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花生紅棗那些過年準備做吃的食材都已經買了,今日過來就是買衣裳的。


    到了夏家布莊,吳氏也在,快過年了,布莊比平日還要忙,所以她也過來幫忙,邵哥兒也帶來了,小翠在後院看著邵哥兒,柱子也在鋪子裏幫忙。


    見到許沁玉她們,吳氏也很歡喜,“許小娘子,你們怎麽來了。”


    許沁玉笑道:“過來挑選過年的新衣裳,嫂子祝你們家生意興隆。”


    這話誰不愛聽,吳氏臉上笑眯眯的。


    “你們隨意挑,一會兒都給你們算便宜些。”


    “好,夏嫂子你也先去忙。”


    過完年天氣就要暖和起身,她們都已經有兩身厚長襖,肯定不能再買厚衣裳,就挑了薄的短襖和長裙,當然都是最普通的布料子,也得一百多文錢一身呢,平日裏要做活,她挑的顏色都不亮,這次選得也是檀褐色短襖配了元青色長裙,都是比較暗的顏色,耐髒。


    最後也給裴危玄挑了身紫檀色,偏暗紫顏色的長袍。


    聞氏跟寧姐兒也都挑了身薄襖,年後都還能穿的。


    連兩個孩子也都買了,兩孩子平日都很愛幹淨,也不用跟大人做活,就給買的比較鮮亮的顏色。


    挑完這些,許沁玉看到旁邊寄賣的荷包,還有旁邊零零散散的布頭皮毛塊,腦中突然有個念頭閃過。


    她又看了聞氏跟寧姐兒一眼,最後把那些零零散散的綢緞布頭跟皮毛的邊角料也一並拿著準備買下來。


    吳氏瞧見許沁玉拿著一些布料跟皮毛的邊角料也很奇怪,不知小娘子是想作甚。


    這些邊角料都是平日便宜賣給其他人,可以用來縫荷包甚的,但是做出來的荷包樣式也都一般般,買的人較少。


    皮毛的邊角料用處就更加不大,這邊沒什麽人帶帽子,還是她見許小娘子跟她夫君總冒著風雪出門,才想著用邊角料給做了兩個並不怎麽好看的帽子和手套給他們的。


    吳氏好奇得問了句,許沁玉神神秘秘說,“這些皮毛邊角料我想弄回去做些東西,到時候在告訴嫂子。”


    吳氏也就不在多問,最後六身衣裳連帶著這些邊角料,以六百錢的價格賣給了許沁玉。


    買完衣裳,許沁玉也不打擾夏嫂子,她又去隔壁金銀齋逛了逛,裏麵的首飾都很漂亮,但她都沒舍得買,她還得存銀錢開酒樓呢。


    聞氏跟寧姐兒對金銀齋裏麵的首飾也沒什麽興趣,覺得一般般。


    她們住過天底下最尊貴的皇宮,什麽樣的寶貝沒瞧見?


    便是那花絲鑲嵌和各種寶石珍珠的首飾也是看膩了。


    聞氏本想著讓玉娘買一兩樣首飾帶帶,但見玉娘拒絕,她也沒有多勸,她知曉玉娘一心想要多賺些銀錢開食肆。


    其實她都想讓玉娘把之前玄哥兒山上找來的那根人參給賣掉,就夠開食肆的錢了。


    但玉娘猶豫了下沒同意,玉娘說在這種地方,那種品相的野參就連藥鋪都找不著,是可以續命的好東西,賣掉可就沒有了。


    聞氏想著自己每日漿洗衣裳也能賺個三十文,也存了點,等玉娘需要時就給她。


    其他做吃食方麵她能幫上的太少,她也就是幫著擇菜處理下食材做衛生,別的幫不了什麽,才出去漿洗衣物的。


    逛了下首飾鋪子,許沁玉便打算回去。


    回家還得準備過年吃的各種炒貨點心跟炸菜什麽的。


    正打算回去,一行人從首飾鋪子出來卻撞見個披著兔毛鬥篷的少女,少女長相明豔,畫的京城裏時新的妝容,越發光豔,又披著兔毛鬥篷,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少女被這種目光追隨有些得意。


    少女身側還跟著另外個差不多年紀的少女和兩兄弟。


    那兩長的有個七八分像的兄弟滿臉不耐煩的,顯然不是很情願跟在少女身後。


    看見少女,許沁玉還愣了愣,這不是聞氏娘家那個侄女聞蘊靈嗎?


