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堅的確有不同看法,灑然道:“袁紹不足為慮,對了,曹操怎麽樣了?”


    “這……”


    戲昌有些不解,不明白主公為什麽會認為袁紹不足為慮,看也不再多問,答道:“曹操現在還駐軍陳留,沒有什麽動靜,主公何以如此關注曹操?”


    周堅肅然道:“誌才有所不知,本將軍與曹操此人也算有些交情,以本將軍觀之,這曹操極有才略,若逢亂世,必為不世之梟雄,遠非袁紹可比。”


    戲昌道:“可是,曹操縱然有梟雄之姿,可此人眼下尚寄人籬下下,連一塊自己的地盤都沒有,對主公根本構不成什麽威脅。反觀袁紹,此人才回渤海,便得到了渤海士族的一力擁戴。冀州刺史郭典年事一高,數子皆不成器,若教袁紹取了冀州,以袁氏名望,袁紹必然能在最短的時間在冀州站穩腳跟,或有可能一統北方,屆時將成為主公心腹大患。”


    “誌才不必擔憂。”


    周堅微笑道:“袁紹就算占了冀州,北麵也還有劉虞和公孫瓚。而且就算袁紹最終統一了河北,想要南下中原也不是那麽容易的,誌才切不可小覷了曹操此人。雖然此人暫時還在寄人籬下下,連一塊地盤都沒有,但本將軍有種預感,不用多久,這廝就能搞出點事來。”


    “這……”


    戲昌有些難以置信,“主公怕是有些主觀臆斷了吧?”


    周堅微笑道:“誌才若是不信,本將軍就與你打個賭如何?”


    戲昌欣然道:“恭敬不如從命,主公想賭什麽?”


    周堅道:“本將軍若是輸了,便任由誌才處置。”


    戲昌道:“若是在下輸了呢?”


    周堅奸笑道:“這個容易,若是誌才輸了,隻需以後戒了酒色即可。”


    “這個……”


    戲昌撫了下頜下幾縷柳須,半晌無語,然而心裏卻劃過一道暖流。


    周堅微笑道:“如何,誌才敢不敢賭?”


    戲昌咬咬牙,鏗然道:“也罷,就依主公。”


    周堅‘嗯’了聲,又道:“誌才,不是本將軍說你,就你這身板,還整天沉迷酒色而不自惜,要是再這麽放縱下去,難免英年早夭。本將軍讓張機給你配的幾副藥可要堅持熬製了服下去,千萬不能偷懶中斷,否則本將軍可要強行命你回府修養去了。”


    戲昌心下感動,欣然道:“主公放心,昌,遵命就是了。”


    周對點了點頭,這才問道:“明春對襄陽用兵,你有什麽看法?”


    說起正事,戲昌立刻收起了隨意,正容道:“我軍的動靜怕不是瞞不過王睿,王睿雖然平庸了些,但我軍一旦開始集結,稍有見地之人,便能猜出我軍的作戰意圖。所以,要想出奇致勝怕是不可能了。不過……”


    周堅問道:“不過什麽?”


    戲昌道:“我軍雖有兵力優勢,但強攻襄陽實乃用兵之下策,實不可取。就算最終能夠攻破襄陽,也必然傷亡慘重。因此,雖然無法奇襲,但昌以為還是要盡量避免強攻一途。”


    周堅深以為然道:“不錯,王睿怎麽說也有兩萬大軍,就算隻是一些烏合之眾,但我軍若想攻破襄陽,怕也不是那麽容易。不過,若要用計,卻不知誌才有何良策可下襄陽?”


    戲昌道:“無他,聲東西擊,剪其羽翼耳!”


    周堅欣然道:“哦,計將安出?”


    戲昌目露狡詐之色,微笑道:“王睿雖有兩萬大軍,但軍無餘糧,主公隻需盡譴大軍圍城滅援,最多兩月,便可不攻自破。不過王睿和江夏太守黃祖頗為親近,主公若遇對襄陽用兵,黃祖必然率軍來援。待明春用兵時,主公可大張旗鼓將大軍在鄧縣集結,隻需表露出要強攻襄陽的意圖,王睿軍無隔日之糧,必會向黃祖求救。屆時,主公可回師擊破黃祖,則江夏可定,稍後再回師擊破黃祖大軍,襄陽孤城一座,如何還能擋主公大軍。”


    周堅精神一振,隨即又道:“安知範康不思唇亡齒寒,引軍來援?”


