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她三哥輕而易舉的就被某人給套路成功了,後來反正她也不知道蔣小壯是究竟怎麽跟蒲氏在信裏說的,她娘還真就沒來信催過她回去。


    十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已經是七月上旬的時候了,珍娘每天過著的日子,閑卻也不乏無聊。


    一天的時間也都花在操心這宅子裏麵的兩個爺們的吃喝上麵了,蔣小壯如今每天都要文武雙修,整個人忙的跟什麽似的。


    要不是看在他確實是一日賽一日的精神頭顯著,珍娘都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那份罪惡感,雖說這套路的事不是她親手下的,不過好歹也有她的緣故在裏頭不是。


    她現在仔細算了算,蔣小壯一天下來,好像也就剩那麽兩個來時辰的歇息的時間,這中間還不包括他自己個偷偷的做功課的時間,沒幾天那眼窩子都熬得陷下去了。


    “欸,你也想個法子,別讓我三哥這麽拚了。他白天又要念書,晚上還要跟他學兵法,到了第二天早上還得練功。這是鐵打的身子,也經不起這麽熬的啊。”


    珍娘終於是忍不住,跑去找了夏霆毅,讓他想個主意。


    夏霆毅聽了這事,倒是沒有表現出認同的態度來,反而一臉平淡的語氣說道,“年輕人好學問求上進那不是好事,你就是操心的太多了。你三哥又不是那三歲孩童,他自己個心裏能沒有個數?再說了,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精力正是最旺盛的時候,每天少睡個把時辰,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


    珍娘被他這番話說的一噎,半晌才回道,“你懂個什麽啊?正是因為我三哥這十來歲的小夥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更加不能長期的缺覺了,影響發育的好吧。”


    夏霆毅看著眼前這小人兒一本正經的說著道理的樣子,忍不住勾起嘴角揚起一笑,“當真是婦人之仁。你三哥早過了長身體的年紀了,你看看他那個頭,再長還能長到哪裏去了?”


    “你才婦人之仁呢。反正我不管,你得想個辦法,讓他別這麽累了。”珍娘頓時鼓著個小腮幫子,衝著他說道,“再說了,婦人之仁就婦人之仁吧。她是我三哥,我心疼他也是理所應當的。”


    又說,“要麽你把那講兵法的進度,每天都緩緩,別跟趕進度似的,拚命的往他腦子裏麵灌。我三哥那人啥脾氣,你也看出來了,隻要是你教了,他就沒有不去學的。”


    夏霆毅聳了聳眉毛,卻是說道,“那這事你就不該來找我商量,該去找你三哥商量妥了才是。現如今每天教什麽,也不是我說了算的,你三哥恨不得一天學會半本書的那種,我給他講個三兩章的,他也總嫌不夠,又要央著多講兩章才肯作罷。”


    其實,憑良心說,夏霆毅是挺欣賞蔣小壯那家夥的,年輕人肯這麽吃苦,這麽上進的,也確實是少見。


    隻可惜,小妮子那裏完全就講不通,要是把她三哥放心的交給他來調教的話,壓根就用不了多少時日,就能獨挑大梁了。


    “他那二愣子的勁,我要是能找他商量的通,還要過來找你做什?”珍娘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話落,就看夏霆毅一臉不明的神情顯出來,說道,“那娘子是覺著為夫更好說話,才勉為其難過來找為夫的了?”


    珍娘也真是服了,這家夥現如今跟什麽似的,就愛逮著她三兩個字眼,都能揪著半天不放,不過就是話趕話的隨口一說的話,倒是又讓他揪著來上勁了。


    她也懶得跟他費口水了,也不接茬,隻是一臉鄙視的說道,“堂堂一個將軍,怎麽就愛把自己充個小媳婦樣呢,也不怕人笑話。”


    夏霆毅知道這小家夥是故意拿話損他呢,因而也不生氣,隻是受不得這小人那古怪的模樣,一把將人撈了過來,坐與腿上。


    “為夫若是小媳婦的話,那娘子又是什麽呢?難不成我家娘子要做開天辟地第一位女丈夫嗎?”夏霆毅滿是魅惑的聲音說著。


    珍娘被這廝整的,連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趕緊掙開他的懷抱,“我在跟你說正事呢,你能不能正經一點啊。”


