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黑頭”的說法,他所教的這門功法,確實是專門用來驅毒的,根據牽涉到的魂脈層次的不同,可以分為三重。


    人體的魂脈根據主從的不同,可以分為三個大的層次:第一層是水、火、土、風、光、暗六大主脈,第二層是三十六條輔脈,第三層是一百零八條微脈。


    第二層、第三層的輔脈和微脈,根據其與六大主脈緊密程度的不同,又分別劃分為水、火、土、風、光、暗六種屬性,分別稱為風係輔脈、風係微脈和土係輔脈、土係微脈等。


    “黑頭”這門功法的第一重,主要是驅除六大主脈以及與這六大主脈聯係比較緊密的那部分身體內的火毒,總共有大約三百六十多個動作。


    要記住這麽多的動作,並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陶邊跟在林聰後麵,慢慢地演練了兩遍,方才記了個大概。接著他自己演練,由林聰在旁糾正謬誤,又接連兩遍,總算是完全記住了。


    眾人置身洞窟中,不知外麵的天色變化,但這時候其實已經過了午時,中間曾經來過一次的陶格三叔陶豐,命人送來了午飯。


    隨午飯一起來的,還有一個沙靈兒。


    自幾天前的逆行“靈魂纏繞”事件後,林聰和沙靈兒已有了夫妻之實,雖然兩人遭丘長老、古長老等算計,暈暈乎乎的,不大記得當時的情景,但卻都確切地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事,彼此之間的情感,自與對待旁人大為不同,心中都似燃起了一團躁動不已的火焰。


    再加上沙靈兒又與赫連小煙的含蓄害羞迥然不同,言行舉止潑辣大膽,對這種感情又不加掩飾,隻要與林聰在一起,即使不說話,也總要時不時地瞄上幾眼。


    無論前世今世,林聰都正值青春年少,哪裏禁得這種勾引,心中的那團火被勾得越來越旺,對於沙靈兒,頗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


    這時見沙靈兒到來,知道她是來看自己的,自是歡喜高興。


    沙靈兒已吃過午飯,這時隻是與林聰並排坐在船頭,看著他吃,時不時地問些有關功法的事。林聰一邊甜絲絲地吃飯,一邊與她隨口扯著。


    眾人雖然都有不少的問題想問林聰,但看見兩人情景,又有哪個會不識趣地來充當電燈泡?


    二人之間的關係,完全是被古長老等人以逆行“靈魂纏繞”所強加,辛大姑本還有些擔心,這時見兩人情投意合的模樣,自然心中欣慰。


    吃過午飯,又休息了一會兒,陶邊按林聰要求,獨自一人盤坐在黑船中,將整個第一重功法從頭至尾想了一遍,又問了林聰一些問題,再靜靜思索一陣,便起身來到黑船船頭,擺個起手式,開始了正式的演練。


    對這第一重的功法,眾人都已看過了好幾遍,差不多都已經可以記住了,原以為即使真的驅毒有效,也要等到陶恩所說的傍晚時候,才能看到結果的。卻不料陶邊隻是連貫地演練了十幾個動作,便有淡淡的粉紅色煙霧,不絕如縷地從他的頭部、領口、袖口以及下邊的褲口處冒出。


    洞窟內水流勁急,帶起微微的冷風,粉紅色的煙霧從陶邊身上各處冒出後,順風飄向洞窟深處。


    眾人不約而同的驚噫出聲,旁邊石壁上淺洞內的陶恩更是叫道:“這是火毒!火烏之毒正是這個顏色!這功法……這功法……真的能驅除火烏之毒!”


    沙靈兒一直在林聰的旁邊,這時也湊到林聰耳邊,把聲音壓得極低,問道:“這功法厲害得很!薩滿教都沒有,哪個派係都沒有!你從哪裏學來的?”


    林聰同樣也壓低聲音道:“我不是向你說過了嗎,我看書多,這都是從書上看來的。”


    沙靈兒道:“這怎麽可能?在察罕小城那邊時,我曾聽那邊的人說,你從書上看到了一個厲害的藥方,現在又有這麽厲害的功法,會有這麽巧的事?”


    沙靈兒說著眉毛微微豎起,追問道:“你……是不是在騙我?”


    林聰道:“我騙你這個幹什麽?這……看的書多了,自然各種各樣的記錄都能看到,這並不是巧。”


    沙靈兒明顯地仍然有些懷疑,又瞪了他一會兒道:“我不信。你……你究竟是誰?”


    林聰一愣:“什麽我是誰?我就是我呀。”


    沙靈兒道:“你這人奇怪得很!很奇怪!既不像小幫工,也不像流落在外的大家族子弟,你到底是什麽人?”


