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端著酒盞走過來,以漆黑陰冷的眼神,上下掃過楚清舞的穿著,冷聲道:“雖然這張臉,和她生得幾分相似,但她的衣裳,你不配穿。”緊接著,是楚清舞的尖叫聲,伴著酒盞落地的同時,蕭絕雙手拉扯,便直直的將楚清舞的外衣撕裂成粉碎。


    “你太過分了!”


    楚清舞還有著千金小姐的自尊,驚嚇過後便是驚怒。


    蕭絕卻捏住她的下巴,嗤聲道:“你來找我,不就是想讓我脫了你的衣服?你喜歡我?”


    “你……”楚清舞有些怔仲,“不是這樣的,你不是,不是這樣的人……”


    那名叫鶯鶯的女子懂得分寸,始終未曾開口,隻是含笑觀望。


    蕭絕彎曲的食指,在楚清舞細滑如凝脂的臉頰上滑過,“可惜你不是你四哥。但看在這張和她相似的臉的份上,我可以讓你做我的情……人。無名無份,你隻需要讓我玩弄,讓我享用你的身體,讓我在你身上得到慰藉。我會疼你,寵著你,如何?”


    啪!楚清舞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一個巴掌甩在蕭絕的臉上,“過分!”


    手心裏傳來熱辣辣的痛感,她似乎也震驚自己會動手,一時間又羞又惱又懊悔。


    “她跑了。”


    鶯鶯看著奔走的楚清舞,走過來含笑說道:“可惜了,這樣絕色的美人,公子可真狠心。”


    蕭絕攬著鶯鶯妙曼的腰肢,寒冷輕笑,“她會主動爬上我的床……”


    鶯鶯含笑道:“那奴家就拭目以待了?嗬……”


    東宮。


    “太子的傷勢已無大礙,傷口均愈合很好,隻需每日按時敷藥,按時服藥,多做休息便可恢複得更快。啊,還有……房事可酌情節製,即便待太子病體康複後,也不可與太子妃過多的行雲雨之歡。這隻是老臣諫言,望太子殿下莫怪……”


    前來為雪成看診的太醫惶恐的說道。


    大約也是聽了那些風言風語,隻當太子每夜和太子妃雲雨整夜,不知節製。


    雪成微微蹙眉,“太醫診脈後,確定孤乃縱欲過度?”


    太醫見雪成凝肅的麵孔,以為他發火,便更惶恐的道:“老臣隻是,隻是為太子玉體著想!”


    芳容和靜如等站在一旁紛紛掩麵而笑。


    雪成覺得好冤枉,他根本隻是抱抱,並沒有任何實際的動作。怎麽才兩三天就仿佛他儼然已成了每個人眼中的縱欲狂魔?不過好在太醫的話讓他難堪,但這個虛名他很是願意接受的。


    “太醫說的話,孤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


    “老臣告辭……”


    太醫們拂袖欠身退下。


    到了晚上,雪成早早的坐在玉床前。連苼連著兩天接見各宮嬪妃的見禮,累到腰酸背痛,這兩天早上的確睡得很遲才起床。又因為一整晚和雪成同塌而眠不敢安睡,每次臨到早晨才囫圇的睡著。


    “這皇宮的規矩多到讓人發怵,真懷疑你是怎麽長大的……”


    新婚兩天,不是得忙著接見後宮陸陸續續前來拜見的各宮妃子,便是得接受後宮並東宮所有宮女太監的叩拜,一一的發放賞賜。各種糕點敬茶吃到她想吐。而雪成因為身體問題,隻留在玉樹殿休養,所有的禮製全都她一個人扛著。


    連苼一頭栽進被子裏。


    “躺著別動……”雪成輕聲說著,伸手脫她衣裳。


    連苼立馬驚醒,陰鷙的眼神冷測測瞪過來,“慕容雪成!”好似要殺人。


    “哎……你幾時才會對我溫柔一些。”雪成的心情卻帶著幾分愉悅,“你背上的刀傷還沒好全,不擦藥怎會好。進宮這幾日,沒有見你擦過藥。你別動,我隻是替你把藥擦了……”


    連苼覺得剛才的眼神過於犀利了,遂有些心虛,咳嗽道:“不用了,明天我讓芳容替我擦就是。”


    “我想看。”


    “什麽?”


    “我想看看你背上的傷口……”


    連苼避開他一瞬間深邃無垠的眼神,那樣的眼神寵溺又溫柔,從前她不覺得什麽,可是自從被他發現身份之後,忽然間彼此之間似乎有很多事情都發生了改變,她發現自己,很怕看他的眼神,仿佛對上他的眼神,就會讓自己迷失了方向。


    見她沉默不語,雪成知道她是默認了。她隻穿了兩件雪緞睡袍,外麵一件雪白,裏麵一件是淡淡的鵝黃色。外麵這件稍厚,裏麵這件輕薄如紗,當他褪下外麵這件白衣,便可見淡淡鵝黃色薄紗之下,一片清凝如雪的肌膚和香膩的裸肩。頸子上吊著肚兜的絲帶,淡青色肚兜做工極為精致,映在鵝黃色薄紗之下,透著一種極致的媚惑。


    再將鵝黃色薄紗褪下,光潔的背部,泛著雪玉般的瑩澤,玲瓏的腰部往下,曲線若隱若現。但雪成的目光都落在她背部中央,從肩以下至腰背間一條曾經深可見骨的刀疤。溫蘭的醫術果然精到,便是給的藥也是極好的,那樣一條猙獰的刀疤,現在雖然還看起來怵目驚心,但已經不再猙獰。堅持用藥半年,疤痕可淡化成微弱的粉紅。


