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大婚,本該是宋魯管的事,但宋智一手操辦了,他和宋缺是親兄弟,總是要更近上一層,宋魯從不嫉妒這些,他和宋智也處得像親兄弟。


    兩人都有妻子,宋智的夫人張氏是商戶出身,打理內外一把好手。宋魯娶妻晚,娶的是個名門貴女李氏,和關中李閥是遠親。李氏這一族分支因南渡得早,並沒有什麽外族血統,符合宋閥娶妻標準,但難免帶了些世族女的驕傲。


    張夫人正和李夫人說著話,張夫人年長,她又是八麵玲瓏的性子,雖然李夫人一開始看不起這個二嫂子,但也知道兩家夫君的地位不同,又被張夫人哄得很順心,兩人說話便也很親近,她們站得遠了些,說話聲音很低。


    李夫人不甚高興地道:“真不知那王氏是個什麽天仙美人,閥主藏了兩日,到今天才露麵給咱們瞧。”


    張夫人連忙道:“我們該叫長嫂的。”


    李夫人才反應過來,王氏不是可以隨意調笑的新媳婦兒,長幼有序,尊卑有別,這也怪閥主,他一個長兄硬生生拖到弟弟們都成家立業才娶妻,後進門的反倒是嫂子。


    “不過論年紀,她大概是要比我們大一些的。”李夫人忽然笑了起來,“美人兒?什麽美人兒拖到二十了才嫁人……”


    張夫人心很累,不想說話了,就在這時,熟悉的高大身影大步進了明月樓,李夫人的臉上露出些不自在的神情,她每次看到宋缺,都不自在又想多看幾眼。她閨中愛慕的人就是宋缺,也一直想嫁給他,甚至不顧顏麵糾纏過他兩次,誰能想到當她懷著報複的心態嫁進宋閥,嫁給宋魯,再見到宋缺,他竟然不認識她呢?


    李夫人的心態是漸漸平衡下來的,畢竟宋魯很有本事也很上進,是個很好的夫君,而她生活幸福,宋缺卻一直孤零零地過,她便覺得舒坦,前些日子宋缺還沒有要娶妻的時候,家裏還傳信勸她,讓她把長子舍出去過繼給宋缺,她終於下了決定之後,就一直在宋魯耳邊吹風,可宋魯不理,他是他大哥的一條好狗。


    誰能想到宋缺忽然就要娶妻呢?


    那樣一個冷峻高貴,目中無人的宋缺,他、他怎麽能娶妻呢?


    李夫人恨恨地想著,就見宋缺半回過身去,英俊的側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對門外的人伸手,因是逆著光,一時看不清楚麵目,隻見那婦人身影搖搖擺擺進門,宋缺牽著婦人的手,把她往裏麵帶。


    李夫人還在酸著,暗罵走個路都妖成這樣,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貨色,下一刻人離光影,那婦人含笑拉著宋缺的手,毫不規矩地走在宋缺身側,還在說著什麽話。


    但此時明月樓中,是一片驚呼之聲,誰也沒去注意規矩不規矩,男人們都是瞠目結舌,驚豔萬分,心馳神往,而女人見女人多是一眼看臉,再悄悄比較自身,此時卻也忘記這些,不自覺被吸引,視線來來回回落在這妖嬈尤物身上。


    雙十年華對於如今許多人來說太老了些,十六七歲才叫青蔥水嫩,但實際上,二十來歲才是正當年紀,牡丹開到盛時,比起含苞花朵自然美極豔極。


    張夫人愣愣的,宋智為了閥主娶了醜女天天在家裏長籲短歎,連她都跟著歎氣,覺得閥主那樣的人品實在可惜得很,可這……閥主其實是老天爺的兒子吧?


    李夫人也看呆了,過了好久才從驚豔中回過神來,氣得咬牙跺腳。


    王家醜女?真是好會騙人的一個王家!


