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9月26日。星期五。這天,按照中國的節日曆法,正好是中秋佳節。


    但是,美國人可沒有過中秋節的習俗。而雷艾倫卻也沒法思鄉了。


    因此,雷艾倫的設想中,視頻遊戲公司是在忙碌中渡過這一天的。


    但是,雷艾倫在排日程的前一天,卻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個矮個子,中學生,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皮膚白得跟雪一樣的人——比爾蓋茨。


    得知比爾蓋茨親自前來視頻遊戲公司的時候,雷艾倫簡直下巴都快驚呆了。


    無論如何,麵對後世對人類影響力如此之大的人物,商業奇才,慈善家,雷艾倫是不可能怠慢的。


    因此,麵對著這個不到15歲的看起來的小布點,雷艾倫給了最隆重的迎接待遇。


    當然,這其實也說得過去。因為視頻遊戲公司裏的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ibm的傳奇ceo小沃森把比爾蓋茨的母親,瑪麗蓋茨扶了上來,還讓瑪麗蓋茨親自掛帥進入視頻遊戲領域,現在已經成了“視頻遊戲公司”的最大競爭對手。


    而比爾蓋茨此次前來,目標是進行商業談判,就是代表ibm公司想跟視頻遊戲公司做生意。


    隻是雷艾倫他們,還都不知道比爾蓋茨要談的是什麽。


    ====


    等到比爾蓋茨在視頻遊戲公司的豪華會議室與其他董事一並坐下的時候。


    比爾蓋茨拿出了一個讓雷艾倫目瞪口呆的禮物。


    月餅。


    當然,蓋茨把這個禮物從禮盒裏小心翼翼拿出來的時候,並不隻是雷艾倫吃驚,其他所有董事會成員都愣住了。他們還壓根兒沒見過這東西是什麽。


    “艾倫先生,這是我母親親自從中國廚師那裏學來的技術,然後親自為你做的月餅。因為她聽說你的父輩是從中國而來。而艾倫先生肯定沒有在美國吃到過這個東西。”比爾蓋茨在其他人的圍觀下,顯然毫無怯懦之意。


    競爭對手送自己月餅是什麽意思?雷艾倫百思不得其解。美國人她會知道月餅所代表的月亮,是代表的思鄉之情麽?


    “艾倫先生。我母親說,你們不用多想。這隻是一個見麵的小禮物而已。而我這裏前來拜訪諸位,隻是為了與諸位做成商業交易而已。”比爾蓋茨耐心等到其他人神情已經恢複正常之後,才開始說話。


    “交易,你們跟我們現在完全是敵對競爭狀態,我們之間能有什麽交易?”馬庫拉率先對比爾蓋茨發難了。


    “你們不上個星期才找我們購買了一批軟盤麽?我們ibm的業務並不隻是遊戲機銷售的,我們的主營業務是商務計算機。當然,遊戲機跟軟盤都是順帶開發出來的而已。”比爾蓋茨絲毫沒有任何壓力。


    比爾蓋茨這狀態,倒是讓周圍的其他董事成員都讚許不已。


    雷艾倫倒是覺得,如果比爾蓋茨這點能力都沒有的話,他也就不配稱為比爾蓋茨,而他隻會懷疑這人是不是偽裝的了。


    “我們確實已經購買了你們的軟盤。但是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交易可言?我們可不打算我們的技術或者其他東西賣給你們。而你們更不可能把你們手上的技術資源賣給我們。”雷艾倫很奇怪,比爾蓋茨到底為什麽這麽胸有成竹。


    “我來這裏,是為了幫ibm銷售更多的軟盤。他們派我來,我也是沒有辦法,因為是ibm花了大價錢收購的我第一個創業公司,等於是我欠他們一個小人情。所以我就不得不過來。”比爾蓋茨侃侃而談,“你們目前,僅僅用軟盤來移動數據的話。真的沒有開發出軟盤的全部作用的。”


