八分了。“趙處啊,我可是老哥哥了”,簡又然道:“你多年輕。才三十多吧。七零年代的了。我們可是超四了啊!”


    “你超四?不可能吧?看著比我年輕。程總,是吧?”趙處長口角泛著輕微的酒沫兒,望著程輝。程輝隻是笑笑,說:“我看不出來,大家喝吧。喝!”


    簡又然卻攔道:“程總,我看酒就這樣了吧?明學書記,趙處長,你們看……”


    “也好!”李明學道。


    程輝就吩咐上了果盤,簡又然用牙簽插了一片西瓜,送到趙處長麵前的盤子裏。趙處長眯著眼,“謝謝,謝謝了。簡書記能耐!”


    簡又然隻是笑笑。


    結束後,李明學因為另外有事,先走了。程輝笑著問簡又然:“晚上沒事吧?簡書記。我們去喝茶吧,既為趙處長來,也為簡書記接風。”


    簡又然說:“我還要到賓館呢?看看住的地兒。這樣吧,請梅白梅主任過來,我們一道,正好晚上喝完茶後,再去賓館。”


    程輝就給梅白主任打電話,聽得出來,他和梅白熟悉得很。現如今的企業老總,有時候比官場中人還熟悉官場。梅白說他正在一個飯局上,你們先去吧,我稍後些到。


    湖東縣經濟確實繁榮。有人開玩笑說,要看一個地方經濟是否繁榮,主要看三點:一是煙酒的檔次,二是建築的檔次,三是小姐的檔次。這前兩點,在湖東,可以說是一目了然。湖東的大道,在全省可能是最寬的。可以並行八台車,加上綠化帶,足足有八十米。湖東還有全省縣一級最高的樓房,四十一層的金光大廈。湖東的煙酒消費,別的縣級城市更是無可比擬。不僅僅縣級城市,就是一些地級市也不可同日而語。連省城裏的大小幹部們都知道:湖東的煙酒,檔次上比省城快一個月。這也是個很有趣的比較。用時間來形容檔次。就是說一種好的上檔次的煙,或者酒,在湖東消費了一個月後,省城才可能出現;至於其它縣城,可能要遲半年以上。這一個月到半年的時間,其實就直觀地說明了湖東與別的地方的差距。關於湖東的小姐,用一句湖東當地某名人的語言,就是:流動最快,年齡最輕,麵貌最好,業務最精。


    喝茶的地點就在金光大廈二十八層。這座大樓可以說是湖東消費場所的一個縮影。這裏麵各類服務應有盡有。隻要你能想到,你就能夠找到。至於你想不到的,你也可能找到。一行人坐定後,程輝點了碧螺春,簡又然製止了。簡又然說:“就喝我們湖東當地的霧裏青吧,也讓趙處長換換口味。”


    程輝朝趙處長看了眼,讓服務生換了。


    大家開始說些話,酒都有了三分。程輝就說到湖東的關於小姐的那幾句名言。簡又然聽了隻是微微地笑。趙處長卻問到:“流動最快,這是啥意思?”


    程輝哈哈一笑,問:“趙處,幹部到處流動,小姐也是一樣哪。”


    “啊,原來如此!”趙處長笑著,說:“我真沒想到,是這意思。”


    簡又然插了句話:“其實,這應該叫輪崗,或者叫異地交流。”


    “哈哈,高,高!簡書記這是畫龍點睛哪,畫龍點睛!”趙處長一拍大腿笑道。


    程輝也跟著笑,三個人的笑聲,讓旁邊的服務生都有些莫名。


    茶上來了,喝了一會,簡又然和趙處長談到了省裏的人事。男人們嘛,又在官場,不談人事,是不不正常的。


    “下來掛職好啊,是對的。我們委裏那個王主任,就是上上一屆下派掛職的幹部。本來在委裏也就是個處長。一下來,兩年一幹,噌地就上去了。現在講究這個,叫基層工作經曆。”趙處長將嘴裏邊貼著的茶葉,慢慢地用手給捏了出來。


    簡又然道:“這是個大趨勢,也是大方向。不過,我下來,倒是真的想做點事。趙處長你也知道,像我們幹辦公室的,一天到晚就跟著領導轉,累啊!下來,人輕鬆些,也了解些民情民意。”


    “你看你看,我說簡書記不簡單嘛,說出的話都一套一套的。”趙處長對程輝道:“以後有什麽事,就找你們簡書記了。隻要簡書記點頭,我就沒意見。”


    “那當然好。簡書記是湖東的書記,當然要關心輝煌實業。但是,關鍵還是要你趙處長關心哪。”程輝賣了個關子。


    簡又然會心地笑笑,“既然趙處長說了,把我當哥哥看,程總還不就放心了?趙處,是吧?來,喝茶。”又轉頭問程輝:“程總都安排好了吧。這樣,我先告辭了。剛來,晚上住的地兒還沒弄好呢。我得去看看。馬上梅白主任要過來,我先下去等他了。”


    “你就走了?”趙處長說著,身子卻沒有動。簡又然象征性地與他拉了拉手,走出包廂時,又對程輝說:“一定要安排好。安排好!”


    下到樓底下,梅白梅主任正好趕到了。


    兩個人到了湖海山莊,小鄭已經提前將房間整理好了。是一套兩居室的套間。外麵是客廳,裏麵是臥室。還有一個小廚房,一個衛生間。


    “這條件挺好的,挺好!”簡又然說的是真話,他來湖東前,聽說下派掛職幹部住賓館,都是包了一個單間的,沒想到這裏卻是一個套間了。這正好適應了簡又然對個人生活的注重。他是一個有品味的人,日常生活講究最起碼的舒適。


    梅白撥了下電話,不一會兒,來了一個女服務員。跟著後麵來了山莊的老總。梅白介紹了一番,這老總叫袁朝。他自我介紹時,就說:“是抗美援朝那年生的,又姓袁,就叫這名字了。”


    “很有意思”,簡又然握著袁朝的手道。


    “這是小顧”,袁朝將服務員拉過來,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年齡不大,“以後,就由小顧來照顧簡書記。”


    “這個就不必了吧,梅主任,我一個人能行的。上大學那會兒,還有後來成家前,不都是一個人過?”簡又然望著梅白。


    梅白笑道:“那是從前。現在情況不同了,你是領導,工作全部開展起來,忙哪!沒人服務不行的。小顧,要勤快點,知道吧?”


    “知道”,小顧抬頭迅速地看了眼簡又然,然後去把床角的被子稍稍攏了攏。


    袁朝袁總又簡單地說了小顧幾句,說:“簡書記有事,也可以直接告訴我的。為領導服務,就是我們的工作嘛。”


    “也好,也好。時間也不早了,梅主任,我看……”簡又然說完,梅白道:“簡書記也累了,你休息,我們走了。”


    房間裏恢複了清淨。空調開著,暖乎乎的。簡又然四處看了看,幹淨,整潔,賓館就是和家裏不一樣,看著舒服。他放了熱水,好好的泡了一會,渾身感到一陣輕鬆。他甚至泡在浴池中時,想到了一道日本民歌,自個作哼了起來。對著浴室裏的鏡子,他哈了口氣,“兩年,兩年,就從現在開始了。”


    上床前,簡又然準備用手機給家裏打個電話。可是正撥時,他看到床頭的電話,就試著撥了下,長途已經開通了。可是電話沒人接。小苗一定睡了,快十二點了。他聽了幾聲嘟嘟聲,便放下了。


    “睡吧,睡!”簡又然鑽進了被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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