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將她抱起,隨後一把扯掉錦被,隨後掐著她的腕子又重重壓了過來,呼吸聲漸漸的失了方寸,“哧”地一聲,鮮豔的裏衣就被撕了……帷帳纏著跌落在地上的紅錦被,流蘇劇烈的顫著……


    一聲聲軟軟的哭音兒,最後變得啞了……外麵的丫鬟一個個紅著臉,往房裏送了多次水。


    其實喜婆子不該把春’宮給魏鶯鶯,而是該給簫翼,給她有什麽用,她承受不住,他又迷離地失了理智,本就該提前給他看,讓他明白方寸的!


    不過,男人就是這樣,跟自己喜歡的人,便是憐惜也會克製失準。


    簫翼斂眉,前世的回憶戛然而斷,他微微攥起手掌,隨後定定地看著身下的小姑娘,沉默片刻,又低頭親了她的眉心,低聲道:“前世,本王並非有意傷你……”說完,又歎了口氣,“對不起,魏鶯鶯!”


    魏鶯鶯攥緊了手裏的銀簪子,鼻尖皆是他身上的味道,突然道:“你什麽時候放我回去?!”


    第42章 味道   簫晏竟也如此珍視她,竟為了她禦……


    魏鶯鶯攥緊了手裏的銀簪子, 鼻尖皆是他身上的味道,突然道:“你什麽時候放我回去?!”


    “什麽時候都不會放你走。”簫翼起身,定定地看著魏鶯鶯道:“鶯鶯, 你是我的女人, 不要總是提旁的人。”


    不要提旁的人,原本她就是他的。


    魏鶯鶯起身,看著跟前窗外微微晃動的柳枝,她最近這些日子聽了許多他與自己, 亦或者更準確說是與前世的自己那些事兒,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麽會第一眼見他就哭了……


    隻是, 她已經不記得了,她隻是了了夢見過幾次,夢見過他笑著將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小腹……或許,他對前世的自己有愛, 可是現在來看, 那些事兒真的已經過去了。


    “殿下, 我不記得那些了,便是曾經的確有過,但是那畢竟是往事。”魏鶯鶯看向簫翼, 語氣清清淡淡。


    “我煎熬了兩輩子,憑什麽是往事!”簫翼大步過來, 猛地捏住了她的腕子,言語低沉帶了一抹濃重的慍怒, “魏鶯鶯, 救我的是你,棄我的也是你,既是這個結果, 你當初救我做什麽!”他一字一句都似乎夾帶著陰沉,大手的力氣很重。魏鶯鶯不經意地一眼,看到他那雙帶著戾氣的眼底分明是蘊著濃烈的深情。


    魏鶯鶯細細的眉似乎有些觸動,她微微反手握住了他的腕子,認真道:“對不起,隻是我當真已經不記得,且你現在是寧王,而我是皇妃,便是前世有,我們此刻也已經回不去了,你是天之驕子,自然有良緣匹配,我不值得你如此。”


    簫翼不由分說緊攥住她的手,沉沉道:“鶯鶯,我隻要你!自始至終,都是你!”


    魏鶯鶯聽了,眼睛一下就紅了,眉間有些微微的抖動覺得胸口裏也悶悶的,眼淚一下順著下睫毛跌了下來,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哭成這般,但是仿佛夢裏的委屈和恐懼在這麽一瞬間哭的幹幹淨淨。


    簫翼歎了口氣,深深地看著她,良久道:“鶯鶯,安心待在我身邊。”


    魏鶯鶯眼淚止不住,也沒了什麽矜持和麵子,直接用袖子抹掉了眼角的淚,迎上他的眼睛,“我愛的是簫晏,我經曆了太多的心酸和苦楚,我從來沒有那麽依賴過一個人……我離不開他。”