    第101章 霸主之妻(6)


    王家人在家裏提心吊膽, 一開始他們操心既醉婚事,並沒有意識到和閥主結親意味著什麽,直到宋閥來人一趟趟送禮, 以往碰都碰不到的大人物挨個來拜訪,也是送錢送物送房。


    前段時間門還有媒人上門給王樂說親, 王樂到這個年紀還沒成婚,是因為他先前說定的人家, 兩家約好讓姑娘遲些嫁人, 王樂便直等到二十歲, 不料姑娘在出嫁前病死了, 之後就沒遇到合適的。


    媒人給他說的是一個條件極出色的姑娘家, 王樂正巧見過,很是願意, 他們家都喜得不行了,媒人卻說這是預備給送來做妾的,把王家人驚得實在要命,王樂嚇得姑娘也不肯要了, 一家子隻想找沒人認識的地方租房子躲避。


    最後還是由宋閥二爺出麵, 派人將他們搬遷到了宋家山城裏, 又安置了他們一個三進大宅, 才算平息了那些絡繹不絕的拜訪人潮。


    王老爹和王老娘住著富麗堂皇的大宅子,卻沒有多少喜悅,他們不是賣女兒的人家, 是實在給流言逼得沒法子, 再拖幾歲就實在嫁不出去了,在這時節,別管來提親的是許文徽還是宋缺, 但凡是個長相符合女兒標準的男人,他們都認。


    宋缺是距離他們很遠的大人物,宋閥是自晉時衣冠南渡的世家大族,那時的宋閥閥主受到其他南渡世族的孤立排擠,索性離團而走,帶著家族再往南去,遠遷嶺南。宋閥在嶺南經營百多年,到宋缺這一代已經成為嶺南霸主,全據嶺南二十州,令宋缺有了以一個門閥孤立三大中原門閥的資本。


    好吧,宋家人的脾氣一直就是這樣的。


    既醉嫁進宋閥的這兩天,王家三口子人睡覺都睜著眼,怕她冷怕她熱,怕她不受夫君喜愛,還怕她吃了高門貴族的規矩教訓,總之怎麽苦怎麽想。


    數著日子熬到了回門這天,王老娘還在家裏抹眼淚,說道:“我這兩天聽宋閥裏的人說,咱們女婿以前在江湖上談的那個女人,是什麽尼姑仙女,美得都不像人了,我們家嬌嬌雖然也漂亮,可女婿萬一就喜歡尼姑,我姑娘總不能剪頭發吧?”


    王老爹以前是守城門的,知道的比老妻多一些,隻道:“亂說什麽,那是慈航靜齋的清修居士,帶發修行的仙子,我不怕女婿不喜歡嬌嬌,我現在就怕嬌嬌不懂規矩,叫旁人笑話,那她自己心裏肯定也難受。”


    王樂已經兩天沒去宋智那裏了,他守在家裏安撫兩個老人,很是自信地勸道:“你二老都是瞎想,爹,嬌嬌那麽漂亮,誰舍得欺負她?娘哎,閥主是厲害,可他也是男人啊,我反正是不信,慈航靜齋的尼姑有我們嬌嬌漂亮。”


    王老爹舉起拐杖要打王樂,張嘴閉嘴尼姑,不知道江湖上人都要尊稱仙子嗎?雖然修禪修佛的女人不叫尼姑很奇怪,但這也是他們能渾說的?


    王老爹謹慎慣了,從不輕易談論江湖人,因為江湖人打死他們這些老百姓就跟碾死一隻雞一樣,可他平生再怎麽謹慎,也還是說錯了句話,被路過的江湖人一腳踹瘸了腿。


    說是這麽說,王樂確實也有點擔心,嬌嬌的脾氣不好,閥主那麽冷酷的一個人,兩人相處得不好怎麽辦?


