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覺得沒什麽信心,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劉肇那種絕地反擊的能力。劉肇雖然成功誅殺了竇氏,卻也差一點被殺。而且劉肇當年因為滿朝文武不可信,依靠的是中常侍,如果現在這些宦官要為非作歹,那麽……


    眾人都看扶蘇。


    曆史上內侍幹政最凶猛的,就是趙高。


    扶蘇一一瞪了回去。


    很快就開始掉落祭品山,衛子夫一年一度的出現在鎮外,準備好了酒宴歌舞,靜候劉徹。


    “陛下因何事煩惱?”


    “唉……為了朕的天下啊。”


    衛子夫也不著急,慢慢的勸酒,不問。


    劉徹自己心裏憋得慌,他還得開導又憋屈又暴躁的父親,無人傾訴。危險懸而未決,未來令人迷茫又無法抵抗,什麽事都做不了。幹脆跟她叨叨了一會:“唉,真不知道漢朝天子如何淪落至此。將來若是漢朝出了什麽變故,你再來這裏,不要用男人的麵貌出現。”


    “別人都羨慕您有皇後有男寵陪伴,怎麽不行?”衛子夫每年cos一次男寵過來找他。


    劉徹搖搖頭:“這些事沒意思。”


    他想要離開帝鎮,做些什麽,卻必須得等到漢朝結束才行,又不能盼著。現在這一天影影綽綽的要到了,讓他心中百感交集。原先覺得騙他們說皇後還是癡情於我,我還找了一個姿容不錯的男寵,挺好玩,現在也覺得索然無味。


    衛子夫不再多問,全都答應,回去之後又開始思考,地府裏最近有傳言,說是要改朝換代了,不知道將來祭品會不會少很多。幸好現在買了足夠多的地,雇了很多人來耕種養殖,將來不會入不敷出。


    過完年,又送過來一位豔麗傲慢的皇後。


    正是劉祜最寵愛的閻皇後,這位閻皇後可厲害,在後宮中肆意鴆殺皇長子的生母,還能讓皇帝把唯一的兒子廢了,兄弟親戚可以把持朝政,和朝臣們相爭,不落下風。


    韓都尉:“閻君們說,呂雉,鄧綏,真秉政數年,掌握大權,在這裏能有自己的宅地。像她這樣的太後,即便臨朝稱製,也不配。這番話我之前說過吧?”


    扶蘇點點頭:“說過,送嬿嬿來時說過。”


    第84章 木雕+劍法+小孩


    劉祜還在被責打訓斥的行列裏,他自身難保, 更無法保護閻姬。


    閻姬一看到丈夫劉祜被綁在樹上, 心都涼了一半, 又看這些和劉祜的相貌有些相似的人,就知道都是祖宗。頓覺心虛, 想跑。


    皇帝們生前沒打過女人,呃,其實很少有親手打人的皇帝, 整個漢朝裏隻有劉邦、劉病已和劉莊有過親手打人的經驗, 剩下其他人對臣子要打要罰都是一個命令就夠了。


    現在都虎視眈眈的對著閻氏圍了過去, 打算把她打一頓。


    閻氏雖然治國不行,人品也不怎麽樣, 但她很機智啊。楚楚可憐的問:“你們要幹什麽呀?”


    她生前在兵變之後被關在別宮裏, 早就放下了太後的威嚴地位, 隻是恐懼的苟延殘喘——畢竟鳩殺了劉保的親生母親, 等劉保繼位之後還想有什麽好待遇嗎?就等著一杯鴆酒了。


    現在被送到了陰間,看到這麽一群凶神惡煞的高大漢子圍繞過來, 心中直打鼓。


    這要是漢室的祖先, 我完蛋了。


    如果不是, 那就是要劫色啊, 我也完蛋了。


    劉莊對於超過十匹帛的價值以上的蠢事無法忍耐, 看她滿頭珠翠,身穿華美的織金綾羅,再想想她幹的這些事, 怒道:“你這毒婦,擾亂宮闈敗壞國家,該打!”


    拿皇帝這位置當什麽?耍麽?


    閻氏剛被揍了幾拳,大聲哀叫:“別打我,我什麽都沒做!別打我,讓我走,放開我讓我走。皇後能做什麽事,都是皇上縱容所致,你們一群男人,打我一個柔弱的小婦人,”


    劉邦:“呸。你們居然停手?柔弱的小婦人勞資見得多了!發什麽呆啊,還不把她大卸八塊!天下都要被她四分五裂了!”


    一個坑我,另一個打我。


    雖然不論擁立誰為皇帝,都是他的子孫後代,但劉邦對此很敏銳的表示憤怒。皇帝的繼任者要麽是嫡,要麽是長,要麽是皇帝本人親自認定的皇子,除此之外不論是後妃還是朝臣擁立,都不隻是越俎代庖,就是該殺。


    人間這麽亂,諸侯們一定會起兵政權,啊,朕那統一穩固而強大的劉家天下啊!!


