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好像也有幾分道理啊。畢竟薑扶瑤的彈琴視頻我都不知道刷到過多少個了, 真的不可恭維。”


    “你這話,是不相信丁誌新,還是不相信閆老師?”


    “說什麽呢!我當然相信閆老師他們啊!但有一說一, 琴我信是真的,畢竟明星這行賺錢大家都知道,可要說薑扶瑤的水平很厲害,我是真覺得難以置信。這不是信不信他們的問題,是我說服不了自己啊!”


    “你們別吵了。反正我們都麵試通過了,排練幾次不就心裏有數了?倒是這個女的,感覺矯情得很。也沒聽說薑扶瑤有她這麽個朋友啊。一般人誰會那麽聖母,主動蹚這個國民黑的渾水。”


    …………


    他們自覺聲音已經放低,但說著說著便因著情緒上頭,無意識間,聲音逐漸揚高。


    也使得仍站在大廳的路遙錦幾人聽得分明。


    閆老師?


    聽起來地位很高。


    不會是麵試時批評她的那個老頭吧?


    假作垂首抹淚,路遙錦心中暗緊,有些擔心節目組之後會對這個“閆老師”單獨采訪。


    一旦被這種在圈內地位頗高的人否認,不說淪落到薑扶瑤這般境地,起碼圈粉是別想了。


    那和直接判她的前途“死刑”有什麽區別!


    正當路遙錦思索著如何不讓節目組去采訪,亦或者想辦法曲線救國地扳回這一城。


    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她此時最不想聽到的人的聲音。


    “你對結果不服,找我就行了,在這裏鬧什麽?”


    擰著眉,閆同賀邁步走出。


    嚇得呼吸一窒,路遙錦心中“咯噔”一聲。


    麵試結束,閆同賀與幾個老師準備開個會。


    不僅是討論樂團這次招聘後的工作安排,也要根據意外加入的薑扶瑤及她背後的節目組,重新思量兩個半月後與魔都交響樂團那場合作演出的節目單。


    保溫杯不小心落在了麵試房間,正好還有兩人沒到,他便快步回來拿,沒成想聽到這樣一番對話。


    不怪他覺得混娛樂圈的人人不討喜。


    瞧瞧!這什麽秉性!


    還沒進圈就已經這樣,可想而知進圈後又會變成怎樣一副令人厭憎的嘴臉。


    看著從薑扶瑤身後走出的不知聽了多久的閆同賀,路遙錦的心沉了下去,卻還不甘心地試圖掙紮:“閆……閆老師,我不是那個意……”


    然而被閆同賀毫不客氣地打斷。


    “既然你不服氣這個結果,那我就把拒絕你的原因再說一遍!首先是你那個三角鐵的音質……”


    在路遙錦蒼白的麵色中,閆同賀一字一句,用比先前麵試時更簡潔犀利的話語,直白點出她不夠看的演奏能力及不端正的麵試態度。


    “……無論是樂器的使用、節奏的維穩、情緒的表達,你都比不上薑扶瑤。”


    手背在身後,即使看出路遙錦神色中的後悔和哀求,閆同賀也沒給她留絲毫情麵。


    甚至在陳述完理由後,不忘良心苦口“勸”了句:“年紀輕輕,有不服別人的時間,不如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


    路遙錦整個人搖搖欲墜。


    如果說這番話的人是薑扶瑤,亦或者是大廳包括丁誌新在內的任何人,她都有把握蒙混過關,不讓觀眾因這次失敗對她產生惡感。


    偏生開口的人是閆同賀。


    一個在國內古典音樂界不說桃李滿天下,也是舉手投足皆可引發學習和思考的巨佬!


    咬咬唇,路遙錦心知自己這波是真的栽了。


    別說踩著薑扶瑤上位,反倒可能讓薑扶瑤借她這番鬧洗白,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


    隻是在腦中幻想了下自己被當作墊腳石的場景,路遙錦便惱恨不已。


    她當然想找回場子,但話都被閆同賀堵了個幹淨,憋了半晌,實在尋不出理由,隻得懦懦認句錯,灰溜溜走了。


    玻璃門合上,閆同賀轉過身,視線落在懷抱琴盒的薑扶瑤身上。


    想到方才丁誌新勸這丫頭退圈,她竟猶豫了,他別提多恨鐵不成鋼了。


    但他舍不得罵薑扶瑤。


    端看這臭丫頭方才麵試時露的那手比在校時好了不止一星半點的水平,再結合她這兩年的名聲,不知在娛樂圈吃了多少苦,定是有難言的苦衷。


    可不罵出來,心裏這口火他又著實憋不下去,便看向一旁的丁誌新:“還不帶你師姐去宿舍收拾一下!再繼續愣在這兒,下班後,你給我加練一小時!”


    莫名其妙挨罵的丁誌新:???


    他方才不是幫師姐說話了嗎!沒吵贏難不成還是他的錯?