    “你憑什麽這麽說?”阿爾科恩質問比爾蓋茨。


    “那我就說了。


    第一,軟盤的不僅可以快速的移動數據,更是現在大容量的保存數據的手段。軟盤io效率高於其他所有擁有斷電保存的能力的同類產品。


    第二,ibm其實已經用軟盤構建數據庫存儲了。比如,今年美國的阿波羅11號飛船的登月項目,數據庫保存就是ibm的技術。當然,之前ibm一直很低調,這種事情不為人知。但是馬上就會公開了。我母親把這事做成了我們的宣傳廣告,馬上就要在哥倫比亞廣播電台播出宣傳了。


    ibm公司知道你們還在使用磁芯儲存器+磁帶的保存方案。但是說真的,那不是長久之計。ibm的軟盤保存效率更高,隻是部署成本可能相對傳統方式貴了點。你們還看不上。”


    文奇聽到這裏。不由得說話了:“你也知道現在軟盤價格沒有成熟,部署效果更貴,那你為什麽還來找上我們?不需要你解釋更細節的技術部分,我知道如果要用軟盤怎麽部署。”


    “ibm公司大致估算過。如果要讓貴公司覺得部署軟盤代替傳統方式有利可圖,那我們的軟盤需要降價到這個價格上。而這個價格,就確實是足以打動貴公司的價格了。


    60美元/份,如果貴公司能采購數量達到1000份,我們就可以以原來價格的半價賣給你們。外帶可以免費提供技術人員負責前期的安裝調試。


    我們把保存數據的價格按照kb/美元計算的話。貴公司原來的數據價格大約是1kb/美元。而我們的降價之後的方案,就會得到一個1.5kb/美元的價格。對你們來說,僅僅是安裝部署成本就減少了33%。還不用算,軟盤的超長穩定性和他的壽命,讓你們的後期維護成本更低了。”


    比爾蓋茨知道,交易的本質就是對方計算完畢之後,覺得這個價格可以考慮。


    沃茲尼亞克說話了:“蓋茨,你說的這些話,真是的ibm開出來的條件?不覺得,ibm對我們太好了麽?ibm真的會做這種事情?”


    “沃茲尼亞克。就是這樣的。視頻遊戲公司運氣很好,ibm今年也是剛剛把軟盤當成了新的戰略進攻方向。因為ibm公司今年傳統業務被《反托拉斯法》盯上,ibm的利潤開始劇烈萎縮,所以ibm急於尋找新的利潤增長點。而利潤豐厚的軟盤,就成為了ibm的擴張計劃。ibm在戰略上分析出視頻遊戲公司是潛在的客戶,而我恰好跟視頻遊戲又有點交集,我就被拖到這裏來,成為了今天的說客而已。”比爾蓋茨對這件事,是無可奈何的。


    董事會的人想來想去。比爾蓋茨說的這句話是可信的,他們怎麽看,比爾蓋茨這小學生模樣也不像能說謊的樣子。


    而重點是,這句話是ibm,藍色巨人來背書,可信度是極高的。董事會有幾個人消息渠道也是相當靈敏的。馬庫拉就主動為這句話作證:“ibm確實有這個新的戰略方向。”


    這下,雷艾倫在內的董事會成員,終於徹底心動了。他們這幫年輕人,但凡是迷戀工程師的美國人,哪個不想著技術快點進步的?


    但是,一個聲音無情把他們拉回了現實。


    “慢著。有一句話是我必須要說的。作為專務律師,我現在在這裏必須提醒大家。在進行你們的投票之前,請務必知道這個信息:ibm是一家私人企業,而我們也不是國防部。ibm如果半途終止提供軟盤的話,他們完全沒有違反法律。而這就是我們的一個重要的風險:我們沒有軟盤這個商品的第二來源。”


    布蘭克知道,他必須要說這句話了。他不說出來,如果未來真的出事了,他這輩子就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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