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有沒有沐文昌在後麵撐腰,鹿仁佳處理事情的風格還是需要變一變的,而且說起來,鄒氏也該七八十了吧,她比沐文昌還大幾歲呢,身體那麽好的麽?還能全國各地到處跑?


    反正沐戈壁是不信的,反正他放心的很。


    沐胡楊見他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一方麵覺得他心太大,對鹿仁佳太過於信任,一方麵又有些高興,沐家的事沒破壞他的心情,沐胡楊覺得很好。


    說完這件事,沐戈壁便閉上眼睛睡覺。


    他秒睡能力很強,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等他睡著了,沐胡楊起身離開房間,下午沒多久,司務長就把該送來的材料送來了,他開始搭雞窩,以前沒結婚的時候,他幫著好幾家搭過,所以這會兒幹起活來也是熟手,送材料的小兵也留下來幫忙,兩個大男人忙活的熱火朝天的。


    因為晚上要請客,王敏吃了午飯就開始忙活,到了兩點多的時候,來做客的幾個營長家的嫂子都來幫忙,還帶來了幾個小孩子。


    “欸,你家小叔子呢?”其中一個劉嫂子小聲問王敏。


    “他坐了三天三夜的火車,累了,這會兒正補覺呢。”王敏隨口答道。


    “以前咱就知道沐副營長疼兄弟,如今看來竟然是真的,你也別傻,以後啊,可再不能叫沐副營長這麽接濟家裏了,你這也要過日子,這結了婚馬上就要生娃帶娃的,那錢可不經用的很。”


    王敏抿嘴笑笑,大院的人隻以為沐胡楊以前每個月給沐戈壁買藥,卻不說花了多少錢,其實買藥的錢是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津貼還是他自己攢著的,所以她們的日子還是很好過的。


    至於是補貼家裏,那更是無稽之談,家裏四個工人,還有一個大廠長,怎麽也不用她來補貼。


    但她不能這麽直白的說,隻好模棱兩可的說道:“戈壁他結了婚了,他媳婦兒大小算個領導,現在也富裕了,不用胡楊補貼了。”


    劉嫂子一聽不由驚訝:“你這弟媳婦這麽能幹,圖啥呀?”


    王敏搖搖頭,又笑了笑。


    劉嫂子頓時覺得自己問了也白問,畢竟這是新媳婦兒,嫁進門還沒兩個月呢。


    正好沐戈壁睡醒了,批了件外套就出來了,靠在門框子上看那些小孩兒玩,一群廚房裏幫忙的嫂子看了一會兒,頓時明白圖啥了。


    “這也長得太俊了。”


    一個豫省的嫂子忍不住感歎:“要是我有那能幹,我也願意啊。”


    長得簡直跟畫報似的。


    “喲,你嫌棄你家老侯長得醜呀周大姐。”


    “那可不,那黢黑黢黑的,燈暗點兒都找不著人,光見著兩排大白牙了。”周大姐一點兒也不夾生,回應的相當爽朗。


    滇省本就紫外線強,在這邊當兵的個賽個的黑,就連白皮底子的沐胡楊,都有一身古銅色皮膚,所以格外白皙的沐戈壁坐下沒一會兒,就被一群娃娃給安了個‘仙女兒’的外號。


    尤其一個小胖丫頭,滿臉認真地解釋:“我媽說了,仙女兒才長得白,所以你肯定是仙女兒。”


    都白的發光了,能不是仙女兒麽?


    沐戈壁解釋無能,隻好認下仙女兒的名,等到了晚上,一群孩子圍著他,最後被簇擁著坐在了小孩兒桌上去了。


    沐胡楊舌燦蓮花,一整個晚上都做了雲絲產品的推銷員兒,最後喝醉了都不忘說:“這東西真是好東西,產量也不高,你們要的話真得趁早,我弟媳婦兒最近想著生意往省城做,靠近省城的寧省軍區那邊也在接洽,可別到時候定不到貨了。”


    司務長帶著炊事班班長,兩個人立刻就喊著要下訂單。


    沐戈壁沒喝酒,趕緊的立字據,寫申請,給他們簽字。


    說實話,部隊裏想吃點兒豆腐還是挺難的,倒不是因為沒有豆製品票,而是因為他們的軍區比較偏僻,老鄉們就算有豆腐也賣不過來,去縣裏買,那邊的豆腐坊也不是很大,倒是可以自己磨的,但磨豆腐是一件很耗時間的事,他們的訓練任務很重,所以兩廂對比,自然訓練更重要。