    之前流放路上,要不是陳副尉過來攔了一手,她指不定就跟這姑娘幹架了。


    隻是這些聞家人怎麽也會在源寶鎮,她還以那些人會嫌棄鎮子,選擇留在饒州城內。


    聞蘊靈身後的三人好像也都是聞家的兄弟姐妹來著。


    不過不管聞家人是不是也在源寶鎮,許沁玉都沒打算跟聞家人打交道,她們雖然是便宜婆婆的娘家人,可都沒把婆婆當做自家人,便宜婆婆對她們也沒什麽深厚的感情,除了婆婆的生母桂姨娘,可桂姨娘是聞老太爺的平妻,想走都很難,古代的和離並不是那麽容易的。


    許沁玉抬腳就走,聞蘊靈卻也瞧見了她,腳步一轉,攔在了許沁玉麵前。


    “四嫂,姑母,寧妹妹,真是巧呢。”


    第32章


    聞氏一脈如今住在源寶鎮東街, 當初被陳副尉一行官兵送至饒州城,得知想要在饒州城落籍需要每人一百兩銀子,聞家從老到幼差不多三十來人,聞老爺子的子孫輩很旺盛, 三千多兩銀子倒也拿得出, 但饒州城五進的宅子也不便宜, 想要住在好點的位置,五進宅子起碼也得二千兩銀子朝上。


    當初聞家雖沒被抄家,但暗地裏也拿了不少銀錢暗中打點。


    等到被流放之前, 那些官差更是如蝗蟲過境,搶奪了他大半的家業。


    其實當初庶女沒進宮之前, 安平公隻是安平伯,沒甚家業,後來庶女進宮,慢慢到妃子, 再到皇後, 期間他也跟著受人敬重,積攥下不少家業,但這些家業,新帝跟伏貴妃豈會真的讓他全都帶走, 所以那些侍衛拿走他幾乎快全部的家業也是上頭授意的,聞老爺子不敢說甚, 等到被流放時,聞家全部家業不過就萬兩銀票。


    這萬兩銀票, 路上打點又用去幾百兩, 等到了饒州城, 得知這裏的落籍費還有買宅子的錢都不便宜, 便有些不想在城內落籍。


    聞老爺子知曉坐吃山空的道理,家中現在也沒鋪子跟營生,全家都沒半點進項,家裏也沒人會做生意,家中的奴仆,還有京城那些鋪子的掌櫃都沒辦法跟著他一起走,全部被發賣的發賣,遣散的遣散,真要在饒州城,他身上剩餘的幾千兩怕也不夠看,所以就選了源寶鎮。


    也是想著慢慢來,源寶鎮落籍每人隻要十兩,挨著衙門這邊的五進宅子也比饒州城便宜一半,所以最後選擇距離饒州城最近的源寶鎮落籍,落了籍買了宅子,再買些田地跟鋪子,看看做什麽營生。


    要是賺的多,以後把營生都轉去饒州城也是一樣。


    哪怕士農工商中,商人是最低賤的,聞老爺子也沒打算放棄經商。


    他心裏清楚,沒有銀錢傍身,哪怕是讀書人都得挨餓過的不如意,還不如多賺些銀錢,起碼吃喝不愁,奴仆成群。


    至於讀書科舉,聞家跟豎王那一脈,三代內都不允科舉,讀書怕是不成。


    甚至聞老太爺還想著讓孫女聞蘊靈進宮給新帝做妃子,他是有這個信心的,聞老爺子還未出嫁的孫女中,大房的聞蘊靈長的最是明豔,隻是邊城距離京城上千裏地,怎麽把孫女送進京還是個問題,都要慢慢的運轉。


    聞蘊靈今日出來,她身後跟著的是大房的另外個庶出女,也是聞蘊靈庶出妹妹聞蘊香,穿著打扮自然不如聞蘊靈。


    另外兩個少年,許沁玉記得他們好像白姨娘的兩個孫子。


    白姨娘就是聞老太爺的另外個妾氏,生育一女一子,女兒自然早就出嫁,兒子就是聞老太爺的三子,也是庶子,也已經娶妻生子。


    白姨娘是良家女,當初被聞老太爺看上,白家父母又已經病逝,就被兄嫂做主給了聞老太爺做妾。


    白姨娘生的貌美,當初的聞老太夫人怕白姨娘獨寵,於是才把身邊的婢女也給聞老太爺抬做了妾,也就是聞氏的生母桂姨娘。


    兩個姨娘之間倒沒什麽,這些年一直和和氣氣,聞老太夫人因為這個,對桂姨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覺得桂姨娘是自己抬起來的妾,就應該跟她一起打壓白姨娘,直到聞氏進宮後做了妃子,聞老太夫人才不敢再對桂姨娘有什麽臉色,恭恭敬敬的。


    也正是因為這些年恭敬,等到聞氏出事流放,聞家也被牽連流放,聞老太夫人對桂姨娘痛恨,欺負的也更加狠了。


    許沁玉並不是很確定後麵跟著的少女和兩個少年是大房庶女和三房的兩個。


    因為聞家一脈,那子子孫孫真是多,想到聞家這一脈的子子孫孫,她腦袋就有點嗡嗡作響,因為是真的人多。


    聞老太爺有兩嫡子一庶子,這還好分辨。


    可這兩嫡子又娶妻納妾在生子生孫。


    也就白姨娘生的三房庶子隻娶了房媳婦,不願納妾,因為娶媳婦娶的晚,也有兩兒子一閨女,都還不到成親的年紀。


    好像就是這兩少年,就是三房的兩個兒子,白姨娘的孫子。


    因為流放路上時,那次大石頭躲雨之爭,聞蘊靈想要帶著人過來跟她幹架,這兩少年不在,站在遠處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聞蘊靈,所以許沁玉對他們也有點印象的。


