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像田老太這樣買了十六斤的豬肉並不稀奇,起碼平均到他們家裏每個人的頭上,一個人其實也就二斤肉,做成菜一縮水也吃不了多少,也沒有超標。


    他們家多就多在田老太要的這兩個豬蹄兒。


    這豬身上的肉除了剃的幹幹淨淨一個肉絲都沒有的豬骨頭之外,其它地方的肉不管肥瘦,也不管肉多不多,要花的工分兒都一樣。


    所以大家過來分豬肉的,盡可能都會選一些比較肥的肉。


    這個除了骨頭就隻有一層皮兒的豬蹄兒,它要的工分兒跟板兒油是一樣的,在大家看來,田老太要了兩個豬蹄兒,完全就是敗家。


    不過田老太買豬蹄兒也隻是取它的寓意,他們這邊有個說法,豬的前蹄兒就是撓錢耙兒,過年的時候吃個豬蹄兒來年就能掙很多錢。


    但是大家現在太窮了,就算豬蹄兒有這麽個寓意,也是虛的,比不上他們吃兩口肉重要。


    田甜看著眼前的肉,想要伸手把肉全都放到她帶來的木盆兒裏,結果田老太一伸手,把那六斤的豬板油和豬爪子扔到她盆兒裏,拎著十斤的豬五花就準備走。


    “李葉子!你這兒也太不講究了吧?豬板油你一個人就拿了一大半,你讓我們後麵的人咋辦啊?”一個嬸子在後麵排隊,看見田老太拿的一大塊板油不滿的嚷嚷道。


    田老太冷哼了一聲,“我是一個人吃嗎?明明是我一大家子人吃,多買些豬板油怎麽了?我還嫌棄我買的少了呢!再說了你嚷嚷什麽呢?去年咱大隊就殺了一頭豬,你一個人把豬板油包圓了,我可沒說啥呢。今天我們手氣好,抽了一號,你這就不滿意了?”


    說話的嬸子是去年抽中到一號的人。


    去年的豬比較瘦小,往常年兩隻豬就夠交任務的了,去年的得三隻豬才夠,所以他們大隊就隻殺了一隻豬。


    還因為豬瘦小,板油也沒有多少,當時這個嬸子一口氣把板油全都要了,還特意挑了好幾塊肥肉特別多的豬肉。


    豬就那麽大,有肥肉的部分基本上都被這個嬸子給挑走了,後麵的人雖然不滿,但其實也就抱怨了兩句,沒有說啥。


    去年的豬小,也就一百三四十斤,平分到每個人的頭上一人還拿不了一斤肉呢。


    因為這個嬸子拿的肉太多了,後麵好幾家人都沒分到多少肉,當時好多人都對她不滿,不過規則就是這樣,也沒人說什麽。


    今年田老太還特意留了一塊七八斤的大板油,像肥肉多的地方她也留了不少,已經很體麵了。


    而且這抓鬮本來就是靠運氣,你抽中了一號兒你就先選,你要是公分掙得多,你要的豬肉就可以多,誰也說不了什麽。


    “王嬸子你就別說了?去年你拿了多少肉,我們心裏可都記得跟明鏡似的,後來我們少吃那麽兩口也沒怪你。現在輪到你了你也就別怪別人,更何況田大娘家裏麵八口人,人家拿了十六斤的肉很正常!”


    說話的是去年抽中倒數幾號的人,輪到她的時候案板上就剩下一塊肉了,身後還排了好幾家的人,最後她就隻要了一小條肉。


    今年她挺幸運的,抽中了前麵幾號,也可以早一點兒分肉。


    他們這邊分肉雖然是用公分換的,但大家其實都挺守道理的,你一般分到個人頭上是幾斤,家裏麵來分肉的人也會拿相應的肉回去,既不占便宜,也不讓別人吃虧。


    除了條件比較差的,一年到頭掙不了多少工分,也舍不得買多少肉,一次就少要一點兒,要個幾兩回去解解饞,像這種人家多出來的那些肉其實就可以勻到別人的頭上。


    但是誰也不會太過分了,唯獨這個王嬸子,她家裏麵就五口人,去年拿了十一斤的肉,這分明就是占了別人的份額,然後她去年還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的,讓好多人都看不慣。


    王嬸子聽到別人這麽說她,有些不樂意,當即就還嘴了。


    兩個人都不是個吃虧的,這立刻就吵起來了,來這兒分肉的人全都上去勸阻。


    趁著他們鬧挺的時候,田甜和田老太悄摸摸的抱著肉回家了。


    他們兩個剛剛抱著肉到家門口,田寶寶和田卓就像長了狗鼻子似的迎了出來,圍著她們兩個團團轉。


    “奶!今天吃肉不?”田寶寶看著田老太拎著的肉,兩眼放光的說道。


    他們倆今天沒出去,外麵兒天太冷了,出去一會兒感覺鼻子都凍掉了,田老太就勒令他們兩個在家裏麵兒待著,省著出去灌一肚子冷風,晚上回來肚子疼的嗷嗷叫喚。


    “吃啥肉吃肉?你看我像不像肉?你現在把肉吃了!你過年的時候吃啥?”田老太無情的把兩個礙事的小孩兒推走,把肉拿到屋子裏麵去處理了。


    這肉放在紅彤彤的案板上,田老太心裏麵怪膈應的。


    田老太看了一眼小臉兒凍得通紅的田甜,有些心疼大孫女兒在外麵站了那麽長時間,還端著一盆子不清的豬肉回來。


    便轉頭毫不客氣的使喚起了在屋子裏麵烤火的兩個兒媳婦打水洗豬肉。


    然後轉頭對田甜說道:“你去把手洗洗,然後上炕上暖和暖和。”


    話說完田老太又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囑咐道:“你別立刻就上炕啊,在地上蹦躂蹦躂,把腳上蹦到熱了之後再上炕上,省的腳又更嚴重了。”


    田甜的腳之前凍壞了,用了各種偏方,什麽用土豆片子和酸菜糊,都沒啥用,晚上該刺撓的時候還是刺撓,刺撓的她都睡不著覺。


    不過田甜現在已經習慣了,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把腳放在被子外麵,隻要不那麽熱,就不會刺撓的抓心撓肝兒的,讓她睡不著覺。


    雖然這樣會讓腳的凍傷越來越嚴重,而且這種東西是一年長了之後,以後的每年都會容易犯,可田甜暫時沒有什麽精力去想以後的事情,隻想現在能睡一個安穩的覺,也就顧不得那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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