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了啥?”


    “沒啥,有點擔心罷了。”


    說罷兩人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找了個地方坐了起來,他們昨晚在商量完資金問題之後,又對外麵的戰局進行了討論。


    並且不約而同的得到了玲會被不夜宮帶走的結果,場景在不被外界幹擾時無論什麽時候結束,都會在晚上十二點將參加者轉移出來的。


    陳青衫的錯誤還能使用,但是對場景產生不了多少影響,所以他們隻能默默的等到場景結束。


    陳青衫透過門上的玻璃兩眼無神的望著街道上過往的人群,忍不住的想到了不夜宮的那位女王。


    降臨來的分身遠不如自己【路西法】形態強,但為什麽能讓自己退出形態,並且封印他的【光】呢?


    陳青衫有些沉默,他雖然是個水貨但是他的強大是慕容質疑的,目前他還沒見過哪個a級比他要強。


    陳青衫想不明白,感情的回歸讓他的情緒更加敏感,但是同樣的他的理性也下降了不少,在對a級認知有些匱乏的時候,他很難進行思考。


    就在陳青衫思考的時候,換衣間的窗簾被掀開了,女裁縫有些尷尬的對著兩人說道:


    “抱歉,先生們,這位小姑娘她似乎不願意讓我給她換衣服....”


    方然撓了撓頭看向了陳青衫,陳青衫看著翻譯器上的字幕,向方然複述了一遍,順帶還找方然要了張紙,紙上寫到:


    “那就先交給我們吧,麻煩了。”


    陳青衫和方然對視一眼走進了試衣間,玲坐在中間衣服有些淩亂,看起來女裁縫嚐試過幫玲換衣服,那件方然‘褲衩!’一下子變出來的黑色lolita長裙就擺放在旁邊。


    “玲,這是這間店最漂亮的衣服了,不喜歡嗎?”陳青衫走到玲麵前,俯下身子給她整理了整理衣服,看到了她衣服下纏繞的繃帶。


    玲咬著嘴唇搖了搖頭,陳青衫又問道:


    “那是因為這件衣服不合身嗎?”


    玲又搖了搖頭。


    陳青衫見此並未追問,隻是半蹲在地摸了摸玲的腦袋安慰道:“沒事的玲,真的不喜歡的話我們可以不換。”


    方然拿起來那件長裙對玲說道:“玲,今後我們不會再回去伊爾了,我們需要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了,在一個嶄新的地方,穿著嶄新的衣服,呼吸著嶄新的空氣。”


    方然也不知道玲聽不聽得懂,將長裙送到了玲的身前繼續說道:“這不是我們新生活開始的第一步,也不是最後一步,所以玲你也不用擔心。”


    那一刻的兩人在狹小的試衣間裏,在玲的眼睛裏,閃閃發光。


    再然後兩人就走出了試衣間,再次拜托了女店主為玲換上衣服。


    天色漸漸黯淡下去,明媚的陽光在天邊落幕。


    德利爾小鎮裏的煤油燈一盞一盞的在二十世紀初的車站裏亮起。


    聚集在候車的站台上,是穿著黑色西裝拿著報紙的男人,拎著行李箱在座椅上等待的一家三口,神色匆匆的商人和婦女。


    還有售票處帶著帽子昏昏欲睡的老人。


    “嗒..嗒..嗒….”


    然後腳步聲在入口的台階上響起,平民穿不起的厚實鞋跟敲擊出沉穩的腳步聲,讓車站裏的男人女人們都下意識的看向了那邊。


    他們看到的是一個穿著黑白兩色華麗的哥特裙擺,手臂上是藏起雙手戴著蕾絲花邊的長袖,纖細雙腿黑色長襪下是一雙小巧的牛皮短靴。


    淺金色的頭發在腦後束起,精致漂亮讓人讚歎打扮的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少女。


    她亦步亦趨的跟在換了一身這個時代紳士穿著雙排扣西裝外套的外國青年身後。


    “走快點啊青衫。”


    外國青年用聽不懂的語言招呼著身後英俊的少年,英俊的少年隻是點了點頭,就在無數道欣賞和愛慕的眼神中跟上了前麵的兩人。


    這裏值得一提的是,英俊少年的內搭黑色襯衫有些寬鬆了,外加同樣不夠正式的西服外套顯得有些隨意。


    蒸汽嘶鳴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粗大的黑色煙窗冒出蒸汽的白煙,被染成朱紅色的鋼鐵車輪發出‘哐當哐當’的歡呼聲音緩緩衝進站台。


