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被季君言直白指出來,屋內一眾族老神色微凜,先前眼底升起來的熱絡勁兒消失無蹤。


    漂亮的女子固然能通過入贅聯姻為家族換來利益。可是倘若季三性格優柔寡斷,拎不清輕重,連仆侍犯錯皆是會心慈手軟,沒有決斷能力。


    這樣的後輩入贅陵城其他家族,不僅不會為季家本家換來的利益,若是犯下錯,被他人利用,指不定牽連本家,弄巧成拙。


    族老們心思百轉千回,互相對視一眼後,再次恢複了古今無波之態。


    季天陽滴水不漏的臉上露出一抹滿意之色,眼見三侄女局促不安的立在眾人身前。


    她沉下臉,伸手指了指地上嚇的肝膽欲裂的小侍,低頭對季君竹耳提麵命道:“你大姐說的極對,一個連主子都伺候不好的仆侍,留之何用。來人,將這侍候主子不盡心的奴侍拖出去。”


    跪在地上的小桃哭嚎著磕頭認罪,卻已是來不及,兩位侍衛上前,眼疾手快的將他架了出去。


    病秧子三小姐囁喏了片刻,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對上季天陽嚴肅的臉,畏畏縮縮的再也發不出聲音。


    三侄女性格懦弱,逆來順受,這樣的性子最後拿捏。


    季天陽眼中精芒一閃而逝,環視一眼屋內,屋裏布局簡陋,一應物品一目了然。


    並沒有藏物的地方。


    季君竹若想偷藏靈石寶物,除非身上另有季前為她準備的儲物袋或儲物法寶。


    季天陽眯著眼,審問道:“三侄女兒,今日我與三位族老一並前來,你可知何事?”


    季君竹側足而立,她低垂著頭,弱聲弱氣回道:“不知,景涼莫不是違反了族中規矩?引得姨母與懲戒堂族老們一並前來?”


    她小心翼翼的試探,聲音越說越小聲,顯是怕極了,縮著脖子,腿肚顫抖。


    季天陽最煩女子這般弱不禁風、畏首畏尾。


    眼底露出兩分不耐:  “侄女此番作態為何?大姨話沒說兩句,你便欲抹眼淚,旁人不知,合該以為我這當人長輩的欺負小輩。”


    季君竹掀眸,點頭又搖頭,秀挺的鼻梁通紅。


    那模樣當真將病弱小白花演繹出了個真情實感。


    季天陽麵色果然又黑了兩分,若方才臉上尚且殘了幾分虛情假意,這會兒徹底拉下臉。


    冷聲道:“昨夜你大姐貼身儲物袋被盜,她歪纏著說昨夜來過你房內。大姨尋思著不能僅信她支言片語,為證你清白,特找來懲戒堂族老,為你二人做個見證。若著實冤枉了你,也好還你一個清白。”


    哦,原來好事在這兒等著她。


    季君竹垂著頭,長而卷翹的睫毛垂著,遮掩住眸中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我沒有。”


    她慢半拍的抬起頭,弱弱的反駁道,肩頭一聳一聳。


    季天陽板著臉,置若罔聞,衝侯在一旁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身著黑色勁服的侍衛領命魚貫入內,訓練有素的搜屋。


    季天陽今日搬出懲戒堂三位族老,公事公辦,也是無法。


    上任家主季前剛坐化一月,她若堂而皇之帶著侍衛一而再再而三對季君竹搜房、搜身,落人口實,容易引起族中季前舊部不滿。


    上一次搜刮季前遺留修煉資源,是因季君竹廢靈根資質,保不住季前留下來的修煉資源。


    她若不動手,自是有人眼紅,為家族招來禍事,便是大事。。


    她親自搜刮主屋,興師動眾,堂而皇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為保住三侄女這條性命。因此族老們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