    “為夫哪裏來的不正經了?”夏霆毅滿臉戲謔的眼神看著她說道。


    珍娘頓時噎了,心裏暗罵這家夥真的是越發的難搞了,也不曉得是從哪裏學來的一身的油腔滑調的本領,這哪裏還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冷麵冰山男啊。


    索性什麽也不說了,珍娘隻離他遠遠的距離,最後強調了一遍,“記著別每天給我三哥逼的忒緊了,他沒數的時候,你不會想想借口啊。比如說,告訴他你累了,把進度拖一拖啥的。你要是那麽說了,他總不好意思該追著你教的吧。”


    話一說完,珍娘就趕忙出去了,別又讓這男人又找個機會輕薄一場,她明顯感覺到這回這家夥渾身的荷爾蒙暴發的,逮著她不是要親,就是要抱的。


    雖說,她自己作為一個現代人的靈魂,對於這事吧,沒什麽太大的抵觸的,不過,這宅子裏麵來來往往的也不少人呢,萬一被誰撞見了,那才是丟臉的。


    而夏霆毅隨著珍娘的背影消失在屋子門口的那一瞬間,原本嘴角勾起的笑意也跟著消失了不見,轉而變成了一副眉眼不展的模樣。


    雖然這些天,他每日裏看著像是在跟珍娘談情說愛的樣子,但是,夏霆毅又怎會不記得自己來省城這邊的最初目的呢?


    已經十多天的工夫過去了,卻還沒收到一點有用的消息,京裏那邊傳來的消息,倒是一天比一天的勤。


    局勢忍不住讓人擔憂啊。


    秦宜進來的時候,入眼的就是大將軍滿臉憂思的那個樣子,他也知道將軍是為何事所煩,隻是,這追查安王遺腹子的一事,實在是難如登天。


    更別說,這案子已經相隔了十多年的時間過去了,他們手中能夠掌握的線索,也隻那麽寥寥無幾,唯剩的一兩個線索也都隨著時間的越久,顯得模糊不清了。


    “怎麽樣?查出什麽來了沒有?”夏霆毅直接就開口問道。


    秦宜搖了搖頭,“將軍,屬下這幾日秘密的夜探了省府庫房,根據您給的意見,從裏麵翻找了民籍檔案,對於所有己亥年生的青年,都做了一個造冊。”


    “嗯,照著名冊一戶一戶的去查。”夏霆毅擰著眉頭的說道。


    話落,卻聽秦宜麵上顯出幾分的神色,說道,“將軍,這樣的查法可行嗎?難道您不覺得太費時費力了嗎?當年安王的遺腹子什麽線索都沒有,咱們能掌握的,就是知道他是被一群鏢師運到這個地界範圍之內的,別的什麽都不清楚。連他是死是活都不得而知?


    萬一——”


    “沒有萬一!眼下京裏的局勢愈加的混亂,有消息傳來說,平王已經秘密的讓人製了龍袍,就等著一朝謀權篡位之時了。我們若是不盡早把安王遺腹子找出來,這大李王朝的江山就要亂了。”夏霆毅一口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秦宜就不再吭聲,隻是麵上的表情也很凝重。


    “我有種預感,安王的遺腹子一定還活著。”夏霆毅又重重的歎了口氣,說道,“當初那鏢頭不是交代了嗎?他們並沒有親手把孩子殺死,隻是將他交予了一個打雜的小夥計去處理了。”


    “查找己亥年出生的男丁的同時,也別忘了找尋一下當年那個打雜的小夥計的下落?若是能將他找出來,或許這安王遺腹子的下落也就水落石出了。”夏霆毅開口說道。


    秦宜立即應了一聲,“是,屬下這就按著將軍的指示去辦。”


    話落,就轉個身出去執行任務去了。


    倒沒想到,剛走至門口的時候,就撞上了珍娘。


    今兒個廚房弄了兩條魚,都已經接近傍晌的點了,蔣小壯也快要下學回來了,所以,這晚飯也該張羅起來了,她正打算過來問問夏霆毅,晚上想吃個什麽口味的魚肉。


    前兩日珍娘眼見著她三哥都瘦了,就吩咐了下去,往後隔一日就買兩條魚回來,多吃點魚肉補腦子。


    秦宜碰上她,臉上就多了幾分不自在的神色來。


    這也難怪,誰讓珍娘前兩回老揪著他,問他有沒有給夏霆毅當耳報神的事哪,秦宜已經是被她懟的沒話說了,所以,這會子見著她,就垂下眼皮子,匆匆道了句,“蔣姑娘,屬下告辭了。”


