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張狂看著手上隱隱要呈現消失狀態的符法,目光沉沉。


    門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麵推開,帶著這個時候常有的無法掩飾的熱氣,熱氣撲麵而來。


    所有人的心都不由自主提了起來,哪怕是張狂。


    張狂想著,那個女人拋棄那個家離開。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日子過得太久遠了,久遠到他已經記不起那個女人的模樣。


    他突然想要知道那個女人現在是什麽模樣了……


    門被推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


    所有人定睛一看,頓時臉色都是一變。


    "你怎麽又回來了?"齊玉軒忍不住說道。


    進來的人不是他們以為的鷹姐,而是……阿豹!


    阿豹伸出那隻花臂,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發,卻包含歉意地看著張狂,道:"少爺,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去問了鷹姐。她好像不想見你。"


    張狂唇邊牽出一抹冷笑,嘲諷地道:"誰說我想見她的。"


    張狂也不過二十歲,聽到那個女人竟然不想見他。心底忍不住升起一股怨氣。


    他和茜茜這十幾年來,沒有讓她照顧一分,也就從未指望過她什麽。


    阿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他一笑就牽起那被砍了一半的嘴唇,顯得愈發猙獰可怕了。


    "或許鷹姐有別的考慮呢?少爺別多想。"


    張狂坐在椅子上,端著茶水沉默地喝起來。


    突然間,他好似感受到什麽,猛地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角落裏的監控器,監控器裏隱隱有紅光閃現。


    有人在用監視器看他吧?


    張狂嘲諷一笑,卻沒有說什麽。那個女人想看就看吧。


    本以為那個傳說中的鷹姐會出現,大家都做好了迎接準備,結果人壓根沒有出現,而且他們也不熟。


    一下子,眾人就有些尷尬了,坐在那裏也不知道說什麽。


    難道就這麽坐著喝茶嗎?


    張狂放下茶杯,起身衝阿豹道:"我們先離開了。"


    阿豹尷尬,連忙起身道:"少爺。要不現在我們這裏住下?你是第一次來東南亞吧?或者我叫幾個妞……幾個向導帶你們去玩玩?"


    阿豹看到張狂身旁那個美貌少女,眼睛都要瞪出來了,立刻就換了一種說法。


    張狂冷淡地道:"不用了。你我本就沒有關係。"


    那個女人的飯他可吃不起。


    張狂拉過花蕊,抬腿就要朝外麵走去。


    木製大廳內突然傳來了"噗通"一聲,有人生生跪了下去。


    所有人尋聲看過去,鼻青臉腫的肖鋒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所有人都有些懵,這……這是什麽情況?


    阿豹神色變了變,看著肖鋒的眼神有些陰狠。他握著拳頭強忍下想要打人的衝動,緊繃著身體一言不發。


    "張狂,救我全家一命!"肖鋒眼中滿帶希冀。一臉祈求地道。


    臥槽,齊玉軒嘴裏罵了一句。


    這肖鋒剛才那麽狂的啊,怎麽說跪就跪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可為了家人,別說是跪下,再屈辱的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


    張狂神色一動。看了看阿豹,道:"是不是你的家人被他們控製了?所以你才被迫上台打擂台,還被要求輸掉?"


    肖鋒看著張狂重重地點了點頭,"沒錯。"


    他肖鋒也算是有頭臉的人物吧?結果卻慘敗在古瓦手裏,對於一個驕傲的人來說,這是致命的打擊。


    而且……更何況是壓根就不公平的慘敗?


    張狂聞言看向了阿豹。左手捏緊那枚銅錢。


    阿豹狠狠一瞪肖鋒,有些不情願地說道:"若是少爺開口了,那肖鋒這小子你就帶走吧。鷹姐剛才有吩咐我們。聽從少爺你的意思。"


    肖鋒眼睛有些陰狠,"我的家人!"


