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什麽疼?


    剛剛下手最狠的人除了你還能有誰?


    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別墅區的安保領著兩名身穿製服的警員走了進來,“你好,我們是義亭區派出所的,是誰報的警?”


    凱叔連忙響應,“是我們這邊報的警。”


    派出所和別墅區就隔了一條馬路,因此出警速度很快。


    薄越明重新將裴意護在身後,主動出聲,“你好,我是這套房屋的所有人,這對母子未經允許擅闖。”


    除了凱叔,在場其他人聽見這話後皆是一愣。


    房屋所有人?


    不是托人脈關係才找到的出租別墅嗎?


    裴意看著將自己護在身後的薄越明,心尖忽地泛起一抹從未有過的微妙。


    薄越明趁著眾人愣神,繼續沉聲強調,“對了,剛剛這位舒先生還拿物品砸傷了我,我需要進行進一步的傷情鑒定,以便我的律師進行後續的起訴賠償。”


    兩位民警對視一眼,心中有數。


    如果說非法入侵他人住宅,頂多隻是拘留和罰款,但故意傷害他人罪一旦定型,那可是妥妥要坐牢的!


    舒有成傻眼,立刻叫囂起來,“是、是他們出手在先!他們還以多欺少!我、我也要做那個什麽傷口鑒定!”


    沒有什麽見識的陳玉音已經慌了神,隻知道跟著自家兒子喊,“對,沒錯!還是他先拿著菜刀想要殺我呢!”


    裴意被她用手指著,佯裝害怕地往薄越明身後躲了躲。


    舒婉心疼維護,“警察同誌,我兒子小時候出過意外,心智偏弱,他剛隻是受刺激了害怕,絕對沒傷人!”


    舒有成此刻隻覺得渾身都疼,宿醉殘留在大腦中的酒意作祟,侵蝕著他為數不多的理智,“你他媽放屁!”


    兩名警方閱人無數,自然有自己評判的標準。


    他們一聽見舒有成因為心虛才強撐漫罵的論調,就知道這人的問題大了去了。


    “別吵吵,動手打人你還有理了?去派出所再說!”


    舒有成被這聲嗬斥唬得一愣。


    陳玉音一聽說‘派出所’三個字,做賊心虛的她越發慌張害怕起來,一心隻知道溺愛兒子的她想要衝著擋在舒有成的麵前。


    “警察同誌,不是這樣的,我兒子……啊!”


    辯解聲戛然而止。


    才跑了兩步的陳玉音踩到了那把被舒有成隨意丟棄的掃帚柄,腳底猝不及防的一個打滑,當著眾人的麵就摔了一個底朝天。


    ——哢蹦。


    陳玉音感知到體內的一聲輕微響動。


    緊接著,腰部傳來的劇痛讓她的臉上頓時由紅轉白,竟是連一句叫聲都喊不出來了。


    …


    一個小時後,片區派出所。


    舒有成看著放在麵前的治安管理處罰決定書,瞳孔急速顫抖起來,“憑什麽?”


    早已掌握證據的警員不為所動,繼續公事公辦,“就憑你私闖他人住宅,還動手打人,看清楚了,先治安拘留七天,其他的等到薄先生的傷情鑒定出了再說。”


    “我都說了,是他們先出手傷人的!”


    舒有成的目光從決定書上挪開,抬眼怒視——


    薄越明和裴意就坐在他的對麵,邊上還跟著一名聞訊趕來的律師。


    後者掛著職業性的假笑,懶得施舍舒有成一個眼神,“警察同誌,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和我的當事人就先離開了,後續有任何需要,警方這邊都可以直接聯係我。”


    警員點了點頭,“嗯。”


    律師確認,說,“薄總,裴小先生,我們可以走了。”


    “嗯。”


    薄越明當著警員的麵,摸索著著拿出口袋裏的伸縮導盲杖,緩慢而謹慎地站了起來。


    那雙迷人的深邃眼睛有些失焦地探尋著周圍的一切,好像無法確認離開的方向。


    “裴意,走吧。”


    被點到名的裴意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起身後的他對上麵舒有成的怒容,瞬間害怕地往後縮了縮,一邊低頭一邊緊拽著薄越明的衣角不放。


    “二、二哥!”