    宋家山城有九層,從最高第九層向下去,王家三口人被安置在第二層的玉竹園裏,宋缺每次離開山城都極少乘坐車駕,但今日要帶上夫人,他便也老老實實地坐在馬車裏。


    既醉半倚半靠在宋缺身上,笑著說道:“夫君,你要笑一笑,不然我爹娘會害怕的。”


    宋缺嘴角便往上揚了揚。


    既醉搖搖頭,嘴角輕輕上翹,說道:“要像我這樣笑,眼睛再彎一點。”


    宋缺的嘴角隻彎到一個淺淡的弧度,便看著既醉的笑出了神。


    既醉隻得放棄了讓他笑得像個傻子的計劃,她忽然問道:“慈航靜齋的仙子,是什麽樣的人?”


    宋缺被驚了一下,下意識地道:“誰同你講過這事?”


    既醉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仍舊是笑,一邊笑一邊拉著宋缺的手叫他放心,溫柔地道:“隻是好奇想問問,夫君不是那等會拋棄女人的男人,我一點都不怕。”


    宋缺啞言,過了一會兒,才慢慢地道:“她們都是相處起來,令人如沐春風的女人。”


    碧秀心有少女的清純,也有少婦的溫柔,聰慧美麗識大體,靈秀內藏,是一眼看去便很適合做妻子的女人。


    梵清惠清冷卻不冷漠,或者說清冷隻是一層外衣,和她相處得久了,她會表現出一點俏皮的真實,大多數的時候她沉靜而靈慧,有時堅韌,有時柔和。對苦難憐憫,對百姓慈悲,如降世的觀音。似乎所有女性的美好特質都可以在她身上體會。


    所以她像極了一場男人的美夢。


    宋缺在男女相處上坦誠極了,並沒有多少憂患意識,既醉讓他說,他就如實地說,甚至還誇讚道:“清惠曾說,她也知道拖延我回到嶺南的時間門不合道義,但少去我這樣一個對手,少一場戰爭,就可令百姓少死一些人,即便背上罵名,她也不懼。”


    所以他並不恨她,隻是想起來的時候,難免意不平,不明白自己比楊堅差在哪裏。


    既醉看著這傻子,憐愛地摸了摸他的臉,你個傻練刀的,人家哪有什麽罵名。


    宋缺不是沒有眼界的人,他能治國,也知兵事,一萬精兵打十萬雄師,十戰全勝,他的戰略意識和眼光都是曠古爍今少有的幾個人才具備的,老天爺給了他幾乎完美的一切,按宋閥這本錢,他這本事,時值亂世不得混個開國帝王?他倒好,他為美人拱手讓了江山。


    慈航靜齋說是女子清修之所,值亂世下山代天擇主,為蒼生渡劫難,可她們支持的往往是願意扶持佛門的皇帝,代天擇主完,人家也不是回了山門關起門過日子,這是她們的戰略投資,接下來的朝代總要大興佛法,建立佛寺,這是後期還債了。


    宋缺手握嶺南基本盤,宋家軍兵強馬壯,又有百年宋閥錢糧積累,為什麽慈航靜齋不支持他,要支持外戚楊堅篡權奪位?宋缺還傻呢,說是和梵清惠理念不同,慈航靜齋認為自古建立王朝都是由北向南統一,他要是打天下,就是由南向北打,是不可能成事的。


    傻練刀的,人家連個搪塞你的理由都很敷衍啊!


    究其原因,無非是宋閥勢力根深蒂固,沒人信佛,宋缺有宋閥,打天下也用不著什麽美人說客,他建了王朝,佛門要怎麽發展,仙子要怎麽吃飯?