    閻氏甩鍋不成,又試了一次:“是鄧綏為皇帝選我做皇後,又不是我要做這個皇後。嗚嗚嗚嗚嗚”


    劉肇氣的臉都黑了:“顛倒黑白!鄧綏也是你能叫的嗎?掌嘴!”


    皇帝們本來準備大嘴巴子抽她,這叫什麽話,書上不僅講了該怎麽做明君,還講了怎麽做賢後,你做不到就該打。聽他這麽一吩咐,紛紛湧起了叛逆之心,斜眼看他:“你來啊。”


    “自己動手。”


    “吩咐誰呢?沒大沒小。”


    “讓你兒子打啊。”


    劉隆和劉懿倆小孩在旁邊看熱鬧,劉隆:“嚶?”


    劉懿:“嗚…我怕…”


    扶蘇一把就把倆小孩都抱起來了:“別在這兒看熱鬧,回去認字去。”


    小孩子不應該看打人,他們會傻乎乎的模仿。


    劉肇訕訕的過去抽她,看著如花似玉的臉、蒼白柔弱的神情,真下不去手。就訕訕的揪著她頭發用力晃了晃,差點把她脖子扯脫臼,但看起來不那麽血腥暴力:“不許汙蔑鄧太後!”


    閻氏知道先帝中年過世,而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很年輕,絕不是二十七歲的人,機警敏銳的問:“你這樣維護她,和她是什麽關係?莫不是……”言外之意誰都懂。


    劉肇氣樂了:“真不像話。嗬嗬。”行吧,我是我妻子的情夫,倒是很有趣。


    他也不惱,直接給其他人解釋:“鄧綏跟我說了,閻氏當年跟在宮女中一起選入掖庭,被劉祜寵幸,封為貴人,之後又要立為皇後。她想著不能讓劉祜事事任人擺布,就沒反對,孰料是這樣的毒婦。”


    閻氏心說不好,這人竟然知根知底,掙紮著大叫道:“你們憑什麽把我扣留在這裏,我要去投胎,我要去投胎。”


    韓都尉在她大喊著要離開這裏時,就愣了,他處於對加班的厭惡,以及相關規定,沒告訴她大聲要求可以離開的皇後就能離開,沒想到她無師自通。


    折返回來:“別打了,她要求離開這裏,就可能離開。”


    皇帝們幾乎要氣炸了:“這不公平!”


    “憑什麽啊!”


    “還有這種好事!!”


    “我們還沒打她幾下呢!”


    較為冷靜的劉病已質問道:“這種臨朝稱製的太後也能隨意去投胎?難道呂後和鄧太後也能?”


    閻氏窺見空隙跳了起來,要撲倒救命稻草那兒去,又被劉啟一把抓住衣領,隨手一甩就砸在十幾米外的牆上。


    劉秀家的牆。


    劉啟的力氣很大,拿人砸牆能把牆砸塌,眾人眼睜睜的看著劉秀家那鑲了馬蹄金和金餅、掛著一串串玉璧的牆被閻氏砸出一個坑,然後其餘的柱子受力不穩,搖搖晃晃的要塌。


    劉秀隻來得及狂奔進去扛起陰麗華跑出來,房子就塌了。


    陰麗華不喜歡看他們打人,正在屋裏翻看有了白紙之後新畫的花紋和圖樣,選擇合適的繡在自己的小手帕上,迷茫不解的看著左右:“啊?怎麽了?房子怎麽塌了?”


    劉啟很不負責:“蓋的不結實,被閻氏撞壞了。”


    劉秀痛心疾首又不好表現出來,後心像針紮那麽疼,強忍著痛心還要表現得很有城府說:“我倒要試試,你的房子結實不結實。”


    劉恒立刻說:“不用試,很不結實。”


    陰麗華驚恐的瞪大眼睛,抓住他的胳膊,聲音發顫:“你別動”


    “你別害怕,沒事”


    陰麗華哭了:“不是啊你身上有一根針,怎麽辦啊”


    劉秀一下就樂了:“難怪呢”我還想呢,像我這樣的人,怎麽會為了房子塌了痛心的錐心刺骨,原來是真的有。“莊兒過來,拔出來。”


    劉莊過來一看,一根繡花針幾乎沒入他的後背,長長的繡線垂在外麵。“我下不去手,父親,拔出來的時候一定很疼,我不能。”


    大部分皇帝都表示下不去手,看著就疼,看的他們倒吸涼氣。紛紛感慨:“多虧咱們現在都死了,要不然這一針下去,一定會死。”


    “是啊。”


    劉邦幽幽的說:“這就叫先下手,先死為強啊。”