    “這個好辦。”


    戲昌胸有成竹地道:“武陵太守曹寅本是臨沮人氏,家小尚在臨沮。主公何不譴死士前往夷其宗族,如此曹寅必與範康交惡,範康安敢來助王睿。”


    別看這廝手無縛雞之力,其實也是狠人一枚。


    心計之毒,遠非普通人可比,一言就滅人宗族,而且麵不改色,毫無半點愧疚。


    “善,此計甚好。”


    周堅自然也不是善茬,為了以最小的代價攻下襄陽,滅上個把宗族算得了什麽,主從兩當下就拍板定下了滅人宗族,栽贓嫁禍的毒計。


    至於如何夷滅曹寅宗族,這個不是問題。


    這樣的任務,再適合二十隨從不過。讓二十隨從去攻打有兩萬大軍駐守的襄陽未免有點異天開,但夷滅個幾百人的曹寅宗族,還是不成問題的。


    就算臨沮曹氏有再多的私兵,二十隨從也完全可以在私兵趕到前殺個數百人。


    隻要將曹寅宗族殺個血流飄杵,曹寅找不到凶兵,必然會遷怒範康。


    到時說不定會直接出兵攻打南郡,範康哪裏還敢起兵來助王睿。


    這計策雖然狠毒,而且十分冷血,但卻是最有效的辦法。


    戲昌轉念又道:“至於長沙孫堅,此前被主公盡殲其兩萬大軍,不足為慮。零陵、桂陽兩軍離襄陽甚遠,不過為策萬全,也不能不防。可譴細作散布流言,說孫堅已死,零陵太守張羨和桂陽太守韓玄怕是攻打長沙都來不及,又豈會千裏迢迢來援王睿。”


    周堅目露異采,連聲擊節叫好,“如今漢室根基將亡,就算董卓立華陰王為帝,但也沒有人賣他的賬。隻要把這流言散布出去,就算孫堅沒死,最終逃到長沙,沒了兩萬大軍也根本翻不起什麽浪來,韓玄和張羨還真有可能伺機而動,圖謀長沙。如此一來,王睿坐擁孤城再無外援,我軍隻需收拾掉江夏太守黃祖,便可安然而下襄陽。”


    兩人密議了一番,當即分頭去準備。


    周堅督促手下諸將抓緊整編軍隊,打造軍械,同時安排二十隨從去滅曹寅宗族。


    為求穩妥,周堅還讓許褚也一並跟了去,就算遇到超一流猛將,也不致讓二十隨從出現傷亡,這樣的豪華陣容,將曹寅族人數十上百,應該不在話下了。


    戲昌則抓緊時間收集荊州其餘六郡和王睿大軍的情報,同時譴細作潛入桂陽和零陵兩郡散布孫堅博望坡戰敗身亡的流言。


    天越發的冷了,周堅和手下一眾文武卻似乎更加忙碌了。


    為了來年開春的軍事行動,整個南陽的官府機構都全力運轉了起來,不分文武,手頭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來年用兵做準備,調集糧抹,打造軍械,整編軍隊等等。


    當然,真正的軍事動機,除了周堅的心腹,普通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就連一些普通將校,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想不到周堅要在來年開春對襄陽用兵。


    時間慢慢的過,很快就來到了十二月。


    雖然漢室將亡,然而這個冬天卻出奇的平靜。


    就在這洶湧而動的暗潮這下,各路諸侯都在抓緊準備軍備,靜待天下大亂。


    在沒有人率先掀起戰端時,所有諸侯都很節製,沒有人主動攻擊四鄰。


    就在這樣平靜的氣氛中,終於,袁術親率五萬大軍殺進揚州的消息宛如一枚怒雷般在大漢的上空炸響,諸侯們用來遮羞的最後一塊布也被袁術這撕毫無顧忌地給撕掉了。


    短短一個月,袁術大軍就連下下蔡、平阿、當塗、西曲陽諸縣,打到了壽春城下。


    揚州刺史劉繇根本沒料到袁術不去占豫州,竟然會殺進揚州境內,倉促之下率兩萬大軍迎敵,也被袁術殺的大敗,不得不退回壽春死守。


    劉繇一邊據城死守,一邊譴使向丹揚太守周昂、廬江太守陸康等人求救。


    袁術強攻壽春不克,采納謀士金尚之計,留下三萬大軍圍城,其餘兩萬大軍則兵分四路攻打成德、合肥、陰陵、厲陽諸縣。


    消息傳開,頓時天下沸騰。


    原本正在抓緊時間操練軍卒,坐等天下大亂的各種諸侯立刻蠢蠢遇動起來。


    而原本雄霸洛陽,占據關涼司隸之地,實力最為雄厚的董卓卻采納李儒之計,悄無聲息的穩固地盤,整編軍隊,隻譴心腹大將徐榮鎮守虎牢關,並無大的軍事行動。


    就在這個時候,曹操在東郡士族的奉迎下,入主東郡的消息也傳到了南陽。


    這天,周堅剛剛從軍營回到太守官邸,就見戲昌已經等在了府中。


    “誌才等在這裏,是有事吧?”


    周堅大步走到首座落座,喝了口熱茶問道。


    “主公英明。”


    戲昌小小的恭維了一句,才道:“昌剛剛接到消息,曹操得東郡人陳宮之住,在東郡士族的奉迎下,已經坐領東郡太守。看來還是主公有先見之明呐,昌不及也!”


    “嗯,曹操入主了東郡?”


    周堅刹時眼神一凝,嘿的一聲道:“本將軍早就有預感,曹操這廝不會安穩,沒想到喬瑁被董卓殺了,到是讓這廝逮到了機會,趁機入主東郡!”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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