    可是今日她若再對病弱三侄女搜刮,那便是欺負。


    身為季家家主,所作所為皆是在族中長老眼皮底下,


    她能對廢物季三不聞不問,卻不能在上任家主屍骨未寒之際,一而再再而三欺辱她留下的遺孤。


    權衡再三,季天陽這才找來懲戒堂族老出麵,借著嫡女儲物袋被盜之事,大做文章。


    算盤打的足足的,並提前命人將髒物放入季君竹床榻下。


    可是黑衣侍衛圍著內室搜索小半個時辰,幾乎將整塊地皮翻出來,卻一無所獲。


    季天陽臉色鐵青。


    等在一邊的族老們臉上逐漸現出不耐,其中修為最高的三長老重重咳嗽一聲,疾言厲色看向季天陽:“家主,來的時候你與老婦怎麽說的?”


    來的時候,她向族老保證過,此事八九不離十。因了找來的三位族老皆與她關係最近,請來倒也不難。


    但是如今自打臉麵,族老們臉色字自不會好看。


    季天陽黑著臉看向滿頭大汗的侍衛,再回頭覷一眼委屈受盡的侄女。


    氣的手打了哆嗦,一巴掌狠狠拍在季君言臉上。


    “你這顛倒黑白不中用的東西,誰給你的膽子糊弄為母,特意勞煩三位族老為你見證,沒想到你竟然敢膽大妄為空口白話,冤枉你三妹!”


    季天陽這次力道用的十足,為了給族老一個交代,這一巴掌即使心疼也不得不打。


    被忽如其來一巴掌打歪頭,季君言隻覺耳朵嗡嗡作響,她歪著頭,視線好巧不巧對上廢物三妹那雙眼。


    那賤人眼底哪兒有絲毫怯懦,分明含著抹玩味的笑。


    作者有話要說:  答應了政,男主這一章要出來。但是吧,我打臉打上頭了……寫太多字了。


    後天要鞭腿,不能超過字數。嚶嚶嚶……下一章不出來,我提頭來見……哇的一聲哭出來。


    第11章


    季君言氣的喉頭一甜,唇角嘔出一口血。


    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季君竹:“你你你!!!”


    辱罵的話未說出口,眼角餘光忽然瞥見牆角閃閃發光的夜明珠。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


    迅速收斂眼底恨意,她退後兩步衝著族老們躬身行了一禮。


    恭敬道:“三位長老明鑒,子美所言絕非空穴來風。若不是三妹妹房內有子美前些時日從母親處得來的西域進貢夜明珠,我如何也不敢做這破壞姐妹感情之事。。”


    她伸出手指,指著內室牆壁處鑲嵌的夜明珠。


    痛心疾首道:“長老們且看,牆壁那枚夜明珠,是四姨在西域所得罕見得照明寶貝。娘得了一顆,前些時日贈予我把玩,而今它出現在三妹妹房內。”


    此話一落,眾人視線紛紛聚在夜明珠上。


    掌管懲戒堂俗物的三長老上前兩步,手指靈力微動,牆壁那枚夜明珠已是到了她手中。


    她老態的眸子緊緊盯著季君竹:“三丫頭,你大姐說的話你可認?”


    “不認。”


    季君竹掐住手心,抬眸,眼底再次湧了抹屈辱交加的熒光。


    她本就唇色泛白,即使淬體,麵色也僅僅稍微好看一些,此刻咬著唇,便仿佛是被人逼急了,做最後的掙紮反抗。


    那模樣怎麽看怎麽令人新心生憐憫。


    “如今證據確鑿,你若不說真話,老婦便唯有對你用上搜魂術,。”


    三長老眯著眼,厲聲道;“你可知你大姐儲物袋掉落的乃何物?那是此次她被清華宗選為門派弟子,家族長老贈予她的中階靈器。如此貴重之物若是丟失……依照家規,偷盜者唯有處死以儆效尤。”