    雖然,她不否認與簫翼上輩子可能有過什麽,現在她也覺得簫翼可憐,可是她喜歡簫晏這件事,這輩子不會再變。


    簫翼斂眉看著哭的抽抽噎噎的小姑娘,腦中猛地湧出了上輩子她無限依賴自己的場景。


    那是大婚後的事兒了,他睡眠極為淺,甚至在軍營裏多年的拚殺和遭人設計,他有了一些夜行動物的睡眠特性,微微有動靜就會醒過來。


    天還未亮,窗戶便漸漸有了些白,他睜開眼,側目看了看自己近乎僵了一晚上的胳膊。他一個無心的人,竟因為她賴在自己胳膊上,就當真一晚上沒敢動。


    倒真是一物降一物了。他其實知道,她有時會淘氣,尤其是在他跟前時,每次從淨房出來,每次擦幹淨後,她就會跟一隻蠶蛹一般,故意一拱一拱地往他的錦被裏鑽,故意去靠近他,還撒嬌地說冷。


    但是,她又是個極度會磨人的,磨得他心裏再也容下旁的。


    再後來,大梁第一清廉縣令被昌邑王杖殺,惹得群情激憤,昌邑王卻並不害怕,認為自己是簫晏的皇叔,且簫晏不會輕舉妄動地為了個縣令對自己動手,畢竟他簫晏當時還是個太子,若要牢牢坐上皇位,還需要他的幾個親兄弟的支持。


    但是沒想到簫晏竟然當真為了那個小的不能再小的縣令對自己下了手,昌邑王當真是慌了,狗急跳牆地去找駐守在朵甘思宣慰司的壽王,甚至找到了自己,試圖謀反篡位。


    昌邑王那等蠢頓的貨色,那點半瓶子不滿的智商,竟然還要篡位。他倒是不急於應他,最後拖得昌邑王當真是急了,暗夜給自己送了兵符,甚至勾結周貴妃,裏應外合地引了匈奴來犯大梁。


    當時他渾水摸魚,待匈奴引兵進犯大梁時,先帝連發八道聖旨請他援兵相救,他對這些人是沒有任何感情的,也可以說他對他們可以趕盡殺絕。而先帝那個廢物,為了保命,竟然自斷了簫晏的兵馬糧草……不過簫晏也是個硬骨頭,戰死疆場,毫無怯意。


    他在外麵謀事,而府邸那個小姑娘就整日整日地坐在台階上等著他,手裏拿著一隻小小的玉質日晷,精準地對著日光,拿捏著一寸一毫的時間。


    她說若再遲到,就與他和離。


    當然他到了的時候,早已是晚上,他垂首看著滿是惱意的小姑娘,淡淡一笑,奪過她手中的玉質日晷,將上麵的銀柱往東側直接掰了過去,對著日光落下的光影,正好是正午。


    惱了臉的小姑娘朝著他上上下下打量,隨後又伸胳膊肘重重戳了他的小腹一記。


    他朗聲舒和一笑,將她抱在懷裏,調侃道:“好了,別跟本王置氣了。瞧這日晷才剛剛正午,說起來本王還是來早了一刻鍾,不過本王寬和,王妃無需找補給本王一刻鍾!”


    “耍無賴……”魏鶯鶯睨了男人一眼,趕蒼蠅似的揮手,“快快走開,淨是騙人!”


    隻是嘴裏驅趕著,人卻已經笑了。


    其實,上輩子的她是極為好哄的,直到後來,他為了得匈奴的十萬鐵騎,與匈奴汗王的獨生女休屠慧在客棧商議條件,不想休屠慧竟然主動墊腳,去親吻自己。


    而這一記蜻蜓點水般的親吻,卻恰好被魏鶯鶯看到,他百口莫辯,看到休屠慧狡黠的目光,他知道是休屠慧故意引了她來……赴這趟約。


    看到小姑娘眼中的傷心與震驚,他心裏像是猛地被誰捅了一刀,但是為了得匈奴十萬鐵騎,他沒有追出去,而是與休屠慧飲完了那場酒。


    後來,他帶了十萬匈奴鐵騎,二十萬親自訓練的大軍,包圍了整個京師,沒有半天,先帝就寫了傳位的詔書,並且自縊在了宮牆外。


    他站在紅牆上,看著入眼的江山,滿心想的就是許那小姑娘一個皇後。


    隻是他沒想,順王竟然半路劫持了她,並且在山澗溪穀處以她的性命做威脅。


    他站在兩人的對麵,睥睨著順王,盡管怒火中燒,但是麵色依舊冷靜,因為隻有夠冷絕,才不會被人拿捏住軟肋。


    這是他的生存規則,可是他沒想到的是那個小姑娘竟傷心決絕地直接衝到了他的匕首上……


    那一刻他徹底的崩潰了,一雙眼睛瞬間紅血絲泛上來,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在自己手裏……就這麽一刻,他怒極悲極反笑,笑自己的愚蠢!


