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黑狼肚子裏還有一個幼崽。


    但這次卻出現了問題,不管她怎麽幫忙,肚子裏的幼崽都生不出來。


    “怎麽了?”衛淩沒有回頭都察覺到了異常。


    秦清曼的腦海裏已經在幾分鍾內回顧完腦子裏的儲備知識,心中有了猜測,猶豫了幾秒才回答道:“可能是臍帶纏住了幼崽,才使得幼崽生不出來。”


    “那怎麽辦?”衛淩並沒有著急,因為沒感覺到秦清曼著急,也就說明秦清曼有辦法處理。


    秦清曼確實有辦法,雖然從來沒有實踐過,但她相信後世幾千年積累的辦法,可因為問的人是衛淩,她突然就有點說不出口。


    衛淩很聰明,“是……有什麽不方便嗎?”


    “我需要你幫我抓住小黑媳婦的腿。”秦清曼說這話的時候語句非常清晰,但臉卻紅透了。


    衛淩隻愣了一秒就反應過來。


    瞬間,他的臉也爆紅起來。


    但出於與對生命的尊重,哪怕衛淩心中再覺得不好意思都不會見死不救,狼崽子的命也是命,何況他跟狼崽子的父親關係還不錯。


    “我來。”


    衛淩理解到秦清曼的需求後,把手電筒用嘴叼住,然後伸出了手。


    有了衛淩的幫忙,秦清曼的接生很順利。


    幾分鍾後,一隻脖頸上纏著無數圈臍帶的狼崽子被秦清曼從黑狼的肚子裏輕輕扯了出來,隨之出來的還有胞衣。


    這隻狼崽子的出生跟哥哥完全不一樣。


    沒有哼哼唧唧,就連氣息也微弱無比,看來是在肚子裏悶久了受到一定影響。


    捧著黑色的小狼崽,秦清曼覺得好神奇。


    崽子們的父母發色一黑一白,生出來的小崽子也是一隻銀白,一隻漆黑。


    這神奇的基因傳遞。


    “嗷嗚嗚——”肚子裏的崽子全部生出來,黑狼終於安全了,肚子不再痛,感知到安全的黑狼艱難地把頭挨近秦清曼蹭了蹭,它這是在再次感謝秦清曼的救命之恩。


    崽子要是再捂一會出不了,不僅兩個崽子會被活活悶死腹中,就連黑狼也會死。


    麵對黑狼的感激,秦清曼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她把手裏捧著的小崽子遞向黑狼。


    黑狼猶豫了一下,還是舔起了崽子身上的胞衣,隨著胞衣被去除,之前沒什麽動靜的虛弱崽子終於發出細小的哼哼聲,聲音不大,細細的惹人憐惜。


    到了這個時候,可以說秦清曼已經圓滿完成了任務。


    蹲下身子,她眼饞地看了一眼黑狼嘴邊的小崽子,跟另一個健康無比的狼崽子比起來,這個讓她費了很大心神的崽子更讓她心疼與憐惜。


    可能這是人類同情弱者的心理。


    麵對秦清曼的靠近,黑狼並沒有警惕,反而主動用鼻子把幼崽推向秦清曼。


    一旁的衛淩看著這一幕,若有所思。


    原本秦清曼隻想近距離多看一眼小狼崽,但黑狼既然把狼崽推過來,她也沒推辭,伸出手摸了摸個頭不小的狼崽子,軟乎乎,帶著顫抖的溫度。


    小心髒也怦怦的跳著。


    剛出生的狼崽子還站不穩,身上的毛也皺巴巴,一點都不像它們父母那麽好看。


    秦清曼非常想翻過小崽子的肚皮看一看性別,但當著對方父母的麵,她最終歇了這樣的心思。


    就在此時,小黑也叼著另一隻狼崽子過來放在了黑狼的身邊。


    兩隻狼崽子估計還記得在娘肚子裏的恩怨,剛一見麵就咧開嘴哼唧起來,四個爪子也不停地扒拉著彼此。


    黑狼崽子最後出生,體質不如先出生的銀狼崽子。


    被銀狼崽子一扒拉就摔倒在地,然後銀狼崽子邁著軟綿綿的步伐踩過黑狼崽子走到母狼肚子旁趴下喝奶。


    被踩了的黑狼崽子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衛淩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幕眉頭跳了跳,這銀狼崽子跟小黑是一樣的德行,真是人見人討厭。


    就在衛淩內心嘀咕小黑的基因時,秦清曼對被踩的黑狼崽子心疼了,要不是她幹預了黑狼生產使得銀狼崽子先出生,黑狼崽子也不至於被如此欺負。


    “物競天擇。”


    衛淩牽起秦清曼的手在其耳邊輕輕說了這麽一句。


    懂這個道理的秦清曼歎息一聲,沒有再打擾團聚的一家四口,而是跟衛淩出了山洞。


    他們剛一出山洞,洞裏就響起了一道悠長又響亮的狼嚎聲。


    是小黑。


    小黑在向族群報喜。


    圍在山洞外的十幾隻狼頓時跟著興奮地狼嚎起來。


    悠揚的狼嚎聲在空寂的山林裏傳出去很遠,也讓周邊小動物們完全斷絕了響聲。


    秦清曼也在這樣的狼嚎聲中抖了抖身子。


    此時她雖然知道這群狼不會傷害自己,但對狼的天生畏懼還是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要不是身邊陪伴著衛淩,她能拔腿就跑。


