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千傲別開麵頰睇向旁邊,“海胤,徹查珠美人受傷一事,若是背後有人運作,無論是誰,嚴懲不貸,絕不姑息!”


    “是。”海胤心想日理萬機的帝君,為了給洛長安出口氣也是運籌帷幄,做的毫無痕跡。帝君素來對後宮的暗鬥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這次卻斤斤計較了起來。洛長安有點本事。


    劉繡心底一窒,哭哭啼啼道:“帝君莫非相信珠美人的話,以為是人家在害她?人家膽子小的連隻螞蟻都不敢踩死,怎麽敢有害人之心?帝君懷疑人家,人家索性去死了算了!嗚嗚。”


    劉繡哭的梨花帶雨。


    帝千傲卻麵色冷清,耳畔似乎響起洛長安的低喃‘同為奴才,為什麽我不可以’。


    “愛妃不必緊張。徹查此事,也是在還你清白。”


    劉繡臉上血色漸失,明白了帝君是必然會徹查此事,果然帝君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不會包庇任何人,也不會容忍任何人有違綱常,她莫敢再言半字,握著兩手冷汗道:“是,帝君所言極是。那麽便勞煩帝君救出是否當真有人背後設計,要毀了玉珠的容貌。還人家一個清白。”


    劉繡一顆心七上八下打起鼓來,心想她已經教她買通的陷害玉珠的奴才收拾了包裹連夜跑了,眼下應該已經出了皇城,論理是什麽都查不到才對。


    “封鎖繡球宮,真相浮出水麵以前,一隻蚊子都不得飛出去。”說完,帝千傲便拂袖離去。


    玉珠癱坐在地上:“帝君您就這麽走了,不是要讓玉珠侍寢麽,玉珠的臉不疼了帝君,求求帝君不要走!”


    海胤沉聲道:“珠美人,您啊,以後就應該多燒香拜佛,多做善事,這樣以後運氣保不齊會好一些。”


    玉珠沒聽出來海胤話裏有話,就一門心思的尋思這一切都怪劉繡,如果不是劉繡毀了她的臉,帝君一定會疼愛她的,是劉秀毀了她的一切!


    帝君查出來是劉繡搗的鬼之後,一定會幫她處罰劉繡,然後帝君一定會繼續寵愛她玉珠的!帝君現在離開,是因為政務繁忙,不是對我失去了興趣。


    第21章 她等待升職這一天等了一年多


    ***


    洛長安在床邊的地麵環著膝蓋坐著,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坐了多久,隻知道帝千傲離開以後她就這樣坐在這裏了。


    絕望的感覺充斥在她的腦海。


    如果永遠不能獲得權力,她屈身在帝君身邊根本沒有意義。


    是不是她應該離開帝君,尋求別的方法報仇?


    偌大的龍寢,顯得空曠。


    帝千傲離開繡球宮又折身去了禦書房處理奏折,忙到後半夜,他回到了龍寢。


    屋內留著一盞小燈,他走進屋內,來到床邊,觸摸著絨被,這西域進貢的絨被適合洛長安這種害冷的人,每夜抱著她就像抱著一塊冰,需要源源不絕的輸送真氣,才能把她暖熱,今日有了這絨毯,她應該會覺得冬夜稍微好過一些。


    帝千傲掀開了絨被,卻並沒有見到他預期當中酣睡的洛長安,而是空無一人。


    帝千傲剛打算出聲叫人,眸尾一動,在床邊帷幔底下看見了蜷縮在那裏的洛長安,衣著單薄,顯然已經凍僵了。


    但她一雙眸子一片死寂,他有種感覺,如果他今夜不來,他會再也見不到她。


    他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洛長安。”


    聞聲,洛長安身子猛地一驚,快速朝著聲音的來源看去,是帝千傲,他去而複返了?!


    他擰起眉心,牽起洛長安的手往龍床走,洛長安手腳麻木,身子不聽使喚的被他牽著。


    帝千傲將手猛地一送,將她桎梏在絨被之上,隨即將她的身子包裹在絨被之中,切齒道:“洛長安,你究竟想怎樣!一直用這副可憐兮兮的皮囊吊著朕的胃口,你究竟想幹什麽!”


    洛長安將手推在他的心口,“我若是真的吊的起帝君的胃口,又帝君又怎會將我丟下。我扣子都解開了,帝君卻無動於衷,我都失敗至此了,又何來吊胃口一說呢。”


    “朕說了,剛才不是時候。”


    “是。帝君說什麽都是對的。”


    “洛長安!”