    他沒有給她解釋休屠慧那件事兒的始末,他素來不喜歡解釋,隻想著到時許她皇後之位,榮寵一生……而她卻是連命都不要了……


    她死了,仿佛他生命中最後一絲螢火也隨著她死而滅了,無盡的黑暗鋪天蓋地而來,皇位江山都成了累贅,所以他一個不信神佛的人信了匈奴巫醫的話,並且以江山為賭,換她一命,並拚了命的攻克契丹……


    隻是不想,這一世,很多東西都變了,甚至前世一些未曾發生過的……他一直想提前安頓好一切,再去找她,不想今生她父親卷入了藍氏案……一樁樁,全都變了……


    他是太過自信……自信的甚至有些主觀……以至於遲了。


    簫翼深吸一口氣,看著現在哭成了一團的魏鶯鶯,啞著聲問她:“你就那麽喜歡簫晏?”


    過了很久,她起身,從未下跪過的她,猛地跪在了他腳下,“對不起,我喜歡簫晏,我是再也離不開他了。”


    聽到這話,簫翼身子一晃,薄唇微微的發抖。


    她竟為了回去,跪在他腳下,而這一跪似乎把他最後一絲執念都給跪斷了。


    “挺好的。”簫翼捏住她的腕子,一把將她拽起來,“但是,本王不會放你走,永遠不會!”


    魏鶯鶯方才那一跪心裏的自尊就徹底的碎了,而他卻說出了永遠不會放她走的話,整個人瞬間就變得精疲力盡,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頭也忽然變得很疼,且是那等前後左右,四麵八方的疼,疼的有些眩暈,也有些反胃。


    “你真是個流氓!”魏鶯鶯伸手去錘他,卻被他大手箍在懷裏,但是他明顯已經看到她似乎臉色變得很差,忙大聲道:“宣濟慈來!”


    他將魏鶯鶯重新抱回榻上,“你身子素來不好,尋常郎中也不頂用,濟慈實則是鬼醫傳人,你放心,不管什麽病,她總是會有辦法的。”


    之前,匈奴那個巫醫就說過,便是有幸換回一條命,也可能落下旁的病,或者有短夭的命數。


    他一直忌憚著,如今見她臉色不對,瞬間就慌了。


    魏鶯鶯緩緩閉上眼,也不回應他。也沒過片刻光景,濟慈就來了,將手搭在魏鶯鶯的腕子上,細細的診,診的很慢,魏鶯鶯頭疼的厲害,也昏昏沉沉的,胃裏也有些翻騰的想嘔酸水兒……


    而下一刻,濟慈搭在魏鶯鶯腕子上手,開始微微低發抖,嘴唇也抖得厲害,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朝著簫翼道:“魏……她有了身孕,已經兩個多月了……”


    簫翼聽到這兒,身子一僵,心頭像是忽然有旁的猛地湧上來,重重堵在心頭,很酸澀又很複雜,好半晌,道:“兩個多月了?”


    “根據脈象的確如此……孕反應也是……”


    魏鶯鶯……居然有了簫晏的孩子……不隻是單純的喜歡,兩個人有了骨血!


    魏鶯鶯下意識地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其實她最近總是吃不下飯,沐浴時也有反胃堵得慌的反應,她以為是被圈禁著,心情憋悶才會如此……隻是,不想她竟有了簫晏的孩子了。


    而算起日子來,應該是太後送了紅珊瑚那次,他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話,她還以為他喝了假酒……而遭了寧王劫持這一遭,她算是明白了簫晏那日的心情。


    說到底,簫晏,也是怕失去她啊!


    現在,她的確對簫翼也有些旁的莫名的情緒,也有幾分可憐簫翼,但是她心裏很清楚,她其實對簫晏更信賴更依戀,在簫晏跟前,她更有種倦鳥歸林的家的感覺,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都是一樣的謀算人心,又有何區別。”簫翼目光帶著淡淡的冷漠,語氣也清冷,“他是更心懷天下一些麽?”