    雪成溫涼的手指,滑過她的背脊。


    忽然間風聲輕柔如訴,燭光搖曳成無數的光暈在她眼前飛開……


    連苼感覺到他指端源源不斷傳遞來的溫柔,仿佛穿過時間回到在那奔赴帝京的馬車上,那段日子裏,也有個人衣不解帶為她親手療傷上藥,喂藥。那人的手指是冰冷,從她的脊背上來回的滑過。


    胸腔仿佛一瞬間被一股灼熱壓迫著,讓她窒息得透不過氣來,淚水湮沒在紅色的繡枕裏。


    不知什麽時候雪成已情不自禁吻上她的背,身軀稍稍的壓上來,他柔軟的長發輕輕的掃在她的臉頰上。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手已探入她胸口,覆了一半酥盈握在手中。他的動作極盡的溫柔,卻因為不諳情欲的青澀和情難自禁的激動,反而下手有些粗重。


    連苼知道回不了頭,既然已成為慕容雪成的太子妃,空守著身子又有何意義。對於男女之歡和貞潔觀念,她和這個時代的女人也大有不同。但不知為什麽,就是無法做得到心甘情願。就是無法麵對雪成。好像徹底成為慕容雪成的人,她最後一塊完整的心也會碎成粉末。


    不知不覺間,在她遲遲沒有回應的空隙裏,雪成的手已經收回。


    他將她的衣裳係好,躺進被子裏,拉扯被子蓋上,從她背後環抱著歎息道:“其實我是真的力不從心,今晚就再放過你……”


    連苼舒了口氣,卻有種更無力的悲哀。……慕容雪成,你果然是個大傻瓜,你分明看到了我的眼淚和不甘願,何必要一再的為我找借口,你大可以強行的占有你的‘妻子’。


    雪成輕笑的嗓音從她耳後傳來:“你怎麽哭了,難得見你哭,天保要是看到你哭說不定會被你嚇到。莫非你是怕我那方麵不行?以後沒有幸福的日子嗎?”


    連苼手肘頂過來,結結實實頂在他腹部上,“跟誰學的耍寶。”


    “跟我說說話吧,連苼。想到你明天要離開我,我就恨不能把你綁在這玉榻上。”


    “隻是省親三天,又不是不回了。”


    “可是我們成親才三天。萬一你心念不堅定,跟漢子跑了我要到哪裏去找你……”


    “你再囉哩囉唆,我就真———”


    話音仆落,身子陡然被雪成翻轉過來,他的臉孔近在咫尺,他的眼神灼灼的凝視著她,“不準!不準……在你嫁給我成為太子妃的那一刻起,不管你承不承認,你永遠都隻能是我的人。不管你跟哪個漢子跑了,我都會把你追回來,然後……”他的眼神有一瞬間的溫柔邪惡,“然後綁在玉榻上弄到你再也跑不動……”


    “你當我是吃素的嗎?”連苼一個拳頭結實的揮在雪成的臉上,但其實力道並不重,她又側身躺好,沉沉道:“我好累,慕容雪成,改天再說話吧。明天我好早就要起床回府……”


    雪成依舊從她背後將她牢牢的摟在懷裏,“那記得早些回……”


    “知道了。”


    “那睡吧。”


    紅燭成灰,累累垂垂懸在青銅燭台上。


    暈黃而溫暖的燈火,瑩瑩照著玉榻上相擁的兩個人。


    隻是同塌而眠的人,心卻朝著各自的深淵裏飛去……


    翌日,元宵十五。太子妃成婚三日後省親日。


    早上天沒亮連苼就起了床,雪成還在熟睡,芳容伺候連苼梳洗過後連苼便先入母儀殿見周後。


    “芳容,我想知道母後是如何騙過我二哥的,這背後,還有誰參與?”


    行到母儀殿外,天才方亮,連苼頓住腳步回身望著芳容,眼神是淡淡的冷。芳容心知肚明,雖然這些天為太子大婚而感到欣喜,但也明白連苼答應嫁給太子,是迫不得已。而她和靜如,還有東宮所有奴才,以及太傅楚蔚,並參與到此件事情的所有人,其實都是有愧於連苼的。所以芳容麵對連苼私下的冷淡,也就能夠理解,並神情歉疚,道:“參與到太子妃殿下二哥事件中的人,是蕭夫人。”


    “蕭夫人?”竟然是她。也是,能夠同時讓顏玉和她二哥上當的,也隻有溫蘭了。


    隻是她不明白,溫蘭起初是中意她的,並不會阻攔她和蕭絕的感情,為什麽會答應周後。


    芳容知道事已至此,無須隱瞞,便低聲道:“蕭夫人安排那顏玉姑娘和您二哥在宮中私會,被皇後撞見。那蕭夫人起初是的確想幫助您二哥,並給了那顏玉一瓶假死的毒藥,助那顏玉姑娘脫身。皇後宣召蕭夫人秘密入宮,蕭夫人答應皇後的要求。”


    “所以蕭夫人將我二哥騙到芙洲,掉包了顏玉的藥,迷昏我二哥送到高磊的新房,再殺了那高磊,嫁禍給我二哥和顏玉?”


    連苼低低冷笑了聲:“可憐高家那一家子老幼無辜,白白賠上了性命。”


    忽然意識到什麽,連苼眼神閃過一道銳利的光芒,冷厲道:“假死?!”


    芳容頓了頓,似乎在回答連苼的疑惑:“是的……”


    連苼忽然揪住芳容的衣襟,神情有些猙獰的扭曲,“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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