    洛長安感受到他的不悅,可是她不在乎,成敗就在今天,如果不能得到權力,那麽就被趕出宮去吧,“那麽現在是時候了麽。寵幸完您的新晉美人,將柔情蜜意用完之後,就是時候把餘火留給我了,我何德何能,總是被用來宣泄情緒呢!”


    “洛長安,你放肆!”


    帝千傲將修長的手指攏入洛長安如絲綢般的發絲,冰涼順滑的觸感繾卷在指間,素來乖巧的她,竟越發藐視他的權威。


    “不要碰我。請你,不要碰我,起碼今天不要。”


    他剛剛用這雙手愛撫過玉珠,她接受不了。哪怕她搖尾乞憐的要討好他,也沒有辦法接受他用剛剛摸過別的女人的手摸她。


    然而,這話在此情此景卻成了某種邀請。


    男人喜歡卻征服獵物。


    帝君也是男人。


    “你想要了,就解了扣子魅惑朕,你不要了就將朕推開?”帝千傲聲音森冷,“規則是我定,我來決定你要或不要。不是你!”


    洛長安頂嘴道:“你能定的隻是要我做暖床奴才,或者換掉我,改用別人!我隻是賣身,我沒有出賣靈魂,我有血有肉有思想,憑什麽我的規則你來定。憑我每月從你手中領碎銀幾兩麽?!”


    “憑我是你唯一的男人!”帝千傲宣示著自己的絕對主權。


    洛長安瞬間紅透了麵頰,一年前初次承恩,床單上那一抹處子血,至今記憶仍舊清晰。不可否認的,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他霸道的話,甚至激起了她心底濃烈的情感,“帝君應該是很多人的第一個男人吧。何必在乎這個。”


    “笨蛋!”帝千傲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達到目的,反而耐心的引導著她。


    原來他可以這樣的溫柔,她的反抗顯得沒有誠意,出乎意料的她得到了以前從未得到過的身體的歡愉,她自責著,她厭惡這樣的自己。


    她切齒道:“帝千傲,你好髒!我討厭你!”


    “這就是我,既然有膽量招惹我,就要有本事承受這樣的我。”


    “為什麽不給我名分,為什麽讓我如此卑微,難道我……連做你的妾都不配嗎!”


    洛長安崩潰了,她改變不了帝千傲,也左右不了他,更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該怎麽辦呢,她需要權力啊。


    難道,她就一輩子屈居人下,看著仇敵平步青雲嗎。除了帝千傲,她還可以憑借誰扶搖直上?


    “我怎麽可能讓你做妾呢。”帝千傲的指腹撫過洛長安的眉宇,她天庭飽滿,眉目隱有鳳威,不是妾的長相,“洛長安,把話說清楚,你要的名分,還是權力?”


    洛長安一怔,這問題是有區別的,要名分是因為愛一個人,而要權力是在利用一個人。


    她要的是權力。然而,她不敢直言自己在利用帝君,除非自己不想活了。


    洛長安思慮了許久,昧著良心,撒下彌天大謊,“我要名分,我要明正言順的做你的女人。”


    對她來說,有名分就意味著有權力。今晚的答卷她已經交了,至於結果如何,要看帝千傲如何處理了。


    帝千傲將洛長安擁入懷中,她撒謊時候會垂下眸子,左右轉動眼珠,他知道她的習慣,年僅二十七歲便成為帝君,並非偶然,他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相反,他太懂得看透人心了。他的手收緊,眼內有幾分受傷的神色,“朕知道了,明天朕交代人去辦。”


    洛長安心裏立刻緊張的怦怦亂跳,帝千傲同意給她身份了!是答應,還是美人,或者會不會是貴妃?!不會直接賜封皇後吧!


    洛長安仿佛已經拿起賜死宋盼煙和慕容玨的鴆酒!


    她等待升職這一天等了一年多!


    終於,她等到了!


    但是,他也沒有說一定是封她做宮妃啊,那也就是說也有可能是安排人把她趕出宮去?