    魏鶯鶯起身,想要再說那句重複了無數遍的“放她回去”,可是還未起身,就覺得鼻尖一陣淡淡的香,隨後整個身子一下又軟了回去,“簫翼!你……”


    他當真是個流氓,當真是喜怒無常,當真是不可理喻!盡然迷昏了她……


    簫翼抱住她險些軟跌在榻上的身子,他本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也沒有什麽仁義道德,他向來是沒心的。她不愛他,也無妨,隻要時日長,總歸還是有個辦法的。至於她的孩子……說實話,他不敢動,因為他知道她的性情,他不想再失去她了,所以,就且留著吧,畢竟是她的孩子。


    濟慈見他抱著魏鶯鶯往內房走,忙道:“京師異動,皇上似乎要禦駕親征……”


    簫翼腳步一頓,半晌勾了勾唇角,“本王倒是沒想到簫晏竟也如此珍視她,竟為了她禦駕親征,這就有趣多了,說起來,好久沒有這般有趣了!”


    “王爺,不如……”濟慈話未說完,就被簫翼打斷了。


    “隻是,簫晏怕早已不是上輩子那個簫晏,現在的他也厲害的很,是個對手,不可小覷,你去調動鐵騎。”簫翼嚴肅一句,便抱著魏鶯鶯進去了。


    濟慈應了一聲,忙出去了。


    第43章 懷孕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京師, 霧雨朦朧,巍峨皇城有人似乎被這霧雨淋的有些微微的沉寂和憋悶。


    唐清臣再次來了禦書房,因為這次麵對的敵人不是尋常人, 而是寧王, 討伐寧王震動實在太大,於公於私他都要來。


    等到他進了禦書房,鄧公公上了新茶,唐清臣看著益發冷肅的簫晏, 道:“皇上,濟慈是寧王的人, 此事與寧王是脫不了幹係的。”


    但是從寧王的動作來看,並沒有謀逆的意象,而是單純的要魏鶯鶯這個人。並且,寧王的態度很明顯, 隻要得到魏鶯鶯, 江山社稷, 他分毫不取。


    而以他多年經緯攻略來看,為了個女人去禦駕親征不值得。


    當前寧王手中有匈奴十萬鐵騎,且在雲南又自擁兵, 現在討伐寧王,吃多大虧, 便是不用腦袋想都知道。


    簫晏合上折子,一雙清冷的眸子看著唐清臣, 其實唐清臣說的沒有錯, 且半點錯都沒有,現在不是討伐寧王的最佳時機,且經曆了上輩子, 他更知道掌握戰機的重要性。


    若是之前,他定然不會這樣辦,也不會提出禦駕親征,畢竟天下蒼生盡在手中,可是他若當真按兵不動,那個小姑娘會遭什麽罪……


    簫晏很清楚,他若不整兵不討伐,那個愛哭的小姑娘當真是會心寒,當真會以為她自己是顆無所厚非的棋子,甚至會絕望……


    他從來沒想江山美人這道選擇題會橫在他麵前,他自幼接受的是帝學,自幼最看不上的就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可是這道選擇題如今就是明晃晃地擺在他眼前……


    簫晏負手站在窗前,看著下的迷迷離離的霧雨,還有被雨沾濕的垂柳。不知她現在怎麽樣了……簫晏微微皺眉,朝著唐清臣道:“兵馬糧草若是備齊了,就著禮部對外發布,說朕禦駕親征討伐謀逆臣寧王,不要提鶯鶯,若是朕有閃失,傳位皇弟淮王簫牧!”


    唐清臣聽到這兒,瞬間就跪下了,他眼中的皇上向來心懷天下蒼生,冷峻而多智,如今竟做出此等決定,前陣子讓自己整兵,原以為就是威懾寧王,不想皇上他連後事都已經打算好了……


    若有不測,傳位淮王簫牧……


    唐清臣深吸一口氣,“皇上,萬萬不可,禦駕親征絕非兒戲,您若當真有閃失……”


    話還未說完,就見簫晏轉過身來,清冷道:“朕意已決。”


    唐清臣接下來的話,全部都咽下去了,因為他了解簫晏,隻要認準了,就絕對不會再有轉圜。


    就在這時,皇後李柔靜端著參湯來了禦書房,也不說話,就站在門外靜靜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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