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蔻急忙湊上前,對著手機,想澄清事實:“攸恒,你不妨先冷靜一下。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


    “我剛說過了,你少插嘴!”許攸恒對著她,猝不及防的又是一炮。


    “你……”舒蔻被他戧得氣結。


    她從保鏢的手上,氣勢洶洶的奪過手機。她今天不但要插嘴,她還要全麵檢測一下對方的智商,“許攸恒,但凡你有點腦子就應該明白,如果剛才的護士是程閱馨,我會不認得嗎?”


    “你有多蠢,我會不知道?”許攸恒矢口罵道。


    舒蔻扶額,抹臉,覺得電話裏這位放了自己一天鴿子的男人,簡直不可理喻。


    “許攸恒!”她幾乎是用嚷的,“我再蠢也看得出來,這護士的個頭明顯比程閱馨要高,身材也更豐滿。況且,她雖然戴著口罩,可我盯著她的眼睛至少有五分鍾以上……”


    “那你說她是誰?”許攸恒冷不丁的問道。


    “我不知道!”舒蔻負氣的說,“其實大家都看到了。剛才的事,不過是個新來的女護士,出了點小差錯而已,你有必要這麽小題大作嗎?”


    “舒小姐,那女護士可不是新來的普通護士。”這時,在她身邊垂手而立的保鏢,低下頭,解釋道:“先前,我跟著那女護士一起離開的病房。爾後,親眼看著她推著藥品車走進了電梯。可等我順著樓梯一層一層的追上去,看到打開的電梯裏,隻剩下那輛藥品車,女護士已經不見了。”


    舒蔻聽到這兒,不由瞠目結舌,捂住了嘴巴。


    “如果她心裏沒鬼,幹嘛要丟下小車,迫不及待的走出電梯呢?”保鏢接著又說:“而且,我在藥品車上檢查了一下,發現剛才給你用過的注射器和藥品,都被人帶走了。”


    舒蔻又是一口冷氣。


    保鏢最後說道:“事後,我樓上樓下四處打聽過了,知道神經外科根本就沒有一個叫鄒燕的女護士。倒是頂樓的血液研究中心有個新來的小護士,叫鄒燕。但她今天晚上並不當班。”


    顯而易見,有人披著女護士的製服,冒充她混進醫院,混進了舒蔻的病房。


    誰?


    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想著那兩根差點紮進自己胳膊的注射器,舒蔻撫著胸口,心有餘悸的抽了口冷氣。她沒想到……她萬萬沒想到,表麵上對她感激涕零的女護士,居然心懷鬼胎,居然是特意來對付她的?


    “好了。”電話裏,又傳來許攸恒冷若冰霜的聲音,“姓程的,給你十秒鍾的時間,滾出舒蔻的病房,滾得越遠越好。”


    “等等!”舒蔻握緊手機,急不可奈的叫道,“許攸恒,難道你的手下隻告訴你,那護士可疑,就沒有告訴過你,是宇棠指出那護士的錯誤,是她及時喝止了對方,把對方攆出了病房。所以,那護士怎麽可能是程閱馨。他們兄妹倆,怎麽可能在我們這麽多人麵前演戲?”


    舒蔻覺得,許攸恒今天表現出的智商,與他往日的水平,明顯不符。


    但許攸恒充耳不聞,“你們還呆著幹什麽?”


    這句話,顯然是對許家保鏢說的,所以,他話音剛落,兩個保鏢已經餓虎撲食般的撲向程宇棠。


    雙方你來我往,迅速地扭打在一起,一時間,隻把一向安靜的病室弄得烏煙瘴氣,雞飛狗跳。


    兩名護工抱頭鼠竄,逃出了病房。


    舒蔻則佇在一旁束手無策,無計可施。


    眼見著程宇棠雙拳難敵四手,轉瞬就落了下風,被兩個彪形大漢反剪雙手,負在身後。


    他何曾如此狼狽過,對著舒蔻手裏的手機,氣急敗壞的叫道:“許攸恒,你這個蠻不講的家夥。你應該問問你自己,那個女護士是誰吧!你在商界得罪的人……”


    可他話還沒有說完,便踉踉蹌蹌的被兩個保鏢架了出去。


    舒蔻心急如焚,舉起手機,不顧一切的吼道,“我說許攸恒,你這個人到底講不講道理?”


    “講!”許攸恒盛氣淩人的隻丟出一個字。


    “那我剛才說的話,你怎麽就聽不懂呢?你到底是在裝糊塗,還是真糊塗,今天明明是宇棠救了我。你快讓你的手下放開他……”她再三強調這件事,不但沒有平熄許攸恒的怒火,好像反而讓他的火氣燃得更熾盛。


    “舒蔻!”許攸恒不耐煩的打斷她說,“我倒想問你,你為什麽不聽我的話,為什麽不聽保鏢的勸阻,放一些可疑的陌生人進來?”


    “許攸恒,你這是什麽道理?”舒蔻算是看出來了。這男人正如他自己所說,的確是講道理的。


    但隻興他和別人講道理,對於別人的道理。他隻有四個字——置之不理!


    她不由反唇相譏道,“這宇棠是陌生人嗎?再說了,我怎麽會知道那護士是冒充的?你們許家火眼金睛的保鏢都沒認出來,更何況是我?而且……”


    她刻意頓了頓,接著忿忿不平的問:“話說回來,許攸恒,你這一天都去哪兒了?”


    這句話,舒蔻可足足憋了一天。此時,她還能理直氣壯的再添上一句,“更何況剛才,那個居心叵測的女護士拿著注射器靠近我時,你又在哪兒呢?”


    許攸恒在電話那頭默了,仿佛是聽出她語氣裏的指責。


    指責這個吻過,擁過,摟過,抱過她的男人,在她最危險,最關鍵的一刻,卻沒有挺身而出,及時的保護她。


    舒蔻怨聲載道,猶如把上輩子積攢的怨氣,也一並打了個包,朝電話裏人拋過去,“還有,許攸恒,你不是答應過我……”


    答應過幫她找孩子,幫她找老魔鬼的嗎?可幾天過去,甭說是消息,就是他的人影,舒蔻都沒見過一眼。


    可最後,舒蔻還是把這句話強行忍了下去。


    這原本就是她自己的事,她也沒指望別人來幫她承擔,隻是這男人真的……真的值得她信賴嗎?


    “而且,就像宇棠剛才說的那樣,無論剛才的那個假護士是誰,好像都不是我招惹來的吧!”


    換言之,那假護士是程閱馨也好,是其它的女人也罷,都是他許攸恒招來的感情債,最後,倒惹得無辜的她一身臊!


    誰知,許攸恒依舊一語不發,活像真的在檢討自己的不是,思考這件事背後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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