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這麽多東西,還有肚子生氣啊。”寧歲歲摸摸自己的小肚子,驚訝問道。


    張春一肚子的氣,在聽到她天真的反問瞬間語塞。


    那股子氣立馬就跟漏氣一樣消了下去。


    “哼,丫頭也變壞了。”他又氣又急,不悅地嘟囔著,隻好直接拍開一壇子酒喝了下去。


    很快桌子上就上滿了菜,三人拿起筷子各自吃著。


    寧歲歲話多,是不是要說話。


    張春一邊說一邊吃,他飯量極大,一桌子的東西在他的掃蕩下,很快就被他吃得幹幹淨淨。


    寧歲歲張大嘴巴,不停鼓掌誇著:“張爺爺好厲害啊。”


    “哇,吃完了啊。”


    “哇,酒也喝完了。”


    寧汝姍不會喝酒,隻點了一盞茶悠閑地喝著,突然目光一凝,盯著一家麵癱上的一個褐色麻衣的人,麵容平淡無奇,額頭正中帶著一點受傷的紅痕。


    她忍不住仔細盯著那人,臉上先是露出一點疑惑沉思之色,緊接著突然臉色大變。


    “讓開讓開。”街頭傳來兵甲混亂的聲音,街頭有人抬著幾具屍體,衝衝跑著,路麵上一滴滴血從白布上落了下來。


    “安定軍辦事,讓開。”


    袁令滿頭大汗,大聲喊著。


    “麵攤裏的褐衣男人。”在袁令經過麵攤的時候,寧汝姍突然高聲喊道。


    袁令一愣,下意識朝著麵攤看去,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一道褐色身影在自己眼前一閃而過。


    “阿寬帶屍體回去,所有人追。”


    他反應極快,立馬吩咐著,同時朝著那可以人飛撲而去。


    “怎麽了丫頭,與你有仇。”張春咬了一口炸物,漠不關心地隨口問道。


    “一個應該死了的人。”


    第51章 研磨


    金州早已被安定軍團團包圍, 袁令一聲令下,很快就帶著人前後圍堵,在一個小巷中把那個人逮住了。


    “是你!”袁令眼疾手快, 直接卸了人下巴, 免得他咬毒自盡, 這才得空仔細看他的模樣,這一看頓時心中一驚。


    死牢暗殺共有三人,其中還有一人重傷逃脫,正是眼前此人。


    他掀起那人腰間的複議, 露出赤色鷹翅。


    “怎麽是鷹翅, 不是鷹爪。”


    鷹翅負責傳遞消息, 鷹爪才負責刺殺。


    被抓那人被壓在地上,閉上眼不說話。


    “哼,現在少說點, 等會有你哭的。”袁令拎著他的衣襟,狠聲罵道。


    那人抖了一下, 但還是強忍著不說話。


    “帶回去。”


    “可惜了, 差一點。”小巷內傳來一個幽深的聲音。


    袁令站在巷口沉默著, 夏日刺眼的光落在眉間,刺得他不得不閉上眼,他猶豫了片刻,沒有隨著屬下回驛館,反而轉身朝著寧汝姍所在的酒店而去。


    “夫人。”他上了酒樓,對著寧汝姍恭敬行禮。


    張春不悅:“什麽夫不夫人, 與你又不熟。”


    袁令委屈地小聲解釋著:“聽說,還未……和離。”


    “嗯?”張春一愣,咬著肋排的嘴停在遠處, 扭頭不解地去看寧汝姍。


    寧汝姍抿唇:“當時事出匆忙,我會把這個事情處理好的。”


    張春皺眉,一張臉青白交加,突然咬牙切齒說道:“我怎麽感覺不太好。”


    容祈那崽子看人的眼神,他每次都覺得不對勁。


    分明是餘情未了。


    “那混蛋。”他猛地拍了拍桌子,震得桌子都動了動。


    正準備偷偷喝酒的寧歲歲被嚇了一跳,差點把酒杯帶了下來,往自己腦袋上砸。


    袁令眼疾手快抓住卑職,用手按住溢出的酒水,一滴也沒落在寧歲歲頭上。


    “姑娘小心。”他低頭看著這個肖像夫人的小孩,連著聲音都忍不住溫柔下來。


    他這一看,突然發覺這小孩的輪廓竟然還有點像世子。


    可這位小姑娘看上去好小,可夫人離開都三年了。


    他心中眨眼間閃過無數心思。


    身形幼小的寧歲歲眨眨眼,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埋著臉,躲回寧汝姍懷中。


    “誰是你家小姑娘。”張春嘀嘀咕咕著,粗聲粗氣問道,“你來做什麽?”


    袁令把手中的酒杯重新放下,這才小聲詢問道:“那人我們抓住了。”


    寧汝姍點頭。


    “夫人認識?”他猶豫問道,“他是大魏紂家密探。”


    “我也不算認識。”寧汝姍緩緩說道,“我隻是見過一麵而已。”


    “他腰間是不是有一個鷹翅”她問道。


    袁令大驚失色,連連點頭:“正是,夫人在哪裏見過?”