    但是士兵們的身體營養也得跟上啊,所以沐胡楊這才有心賣雲絲。


    雲絲這東西保存的時間長,雖然滇省潮濕,但隻要防潮措施做的好,也不用太害怕。


    就在沐戈壁在軍區那邊做生意做的風生水起的時候,鹿仁佳這邊也迎來了一個陌生的親戚。


    “你好,我叫溫萍,按照關係來說,我應該算是沐戈壁和沐胡楊的大伯母,是你婆母的婆家大嫂。”


    作者有話說:


    路人甲:這是真敢來啊。


    ——————————————————————————————


    悲報,跳水式大降溫


    第79章 溫萍


    婆家大嫂?大伯母?


    溫萍?


    沐文昌的大兒媳?


    “是周叔家的親戚麽?哎喲, 真是不好意思了,我這也沒什麽準備,要不您先進來坐, 我去買點兒菜。”鹿仁佳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驚訝與錯愕,趕緊的掏口袋摘圍裙。


    嘴裏還不忘繼續嘟囔:“這周叔也真是的, 老家來人也不知道提前告訴我一聲, 您看這事兒鬧的。”


    “周叔?什麽周叔?”溫萍錯愕。


    “欸?你不是周叔家的親戚麽?這, 你不是說是我婆婆的大嫂……”說到最後, 鹿仁佳的聲音漸漸變小,臉色更是僵住:“你不會是沐家的人吧。”


    溫萍見她變了臉色,心下不由一個咯噔。


    但還是點了點頭。


    “好啊, 你們還有臉來?”


    鹿仁佳頓時眼睛一瞪, 手叉著腰就不客氣的罵了起來:“你們沐家真是一窩子黑心爛肺的,當年把我婆婆還有我男人欺負成什麽樣了?你還有臉上門?還好意思自稱大伯母和大嫂?真是不要臉。”


    鹿仁佳隨手抄起旁邊的扁擔:“你給我滾, 我家裏不歡迎沐家人。”


    說著就揚起來朝著溫萍砸過去。


    溫萍見勢不好,趕緊回頭就跑, 躲避著那扁擔。


    鹿仁佳追著打,她就狼狽的逃竄著。


    鹿仁佳還不客氣,繼續一邊打一邊罵道:“要不是怕丟姚家人,我真想掛個牌子, 把你們沐家做的那些惡心事廣而告之。”


    “既然十幾年都沒來往了,現在登門做什麽?”


    “無事不登三寶殿, 我看你們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咋滴,也想叫我男人跟我離婚, 娶你家那個死了男人的婆娘唄, 我就奇了怪了。”一扁擔砸到了溫萍旁邊的牆上。


    溫萍跑的頓時更快了。


    鹿仁佳追到巷子口, 一副追累了的模樣,扶著牆大聲嚷嚷:“我就奇了怪了,你家兒媳婦是沒人要了麽?非賴著我家的男人,好歹烈士家屬了,能不能要點兒臉。”


    “到底是你們當婆婆的想要包辦婚姻,還是烈士家屬自己想要破壞別人神聖的婚姻,怎麽的,把國家法律當放屁啊,把公安局開的結婚證當廢紙唄?”


    “要點兒臉吧,惹急了我,我就去找革委會,找婦聯告你們去。”


    鹿仁佳還不知道沐家人找上門來是為了要她養孩子,隻以為這鄒氏為老不尊,想叫小孫子離婚娶沐愛軍的老婆,雖然知道沐戈壁不會妥協,但是這種自己的東西被覬覦的感覺,還是讓她很不爽。


    當然,她如今舉個扁擔追著跑幾步就跑不動的‘柔弱’模樣是演的。


    畢竟,她可不想一下子把溫萍給嚇死了。


    到時候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把鄒氏給招過來就不好了,畢竟鄒氏年紀大了,到時候往地上一躺,訛詐她們,賴上他們就不好了。


    溫萍渾身哆嗦地跑到了馬路地麵,見鹿仁佳沒有追過來,才鬆了口氣,背靠著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一直在原地站了很長時間,才踉蹌著起身,緩緩的離開了巷子。


