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隸校尉袁紹將自己的好馬讓給陳留王騎乘,又吩咐閔貢和崔烈帶著曹節、段珪的首級先往京師號令,百官簇擁著少帝及陳留王隨後起駕回宮。


    正走之間,忽見前方塵土飛揚,一隊人馬急馳而來。閔貢大驚失色,崔烈卻挺身而出攔住來人,喝道:“天子還都,速速避讓!”他也是沒辦法,因為剛剛救駕有功,眼見馬上就能重返朝堂、加官進爵,所以這種危急時刻自然不能退縮,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來人絲毫不給他麵子,怒罵曰:“吾晝夜三百裏急馳而來隻為救駕,誰敢讓我避讓,不信我能砍下你腦袋乎?”


    崔烈畢竟是文官,氣勢上就已經輸了一大截,當場被懟的啞口無言,這時袁紹已經換乘了另一匹馬,於是驟馬上前,問道:“來者何人?”


    “斄鄉侯、西涼刺史董卓!”董卓緩緩起身,立於車駕之上,傲視群雄,當場就把袁紹的氣勢給壓了下去,百官無不驚駭。


    “天子何在!”董卓厲聲問道,語氣甚是輕視。袁紹不敢應聲,陳留王乃驅馬上前問道:“你是來保駕的,還是要劫持天子以及百官?”


    董卓打量他一眼,大概已經猜出他就是陳留王,於是回道:“特來保駕。”


    “既來保駕,何不下馬。”陳留王聲音不大,卻霸氣側漏,唬得董卓翻身從車駕上跳下來,跪拜於地。


    陳留王又道:“前者先帝詔拜你為並州牧,你無視詔令,抗旨不從,你可知罪。”驚得董卓冷汗直冒,忙伏身回道:“臣知罪。”


    陳留王卻又好言安慰他道:“今念你救駕及時,實為大功一件,故赦之。日後須將功補過,望好自為之。”


    董卓拜謝曰:“遵旨。臣怎敢不盡心竭力輔保朝廷。”


    “好,護駕回宮。”


    小小陳留王輕鬆拿捏豺狼董卓,袁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大概心裏在說:“臥槽,這小孩可以啊,以前真是小看他了。”


    “什麽?又被董卓搶了先?”消息很快傳到趙厶耳朵裏,氣得趙厶跺腳直罵娘:“他娘的,老子還就不信了,這就帶著太皇太後的靈柩進京,看誰敢攔我。”


    夏侯蘭勸道:“何進已死,不必再論其罪,而董卓已經進宮,必然攪起一場腥風血雨。此時進京,恐怕不是好時機,正所謂,是非之地不可前往,是非之人隻宜遠離。”


    “這他娘的也太便宜董卓了。”趙厶氣的語無倫次:“明明是我先定好的計謀,憑什麽讓他捷足先登,皇帝明明是我……”


    “大哥!請勿多言。”夏侯蘭見趙厶氣的有點上頭,說話不經大腦,趕緊製止他繼續往下說,要是再說下去的話他與十常侍密謀劫持皇帝的罪名可就兜不住了。


    趙厶反應也挺快,一下子就明白了夏侯蘭的心思,忙改口道:“皇帝……皇帝明明應該由我來保護才對嘛,我好歹把太皇太後的靈柩給送來了。”心裏卻暗自叫苦:“得,這下白忙活了。”


    “京師去不了,那太皇太後的靈柩怎麽辦,總不能給她扔黃河裏吧。”趙厶有點鬧脾氣,本來以為這是個邀功的寶貝,卻不想陰差陽錯竟成了燙手的山芋,這誰能忍?


    “不如就讓裴元紹單獨送去京師,朝中自會有人處置。”夏侯蘭出了個主意,趙厶苦著臉道:“也隻能這樣了。”


    於是傳令,讓裴元紹護送靈柩進京,張遼繼續駐守河內。畢竟皇宮內馬上就要變天了,不得不早做準備,雖然這次沒成功,以後肯定還有機會,不信下一次還能失手。


    洛陽城外董卓大營中,董卓正與謀士李儒私下商議:“我觀當今天子暗弱無能,反而不及陳留王聰穎好學。你看他今日軍前恩威並施,撫慰得體,頗有帝王之風,小小年紀,實屬難得。”


    李儒道:“吾亦有同感。”


    董卓於是壓低聲音問道:“我若是廢少帝而立陳留王,依你之見,此事可行否?”


    李儒微微一笑,一眼就猜透了董卓的本意,笑曰:“公欲借廢立之事以揚威,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個好主意。”


    董卓喜道:“公真知我心也。”又道:“我久在西涼,朝中之事不甚明了,如何在極短之日樹立權威,立於當朝,無過於廢舊帝、立新君。”


    李儒不假思索,撫須道:“廢舊立新?甚好。此舉可得其利有二。”


    “願聞其詳。”董卓也來了精神,於是李儒安閑自得的解釋道:“昔日伊尹、霍光行廢立之事,皆成千古名相,今日主公效法先人,必定名垂青史,亦是一代人傑,此其一利也。”


    董卓聽得喜笑顏開。李儒接著又道:“此次救駕有功,陳留王稱其為‘大功一件’,乃是陳留王代天子之口諭而賞賜也,使公之威望立於群臣之上,不就此時立新君,更待何時?新君既立,誰敢不從?彼時,公‘挾天子以令群臣’,進而以謀天下,此其二利也。”


    “哈哈哈……”董卓手舞足蹈,開懷大笑,連聲稱讚:“真不愧是吾之智囊也。”


    誰知李儒突然麵色一凜,湊上前來,煞有介事的正色說道:“天地尚不全,利益豈能全得乎。雖有二利,但是亦有一害。”


    董卓見他表情凝重,料想非同小可,遂小心問道:“請試言之。”


    李儒略微一拜,曰:“請主公恕我直言,凡在朝中掌大權者,前有竇憲、陳蕃,今有被十常侍所殺之大將軍何進,皆是橫死暴亡,未有一人落得福壽兩全。主公可知,凡擁立皇帝者,固然權傾朝野,威赫當時,但是也把自己置於眾矢之的,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此一害,望主公思之、慎之。”


    董卓稱讚道:“此乃肺腑之言,說的甚好。”但是語氣一轉,又頗為自負的說道:“我董卓非竇憲、陳蕃之人,更非何進這等屠夫之輩,雖有一害,吾何懼哉。”


    李儒麵露彷徨之色,卻閉口不言,也不再相勸。


    於是董卓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橫行於洛陽城內,肆意妄為,不僅縱容士兵搶掠百姓財物,甚至光天化日之下強占民女,引得眾人怨聲載道,弄得洛陽城內民不聊生。


    ‘白露秋分夜,一夜涼一夜’,這往後啊,秋天的氣息越來越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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