    “榷場。”寧汝姍皺眉說著,“榷場出事前有鷹眼來酒肆鬧事,鷹眼和鷹翅相伴而生,我們抓住了三個鷹眼,卻讓三個鷹翅趁亂跑了。”


    袁令當日被留在金州壓陣,不知此事,聞言皺了皺眉:“說來也奇怪,他也是在死牢刺殺蔣方遜的人,後來重傷逃走。鷹翅武功一直以輕巧靈敏嚴明,這才適合用來傳遞消息。”


    寧汝姍頗為驚訝:“這人竟然可以接連兩次逃過生死大難。”


    “你還記得當日第一批趁亂逃出去人的樣貌。”身後傳來容祈鎮定的聲音。


    原來是容祈見了被抓的那人,隨意交代了一句便匆匆出門尋人。


    寧汝姍搖搖頭:“其他人我不記得,但這個人隱約見過一麵,因為他當時多說了一句話,大概是為了和鷹眼交流暗語,我身邊的丫鬟思思曾用花生彈傷他的額頭,我當時看了一眼,雖不曾記住容貌,但記住了他受傷的位置。”


    她指了指自己的額頭正中:“模樣頗為狹長,思思力氣大,那人當時不好躲避,直接受了,這位置當場就流血了。”


    容祈站在她麵前,垂眸看著她手指的位置。


    “嗯。”


    “世子怎麽來了?”袁令不曾想直接把世子等來了,頗為震驚。


    容祈掃了他一眼,袁令下意識閉嘴不說話。


    “我們現在還能回榷場嗎?”寧汝姍突然輕聲問道。


    容祈搖頭。


    “紂行把持了整個榷場,似乎在找什麽東西。”他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向張春。


    奈何張春毫無反應,扔著花生米,閑適地喝著酒,顯然打算不醉不歸。


    “那我豈不是找不回他們了。”寧汝姍眉眼低垂,失落說道。


    “找不回就找不回,你要知道,這世上找不回的人多了去了。”張春嘴角一挑,譏笑著,“人人都想要美美滿滿,十全十美,哪來這樣的好事啊。”


    “紂行不可能一直用軍隊把持著榷場,等他們離開我們就可以上去了。”容祈緩緩解釋著,“但未必能如你所願,也可能是非你願意見到的。”


    “殷勤百般幾人好。”張春酸酸地唱了一句荒板走調的詞,也不看看容祈,隻是慢吞吞地喝著酒。


    一側的袁令笑眯眯說著:“這詞不錯,就是肥處添,瘦處減,多餘了些。”


    張春愣了好一會兒,突然大怒,手中的杯子被啪地一聲摔在地上:“小兔崽子,你說什麽!”


    袁令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竟然這麽生氣,一時站在容祈身後頗為不知所措,連著寧歲歲也被嚇到了,眼睛瞪德滾圓。


    “和張大夫道歉,你也該回去了。”容祈淡淡說著。


    袁令拱手道歉,很快就轉身就走,可這一下卻讓張春越發生氣,目光一暗,手指微動,銀光一閃。


    “張叔。”


    “張大夫。”


    容祈和寧汝姍心有所感,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


    “袁令年紀小,不懂事,還請張大夫大人不記小人過。”容祈漆黑的眸光落在張春身上,真誠道歉著。


    寧汝姍為他倒上一杯酒,低聲說道:“這酒是陳年梅花釀,張叔嚐嚐。”


    張春反複撚著手指中的銀針,臉上狠戾之色濃重,可看到寧歲歲清亮的大眼睛,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隨手把銀針放在桌子上,對著容祈遷怒著,惡聲惡氣罵道:“滾開,礙眼。”


    “這桌飯菜我已經替張大夫付了,多謝張大夫救冬青之恩。”容祈也不多留,拱手說著,“張大夫若是還想吃什麽,隻管掛賬即可。”


    張春恢複了以往懶懶的模樣,隨口說道:“放心,一定吃窮你。”


    寧汝姍笑說著:“說好了這頓我請的,現在看來要挪到以後去了。”


    “沒事,我都記著呢。”張春吃了顆花生,幽幽說道,“你先帶歲歲回去吧,我晚點回去。”


    寧汝姍不解地看著他。


    張春直接仰頭喝下一杯酒:“沒事,我就是好久沒喝酒了,這次想要痛快喝一場,等會失態了,讓你看到了不好看,而且你看歲歲也待不住了,”


    隻見寧歲歲整個人趴在窗戶上,大眼提溜看著外麵熱鬧走動的人,對著大人間的波濤洶湧毫無知覺。


    “歲歲想吃糖葫蘆。”一直不出聲的寧歲歲小聲說著,小手指著樓下的走過的小販,“想吃那個小的。”


    “去吧。”張春不耐煩地揮揮手。


    寧汝姍看著他莫名低落的心情,心中奇怪但也不好多說,臨走前勸了一句:“張叔少喝點,我等會讓酒博士送你回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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