    樂團宿舍環境不錯,但都是合住,兩人一間。


    考慮到薑扶瑤身為藝人,丁誌新給她安排的是單人間,但薑扶瑤搖搖頭,隻說把自己當普通成員就好。


    於是,在征詢了對於室內安裝鏡頭及可能在節目中露臉的意願後,薑扶瑤便與一個叫程玲玲的女生同寢了。


    *


    入了夜,宿舍一片安靜。


    聽著舍友沉穩的呼吸,薑扶瑤小心翼翼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看向陽台沒拉緊的窗簾透出的那一線燈火。


    真的不一樣了。


    從明天開始。


    真好。


    她真開心。


    也真的好害怕眼前不過一場夢,再醒來,又是冰冷的病床和純白病房。


    凝視著那一線燈火,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薑扶瑤無聲歎口氣,重新平躺,閉上眼。


    反正,不論怎樣,她都不會放棄的。


    *


    晨曦透雲,清光微醺。


    第一天上班,心中忍不住掛念,薑扶瑤很早就醒了。


    迅速洗漱完畢,還在宿舍樓下健身房老板不可思議的眼神中辦了張季度卡,而後跑了半小時的步。


    畢竟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體會過患病的痛苦的人,便對健康格外珍惜。


    困意朦朧地坐起身,伸懶腰打了個哈欠,程玲玲正每日一喪上班狗的早起苦,突然聽到浴室方向嘩嘩水聲,以為家裏進了賊,瞬間嚇醒,旋即想起自己是多了個“舍友”,神色又有些古怪。


    一大早洗澡?潔癖嗎?


    可她連房間都懶得收拾啊!該不會沒過幾天就要鬧矛盾吧?


    想到自己到時候在節目上會被襯托得特別“邋遢”,程玲玲心中已經有些後悔自己應下同寢這事了。


    怪她好奇心太重,太衝動!果然好奇心害死貓。


    等程玲玲穿好衣服,就見薑扶瑤拍著臉出來,滿麵清爽,一副剛洗完澡、護完膚的模樣。


    “你起得好早啊。”她勉強笑笑。


    薑扶瑤不知道程玲玲的內心動態,聞言,眉眼彎彎:“嗯,我有晨練的習慣。對了,我帶了菜包、花生粥、油蔥餅和豆漿回來,不小心買多了,一起吃吧。”


    買多?鬼扯,這明顯是特意帶回來和她一起吃的。


    程玲玲麵上客氣地道了句謝,吃是吃了,隻是堅定把錢轉了過去,心裏也嘟嘟囔囔地琢磨。


    這個薑扶瑤,又是來樂團麵試,又是和閆老師他們關係不錯,現在還對自己這麽好,更是自律晨練……


    該不會是想洗白吧?


    還別說,如果閆老師堅定支持她,說不準憑閆老師的名望,真能給洗掉一點。


    肯定是從哪聽說了閆老師來給他們樂團麵試的事,才故意過來的。


    嘖嘖,不愧是娛樂圈的明星,這心機絕了。


    因著省了去食堂的時間,盡管動作不快,程玲玲仍比往日早了近十分鍾到。


    見平日最愛踩點的人不僅沒遲到,還提前了好幾分鍾,樂團一眾同事都“哇哦”出聲,一陣打趣。


    翟瓊琪幾乎迫不及待將她拉到角落,小聲激動:“老程,快,和我八卦一下,你今天來這麽早是不是因為薑扶瑤!”


    神色複雜地點點頭,程玲玲將薑扶瑤早上的一連串操作說了後,翟瓊琪也是一臉“這人想幹嘛”的便秘神情。


    兩人回到人群中,邊等指揮叫他們調音,邊壓低了聲音地和其他同事聊了聊這事兒。


    眾人對薑扶瑤本就不怎麽樣的印象愈發差了幾分,對娛樂圈變相讓人“自律”的“神奇之處”也不禁咂舌。


    第一天入團,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薑扶瑤正和幾個新來的小提琴演奏員與樂團老師們一一認識,完全不知自己在這不到半小時的功夫裏又多了個“心機女”的標簽。


    “閆老師今天要來看我們排練。”


    指揮拍拍手,示意眾人安靜。


    “大家先把音調一下,新來的演奏員也把琴拿上,在各自的位置坐下吧。”


    第二十一章 樂團與獨奏不同。


    交響樂團演奏員的位置是有講究的。


    以指揮為中心, 呈扇狀排開,左手邊是小提琴一、二聲部,最外側一列的幾個小提琴演奏員水平通常最高。其中, 座位最靠近指揮的便是樂團的小提琴首席。


    薑扶瑤的座位在隊列的最末, 分屬小提琴第一聲部,演奏高音主旋律,也是最容易引起觀眾注意和記憶點的部分。


    注意到薑扶瑤的聲部分配,第二聲部的幾個演奏員不由撇撇嘴。


    當明星可真好。不論水平如何,即使隻是實習,也能直接安排進第一聲部。


    人們大多認為調琴便是如先前薑扶瑤在劇組琴房時那般,找個調音師, 或者幹脆演奏員自己拿個調音器,將音準調到標準的442hz即可。


    當然,尋常的業餘演奏樂團這樣也夠用, 但稍專業些的交響樂團考慮的皆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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