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入主東郡,讓周堅感受到了壓力。


    周堅雖然早早的就遷任南陽太守,比其他諸侯早了兩年做準備。


    然而,真正的英傑不會被埋沒,曹操、袁紹、袁術等人雖然晚了兩年,但依舊後起直追而上,不管是靠個人努力也好,家族門望也罷,總歸是擁有了稱雄的資本。


    特別是曹操,雖然兵不過八千,而且初到東郡。


    但周堅相信,要不了兩三年,這廝就會在東郡站穩腳跟。


    一直以來,曹操都是周堅心目中最危險的對手。


    而事實也證明,曆史對曹操的評價並沒有錯。對手的迅速崛起,讓周堅也有了一種迫在眉睫的感覺,對明春攻略襄陽的軍事行動,也越發的迫切了幾分。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事。


    周堅看向戲昌,微笑道:“願賭輸服,誌才不會食言而肥吧?”


    “這個……”


    從來不知鬱悶為何物的戲昌,此時也不禁有些胸悶。


    不過願賭服輸,這也沒什麽好賴的。


    戲昌正了正心思,坦然道:“願賭服輸,從今日起,昌自當遠離酒色。”


    “哈哈,這就好,這就好哇!”


    周堅大笑三聲,隨即很快收斂了笑容,沉聲道:“眼下各路諸侯都在坐而觀望,尚無人挑起紛爭。截擊孫堅大軍和直接起兵攻打襄陽是兩馬事,我軍若在明春對襄陽用兵,還需找個借口才是,否則難免遭天下人非議。”


    “主公所慮極是。”


    戲昌思忖片刻,便道:“昌聞董卓雖然擁立了華陰王為帝,行為卻有悖臣節,不但劍履上殿,而且夜宿深宮,yin亂先帝嬪妃,實屬大逆不道。王睿即曾與董卓結盟,董卓擁立新君後又加封其為荊州牧,主公何不傳檄天下,盡數董卓之惡,再以王睿為董卓朋黨為由,進兵襄陽,如此一來,自可堵住天下悠悠眾口。”


    周堅擊節道:“好,就依此計。”


    戲昌卻忽然目露戲謔之色,道:“若昌沒有記錯,主公與蔡琰小姐定下的婚期就在明年二月庚子日。主公開春便要對襄陽用兵,還需及早與蔡小姐完婚才是。”


    “這個,嘿嘿!”


    周堅心知戲昌這是打賭輸了,才來尋他開心,幹笑一聲,便肅容道:“國事未定,何以為家。大婚之事暫且押後,待平定荊州之後再說。”


    “這可不大妥當啊!”


    戲昌搖頭晃腦地道:“古之禮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可隨意更改婚期。蔡小姐芳華豆蔻,坐守空閨,隻待主公開門迎娶,怕是早已望穿秋水,主公卻不領美人之情,還要將婚期延後,若是換了在下,就算這江山不要,也不能負了美人之情呐!”


    周堅麵皮有些掛不住。佯怒道:“敢取笑主君,誌才不怕本將軍治你之罪耶?”


    戲昌總算出了一口賭輸的悶氣,灑然一笑,道:“昌並無錯,安敢主公治罪乎?”


    周堅徹底無語,心頭暗暗不爽,這廝也不給自己個台階下,搞的自己好不尷尬。


    好在他兩世為人,如今又以逐鹿天下為畢生理想,對戲理也算是頗有了解,委實是愛極了戲昌之才,到也並未放在心上,嗬嗬一笑,將方才的尷尬拋開,喟然道:“昭姬那裏本將軍自會前去解釋,這個誌才到是大可不必擔心。”


    戲昌剛想說什麽,門外就響起了匆匆腳步聲。


    緊接著,典韋的大嗓門就在門外響起。


    “主公,九江急報。”


    “九江急報?”


    周堅和戲昌同時一怔,不知道九江發生了何事。


    不過戲昌心思敏捷,很快就想到了前陣子細作從汝南傳來的消息,袁術在汝南募集了五萬大軍,眼下豫州方麵沒有什麽大事發生,那麽極有可能,就是袁術打進了揚州。


    “進來。”


    周堅堅沉聲喝到。


    門開處,典韋奔了進來,稟道:“剛剛有細作欲見軍師,末將就問了問,半個月前袁術率領五萬大軍從富波殺進了揚州,已經打到了壽春。”


    周堅和戲昌對視了一眼,各自半晌無語。


    典韋又道:“細作回報,袁術打到壽春後,劉繇率領大萬大軍迎擊,大敗而回,躲進壽春死守。袁術強攻壽春不下,現在正分兵四處,攻打成德、合肥、陰陵諸縣。”


    “好了,本將軍知道了!”


    周堅揮揮手,典韋立刻退了出去。


    戲昌忽然道:“主公,袁術即然已經出兵揚州,我軍明春的軍事行動也是勢在必行了。”


    周堅輕輕頷首,喟然道:“袁術這廝還真是能折騰呐!這麽快就拉起了五萬大軍。不過這廝不去占豫州,反到殺進了揚州,到是聰明了一回啊!”