    "包括肖鋒的家人。"阿豹不情願地補充了一句。


    既然隻是一句話的事情,張狂點頭道:"我要帶肖鋒和他的家人離開這裏。"


    阿豹狠狠一剜肖鋒。衝已經驚呆了的管事點頭。


    那管事還處於懵逼的狀態,似乎還沒有弄清楚怎麽一回事。


    阿豹頓時怒了,哪裏還有剛才在張狂麵前的謙卑,罵道:"耳朵聾了?沒聽到我說什麽?去把肖鋒這小子的家人放出來!"


    這要是其他人,哪怕是總統來了都不頂用,可誰讓是張狂來了呢?


    肖鋒這是走了什麽狗屎運啊?


    那管事被阿豹的吼聲震得耳朵疼起來,他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忙道:"是,各位稍等。我這就去。"


    肖鋒看著那管事出去,整個人輕鬆下來,目光裏帶著一絲感激地看著張狂。


    一旁的齊玉軒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


    "所以,肖鋒你剛才在場上突然厲害起來,不是因為我說要給你雙倍的收買價錢做獎勵?而是……而是……"齊玉軒有些語無倫次了。


    花蕊直接道:"而且因為剛才看到了齊少身邊的張狂?你知道有救了,這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古瓦?"


    肖鋒笑起來:"沒錯。"


    齊玉軒一張臉充斥著"臥槽"二字……虧他剛才還以為他總哦了一件好事。結果他這是白蹚了一次渾水啊!


    他剛才都要被嚇尿了,馮永超大師也被揍得不輕。這是倒黴了啊。


    而張狂雖然不說話,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肖鋒。


    這肖鋒一定是知道他是那個什麽鷹姐的兒子,這邊一定會給他麵子放他家人出來。


    或許能夠從這肖鋒身上知道一點消息。


    張狂心裏打定主意,看到管事把肖鋒的家人放出來,人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走路輕飄飄,似乎就要暈過去了。


    其中還有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看起來也是病懨懨的。


    肖鋒憤怒地大吼了一聲。立刻衝了過去把他們扶住。


    "少爺,我們……也用刑,隻是克扣了一點飲食,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阿豹幹笑一聲。


    那一笑好似閻王爺的笑,把那個小女孩嚇得往肖鋒懷裏縮。肖鋒抱著那像貓兒的女兒,輕輕拍著背。一派好爸爸的模樣,和幾個小時前在台上打死古瓦的樣子天差地別!


    張狂冷冷一瞥,道:"我們走吧。"


    張狂不想過多停留。帶著花蕊就往外麵走去。


    阿豹笑著送他們離開,還恭恭敬敬地道:"少爺,我們在東南亞還有些勢力。若是有人找你們的麻煩,一定要告訴我們,我一定迅速過來。"


    張狂沒搭理阿豹,走人了。


    花蕊看著張狂那有些發冷的臉,她低頭一看,張狂的左手死死地扣著那枚的銅錢。銅錢在手指上印出斑斑痕跡。


    花蕊想了想,主動道:"張狂,我們先去住下吧,其餘事之後再說。"


    現在看起來,一時半會兒怕是沒那麽容易走了。


    肖鋒的妻子是一個三十四五歲的女人,模樣不錯,卻有些憔悴了。她一聽,忙道:"小先生救我們一命已是千恩萬謝,就不讓先生破費了。"


    倒是一旁的肖鋒微微抿唇,沒有附和妻子的話。


    誰知道張狂二話不說,帶著他們去了東南亞一家評價不錯的酒店,直接開了一周的總統套房,直接把前台小妹弄懵了。


    這是一個有錢人啊!


    齊玉軒聳了聳肩,他就知道這張大師壓根不是一個缺錢的主兒!


    倒是他,現在回國還是先和張狂接觸接觸,交朋友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張狂把花蕊趕到她房間去了,看到肖鋒敲門走進來。


    張狂坐在椅子上,往椅背上一靠,看著肖鋒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什麽情況?你為什麽認識我?你是不是認識我……父親張兵?"


    "張兵?"肖鋒聽到這個名字,嘴角掀了掀,忍不住發出一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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