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流和曾桐被張三寶的靈力裹挾著,二人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隻能任由張三寶提溜著。離開摘星樓有一段距離之後,張三寶總算收回了靈力。冷風流和曾桐才重獲自由。


    冷風流心想,這老家夥看著邋遢,實力倒是不弱啊。


    張三寶自己一個人在前麵悠閑地向城裏走著,時不時拿起腰間別著的紅皮酒葫蘆呷上一口酒,好不自在!而曾桐和冷風流則跟在屁股後麵,竊竊私語。


    二人聊了一段時間,冷風流知曉了曾桐的身世,也基本上已經了解到了自己這個便宜師父是有多麽不靠譜了。


    ……


    原來,曾桐是個孤兒,也是月靈王國人士,但卻不是幽月公國的人。他原來在血月公國的一個酒館裏有個小二的差事,為人老實本分,心地不錯。有一回張三寶去店裏喝酒,結果沒帶酒錢,曾桐看他一個老頭兒怪可憐,就幫他付了一壇酒錢。


    結果第二天,曾桐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在幽月公國摘星樓裏了。這是因為張三寶為了報一壇酒錢的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當天夜裏就把曾桐擄到了幽月公國。還強收了曾桐做徒弟,說是要給曾桐一場造化。


    然而,之後沒過多久,在曾桐成為一枝天師之後,張三寶就把曾桐丟去守大門了,很少過問曾桐的修煉。所以曾桐的修煉很多都需要自己摸索。也多虧曾桐老實,才能忍受這樣的師父,沒什麽怨言。


    但是冷風流聽完,斜著眼思忖了一番,心裏基本已經打定了主意:“這老兔崽子別想禍害小爺,等小爺我一成為正式的天師,立馬就和這老小子分道揚鑣。”


    ……


    張三寶一路上,嘴巴就沒停過,左一口右一口,好像那酒葫蘆裏的酒怎麽也喝不完似的。時不時還哼唱些小曲,細細一聽都是些淫詞豔曲。


    進入幽京的第一站,竟然就是玉樓春。張三寶點了幾個菜,還要了一壇玉樓春。酒剛上來,張三寶就一把抓起酒壇,咕嚕咕嚕全部灌進了那個酒葫蘆,一滴也沒留。還搖了搖那個酒葫蘆,嘩嘩響了幾聲,聽那聲音,似乎一壇酒隻裝了十分之一。看來那葫蘆內部絕對另有玄機,冷風流猜測這葫蘆可能是件寶器。


    看見冷風流臉色發黑,張三寶強行解釋道:“師父這是體諒你們兩個小娃娃,酒是穿腸毒藥,年紀輕輕,還是不沾染的好啊。”


    灌完酒,張三寶似乎是坐不住了,根本等不及上菜了。佯裝一臉正經的說道:“二位徒兒,你們在此慢慢享用美食,為師有點正事去辦。去去就回。”說完就飛也似地出了玉樓春。冷風流無論怎麽看自己這個師父,都覺得他骨子裏透著猥瑣。


    等了一會,小二上了菜,二人邊吃邊聊,冷風流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下曾桐:“師兄,咱師父是去哪兒了?”


    “師父每次進城,好像都要去個叫做麗春院的地方。”曾桐一臉單純,看那樣子,似乎不知道麗春院是個什麽地方。


    這老小子竟然是去了麗春院。冷風流忍不住心裏咒罵:“這個老不死的,那麽大年紀了,褲襠裏的玩意兒能行嗎?”


    而此刻正摟著姑娘進入房間的張三寶,後背一涼,打了個激靈。


    ……


    自摘星樓出來,天色就不早了,現在冷風流二人吃完這頓飯,天色已經差不多完全暗了下來。二人等了一會,還不見張三寶還不回來。冷風流就提議先回府等,但是曾桐依然堅持要等張三寶回來。但是一直等了許久,也不見張三寶回來,曾桐最終妥協,答應和冷風流先回府。但是二人還沒走出玉樓春,張三寶就回來了。


    “師父,您這正事做的真快呢?”冷風流諷道。


    張三寶哂笑一聲,道:“二位愛徒久等了,走吧,回家。”


    冷風流以為張三寶要帶他回摘星樓,解釋道:“師父,家中父兄尚不知我已經在摘星樓中求得緣法,容我先回去稟報,再和您去摘星樓修習天師之法。”


    張三寶笑道:“傻徒弟,說什麽傻話呢?誰說要回摘星樓了。誰說修煉就得在摘星樓裏。”


    曾桐問道:“不回摘星樓,那去哪兒?”