    戲昌笑道:“昌也以為袁術多半會先占據豫州,不想袁術竟然拿劉繇開刀,到是有些小瞧此人了。豫州地處中原,四周群狼環顧,實乃四戰之地,取之無益。就算是主公,若取豫州也必陷入戰爭泥淖,勿論袁術。相比豫州,揚州不但遠離中原,而且士民殷富,完全可以避開戰爭泥淖,快速積蓄力量,不想袁術此人還有這等眼光。”


    周堅灑然道:“袁術這個草哪有這等眼光,估計是謀士給出的主意。”


    說此一頓,臉色又轉為肅然,沉聲道:“中原固然是四戰之地,但若是誰能在群雄並立的兗豫兩州戰穩腳跟,最終一統中原,依托中原地區上千萬的人口,屆時便可擁有實夠的力量逐鹿天下。所以,本將軍唯一擔心的,便是曹操這廝在中原站穩腳跟呐!”


    戲昌臉色也轉為凝重,沉吟了片刻,才道:“主公所言極是。不過,想要統一中原可沒有那麽容易,如今董卓坐擁關涼司隸,擁兵數十萬,幾有席卷關東之勢,曹操想要統一中原沒那麽容易,況且就算曹操最終能夠統一中原,至少也得十年。有了這十年時間,加上主公提前兩年就有準備,也足夠主公做很多事情了。”


    周堅肅容道:“誌才接著說。”


    戲昌侃侃而談道:“假設曹操能在十年之內統一中原,則主公可則必須要在十年之內攻取荊州以為根基,再趁袁術在揚州立足未穩之際,揮師西進,襲取西川。爾後回師與袁術一決雌雄,奪取揚州千裏沃野之地,最後舉荊揚西川之人力物力,在曹操尚未平定河北之前誓師北伐,定鼎中原,方能一統天下。當然,這隻是昌的初步構想,曹操能否統一中原,還是未知之處,這其中也有可能再生變數。不過,我軍之後之年大體戰略就是這樣了。”


    “好!”


    周堅聽的眸子裏異彩連連,狠狠擊節道:“誌才真乃吾之子房也!聽誌才一言,本將軍的思路也清晰了許多。先定荊州,再取西川,爾後擊破袁術取揚州,最後挾荊揚西川兩千萬生民之力,北定中原,這戰略可謂十分清晰了。不過,本將軍還有個疑問,為何我軍平定荊州後要先取西川,趁眼下袁術還沒打進揚州,先取揚州,再入川不行嗎?”


    “主公隻知其一,不知二其。”


    戲昌胸有成竹道:“袁氏四三公,門望極盛,袁術雖無雄才,但也不是蠢材,依靠袁氏的門望,在主公平定荊州後,袁術也該在揚州占穩腳跟了,這個時候跟袁術決戰,就算最終能夠獲勝,恐怕也非一夕之功,而且還會大損荊州之人力物力。更重要的是,就算主公擊敗了袁術,想要穩定揚州,至少也需三到五年,甚至更長,不免影響伐川大計。”


    說此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而西川則不同,劉焉剛剛入川,尚立足未穩。據昌所知道的消息,劉焉入川時帶了一批中原及關涼逃難的士族,眼下這些人和川中本土士族矛盾已激化到無法調和,在川中本土士族失勢前起兵伐川,正可借力用力。”


    周堅雖然力求上進,但畢竟不擅長製定戰略,頓時眼睛一亮,連連擊節道:“妙,就依誌才之計,先取西川,再取揚州。不過現在就想這些還太早了,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明春對襄陽用兵之事,我軍必須要以最小的代價在最短的時間內攻占襄陽,在兩年內攻取荊州其餘六郡,再用一到兩年整編訓練軍隊,廣積錢糧軍資,爾後才能起兵伐川。”


    戲昌微笑道:“正該如此,不過眼下距離明春尚有三朋,我軍除了訓練軍卒,調集錢糧之外,還應該再做些事情,盡量為攻取襄陽減少麻煩。”


    周堅‘哦’了一聲,欣然道:“誌才還有何高見?”


    戲昌奸笑道:“王睿能於襄陽一縣之地起兵,全賴荊襄士族之助,其帳下兩萬大軍也分統於蔡瑁、張允等人手中。荊襄士族重利,蔡、張皆為荊州數一數二的豪強大族,若王睿一旦勢危,蔡瑁和張允極有可能背棄王睿。主公何不譴人暗中分而化之,許以重利,就算不能誘此二人直接背叛王睿來投,也要令其在王睿勢微時保持中立。這樣一來,來年主公攻破襄陽的阻力就會減輕許多。”


    “好,此事就由誌才去辦。”


    周堅欣然應允,這也不失為一條上計。


    素來兩國交兵,本來就是無所不用其極。


    隻要是有利於南陽軍明春軍事行動的計謀,不論是否光明,都是多多益善。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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