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天一早,雞都還沒有打鳴我就被我哥給吵醒了,房門敲的那是蹡蹡作響,旁邊的鄰戶都被我哥的叫聲驚醒了,因為我家才辦喜事,大門都沒有關,有幾個人都直接跑到我家院壩裏站著了,看看到底咋回事。


    我一開門就被我哥拉著往北房跑,他大叫著根本不知道喊些啥,我從沒看到我哥會這樣,感覺出事了,我光著腳就跟著跑去了,等和他進了北屋我頓時就傻了眼,隻見石潤依然穿著那身紅衣,依然坐在昨天的位子,隻是紅蓋頭被掀了起來,她雙目無神,眼皮半耷拉著,嘴巴微張,詭異的是臉上掛了兩行血淚,已經凝固,鼻嘴都毫無氣息。


    有幾個村民看到後直接被嚇出聲來。


    “齊家新媳婦死了!齊家新媳婦死了!”


    我娘不知道被誰給叫醒了,扒開人群看了一眼就癱軟在地上了,我趕緊過去給我娘掐人中,噴涼水,她醒後就哭開了,嗓子都啞了。


    我急忙叫鄰居照看我娘,我和我哥想把人都給攆出去,可是人太多了,轟都轟不走,人群裏議論紛紛,我哥邊哭邊叫,不知道咋辦。


    晃眼我看到路過趙叔,趙叔一看我家這麽多人,就跑了過來,我急忙大喊趙叔,趕緊找村長來!我家出事了!


    趙叔應了一聲,一路小跑就直奔村長家,沒一會村長和李大娘就匆匆的趕來,可到了我家門口,根本進不來,人都堵死了。


    “你們幹什麽!都散開!”


    村民一聽,都不覺的讓出一條道來,村長大喊了幾聲,退出去不少人,剩下有些執拗的人我和村長都轟了出去,我把門一關,這些人就在我家門口堵著。


    村長和李大娘看了石潤這死狀也覺得奇怪,我在邊上安撫了我哥半天他才冷靜下來,我哥說他昨天晚上喝多了,回到北屋的時候意識已經很模糊了,倒在床上就動彈不了,什麽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剛才醒來後看見石潤還蓋著蓋頭坐那,可不想一掀開蓋頭就看見這恐怖的場麵。


    李大娘一臉懼怕,說:“這丫頭不是生病了嗎?莫非是昨天晚上病重死了?”


    我說老石家是不是搞我家事?石潤快死了才許配給我哥的!


    村長說別激動,趕緊叫人把老石叫來!當麵問問到底怎麽回事!老石沒一會就來了,看見石潤後愣了一下,隨即大哭起來。


    “我的女啊,你怎麽就去了啊,也沒看我老石最後一眼。”


    “老石啊,你也別太傷心了,潤兒這孩子到底得的什麽病?”


    老石抬頭看了看村長,這時候我才發現這老石是幹打雷不下雨!


    “我家潤兒得了風寒,可就是不見好,更沒想到剛過到齊家就去了啊。”


    我一聽話中有話,頓時就坐不住了,說:“石叔,你話可不能這麽說,前兩天你就說石潤得了病,我們都沒打擾,就在我家住了一晚上人就死了,而且我哥都沒咋滴,難道你說還是我家害死了石潤?”


    老石一聽,馬上變了一副嘴臉,和前兩天親切的態度截然不同,回道:“我閨女在家裏沒事,到你家就出事了,你還想抵賴?也不怕遭報應!”


    話音剛落,忽然北屋裏傳來一道冷笑聲,聲音不大,但是直灌耳窩子,聽得我一哆嗦,可是北屋就隻有石潤的屍體,我們朝北屋一瞧,立馬就炸毛了,石潤詭異的笑了,兩邊的嘴角畸形得都快到耳根了。


    我直感覺後脊梁發冷,李大娘驚叫一聲便跌坐在一旁,說:“太邪乎了,這事可和我沒關係,你們兩家自己解決,可別牽扯到我。”


    說著李大娘就想跑,被我一把拽住,我說李大娘,你多少也算個媒人了,我們齊家和石家因為這事有矛盾,你起碼在中間調和調和,評評理,現在又這麽邪乎,怎麽張了網就走,撒手不管呢?


    李大娘都快哭出來了,說這事誰敢管?


    村長被嚇得麵目鐵青,對我說:“齊林啊!你就別難為李大娘了,趕快找先生看看怎麽回事啊!”


    我回頭問老石,說那天不是有個張先生嗎?要不然叫他來看看?