    林聰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是在疑惑自己的出身來曆。


    林聰來自前世,穿過來的時間又短,和這異世大陸哪個階層的人都有絲絲縷縷的不同,沒想到沙靈兒竟然注意到了。


    但對這樣的不同,林聰無法解釋,隻好顧左右而言他,做出一副“死豬經得起開水燙”的模樣,讓沙靈兒覺得“事實就是如此,你不信,我也沒什麽辦法!”


    說話間陶邊已將第一重功法整個地練了一遍,他剛停下來,陶恩就飛蛾撲火般跳到了黑船上,拿出一根五六寸長、雞蛋粗的紫紅色短木棒,右手握在短木棒中段,將木棒的一頭在陶邊周身上下戳來戳去。


    林聰知道這種短木棒是巫醫用來探測病人體內能量波動的專用工具,叫做巫杖,每個巫醫都要有一根。就如同前世的大夫號脈診病一樣,這裏的巫醫根據巫杖所測得的能量波動,確定病人的病情。


    陶恩這根巫杖的一端呈圓球狀,另一端鑲嵌著幾顆不同顏色的妖晶。當他以巫杖一端的圓球觸在陶邊的身上時,巫杖的另一端的妖晶,便發出強弱不同的暈光來。


    陶恩以巫杖在陶邊身上戳了十幾下後,轉頭望著林聰再次驚呼:“老四體內,火毒的含量果然少了些!這……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他驚呼著突又跳起,連著兩大步跨出,趨到與沙靈兒並肩坐在船頭的林聰跟前。下午開始演練後,為了向陶邊講解功法方便,林聰就來到了這條船上,沙靈兒自然也跟了過來。


    陶恩來到林聰和沙靈兒跟前後,先是彎下腰衝著林聰“嘿嘿嘿嘿”幾聲笑,然後道:


    “小家夥……不不不,林聰小*兄弟,這麽多年來,我所接觸過的、聽過的驅毒功法,沒有十種也有八種,但從沒聽說哪一個對火烏之毒有明顯的療效。你的這個功法隻是修練第一遍,就能產生這樣的效果,定有不同尋常之處!小*兄弟,我老猴子真誠地請教,你能不能說說它的功法原理啊,讓我老猴子開開眼界!”


    隨著陶恩的說話聲,另一條船上的辛、陶、蒙三人,以及兩邊石壁上淺洞中的三個陶家族人也全都轉過目光,目不轉睛地望著林聰,臉上的表情就如同陶恩剛才所說的那樣: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陶邊則在剛才陶恩以巫杖為他檢測後就呆住了,身子微微顫抖,隻是扭頭向林聰望著,顯得有些呆滯的目光中,既充溢著狂喜,又滿蘊著感激。


    林聰卻顧不得理他,急忙站起身來,說道:“前輩,您的‘請教’兩字,可是要我的好看了!這功法其實並沒有什麽希奇,隻是小子偶然在一本古書上看到,便記了下來。據書上記載,其原理是以肢體的動作,引導魂力在全身的魂脈中流轉,自然而然地形成一個個首尾相連,而又互相感應的小陣法,將體內屬於異物的火毒區分出來、剝離出來,再驅除出去。嘻嘻,就是這麽簡單。”


    “簡單?這哪裏是簡單了?”陶恩瞠目結舌地道:“這分明是精奧繁複之極的功法啊!”


    “是啊,這哪裏是簡單了!”陶格也跟著深深點頭,“原理說來是簡單,但要讓體內的魂力在流動之際,形成一個個的陣法,又要讓這些陣法互相感應,使之可以認毒、剝毒、排毒,這又是何等的困難!簡直就是不可能,知易行難啊!但偏偏就有人做到了,創出此功法的人,說是才智通神也毫不為過!”


    陶格所說“知易行難”的道理,在場的人都能明白。比如隻要有一本頂級功法,就可以讓一個稍具資質的人成為高等級巫師,但要找到甚至創出一門頂級功法,又是何其困難!


    陶恩突又“啊”地一聲,叫道:“排除異物!認毒、排毒!所有的毒素,對於人體來說,都可以歸為異物!這麽說來,這門功法對於所有的毒都有用?”


    林聰聯絡了一下短劍內的“黑頭”,點頭道:“確實是這樣。”


    眾人全都呆住了,臉上的表情也由不可思議、難以置信轉為震驚。


    陶格愣了一下後又很快地回過神來,對著林聰深深一躬,道:“這門功法,完全可以說是一門排毒驅毒的無上神功!林聰兄弟,你用此功法為我四叔驅毒,傳授功法時卻又讓我等在旁觀看,這不僅是救了他,為我陶氏家族保全了一個高等巫師,還無異於贈送我們一件對抗相祖派的利器,這份大恩,實在是無以為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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