    在內燃機為核心的造物還沒法推廣的時代,誕生在第一次工業革命裏,名為蒸汽火車的工具給予了人類去更遙遠地方的方法。


    列車停下,車門開啟,這趟前往意大利最繁華的城市之一的旅途敞開了大門。


    就在蒸汽火車嘶吼著帶著一縷拉長的雲煙離開這座小鎮的時候,夜也逐漸拉開了點綴著陣陣繁星的帷幕。


    “青衫,你說我們現在這樣真的好嗎。”


    安靜的夜裏,昏黃的燈光照在他們臉上,方然輕輕的撫摸著玲的頭發,看著陷入熟睡中的玲輕聲問道。


    陳青衫一隻手拄著臉,看著車窗外濃密黑暗裏不斷駛過的景色,回應道:


    “我們除了這樣還能怎麽辦呢。”


    陳青衫知道方然的擔憂,就像陳青衫自己一樣,他每次看見這個柔柔弱弱的玲的時候也會想起場景外的那個玲,在寒冷的北極在零騎的圍攻下,她又怎麽樣了呢。


    肯定是在艱苦奮戰吧,而他們卻像是逃避一樣躲在場景裏,陪著這個‘玲’。


    但,在沒有任務,無法幹擾的場景裏,他們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做一些他們自己覺得對的事,除此之外,他們也無能為力了。


    方然抬頭看了眼陳青衫,發現陳青衫也隻是靜靜地看著窗外,雙眼無神思緒也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陳青衫同樣也擔心外麵的局勢,在他們進入場景的第一天晚上,陳青衫可是通過自己的心感領域幾乎是尋找了一晚上可能與場景yo管的事物。


    可結果就是除了一些藏在黑暗裏的初生參加者之外,別無所獲。


    當晚陳青衫還想帶著方然遨遊整個地區,看能不能找到快速出去的方法,不過被方然拒絕了。


    太不現實了,並且當時方然看著躺在廢墟裏卷縮著身體的玲,根本就無法再去往任何地方了,他當時的想法隻有一個,就是陪著眼前的玲。


    也就是那一刻,陳青衫才算認可了場景裏的這個玲也是玲這件事。


    陳青衫在考試場景被亞當騙過,所以他本不相信場景裏的一切的,可同樣難受的內心也讓他留了下來。


    方然沒有說話,隻是撫摸著玲的腦袋,看著陷入熟睡中的玲,他的眼底也不斷湧出溫柔。


    陳青衫將玲視為家人,方然則是將玲視為了更加親近的人。


    被黑暗籠罩的麥田透過玻璃倒映在了陳青衫的眸子裏,那雙無神的眼睛像是要看穿這股黑暗一樣,變得無比悠長、深邃。


    天上璀璨的星河像是列車行駛的鐵軌,為月亮下麵的人指引著前進的方向。


    直到到達終點,星河也會消散。


    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聽著蒸汽火車嘈雜的汽笛聲,然後窗外的景色已經從一路上飛馳而過的麥田平原切換成了緩緩進入的車站。


    “早上好。”


    方然搖了搖頭,抬頭看去,陳青衫還是和昨晚的姿勢一樣,靜靜地看著窗外。


    “早上好。”


    “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怎麽可能,醒的比你早些罷了。”


    得到了陳青衫回答的方然這才將視線從陳青衫的身上移開,他緩緩地低下頭,看著枕在自己大腿上的少女,此刻安靜沉睡就像是小公主一樣的她,淺金色的發絲下睡臉安然。


    有著白色蕾絲花邊的黑色哥特裙擺,還有隻露著肩膀長袖在火車的座位上散開,穿著黑色長襪的纖細雙腿彎曲交疊在一起,還穿著那雙牛皮短靴。


    “我們快到了。”陳青衫的眼睛不再像剛才那般無神,他轉過頭看向方然說道。


    看著方然和玲一同走去盥洗室的背影,陳青衫悄悄的發了個哈氣。


    陳青衫一夜未眠。


    ......


    .....