    老石本來呆呆的看著石潤,被我嚇了一跳,半響才說張先生昨天晚上就回縣城了,這時候我娘才緩過勁來,從裏屋走出來,啞著嗓子說。


    “丫頭既然過了我家門,就是我家媳婦,當務之急先安頓好丫頭的後事再說。”


    說完又對我說:“你去縣城上請個先生來,看看丫頭是不是有什麽心願沒了。”,說罷又看看我哥,我哥此時呆坐在門口,一臉愁苦,不管是不是老石家搞事,一晚上自己媳婦就死了,這心情別提多難受了。


    我身上揣了錢就走了,門口一堆人,見我出來都問我。


    “你哥媳婦是不是死了?”


    “一晚上就死了?”


    “你嫂子是怎麽死的?”


    “棺材鋪子家怎麽說?這事要咋算啊?”


    我越聽越煩,啥話也沒說,一溜煙的就跑了,到了縣城我看見郭豬肉還在攤位上做生意,頓時就感覺奇怪了,老石不是說他家老娘去世了嗎?怎麽還在菜市裏?


    我感覺這事有必要問問,郭豬肉看見我,麵熟,但一時想不起我是哪個村的,我有些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南門村齊家,來買塊五花肉。


    郭豬肉恍然大悟,說經常去我們村收豬,怪不得這麽眼熟,說完就切了一塊給我,我順勢說老太太身體還好吧。


    郭豬肉一聽歎了一口氣,說我老娘都去世三個多月了,我唏噓不已,連忙安慰郭豬肉,其實我心裏在奇怪為什麽老石家會騙我,那口棺材根本不是郭豬肉他娘用的,我尋思了一下,難道他們早知道石潤會死?這棺材是給她準備的?


    我把肉錢一拿,問他縣上有沒有一個姓張的先生,郭豬肉說這個並不清楚,倒是東橋底下先生多,他娘親的事就是在那找的先生。


    到東橋下的時候我就傻了,橋墩子下麵粗算下來也有十幾個先生,個個看起來都像模像樣的,但是我心裏知道,這種騙人的也很多,裝的跟真的一樣。


    有個人的桌子上還點了一個桐油燈,我一看這人,長相十分清秀,不像是資深的道人,我走過去就想問他知不知道張先生,沒想到我一靠近,這油燈一下就滅了,這人一愣,抬頭用異樣的眼神看我。


    我有點不好意思,急忙掏出打火機想給他點上,可是任憑我怎麽點,就是點不著,隻好放棄,我還沒說話,這人倒是先說了:“你家最近是不是有白事了?”


    我一驚,說你咋知道,他嘿嘿一笑,用大拇指沾了點桌子上的符水,往我腦門一擦,口中念念有詞,做完這些,他叫我把蠟燭再點一下,沒想到一下就點著了,很是奇怪。


    這時候我確定這人有點本事,就把石潤病死的事給他說了,他說這死人和活人是兩個價,處理髒東西價格要更高些,像這樣死人的情況恐怕得五百塊,如果要下土進棺,尋寶穴,要再加五百,剛才給你去煞氣就當免費送你了。


    我身上揣了有兩千塊,說你要是把事辦好了,我還多請你吃頓五花肉,他哈哈一笑,對著旁人耳語了一陣,收拾東西就跟我走了。


    回村子的路上我了解到這人雖然長的稚嫩,實際年紀比我還大幾歲,稱呼寧塵,以前橋墩子那是他師父的地,後來他師父雲遊修行後才給的他,還留了不少東西,他說現在的人很少找先生了,而且冒牌貨又多,一個人很難幹了。


    到村子的時候我家門口已經沒什麽人了,村長有事已經不在了,李大娘在我前腳一走,後腳就麻溜跑了,隻有老石和趙叔還等著。


    寧塵進了院壩四周一看,一眼就瞧見我一雙陰陽擺放的鞋,回頭問我:“誰叫你這樣放鞋的?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我說一個先生叫我這樣擺的,說我替了人背媳婦,就要這樣放,我看了看老石,老石一臉無辜的看著我,寧塵說放屁,這種擺放鞋的法子叫鬼指路,這樣擺放不出三天,你家一定招鬼中邪,我當時就怕了,琢磨著這張先生為何要這般害我?我狠狠的瞪著老石,老石被我看得都不敢抬頭。


    寧塵說趕緊去看看新娘,因為北屋關了幾個小時,一打開就是一股撲鼻的香,和在老石家聞到的一樣,寧塵看了一眼就說:“你家啥情況?這年代了還走冥婚?”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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