    眾人都被他這句冷笑話逗樂了。


    劉秀氣道:“你們快點的,難道要我去找郭聖通嗎?”她肯定也下不去手。


    劉邦嘲諷道:“你們一群慫貨,讓開,讓我來。”他抓住繡線纏在手指頭上,快速的往外一拽,咻~的一聲噴出幾滴血。


    劉秀咬了咬牙沒啃出聲,疼痛很快就緩解了,又像是幻覺一樣消失。


    韓都尉對著塌陷的房子和房子下麵的閻姬陷入沉思:“唔,按理說皇後可以隨時離開帝鎮,而掌權的太後不能走。但是嘛,當年王政君也臨朝稱製了,隻有個虛名,沒掌握實權,她求我們別讓她來這裏,就直接走了。這閻姬掌權的時間短,臨朝稱製……我回去請示閻君,查一查她有沒有掌權。”


    扶蘇攔住他:“且慢,我忽然想起來,你剛剛說現在臨朝稱製的太後能有自己的宅地?”


    劉邦佯裝憤怒:“她已經搶了我的地,還嫌不夠嗎?”


    韓非點點頭:“是啊,那次(呂後要求按照帝王的標準審核她是否夠格成為神鬼)之後,閻君認為呂雉這樣的太後可以單獨擁有兩畝地,作為執政的象征,什麽樣的皇帝都能有五畝地,而執政的太後卻沒有,這不公平。唔?我忘了給你們加上。”


    至於為什麽太後隻給加兩畝地而不是五畝地?因為她不是名副其實的皇帝,隻是代管,是代替兒子管理這個國家。


    劉肇後知後覺的說:“啊!難怪我家的五畝地比別人家大一點。”雖然大了兩畝地,一樣堆滿了兩人的陪葬品,到現在才清理出一畝地的空隙來耕種。


    韓都尉在眾人嫉妒的目光中,走到全鎮最大的鎮長家,在兩棟房子之間的空地上左右看了看,俯身把手按在地上,發了一會呆。


    扶蘇問:“成了麽?”


    韓都尉沒吭聲,在懷裏掏了半天,拿出來一本折子裝的書,翻到某一頁背著人看了兩遍,又俯下身,把手按在地上,嘀嘀咕咕的念了一會。一道光芒閃過,鎮長寬闊的宅院被強行插入出兩畝地的空地,在本來就傲視全鎮的最大院落中,猛地多出來兩畝地那麽大的空地,隔壁的劉徹、劉病已、劉欣家裏全部無聲無息的向外平推了兩畝。


    劉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哈哈哈哈哈哈”


    隻有他笑的最猖狂,其他人的笑聲都被他的笑聲掩了過去,氣的韓都尉禦風就跑。


    皇帝們又拿了鏟子,去把閻姬挖出來,挖出來先捆在她丈夫劉祜旁邊,劉秀和劉莊要搶救房子裏的財物,劉啟訕訕的過去幫忙,劉啟歎了口氣,揪著劉徹過去也幫忙。


    韓都尉回去一問,閻姬不僅掌權了,還挺有主意。那就省事了,等漢朝結束在一起算賬。或者她再次強烈要求要去投胎,就抓過來審,掌權時間不長容易審,初步估計是扔地獄裏。


    閻君們應負責宦官當權之後逐漸變得混亂的死亡問題,苦中作樂的想,敢讓我們加班的人,要麽下地獄(如胡亥),要麽過來和我們一起加班(如嬴政)!


    ……


    麵對即將到來的上級派人前來檢查,閻君們表現出了嚴肅認真。


    不僅對都尉們進行了訓話:“最近是忙,是累,不許在天官麵前抱怨。”


    又命令嚴查街道上亂扔的垃圾,把環境收拾整齊,告誡所有人吃東西不許把垃圾扔在地上,殘茶不許往路上潑,都扔到筐裏去,到時候一起填埋。現在地府的垃圾都屬於廚房垃圾,不論是水果的皮和果核、茶葉渣、或者是骨頭、貝殼,都可以直接填埋,不用為垃圾分類的事頭痛。


    百忙之中還抽調了一撥人手,把那些在街上以賣小黃書為生的鬼都教育了一頓,不許這麽理直氣壯,把幌子摘了。


    隨後又把獄尉們叫過來警告了一番:“我知道你們平時偷懶,地獄的工作確實輕鬆,最近把遊手好閑的習慣改一改,不許光明正大的吃零食、看書,不許喝酒、不許在地獄中進行朋友聚會、唱歌玩樂器、工作期間不許偷懶睡覺。還有你鄧綏,把你的書送回家去,那是地獄,不是你的書房。你要對得起地獄的名字。在牆上掛兩個獸頭做裝飾也好啊。”


    鄧綏紅著臉應諾,心中有點委屈,挺好的一個地獄,為什麽要叫這樣的名字啊,嗚,我可以申請改名嗎?又想不出來比這更恰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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