    而鹿仁佳則盯著溫萍的身影,莫名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違和。


    她罵的那麽暢快,但凡心氣兒有點兒高的,不說跟她對著罵吧,至少也會吱一聲,可這人愣是從巷子裏跑到巷子口,最後直奔馬路對麵,都沒開過口。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啞巴呢。


    不過呢……她也知道,對方是不可能死心的。


    沐胡楊和王敏才結婚多久啊,人家都能從滇省趕到河東縣來,那可是三天三夜的火車啊,這老太太年紀瞧著比田雪還大些,哪來那麽好的精力。


    溫萍走了,鹿仁佳收起扁擔往家走,路上遇到幾個鄰居老太太,她們這會兒也從屋裏出來了,一個個手裏端著個簍子,一副出來擇菜的模樣。


    可看那表情就知道,都是來吃瓜的。


    “佳佳啊,剛剛那是誰啊,瞧把你氣的。”


    “是啊,你這丫頭性子多好啊,還是頭一回見你生這麽大的氣呢。”


    鹿仁佳立刻扯唇笑了起來:“哎喲,可不就叫人生氣嘛,你說說看,大伯子在部隊都已經結過婚了,新娘子你們也見過,就是過年來家裏的王敏,那多好的姑娘啊,她大哥還是部隊的軍醫呢,這事兒我們家也沒瞞著誰,整條街都知道的,你們說對吧。”


    “對對對。”是有這麽一個人呢。


    雖然早前老姚和田雪不承認,但大家夥兒也理解,畢竟沒領證呢。


    “結果呢,這家自己相中了我家大伯哥,非要把家裏的姑娘嫁過來,那姑娘呢,還不錯,是個烈士家屬,但咱也是遵紀守法的人,總不能耽擱人家姑娘吧,結果那媒人不死心,這不,今天給我打出去了。”


    “就該打!”


    “這些保媒拉纖的就指望著那點兒媒人禮,真是廉恥都沒有了。”


    這群經受過舊社會拷打的老太太立刻義憤填膺了起來,紛紛讚歎起了鹿仁佳。


    鹿仁佳很滿意眼前這景象,日後哪怕家裏吵起來,也不至於這群老太太胡說八道,相信就算革委會來了,溫萍也不敢說自己為了嫁兒媳婦而指望人家離婚吧,恐怕到時候寧可自己被當成黑心媒婆吧。


    本以為溫萍這一去,最起碼得蟄伏兩天。


    卻沒想到,到了下午五點左右,田雪黑著一張臉,帶著溫萍回來了。


    鹿仁佳一看,頓時眼睛一瞪,手就往扁擔上摸。


    溫萍一看她的動作,嚇得連忙後退兩步,整個人都有些瑟縮。


    田雪立刻喊道:“佳佳,你先別衝動。”


    “媽,你怎麽什麽人都帶回來啊,真是……”鹿仁佳一跺腳,將扁擔撇到旁邊去,臉上滿是不滿的神色,看向溫萍的眼神裏都充滿了不悅:“難不成你也想要我跟戈壁離婚,換個兒媳婦啊。”


    “別胡說八道啊。”


    田雪立刻輕斥:“我這輩子就認你跟小敏兩個兒媳婦,哪怕以後那倆臭小子有了外心,我都向著你們,更何況那倆臭小子也沒那膽子,你啊,被衝動,有些事兒又不是吵吵嚷嚷能解決的。”


    這話不僅是說給鹿仁佳聽的,更是說給溫萍聽的。


    雖然不知道事實情況,但就鹿仁佳剛剛那一句話,田雪就已經能猜測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畢竟這些事,她曾經是經曆過的。


    田雪雖然還在笑,但眼神是冷的。


    “快進來坐吧,家裏亂,別見怪。”田雪依舊熱情的招呼溫萍。


    溫萍愣了愣,似乎沒想到田雪的態度這麽好,所以有些躊躇的走進來。


    田雪一路領著她穿過大院子,從二門直接進入了正房,而溫萍也在這一路之間,打量著整個院子,心下不由感歎,當初婆婆將田雪給趕走,惹得公爹大怒,導致她們婆媳倆一起被趕回了老家,她親手帶大的孩子也無法麵對她們,小小年紀就應征入伍,老家的房子當年被公公上交,她們回去後村子也隻給批了一塊宅基地,公爹隻給建了房子圍了圍牆,其它的一切都是她們婆媳倆自己置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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