    即使在一百年之前,這座城市也是極為繁華。


    即使是在他們的那個時代,兩人也記得它被稱為著名的國際大都市之一,世界八大都會區之一。


    意大利最發達的城市和歐洲四大經濟中心之一,世界時尚與設計之都和時尚界最有影響力的城市。


    作為交通樞紐的它曆史悠久,前西羅馬帝國首都,倫巴第王國首都建築是它的別名,時裝、藝術、繪畫、歌劇、足球、旅遊、種種意大利人的浪漫在這座城市裏被歌頌到極致。


    它的歌劇、它的球隊、它被認為是世界時裝設計和消費“晴雨表”的時裝周。


    一切的一切構成了這座雲集著種種上流人士、富豪貴族的城市,米蘭。


    隻不過看著一百年前的米蘭,整體偏向淺色、浮華尖聳的建築群落坐落在最繁華的上流地段,此外的是一棟棟三四層的建築連綿的坐落在各個街區,縱橫交錯的複雜街道延伸到一眼看不到盡頭的遠處。


    街上行走的大都是穿著樸素但幹淨的體麵人,偶爾能看到穿著西裝的男人和裙擺繁雜的貴婦們,他們拿著手杖和帶著羽毛的扇子。


    幹淨整齊的街道,排水口的鐵欄就在街邊隱隱冒著白色的熱氣,路上各式各樣的高檔馬車來來往往,道路兩側是掛著各種花體牌匾的名貴商店。


    在看過了伊爾和德利爾之後,他們這才算是第一次見到了這個時代的大都市。


    三人走出列車,站在車站口,感歎著一百年前的意大利米蘭,玲則是有些緊張的縮在了兩人身後。


    “沒事的,玲,我們會保護好你的。”陳青衫蹲下身子給玲整理了下裙擺,方然也點點頭。


    他們總能給玲一些勇氣。


    陳青衫從行李箱裏拿出來一頂禮帽輕輕的扣在了自己頭上,雖然和身上較為寬鬆的衣服相比有些違和,但沒必要的目光確實是減少了很多。


    “我們先去找住的地方吧。”方然拉著玲的手說道,玲微微點頭開始有些好奇的觀望四周。


    1916年,意大利還處於王國時代,


    換言之,這時候是有貴族存在的。


    從騎士開始,男爵、子爵、伯爵、侯爵、公爵、親王一直到國王維托裏奧埃馬努埃萊三世,這個時代的意大利上流社會是由這些貴族們所組成。


    他們有著大片的土地、豐厚的財富以及奢靡到普通人難以想象的生活,哪怕這個時代的戰爭已經轟轟烈烈,那個平原上他們的軍隊和奧匈帝國的軍人們已經進行了整整九次的戰爭,也沒能取得什麽顯著的戰果。


    可是也絲毫沒有影響這座都市中,王國上層的貴族們慣例過著奢華的生活,壓榨享受著底層人民的每一分辛勞血汗。


    就好比這一座鄰近米蘭的郊外,有著通往米蘭市中心最便利的通道的一座莊園。


    葡萄架上開始成熟,裝滿木桶的紅酒被藏進地下,有著數輛豪華的馬車,還有從修剪花園的園丁到清潔打掃的女仆的一大堆傭人。


    這座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是能讓主人自豪的莊園,就屬於意大利王國的某一位世襲的子爵。


    而此刻莊園之內那棟白色漂亮的洋房大樓裏,迎接貴賓才會用到的會客廳中,子爵大人今天正迎來了三位有些特別的客人。


    藍天晴日,地中海的海風把溫暖和濕潤的空氣送到米蘭,百年前的藝術時尚之都。


    城市外緣郊外的那座莊園,走在明朗的鋪著地毯的長廊裏,巴羅非子爵邁開腳步朝著會客廳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後跟著貼身的執事和護衛。


    一直挺直脊梁走到會客廳門口,巴羅非子爵才開口確認問道:


    “那三位客人就在裏麵?”


    身後帶著白手套的執事走到他身前,握住了門把手低聲開口道:


    “是的,子爵大人。”然後緩緩的為他推開了門。


    入眼看去,有著深紅色鑲金邊窗簾夾著白紗垂落、角落裏安置著考究的書架,裏麵放置著一排有著燙金封麵的書籍。


    四周的牆壁上掛著自己最喜歡的油畫,其餘每一寸牆壁都填充著裝飾的花紋沒有會顯得簡陋的空白,古銅色的皮質沙發有著富有格調的造型,茶幾的邊緣上整齊的擺放著羽毛筆和墨水。


    而此刻的會客廳裏,巴羅非子爵看到在自己的沙發上正坐著三道身影,而在看清他們的那一瞬間,他的眉頭微微一挑。


    和自己想的三位姿態傲慢的老先生或者富商完全不同,那是一名青年和一位少女還有一位幾乎是懶散到快要睡著禮貌蓋住臉頰的少年。


    一塊黃金,外加穿著華麗體麵,在這個時代就足夠彰顯身世和地位了。


    而陳青衫他們正是用一塊黃金當作見麵禮,才見到了這位巴羅非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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