    因為聞家人數太多,許沁玉也就是從原身記憶裏知曉,她分辨不出人,印象最深的就是聞蘊靈,還是因為聞蘊靈流放路上一直找事,特別招人煩。


    許沁玉都不明白她怎麽想的,家族都落了難,怎麽還喜歡招惹是非,真是腦子有病。


    見聞蘊靈自己湊過來,雖嘴上是打著招呼,語氣卻有些洋洋自得。


    許沁玉一點麵子也不給她,扯唇冷笑聲,“好狗不擋道。”


    裴嘉寧瞧見聞蘊靈過來,麵色就不太好起來,她討厭聞蘊靈,並不想跟她打交道,結果聽見四嫂這麽一說,她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果然還是得四嫂,上去就直接打臉。


    聞蘊靈瞪了裴嘉寧一眼,她身後又傳來兩聲噗嗤笑聲,回頭去看,是三房兩庶弟。


    聞蘊靈氣得不行,喊道:“聞順成,聞順功,你們兩個是不是有毛病,沒瞧見這人欺負我?你們跟著笑什麽?還有她說好狗不擋道,你們可是跟著我一起過來的,在她口中也是狗,笑什麽笑你們是豬嗎?”


    “本來就挺好笑的。”兩兄弟嘟囔。


    也不知大房這聞蘊靈怎麽想的,非常穿這樣一身畫著妖妖豔豔的妝容出來逛,他們根本不想出門,是被老太夫人叫著跟上的,說的是,“我們家蘊靈生的貌美,這般小地方的人沒什麽見識,怕他們有什麽壞心思欺負蘊靈,你們也一並跟上守著蘊靈,蘊靈要是受點傷,我唯你們是問。”


    還有狗就狗唄,在聞家,他們三房不就跟狗一樣的存在。


    兩兄弟目光沉了幾分,倒是收斂了嘴上的笑。


    聞蘊靈衝兩個庶弟發完脾氣,又回頭衝許沁玉冷笑,“我不過好心好意跟你打聲招呼,想著畢竟都流落到此地,兩家又是如此親近的親戚,自然該同心協力,之前流放路上的確有些誤會,那時候大家心情都不好,難免有些爭執,但如今都在源寶鎮,怎麽也該相互扶持,四嫂,你這般說是不是過了,你該同我道歉,我便也能原諒你。”


    許沁玉覺得她就算想要兩家結交,也是不安好心有利所圖。


    所以更加不會搭理她,“你到底是好心還是別有用心,我有眼自己能瞧得清,瞧你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她這話就是罵聞蘊靈是黃鼠狼。


    聞蘊靈到底世家嫡女,在京城跟人吵架也不是這樣吵的,都是綿裏藏刀,哪有這麽上來說人是黃鼠狼的,她不會這種吵架方式,竟一時不知怎麽反駁,氣得她臉都白了,手都有點哆嗦。


    她尖叫,“許沁玉!”連四嫂也不喊了。


    許沁玉看她一眼,歎口氣,“你別叫這般大聲,我聽得見,那我先走了。”


    她實在不想跟聞蘊靈說話。


    聞蘊靈見她油鹽不進,轉身就走,越發生氣。


    自己現在就帶了個整日這裏不舒服那裏不舒服的庶妹,還有兩個平日裏就不對付的庶弟弟,想要讓他們上前揍許沁玉,她也覺得三人不會幫自己。其實她沒打算親自動手揍人,她披著兔毛鬥篷,畫著明豔妝容,又豈會當街跟人撕扯頭發,太難堪了,她更擅長指揮其他人幫她。


    何況,她不能真的跟許沁玉打起來。


    她今日出來的確是閑逛,碰見姑母一家純屬意外。


    但也的確起了點心思,是她自己的小心思。


    她知道聞家現在的情況,也知祖父選源寶鎮沒有選饒州城落籍是因為恐怕沒多少銀錢,所以才選擇源寶鎮,她一開始也不太願意住在鎮上想住城裏,後來也想通了,留在鎮上也好,先找到可以賺錢的營生就行。


    但是來到鎮上也有快三個月,家裏坐吃山空,沒有任何進項。


    祖父在東街這邊買了兩個商鋪,自然是空的商鋪,他們也不知道做什麽營生,兩個商鋪也隻能先空著,每天一大家子三十多口人的開銷都是一大筆,不僅祖父祖母愁,她也擔心,擔心以後沒銀子花,過苦日子。


    現在家中為了省銀錢,都沒買奴仆。


    家中家務都是三房的人做,就連桂姨娘和白姨娘也都需要幹活。


    還有姑母,姑母在她家漿洗衣物,她也知道姑母來家裏漿洗衣物是為了想跟桂姨娘身邊照顧著,其實她對姑母在不在家裏幹活沒甚感覺,大概是祖母覺得姑母做皇後時自己受了很多氣,所以現在讓姑母留在家裏漿洗衣物也能出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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