    也許宋缺不是不懂,隻是沒經曆過一下子栽了,下意識地開解自己罷了。


    既醉靠在宋缺懷裏,輕柔地摸著宋缺的俊臉,宋缺被既醉摸得心頭悸動,話到嘴邊的誇讚梵清惠的話便漸漸咽了下去,他小心地將夫人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心口滿足得快要脹破了,這會兒梵清惠站在他麵前,他也沒空搭理了。


    什麽如沐春風,他心裏隻有美人香風。


    王家三口人一早起來就在等,本以為要等很久,可馬車來得特別早,回門禮也是極厚重的,王老爹遠遠地一拐一拐迎出來,見到宋缺先下馬車,剛要說話,自家嬌嬌伸出一隻手,宋缺連忙上前扶住這隻手,攙著人下車。


    青年臉上那溫柔的神情,那小心翼翼的動作,誰看了都明白,這小夥子栽得實在。


    老頭的心裏頓時一定,妥了。


    宋缺從未上門見過嶽父嶽母,他確實孤高冷酷得很,對要娶的醜女不算上心,也沒有那個要上門拜見的意識,王家人認得他還是在婚宴上,那時宋缺臉上沒有笑容,看起來像個冰做的貴人,也是從婚宴上回來,一家子就很擔心既醉了。


    今日的宋缺再次無師自通了笑容滿麵和客氣待人,寒冰化成一泓春水,王老爹和王老娘以前沒接觸過這樣的貴人,都很僵硬也很客氣,氣氛有些客氣過頭,倒是王樂壯著膽子說道:“閥主,那我以後就能叫你妹夫了嗎?上次我這麽說,有人笑話我了。”


    宋缺皺眉:“誰笑話你?”


    王樂膽子也大了一點,笑著說道:“不是告狀,就是、就是……想看看閥主和我妹子處得怎麽樣。”


    宋缺輕咳了一聲,他很誠實地道:“舅兄安心,嬌嬌很好,我會對她好。”


    既醉坐著喝果茶,聞言哼了一聲,一記媚眼飛了過去,好什麽好,來了興致,九頭牛都拉不住的那種好嗎?


    宋缺待他如此尊重客氣,王樂的膽子更大了,脫口又道:“妹夫,我聽人說你以前和慈航靜齋的尼姑相好,這輩子都忘不了,說你對那尼姑情深似海,娶我妹子隻是為了傳宗接代,我們家小門小戶的怕這個,就是……你能不能給我們一句準話?”


    宋缺愣住了,他第一時間門看向既醉,既醉本是翹著腿在喝茶的,聞言反應過來,臉上露出失落之色,輕聲道:“哥哥,你不要逼他,閥主回門路上還和我誇讚,那梵姑娘是如何美好的,我想著,我想著多學學人家,他也許會多待我好。”


    她語氣輕柔,神色落寞,楚楚可憐,像一朵風中打蔫的嬌花,天底下的男人看了,沒有不心軟的。


    王樂呆住了,他看向宋缺,仿佛在看著一個十惡不赦的凶徒,你、你當著我這傾國傾城的妹子,誇別的女人好?


    目中無人的宋缺,孤傲冷酷的宋缺,嶺南霸主的宋缺,此時額頭見汗,口幹舌燥,隻覺有一萬個解釋浮在心頭,卻百口難言。


    此事俗稱,答錯送命題。


    第102章 霸主之妻(7)


    男人的高傲大多是慣出來的。


    宋缺從武功進階開始就沒有怎麽正眼看人, 一眼看去仿佛所有人都是油膩髒汙的,就這個地步了,出去行走江湖, 三刀擊敗霸刀嶽山,立刻就有潔淨無塵的靜齋傳人來結識他。


    要知道, 宋缺在江湖上那段時間,大部分時候可是一女同遊的,梵清惠和碧秀心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姐妹,從未給過他為難, 反而一個賽一個的溫柔賢淑,無論是他順口對碧秀心誇讚你師姐如何聰慧,還是對著梵清惠感歎秀心怎樣賢惠, 兩人都是順著他的話互讚對方, 後來他漸被梵清惠吸引, 碧秀心更是知趣離開。


    他對女子的印象大多來源於靜齋仙子,怎麽知道這世上有滿嘴甜言蜜語, 卻事事記在心裏的小心眼狐狸?