    連寒暄都不願寒暄兩句的那種,珍娘看著他逃也似的背影,也是忍不住撲哧笑了,哼,小樣兒,看你下回還敢不敢做那等八卦的事了。


    又故意揚著聲音,對著他匆忙而走的背影,喊道,“秦大哥,都傍晌了,留下吃了飯再走唄。吃飽了,才有力氣接著傳八卦啊——”


    話落,就看那家夥腳下的步子跟飛一樣的,一忽兒的工夫就沒影了。


    珍娘這才嘴角忍不住笑意的進了屋裏去。


    “你啊?就是個小鬼靈精的,做什麽要故意捉弄他。”一進門,就遭了夏霆毅的說教。


    “誰讓他背著我給你打小報告了?說實話,打從他來了以後,我可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他的,就這樣了,他還養不熟——”珍娘撇著個小嘴說道。


    夏霆毅有些寵溺的看了她,“這壓根就無關乎養不養的熟的說法。秦宜是我的下屬,他為我做事自是應當應分的事情。下回就別故意為難人家了,他那人臉皮薄的很。”


    “再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小丫頭片子之前硬是捉弄人家,給他整什麽美容一說的事,還知道拿為夫當了擋箭牌啊?”


    珍娘聽他提起這一茬,自是心虛了一場,不過還是很快的轉了話頭去,“好了,知道了,下次他再來的時候,我不故意為難他就是了。”


    夏霆毅見她這故作乖順的小模樣,哪裏有不喜愛的,頓時把人撈過來親了幾口。


    珍娘被他鬧的臉紅心跳的,在屋裏緩了好一陣才敢出去見人。


    最後,原本該問的事,也沒問的出口,珍娘就逃走了。


    索性也就沒再回去問,晚上,珍娘就按著自己的口味,兩條魚都剁了魚頭,一條片了魚片做了一盆麻辣水煮魚,另外一條剁成肉泥做了一大碗的魚圓,拿青椒木耳的燴了一道菜,至於剩下的兩個魚頭,就加上兩塊豆腐,熬了一鍋的魚頭豆腐湯。


    一上了飯桌,珍娘就給蔣小壯先盛了一碗放到他的麵前,“三哥,今兒個這魚頭湯熬得好,是我親自熬的,熬了半個時辰的工夫哪,你瞅瞅這湯色奶白奶白的,你得多喝兩碗啊。”


    話音才落,某人坐起的那個方向就傳來幾聲悶悶的咳嗽聲。


    珍娘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那絲毫不加掩飾的怨念的小眼神,讓她想忽視都沒法忽視。


    “夏大哥,以你的聰明才智,這魚頭湯就用不著多喝了。這是補腦子的,你那大腦袋瓜子壓根就用不著補。”珍娘也不想搭理他,這家夥已經快酸成一種習慣了,才懶得理他這毛病,於是便故意張著口說道。


    隻是,她這話音才落,就看她三哥一臉恭敬的神色,將自己麵前那碗魚湯,端到了夏霆毅的麵前,“夏大哥,您先吃。我這盆裏還有。”


    惹得珍娘一陣暗自氣惱,偏還沒法發作,弄得她晚飯的時候,直接多吃了一碗臘腸飯,珍娘知道那男人偏愛這一口,所以,就想著自己多吃一碗,免得好東西都便宜進他的肚裏去了。


    卻沒想到,今兒個廚房蒸的臘腸飯還有多的,除了這桌上裝了過來的,還有一盆,蔣小壯見著自己的偶像已經吃完了,趕緊又去廚房端了一盆上來。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某個男人吃飽了,但是,珍娘卻是吃撐了。


    如此後果,就是她一整個晚上都沒能睡得踏實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珍娘還覺得前一天的飯沒消化完呢,所以,早飯也沒吃幾口。


    “小梅,跟你娘說一聲,今兒個咱們倆去買菜。”


    一大早上的,夏霆毅也出去了,珍娘不想呆在屋裏,就打算出去走走。


    隻是,剛收拾完還沒出屋子呢,外麵就來報說,有人來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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