    洛長安鬥著膽子把手環在帝千傲的腰身,身為暖爐,她不能逾越去對帝君摟摟抱抱,但是她今天豁出去了。已經這樣了,不差這一抱,她在他跟前,還需要顧忌什麽。


    第22章 朕看你的表現


    經過這幾次忤逆帝千傲,她發現雖然帝千傲很花心,又很涼薄霸道,但是似乎不會濫殺無辜。所以,她膽子大了些,嚐試著去更進一步的接近帝千傲。


    因為方才再度將他惹怒了,她有預感,他應該這次離開會不止是半個月。興許是永遠。


    心裏七上八下,嘴裏就唉聲歎氣,患得患失。


    帝千傲感受到她的手臂柔柔的攬在他的身上,紅著臉分外乖巧,有認錯的趨勢,他嘴角露出了一絲欣慰的弧度,她低眉順眼的時候,他還是可以平靜的和她對話的。


    “洛長安,認識到錯誤了嗎。”


    洛長安點點頭,心裏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有把她的手從他身上揮開,看來封宮妃的可能性極大,是什麽品階的呢,時間過得太慢了,好希望眨眼就到明天,“認識到了,以後我再也不頂撞帝君了,再也不惹帝君生氣了。我會好好抄寫宮規,以後不再不自量力的逞強了。”


    “朕看你的表現。”


    “帝君……”


    “說。”


    “明天你會回來龍寢麽。”


    “不會。”


    明日起有為期十日的皇家牧場狩獵,皇室男子、群臣皆會參加。東冥王朝每年都會舉行這個盛典,目的在於使朝中男兒保持血性和野性,居安思危,保持初心和進取心。


    “哦。”那完了,搞不好不是要把她封妃,而真是要把她趕出宮去,然後換一個不會頂撞他的暖床丫鬟。


    “睡覺,洛長安,不要胡思亂想。”帝千傲冷聲打斷了洛長安的臆想。


    洛長安想了許久,久到天色也似乎泛白,遠處有了公雞啼叫之聲,她想無論對帝君來說她多麽卑微,但對她來說,畢竟相處一年,她雖然要被趕出宮去了,多少該道別,她借著月光細細的打量著帝千傲的麵龐,小心翼翼的記住這眉眼,他是不容侵犯,永遠不屬於她的男人。


    “奴婢走後,帝君也要好好照顧自己。明日一早奴婢會將手中未完的事情列下清單交接給梅姑姑的。祝東冥昌盛太平,祝帝君康健順遂。”


    帝千傲闔著的眸子動了一動,果然,他的預感是對的,今晚她做好了訣別的決心,不得到她要的權力,她便打算跑路另謀出路了。把他當什麽,白白消遣他一年麽。


    翌日清晨,帝千傲出得龍寢,活動著手臂,洛長安在左手臂上枕了一夜,如今酸麻的厲害。


    海胤和梅姑姑侯在院中,見帝君出來了,兩人相視一眼,從彼此眼裏看到了震驚之色,帝君耽擱了半盞茶功夫,起床較平日晚了!


    梅姑姑心裏格外開心,我們長安果然與別人不同,帝君雖對長安非常嚴厲,但是心裏還是對長安特別。帝君從十五歲登基,每天早晨卯時必然會起身去處理政務,哪怕是生病了,也從不晚起,是極其自律的人。


    今日晚起這小半個時辰,是對長安地位不同的最好說明。


    雖然昨夜有點小插曲,帝君中間去了繡球宮,但是帝君後半夜還是回來了,和長安似乎又好了。


    “梅官,以後讓洛長安做你的副手,幫你處理些事情吧。不用因為朕就格外關照,做的不好,一樣敲打她就是了。”


    梅姑姑連忙低頭,心想話是這樣說,那我還真能敲打麽,劉秀、玉珠倒是敲打了長安,帝君把繡球宮連窩端了,這話我就聽一聽吧,主要長安這孩子聰慧能幹,做我的副手也絕對是神助攻,“不知給她什麽品階。做我的副手免不得和各宮頭目交接,品階低了,壓不住陣。”


    帝千傲攏了攏眉心,“一步登天,難以服人。穩一點,試試她是不是那塊料子。”


    對她,他的期望隻是陪寢,短期內不會有變化。但似乎,她野心並不小,並且缺少耐心,才蟄伏一年,便已經失去了耐心,是操之過急了。現在,明顯她還不能成為登上那個位子的人,還早得很。


    梅姑姑思慮片刻,沉聲道:“我和長安相處了一年,這孩子心細,仗義,顧慮也多。磨練幾年,準有不錯的結果。希望她可以成為配得上帝君的人。我尋思不如教她從從三品女官做起。”


    帝千傲頷首,“朕認為可以。就這麽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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