    “前麵不遠就是溫泉湖,湖旁有個窩棚,是我們昨天休息的地方。”衛淩牽著秦清曼的手舍不得放手,他想就這麽牽到天荒地老。


    緊張的時候,秦清曼全身心依賴著衛淩,此時遠離狼巢,感知到安全的秦清曼掙紮了一下被衛淩緊握著的手。


    之前她給黑狼接生過,手上沾了一些黏液,沒清洗,她有點不好意思讓衛淩牽著。


    衛淩自從上次摸過照片都被要求多洗一次手,他就知道秦清曼介意的是什麽,於是說道:“我的手也髒,髒手不好戴手套,我給你暖暖,一會到湖邊我們再洗手。”


    掙紮的秦清曼不再掙紮了。


    確實,這天太冷,髒了手肯定不能戴手套,但不戴手套手又容易凍麻木,有衛淩的手護著,才有可能不被凍傷。


    說起手,秦清曼想起黑狼咬下的那一口。


    於是抬起跟衛淩相牽的那隻手說道:“讓我看看傷沒傷。”她可記得黑狼咬下時的不留情。


    衛淩還沒想好怎麽找理由,他的手就被秦清曼抬了起來。


    看著衛淩那隻一點傷痕都沒有的手,秦清曼鬆了一口氣,然後就是開心。


    護著自己的衛淩沒有受傷是她最開心的事。


    衛淩還在想著怎麽找借口搪塞,結果秦清曼發現他手沒受傷後不僅不問原因,還拉著人快步走了起來,看樣子,秦清曼這是想快點到溫泉湖。


    “湖漂亮嗎?”


    秦清曼對神奇出現的湖泊非常感興趣。


    “漂亮。”


    衛淩側頭看秦清曼,月光下,從他的視角看去,朦朧的月光給秦清曼的臉龐蒙上了一層輕紗,若隱若現地帶著靈動,好似月宮裏的仙子一樣讓人難以移開目光。


    瞬間衛淩就想通了。


    有些事秦清曼不問,他就默契的不解釋。


    因為他能感覺到秦清曼是理解自己的,哪怕自己看起來與普通人有點不一樣,但對方就是能理解自己的不同,甚至還能欣賞與尊重自己。


    明白這一點,衛淩全身心都洋溢著開心。


    隨著對秦清曼的接觸越深,他就越能感受到秦清曼不同,也知道自己當初的求婚到底有多正確。


    “好……漂亮。”


    兩人在月色下走了半個小時然後停下了腳步,秦清曼更是被眼前的美景震驚。


    沒穿之前她去過長白山旅遊,也見過美麗的天池。


    但眼前月色下的山穀更讓人迷戀。


    明亮的月光帶著柔和的朦朧美,使得眼前的湖泊、花草都如同精靈一樣空靈。


    “白天更美。”衛淩看著秦清曼認真回答。


    白天視野開闊、清晰,周邊的景會更清晰,陽光下,雪山,綠樹,飛鳥,泛著藍的湖泊上空是飄渺的水汽,更讓人心神寧靜,也更有種遺世之美。


    “阿淩,我喜歡這裏。”


    秦清曼轉頭看向衛淩,眼裏都是歡喜。


    “我也喜歡這裏。”看著秦清曼的眼睛,衛淩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也有血液上湧的衝動。


    “阿淩,走,我們去看看湖水。”秦清曼迫不及待想去把手清洗了。


    衛淩看出秦清曼的想法,予取予求地滿足道:“好。”


    月光下,一對年輕的男女拋棄世俗的觀點,在融化了積雪的山穀裏奔跑起來。


    他們手牽著手奔跑著。


    幾分鍾後,兩人站在了清澈的湖邊。


    秦清曼蹲下身子,並沒有把整雙手都伸到湖裏清洗,而是撩水洗。


    水是因為地熱而變成溫泉的,水中含有淡淡的一絲硫磺氣息。


    這樣的氣息如果單獨聞,肯定不好聞,但卻是清潔的好東西,隨著溫熱的水流衝刷過手掌、手指,殘留在手上的氣息也全部消失得幹幹淨淨。


    洗幹淨手,秦清曼心情更好。


    “清曼,窩棚在前麵,我們過去看看。”洗幹淨手的衛淩牽著秦清曼的手往窩棚走。


    這時候的他就像是忘了他們可以沒必要再牽手前行。


    手上的異物消失,秦清曼手指間的感覺更靈敏,被衛淩溫暖幹燥的手牽著,手與手之間沒有隔閡,她的心跳更快,臉上的燙意也更濃。


    衛淩是軍人,長期鍛煉,他的手並不如他的肌膚一樣細嫩,而是帶著一些粗糙。


    特別是食指與虎口的位置,薄繭突出,摩擦著秦清曼的手背,給秦清曼帶去了異樣的感覺,比細膩的肌膚更能挑起她對那隻手的感覺。


    月光下,高大男人的身影籠罩著她的身影,她渾身開始燥熱。


    踩在地上的腳步也深一腳,淺一腳。


    內心帶著淡淡的甜蜜,秦清曼把自己放心地交給衛淩,衛淩牽她往哪裏走她就跟著往哪裏走,完全沒有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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