    季君竹心說,折騰了半天,隻為了一件中階靈器。就這!偷來也覺沒品。


    當然她瞧不上是瞧不上,被惡狗咬著強製冤枉。


    心口這絲火氣便被徹底挑了上來。


    季君竹撩開眼皮,遲緩的側頭對上三長老目光,那雙黑濯石般的大眼睛,毫無預兆的落下兩行清淚。


    她的視線從三長老等人臉上一一滑過,最終落在季天陽臉上。


    懦弱的神態在這一刻被無盡的屈辱給徹底衝破。


    她拔出頭上銀簪,抵在自己的細弱的脖子上。


    癡癡的盯著季天陽母女笑:“我……季氏本家第十任家主嫡女季君竹,此生確實有罪。家母死前,大姨母親自逼迫上門,沒有能耐護住母親遺物,此乃第一罪。被大姐羞辱,置夜明珠於我屋內,徹夜忍受其與男子gou和,無力反抗此乃第二罪。手無縛雞之力,身無靈力,卻被人汙蔑偷盜禦空飛行靈器,百口莫辯此乃第三罪。”


    她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大,聲音淒厲,咳嗽不斷,鮮血從唇角溢出。


    那模樣是被人強逼後,肝膽欲裂魚死網破之兆:“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縱有千般理由,奈何是一介廢靈根。歹人若想令我死,我便大抵不過一死。”


    季君竹雙目赤紅,視線滑落在季君言的臉上:“這偌大的季家便如個囚籠,大姐便仿若囚籠中的野獸,咬斷我的脖頸輕而易舉。何必多此一舉為我再添莫須有罪名。這偷盜之罪,我不認!!!”


    她說完在所有人發愣的檔口兒,眼疾手快走至炕邊,抽出臥榻上的絮墊。


    大紅色的絮墊上,汙穢的白,zhuo凝固其上,斑駁成了大小不一的陰影。


    季君竹指著那汙穢物,歪頭衝著季天陽笑:“姨母不是要證據嗎?這就是大姐夜夜笙簫,留下的證據,夜明珠乃姐姐照明尋歡作樂所用。在妹妹眼底偷來的歡yu每每令姐姐亢奮激動,徹夜奮戰!”


    這話不說還好,從季君竹聲嘶力竭的口中說出來。明明一本正經,卻直叫人羞恥難忍。


    在場三位族老老臉被憋成了醬紫色。絮墊之物摻雜著女子元陰氣息,隻需靈力稍稍探查,便能判斷此物與季君言所出同源。


    季天陽一張臉紅裏透紫,紫中發黑。她張了張嘴,饒是臉皮奇厚,竟也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眼角餘光瞟向嫡女張嘴反駁欲申辯,整張老臉便徹底沉了下去,一腳踹在季君言的胸口。


    側頭對季君竹強顏歡笑:“三侄女,今日之事萬不是你方才所想那般。快些將簪子收起來。一切皆是你這不成器的大姐姐歪曲事實……姨母偏聽偏信,實乃有錯。往後再不會強行逼迫你。今日諸位族老在場,姨母向你保證再無……”


    這話將將說了一半,卻被門房急促的敲門聲音打斷。


    “家主,您………快前往前廳,清華宗的仙長來了,說是接小姐回宗門。”


    門房跌跌撞撞走至門邊,喘著粗氣回稟道,眼底急切又熱絡。


    清華宗乃十大宗門之首,陵城大小世家削尖頭,俱是想塞一位家族後輩拜入清華宗修行,隻可惜投師無門。


    季家此次花了大代價將三靈根資質的季君言送入奇木峰星韻道人座下,成為一名記名弟子。


    這等榮耀之事,令季家上下所有人都極為長臉。


    “疑?清華宗派來的道友竟然來的如此快。昨日傳音符提示前來接君言的飛梭最快也得戌時才能抵達陵城,沒想到……”三長老疑惑道。


    “回稟三長老,此次前來的仙長不……不是領大……大小姐回宗門。”


    門房喘了口氣,頂著眾人視線,結結巴巴道:“是……是三小姐!辭染仙君親自前來收三小姐為徒,大……大長老正……正伺候在仙君身側,等候小姐過去呢。”


    此話一落,屋內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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