    “桐兒啊,你是不知道,你這個師弟家大業大,他可是幽京有名的冠軍侯府的少爺,作為弟子,供養一下師父師兄,盡盡孝心是應該的,咱們就去冠軍侯府落腳,何苦回摘星樓那破地方受罪?”張三寶說的好像理所應當,全然不顧冷風流苦瓜一樣的臉。


    冷風流內心疑惑,這老家夥怎麽知道我的來曆?這是要賴上我了?但是冷風流又不能拒絕,好在冠軍侯府家大業大,也不差這兩張嘴吃飯。加上冷風流心裏也著急回冠軍侯府告訴冷龍騰和冷風遊這個喜訊,就沒有和張三寶再糾纏。


    ……


    冠軍侯府,偏廳內。此刻有五個人坐在廳上,冷龍騰居於正座,張三寶、曾桐居右,冷風流、冷風遊居左。


    冷風流大致說了自己白日裏在摘星樓的經曆。聽到八燈的天賦,冷龍騰、冷風遊、曾桐三人都是十分震驚。唯有張三寶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好像還有點不屑的樣子。冷風流也介紹了自己的師父師兄。


    但是張三寶始終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坐姿,沒有一點三葉大天師的樣子。最可氣的是他還時不時拔開酒葫蘆呷上一口酒。與冷龍騰和冷風遊談起話來,說的也是前言不搭後語。


    不過,令冷風流有些吃驚的是,爺爺冷龍騰和二哥冷風遊都不僅沒有生氣煩躁的樣子,反而對自己這個瘋瘋癲癲的便宜師父很是看中。那態度甚至還有點卑微。冷龍騰甚至親自安排了最好的客房給張三寶,還囑托管家派最勤快的下人好生伺候。


    ……


    待張三寶和曾桐去客房休息之後,冷風流終於忍不住了:“爺爺,二哥,你們對那個老家夥不必如此尊敬,等我真正成為天師之後,就重新拜師。這老家夥著實不靠譜,又好酒又好色,還想賴在我們府裏。”


    冷龍騰撫了撫須,笑了笑,道:“流兒啊,莫要犯傻,你可是撿到寶了。”


    冷風遊也是笑道:“傻弟弟,你的確是撿到寶了。這位張真人深不可測啊。”


    “是啊。深不可測。”冷龍騰點點頭。


    冷風流在邊上急了,道:“爺爺、二哥,你們別賣關子了。快跟我說說為何啊,他不就是一個三葉大天師嗎,摘星樓的祭酒都想收我為徒呢,祭酒可是五葉的大天師。”隻有在自己的爺爺麵前,冷風流才露出十五歲孩子的樣子。


    冷龍騰微微笑道,為自己的孫兒感到高興,也笑冷風流的稚嫩:“遊兒,你給流兒說說吧。”


    “是。”冷風遊喝了口手邊的茶,然後開口說道:“流兒,這樣告訴你吧,這位張真人,可以輕輕鬆鬆擒住我和爺爺,而且恐怕就算是五葉大天師也不敢在這位張真人麵前猖狂……”


    冷風流有點不敢相信,那個好酒好色,而且還不瘋瘋癲癲的怪老頭有這麽厲害。但還是認真聽著冷風遊的介紹。


    ……


    冷風遊說完了,又喝了一口茶,問道:“現在你明白為何爺爺和我那麽尊敬張真人了嗎?”


    冷風流若有所思的答了一句:“嗯。明白了。”


    原來,剛剛在不知不覺間,冷龍騰和冷風遊都對張三寶做過小小的試探。這番試探並無惡意,因為若是張三寶的實力不夠,冷龍騰和冷風遊都不會允許冷風流的天資被白白浪費。以冷龍騰和冷風遊的人脈,為冷風流找一個盡心竭力的師父還是足夠的。


    而在試探之時,冷龍騰和冷風遊都感受到了這樣一個恐怖的事實。張三寶不僅僅是一位三葉級別的大天師,他至少還是一位四劫武尊。千萬不要小看這樣的兩個頭銜同時出現在了同一個人身上。因為這代表的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加一等於二。


    一個四劫武尊加上三葉大天師,這代表的是此人在兩種修煉上都達到了一定的境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能夠同時做到兩種修煉互不耽誤而且達到這樣的境界,不僅僅需要極高的天賦,更需要極佳的心境。因為單修一法的難度,要比武魄兼修的難度低上十倍不止。修煉者的收獲和付出是成正比的,武魄兼修的修煉者,越級戰鬥是家常便飯。因為修武之人的神魄必然相對較弱,而天師多數肉身孱弱,這種死穴是武魄雙修所沒有的。所以武魄雙修的修煉者,其戰鬥力是驚人的。


    聽完冷風遊的介紹,冷風流對張三寶的看法有了一點改變。不過心裏仍然有點抗拒這個便宜師父。但是冷風流對這個所謂的武魄兼修,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流兒,好好跟著張真人學吧。”冷龍騰囑托道。


    ……


    冷風流回七草庭的一路上還在想武魄兼修的事,整個人有點出神。甚至沒有注意到,他進入院中時,花前月所住的西廂房,房內的燈影微微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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