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李蓮花把笛飛聲和方多病都叫到書房,


    “你們倆這兩天鬧夠了沒有?”


    倆人互相看看沒有說話。感覺想笑。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幹什麽。一個劈柴,一個翻地,你們倆什麽時候變那麽勤快?看不到吧,你們看到啥了?”


    他麵向笛飛聲,“笛盟主,你比他大多少,也跟著他幹這事?”


    “我就是想知道你想幹啥?”方多病快人快語。不像笛飛聲,悶著不吭。


    “方多病啊方多病!”李蓮花氣的咬著牙指著他,“我想幹啥,我還能幹啥!你說她一個姑娘家在外漂泊了三年,風塵仆仆,我送她回四顧門,她又死活不肯,你說我把她弄哪去?關外麵喂狼?”


    “她自己都漂泊三年了也沒有喂狼。”方小寶嘴裏嘟囔著。


    笛盟主仍是一言不發。


    “跟著那個肖紫矜,不漂泊都難。你不是說,人各有命,你管的過來嗎?”


    “方多病!”李蓮花快氣飽了,掐著腰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方多病說著走著,“你也不用跟我瞪眼,你愛幹什麽就幹什麽,反正你內力也恢複了,我也不用為你擔心了,你就是再管什麽閑事我也不管你了,李門主。隻是你這麽單純當心什麽雲比丘什麽肖紫矜之類的再害你。”


    方多病說完跑出去了。


    李蓮花被他氣的不輕,撫著胸口,長出一口氣。


    笛飛聲站他身旁,“小孩子的話莫要放在心上。”


    他又加了一句“不過,他說的倒是不錯,不要惹麻煩上身。”


    然後,他去草屋牽出狐狸精,遛狗去了。


    喬婉娩在這裏住了一個月了。


    小樓門開著,小院門也開著,蓮花樓在院子外停著。李蓮花在院子裏站著,望著蓮花樓,忽然心裏一陣難受。他站了良久良久。


    走回書房,他坐在桌旁,感覺頭好痛,便用手支著頭,輕輕揉著。


    確實頭痛。喬婉娩像個燙手的山芋,難以處置。她這次抱有很大的幻想,想要一直住下來,想要和自己再續前緣。可自己,對她的那份情愛早已隨著十年前的往事煙消雲散。


    怎麽辦呢?她又不願意回四顧門。自己若是強行通知四顧門肖紫矜來領人,又怕適得其反,節外生枝。畢竟,她一個姑娘一個人在外漂泊了三年。即使不愛她了,但畢竟是故人。也不能強硬地違了她的心。


    可是時間長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肖紫矜知道了,又是一番說不清道不明,他真的不願牽扯到他們之中。


    而且,一個姑娘自己一個人在江湖闖蕩,實在不安全。因此,他一直在苦口婆心勸說喬婉娩回去和肖紫矜過日子。


    這天晚上,喬婉娩把李相夷請到蓮花樓中。


    她在蓮花樓中做好了四個菜,白天的時候又出去打了一壺酒。


    她剛沐浴過,一身淡粉色衣裙,身上繡有小朵的淡粉色梔子花。略施粉黛,朱唇不點及紅。她眉如柳,眸似水,隱含淡淡憂慮,萬千青絲,垂可及腰,一簪綰起,上掛流蘇,輕輕搖曳,襯得肌膚如雪的她清麗動人。


    兩人麵對麵坐著。


    “相夷,我在這裏住了一個月了,我知道,這一個月,打擾你了,也難為你了。”


    “我敬你一杯。為我們的過去。”


    李相夷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飲而盡。


    “阿娩,對不起,我真的無法對你許諾什麽。”


    “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是我自己不好,弄丟了最值得珍惜的人。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今生,我再難得到你的心。”


    她的眼中滿是淚水。“相夷,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明天,我就走了。”


    “去哪裏,阿娩?”


    “山高海闊,總有我喬婉娩要去的地方。”


    “相夷,能抱抱我嗎?像以前一樣?”


    說著她坐在李相夷身上,環抱著他的脖子,“那時,我們沒有舉行婚禮,你又是最講禮數之人,不到成婚那日你便不會碰我。我好後悔,後悔以前沒有早點把自己給你。”


    她把頭埋在李相夷的胸前,淚水沾濕了他的衣裳。


    “相夷,三年的流浪我看不到未來。以後的歲月我也看不到未來。”


    她衝李相夷舉了舉杯,喝下了那杯酒。


    “相夷,能像以前那樣吻吻我的額頭嗎?”她仰頭看著李相夷。


    李相夷遲疑著,沒有動。既然已經放下了,既然已經拒絕她了,就沒有必要了。


    見他沒有動,喬婉娩笑了一下“終究是回不去了。”


    她的嘴角慢慢滲出鮮血。然後她噴出一大口鮮血。


    “阿娩!”李相夷非常震驚,“怎麽回事?阿娩,你怎麽了?”


    很快,他便想到了。“是那杯酒?為什麽,為什麽,阿娩?你為什麽要這樣?”


    淚水從他眼中滑落。


    他趕緊為她輸入內力,想要把毒逼出來。


    可是,為時已晚,她喝下的是劇毒。她眼中含著淚,“相夷……”


    李相夷吻了吻她的額頭,就像以前一樣。


    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他呆呆地望著懷中的阿娩,他終於撕心裂肺大喊一聲“阿娩!”


    李相夷的手緊緊抓住椅子,淚水決堤般洶湧。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阿娩有一天會死在自己麵前。


    他氣急攻心,心痛如割,所有力氣都凝聚在拳頭上,一拳下去,把桌子捶地粉碎。


    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


    他一直希望她能回去找肖紫矜。希望她幸福,結果,卻斷了她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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