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高跟鞋?”我回想了一下新聞報道,“新聞似乎沒有爆出這點。”不知為何,紅色高跟鞋總會讓我想到安澤,他是那般的不喜歡。


    “也許是不想暴出太多,引起大眾恐慌。畢竟當年市長的女兒還有一個當紅女星都卷入其中,如果控製不好,會引起更多負麵。”


    “我看了一下時間,兩件案發的死者發現時間一樣,都是3月4號,隻是相隔五年。”


    說著,我們來到了屍體警戒線前。


    出示了證件後,警員讓我們進去。


    法證部的人在采集證據,見到我跟羊哥,都往旁邊挪了挪。


    羊哥去跟法證部的負責人嘮嗑,我走到了屍體前,看到屍體那一刻,不由得皺眉,這應該是我目前為止見過最詭異的屍體。


    死者女性,應該二十七八歲左右,白色的棉麻連衣裙已經被血染紅,地上沒有過多的血跡,說明這裏不是案發現場,而是被移屍到這裏。除了慘白的臉肌膚完好,身上其他地方都是刀割的痕跡,額頭上一個紅色的‘卍’字,屍體五官猙獰痛苦的皺到了一塊,瞪著的眼睛,瞳孔放大,好像是在訴說著她之前遇到了多麽恐怖的事情。按照楊哥說的,死者是被放血到死,死者神情說明她當時是清醒的,手腕處和脖子處的勒痕表示她當時掙紮過,害怕而恐懼的掙紮過。死者身上的棉麻連衣裙是複古式的唐裝連衣裙,所采用的扣子也是盤扣,盤扣解開,露出那被挖走的心髒部位,詭笑的佛像躺在其中,那神情像是在譏笑著世人。


    屍體周圍撒著佛珠,法證部的人在把佛珠撿到證物袋裏,那張寫著“度化”的血符也被放入證物袋,“度化”和死者額頭上的字,應該是用死者的血寫的。


    那雙紅色的高跟鞋,很新,鞋底也沒有踩過的痕跡。


    凶手為什麽刻意準備了一雙紅色高跟鞋?而且這高跟鞋很明顯合適死者的腳,不排除是熟人作案。


    我蹲下身子,問一旁的法醫,“我能看看屍體?”


    “你請便。”


    法醫把死者腳上的高跟鞋脫下,腳踝上很明顯的勒痕,我稍微轉了一下死者的腳,腳後跟處摩擦的痕跡很明顯,兩邊腳上都有。


    放開死者的腳,我查看了死者的雙手,指甲有掙紮斷裂痕跡,但是指甲縫內沒有抓到任何東西。


    我努力在腦海中恢複死者當時的環境,她被綁在一張床上,身子被束縛住,按照摩擦的痕跡和手指甲的斷裂,那也許是一麵光滑的台子,所以死者掙紮的時候,沒有留下任何的物質在身上。


    我問法醫,“死者的死亡原因是被放血到死?”


    “初步估計是這樣。”法醫回答。


    “看死者生前應該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和驚嚇。”


    法醫耐心的解釋:“沒錯,在放血的同時,也受到了驚嚇。隻是死者的反應有些過激,無法判斷是什麽導致她驚嚇如此。”


    一陣微風吹過,我好像聞到了淡淡的檀香味。


    我皺了皺眉,問旁邊的法醫,“你們有聞到檀香味?”


    法醫聽到我的話,瞪大眼睛看著我,可見他一開始沒有聞到檀香味。


    我看他年紀約莫四十歲,幹這行應該很久了,還有他聽到我說的話的反應,不僅僅是一開始沒有聞到檀香味,而是我證明了他心中的某種疑問。


    他視線落向了死者的頭發,我問到:“這是不是跟五年前一樣的作案手法?一開始你沒有嗅到檀香味,你認為隻是模仿作案,但是我說到了檀香味,你確定了心中的懷疑。”


    法醫沒有否定我的話,“你怎麽會聞到?五年前的案子是我負責的,當時的死者身上除了這些特征,還有一種奇異的檀香味,那種味道有點讓人捉摸不透,像是寺廟中的香火味,又像是一種空靈的死寂味道。今天我一到現場,看到了一模一樣的死法,當下是聞有沒有檀香味。因為當時新聞沒有說紅色高跟鞋和檀香味,所以我認為也許隻是模仿犯案。”


