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這話是什麽道理?”趙沅嘉抬腳走了進去,毫不留情道:“你們家薛燁殺了人下了獄,人都要沒了,還結什麽親?不如早點選好棺材吧。”


    這話可謂是直接往信國公世子夫人心上戳刀子,她哪裏忍得了,剛想發作,轉頭看到沅嘉公主,又訕訕閉上了嘴。


    “阿沅來啦!”侯夫人一見到外孫女就來了精神,本來歪靠在榻上的人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連忙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


    “中午就留在我這裏用飯,府裏今兒得了一桶新鮮的海貨,送來的時候還活蹦亂跳的,我讓人做了給你吃。”


    趙沅嘉自是應下,抱著侯夫人的胳膊撒嬌,“外祖母最疼我了。”


    幾個舅母也趕忙上前噓寒問暖,信國公世子夫人程氏可不敢在沅嘉公主麵前撒潑打滾,也跟上恭恭敬敬行禮問安。


    侯夫人淡淡掃了她一眼,再一次開口送客,“我們家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絕對不會讓家裏的姑娘嫁給殺人犯。世子夫人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想不清楚就問問你們府上能做主的。”


    “我們兩家雖結不了親,卻也不一定要結仇,你說是不是?”


    若是以前,信國公世子夫人哪裏聽不出侯夫人話裏的威脅之意,可她現在卻顧不了那麽多。


    她之所以天天來侯府胡攪蠻纏,可不是為了什麽親事,她是想以此逼迫沈家為燁兒求情,最好能把他從大牢裏撈出來。


    她家燁兒和沈家的義女定了親,就是沈家的女婿,沈家就不能不管他!


    “侯夫人有所不知啊!”程氏往椅子上一坐,又抽出帕子開始抹眼淚,“我家燁兒這是遭了無妄之災,他膽子小的很,連螞蟻都不敢踩,哪裏敢殺人?這裏麵一定是有誤會。”


    “我們兩家是交換了定帖的,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姻親了,侯爺怎麽也得想辦法為這個孫女婿伸冤啊。”


    趙沅嘉嗤笑,“你們家薛燁還是你們家國公爺的親孫子呢,怎麽他自己不想辦法?”


    程氏噎住,他們家有那個心也得有那個能力才行啊!


    沈家就不一樣啊了!不說沈侯爺自己位高權重,宮裏還有貴妃娘娘在呢,隻要他們肯為燁兒說情,保住性命還是有可能的。


    趙沅嘉哪裏看不出她在打什麽算盤,“你們家薛燁發狂殺人可是靖南侯親眼所見,官府也已經定案。你現在這樣說可是在質疑靖南侯,質疑大理寺?”


    程氏回答不上來,幹脆不回答,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邊哭還邊嚎,“我們兩家可是兒女親家啊,你們怎麽能這麽無情?不管燁兒就算了,連定好的親事也想毀了,真是世態炎涼啊!”


    反正她來永平侯府鬧,公爹信國公也是默許了的。還說就算救不了燁兒,也要讓沈家落個無情無義的惡名。


    說得對!她的燁兒不好過,沈家人也別想好過!


    侯夫人是長輩,不好和她爭論什麽,永平侯世子夫人馮氏就沒那麽多顧忌了,柳眉一豎,聲音也厲了兩分,“這親是我們不想結嗎?有本事讓你兒子來迎親啊!”


    “我家好好的姑娘,剛剛定親的未婚夫突然成了殺人犯,平白傷了名聲,我們還沒找你們家算賬呢,你倒還惡人先告狀了!真是不知所謂!”


    “我不管!”程氏開始耍無賴,“反正燁兒的事你們得想辦法!他是沈家的姑爺,你們就要盡心盡力幫他。不然你們沈家就是背信棄義、翻臉無情。”


    看著她這副滾刀肉的模樣,趙沅嘉心裏一陣冷笑。


    信國公家這一出就是純粹來惡心人的,背後未必沒有那位的暗示。他們讓一個婦道人家來沈家撒潑,就根本沒有想把這門親事善了的意思。


    雖然這事對沈家來說沒太大的影響,薛燁殺了人,若還把閨女嫁過去那才會被人戳脊梁骨。


    但有隻蒼蠅整日在耳邊嗡嗡嗡也是挺煩人的。再加上,薛家人慣會顛倒黑白是非,時間一久,難保不會影響沈家的名聲。


    “世子夫人好大的威風!”趙沅嘉冷冷一哼,握著侯夫人的手緊了緊,“你這幾日天天來侯府無理取鬧,害得本宮的外祖母受了驚,憂思成疾,你可擔待得起?”


    侯夫人聞言,立馬往旁邊一倒,有氣無力道:“我的頭好暈,眼睛也花,還渾身發軟。”


    “母親!”馮氏滿臉焦急,忙吩咐身旁的婢女,“快去請太醫,就說侯夫人被信國公世子夫人氣暈了!”


    程氏當場愣住,還沒來得及反駁什麽,趙沅嘉就指著她厲聲喊道:“把這人給本宮趕出去!”


    “是!”小荷和小桃得令,立即就一左一右把程氏架了起來。


    她們兩個年紀雖小,但都是敦實的身材,平日裏又活潑好動,輕輕鬆鬆就把程氏拖走了。


    “啊!放手!我可是……”


    程氏的尖叫聲很快就消失在了院子外麵。


    侯夫人睜開眼,利落地坐起身,“以前怎麽就不知道她這麽沒臉沒皮呢?”


    趙沅嘉莞爾,“外祖母別擔心,程氏以後都不敢來了。”


    這親始終是帝後允的,沈家礙於狗皇帝的麵子,不敢和薛家撕得太難看。


    但她這個公主就沒這麽多顧慮了……


    程氏氣呼呼的回了信國公府,一口熱茶還沒喝上,管家就連滾帶爬地跑來了,“不好了!不好了!門外突然來了不少沅嘉公主府的帶刀侍衛,正在拆府裏的大門!”


    程氏頓時急了,看向一旁的信國公,“父親,可怎麽辦?”


    信國公黑沉著臉,“能怎麽辦?人家是公主,你今兒又當著她的麵氣暈了侯夫人,她又是囂張跋扈慣了的,隻拆了我們家大門已經是隱忍克製了。”


    “我沒有……”程氏隻覺得百口莫辯,那老太婆紅光滿麵的,說話也中氣十足,哪兒那麽虛弱了?


    等一下!她才剛剛回府,還沒來及說什麽呢,公爹怎麽就知道她把侯夫人氣暈了?


    程氏不知道,她前腳剛被趕出侯府,趙沅嘉就讓人把事情散播了出去。因為雜誌的原因,趙沅嘉手底下的包打聽遍布全京城,這些人不僅會打探,放消息也是得心應手。


    前後不過半個時辰,京城的大街小巷就知道了信國公府“仗勢欺人,欲逼永平侯府把女兒嫁給他們家的殺人犯兒子,把侯夫人氣病了”的事情。


    與此同時,另一個傳言也很快在京裏流傳開了,大家聽說後,倒沒多少驚訝,反都樂見其成,不少人都直歎兩人是“天作之合”。


    老天爺都準的親事,哪輪得到他們凡人說三道四?


    到了傍晚,在宮裏的李忠也從幹兒子那兒收到了風,他略一遲疑,還是打算與建興帝說一說。


    陛下肯定又要發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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