    短短的一句稱呼染上哭腔,仿佛舒有成曾經給他帶來了天大的傷害。


    “不怕,我們走。”


    薄越明安撫了他一句,然後在律師的帶領下緩慢離開房間。


    問詢室的門重新合上。


    警員看向即將被治安拘留的舒有成,反問,“你說說,你還狡辯什麽?那倆一個眼睛看不見,一個看著就是呆呆小傻子,他們還能先動手打你?”


    “……”


    舒有成被堵得啞口無言,他怎麽都弄不明白——


    等等!不是!


    明明這兩人在別墅裏都不是這狀態啊?怎麽一來警局就‘瞎的更瞎’、‘傻的更傻’了呢?


    他盯著眼前的治安拘留的決定,身上各處關節還在針紮般作痛,恍惚間,他想起自己昨晚醉酒後的吹牛和幻想。


    什麽別墅豪床?


    恐怕這前頭隻有冷冰冰的監獄鐵床在等著他!


    …


    三分鍾後,一行人踏出警廳的大門。


    裴意默不作聲地鬆開攥著薄越明衣角的手,至於那點楚楚可憐的卑微神色,同樣全部消失不見了。


    薄越明察覺到衣角的鬆動,視線微垂,沾了點不明顯的笑意。


    “裴意。”


    “嗯?”裴意哼聲對上他的視線。


    “有沒有哪裏受傷?”薄越明問。


    裴意搖了搖頭,目光不自覺地往薄越明的後頸偏移,上麵還帶著明顯的紅腫,這傷是為了保護他才留下的。


    一想到這事,裴意就有種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下次再遇到那種人,別想著動手打架,萬一傷了自己得不償失,我多得是辦法對付他們。”


    “……”


    裴意想起自己今天的行為,確實是有那麽一點點上頭之後的衝動,畢竟原主以往的‘發瘋’行為裏好像從未和別人打過架。


    幸虧薄越明現在眼睛還看不見,要不然,他之前的偽裝就要功虧一簣了!


    薄越明見他不吭聲,繼續囑咐,“我和凱叔他們去醫院一趟,你和舒、舒阿姨先回別墅,遲點我再來找你。”


    比起後頸和肩膀的傷情鑒定,他其實更在意眼睛的具體情況。


    說起來也意外,薄越明沒想到那一棍子居然陰差陽錯地給視力“助了攻”,如今是得及時再去做個詳細的檢查。


    薄越明望著眼前初具輪廓的模糊身影,又想起裴意在幹架前的那句‘友善’嘀咕,一時沒忍住輕笑一聲。


    正慶幸自己沒有露餡的裴意抬眼,不明所以,“二哥?”


    “沒什麽。”


    薄越明沒有把心裏的真實想法說出——


    他隻是覺得有趣。


    原來小貓急了也會罵罵咧咧,打起人來也挺凶。


    第29章


    薄越明去醫院後, 裴意還是留下來陪著舒婉吃了晚餐,恰巧帶隊出差的裴願在晚間歸家,聽說這兩天發生的事件後也氣得不行。


    不過, 經此一遭, 母女兩人都對薄越明的好感度大增。


    畢竟, 她們兩人的想法都很簡單——


    隻要對方能夠護得住裴意, 哪怕隻能自家孩子給予一時半刻的安穩都是好的。


    即便以後兩人的‘聯姻’關係破碎,她們照樣可以繼續將裴意帶回來一起生活。


    何況, 她們都看得出來,裴意是願意跟著薄越明一起生活的。


    原本舒婉還想要留裴意住宿, 但對著準時上門來接的薄越明, 她的那點念頭還是及時收了回去。


    來日方長。


    隻要裴意幸福且樂意, 她這個當媽的,怎麽著都行。


    晚上十點,到家洗完澡的裴意從浴室出來。


    他的身上穿了一件吸水性極強的浴袍, 一時半會兒又懶得換,半靠在床上任由淋浴後的熱意散去。


    叩叩。


    敲門聲響起。


    趴在床尾的探長一下子就豎起了耳朵,回頭還不忘提醒床上的裴意, “喵~”


    裴意被自家愛寵的機靈勁弄得發笑,轉而就聽見門口傳來一聲詢問,“裴意?睡了嗎?”


    是薄越明的聲音。


    本來還以為是凱叔送睡前牛奶的裴意有些意外, 他看了一眼床邊的過分可愛的小熊睡衣, 又看著身上極其舒適的浴袍,幹脆就這麽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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