    說著,他往死者頭發那挪了挪,拉起死者一束頭發,往鼻子扇了扇,然後皺了皺眉,“奇怪,我沒有聞到檀香味,之前的死者檀香味很濃。”


    “怎麽會沒聞到?”我嗅了嗅,確實是聞到了檀香味,“不濃,但是還是能捕捉到,也許是因為我嗅覺比較敏銳。”


    法醫不死心的湊近了一些,他眉頭漸漸舒展開,“果然有。”他看向我,“你的鼻子很靈敏。”


    我笑了笑,“這樣誇我,好像並不值得開心呢。”


    他訕訕一笑,放開死者的頭發。


    也許是這個小插曲,讓他放下了戒備心,認真的跟我聊起了案子,“我想檀香味應該跟死者的死亡時間還有移屍時間有關係,五年前發現屍體的地方也不是第一現場,死亡時間跟發現屍體的時間不長,所以檀香味殘留的比較濃。這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初步估計在昨晚的八點到九點之間,根據現場留下的痕跡,拋屍時間應該是十點到十一點。屍體除了有被移動過,沒有彎曲和其他明顯特征,跟之前的死者一樣。”


    十點到十一點,這裏已經是沒人踏足了,附近又沒有路燈,沒有任何照明設備,很合適拋屍。


    “謝謝了。”我站起身,羊哥已經跟法證部的負責人聊完,他走過來,示意我到一邊聊。


    我們兩個走到一邊,羊哥說到:“法證部那邊說,就現場采集到的證據來看,跟五年前的案子是一樣的。”


    “那問題就來了,五年前那個認罪跳樓自殺的人呢?”我說到。


    “這個也隻有調查了才知道,目前所指的,死者是被自己的車子送來的,法證部在附近找到了死者的車子。死者叫成美慧,二十八歲,自由職業者,家住海棠灣複式公寓區,開的車子是寶馬,在車後座上找到了她的血跡,但是很遺憾,凶手沒有留下任何證據。這跟五年前一樣,五年前那些死者都是被自己的車子移屍到了拋屍地點,凶手很顯然是做好了計劃的精細殺人,事前肯定跟蹤調查了死者。按照犯罪心理科的說法,凶手不僅是個瘋狂的高智商殺人者,應該有潔癖,一種對自己強迫式的潔癖,讓他更是小心不留下半點證據。”


    “那凶手是如何選擇自己要殺的人?之前的案子沒有找出這點嗎?如果凶手是漫無目的的殺人,那簡直是大海撈針,誰都不知道下一個被害者會是誰?”每一個案子都應該有共同點,特別是連環殺人案。這個案子的疑點太多了,凶手顯然是做好一切準備的,否則不會所有的拋屍地點要麽偏遠,要麽無人煙。凶手既然決定要繼續殺人的話,五年前那個人又是以什麽角色出現?插曲小意外?


    羊哥靠到我耳邊,低聲說到:“五年前的調查好像受到了阻礙,所以一直深入調查這案子的關鍵人物或是事件。”


    羊哥的話意思很明白,五年前市長阻止了案子繼續擴散,羊哥是在指市長因為自己的女兒幹涉了調查。


    “市長似乎有些過度保護自己女兒。”我提出疑問。


    “當年死的人,市長女兒廖兮兮,一個是市長女兒的同學張莎莎,一個是市長女兒的教練,還有一個是影後姚彤,姚彤跟符雄是同學。所以他們之間的聯係是廖兮兮,再加上有人出來認罪,市長不想事態無法控製,所以壓下這件事也情有可原。”


    “可凶手似乎不打算讓市長如意,又掀起了波浪。這一次,恐怕不會有第二個認罪者了。”


    我說完,撩起警戒線,往那個衣衫襤褸的男人的方向走去。


    羊哥也跟上來,“可沒人知道凶手到底是什麽心態。”


    “等案子到我們手上,我們再糾結這個問題。”


    說著,我到了男人跟前,凶案組的人看到我和羊哥過來,打量了我們兩個一眼,然後讓開。


    凶案組跟我們特別專案組的關係並不算是融洽,或許是對我們隨性的辦事作風不滿吧。


    我對垂著頭的男人出示了工作牌,“你好,我是特別專案組的安若素,有些問題想問問你。”


    男人懶懶的抬起頭,看向我。


    當他的視線對上我那一刻,我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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