    既醉看起來傷心,其實一點都不傷心,口中卻嗚咽道:“我隻盼閥主對我好點,哪裏去敢和梵姐姐比呢?”


    宋缺額上冒汗,他是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且被慣得很厲害,但他不是缺心眼,他立刻明白了夫人是在惱他, 他腦子裏飛速轉動著無數念頭,最後還是靈光一現,什麽都沒解釋, 低頭認錯道:“我不該向夫人提她,是我的錯,這段感情我早已放下,她已不在我心裏了。”


    這話其實還是可信的,外人看來認為宋缺情深似海,可真要是對故人情深似海,他不如直接投降隋朝去了,何必蒼梧連勝,仍舊守著嶺南一十州,無非是因天下已定,再掀戰火民心不往,便隻能守住宋閥實力,順勢蟄伏下來等待時機罷了。


    還有一條,是因為宋缺年近三十都沒有娶妻,像是在癡等梵清惠回心轉意,這點宋缺自己清楚,他隻是看不上,誰料他本已對女色不抱希望,卻有驚世紅顏從天而降。


    既醉瞥他一眼,算是放過了。


    她現在和宋缺之間還沒有多少感情,知道認錯就好,天底下的男人數這個最傻,她從來沒聽過男人在她麵前大談特談別的女人有多少美好特質,她是問了他不假,讓他誇了嗎?


    王家爹娘其實覺得這沒啥,啥叫感情,感情好怎麽沒娶呢?嘴裏念幾句別人,實際上對自家姑娘好得很,那念就隨他去念吧,又不少塊肉。


    王樂一直把一人送到石道上,馬車前,他拉住宋缺的手,使勁道:“妹夫,我妹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你可能一時還體會不到,多體會體會就好了,別再提什麽尼姑了啊!你看看她,你看看她這模樣,她這身段,我就不信什麽尼姑有我妹子漂亮,你要對她好!”


    宋缺認真點頭,既醉白了這倆握著手的傻子一眼,自己跳上了馬車。


    回去的路上,宋缺幾次開口,既醉都不理他,事是放過了他,可氣還沒消呢。


    晚上宋缺睡的是書房,他以前隻是聽說某某懼內,夜睡書房,當時是當成笑話來聽,不料自己也有這一日,他本想說這實在無禮,可美人薄怒,瞪他惱他的樣子實在叫人心頭柔軟,什麽都想答應她。


    不就是書房嗎?好歹有瓦遮頭,他在江湖上夜宿荒山都是常有的事,睡就睡吧。


    宋缺有許多住所,明月樓裏有,磨刀堂裏有,他未成婚前也有一處很大的宅院長居,可夫人說的是讓他睡書房,他既然答應了就不會背著她去住別的地方,因書房沒有床榻,往裏搬床未免有陽奉陰違之嫌,宋缺猶豫了一下,還是在地上鋪了被褥睡的。


    內院裏的下仆都是三緘其口,不敢把這事往外說,可宋缺自己那邊私下叫來已婚的兩個弟弟,詢問惹惱了夫人,被趕出來住了書房怎麽辦,要怎麽哄夫人歡心,才能往回搬?


    宋智阿巴了幾聲,還真出了點主意,讓宋缺送些珠寶,宋缺猶豫了一下,沒有開口。


    宋魯哄妻子比較多,但也從未被趕出來過,他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哥,要不給嫂子認個錯吧?”


    宋缺搖頭,“我早認過錯了,她還是生氣。”


    兩個弟弟都在琢磨著對策,宋魯歎道:“嫂子的氣性也太大了些,自家漢子犯了點小錯,都向她認錯了她還要怎麽樣,難道還要伏小做低,向她躬禮?”


    宋缺稍有所動,但麵相端莊矜持,讓人看不出來他準備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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