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中〗國人的奴性在於,習慣於被上位者統治,這裏的上位者不僅僅指政權,還包括一些在某些領域,對一般人而言具有威懾力、絕對優勢的人群,比如公司裏的老板、行業裏的老大、地區的富豪,還有諸如huā羅縣這裏的惡霸,這些人都能算是一般人眼中的上位者。說〖中〗國人的奴性體現在習慣於被他們統治,這種說法是不對的,或者說是片麵的。


    〖中〗國人的奴性,並非是體現在習慣於被人統治上,而是在於,明知道這是隱形階級統治,卻不對此表示反對,反而希望通過自身的努力,站在階級統治的上層地位,從精神上統治其它的人,這才是〖中〗國人的奴性,對或明或暗的階級統治高度崇拜!


    〖中〗國人奴性的,是意識,而不是行為。


    當然,僅從這個司機的態度就武斷說他奴性,或許過於片麵,也許是司機的的確確欣賞石軍閃亮的一麵也說不定。


    “哦,石軍跟那老板發生衝突了?”劉羽問道。


    司機一邊開著車,一邊把了解到的情況當談資:“嗬嗬,何止是衝突?那老板好險沒被打死,是公安出麵才把他送走的。”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這位西峰省的老板姓何,經朋友介紹來huā羅縣投資,找項目,最後找到了一個板栗的項目,準備投資五千多萬蓋大廠房,去年年底,何老板來huā羅縣做最後的項目洽談,來縣裏後。他huā羅縣的朋友,給了他一輛本地的寶馬叉6代步。禍就出在這輛車上!”


    “何老板在縣裏開車,在城關鎮北頭時遭遇了石軍,石軍剛從錦江酒店下來,身邊就帶了一馬子,喝了點酒,見本地來了輛寶馬叉6,招手把人家逼停了,石軍在縣裏。就沒有他不能坐的車,他想坐誰就坐誰的,本地人都知道,沒幾個人敢忤逆,但何老板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冒出一個人要坐他的車,怎麽可能答應?直接開車走了。他這一走不要緊,險些把石軍的馬子給帶倒了。”


    “然後,悲劇發生了,寶馬叉6的車主,也就是何老板當夜被人挑選了腳筋,挑完了。石軍才知道自己搞錯了人,又派人去找何老板,這時何老板知道自己闖了大禍,給受連累的朋友扔下兩百萬就跑路。”


    “可石軍什麽人物?huā羅縣的太上皇,動了他跑得掉?何老板嚇壞了。找到跟他談過投資意向的縣長,那縣長當然不會允許投資商死在自己縣裏。施加了壓力,出動公安把他送走,據說,石軍的人一直跟著警車去了外地,最後在外地他們也不敢囂張,沒法下手才算了,何老板這才留了一命。”


    “這些事外人都不知道,是我們一司機親戚是縣公安裏的,親口說的,嚇人吧?”司機道。


    劉羽聽著,眯了眯眼,這個石軍,手段極為凶殘啊,不給你坐車,就挑斷人家腳筋?這huā羅縣,你當太上皇,沒人治得了你?不管前兩任是怎麽容忍得下石軍這種無法無天的惡霸的,但劉羽,絕對容不得這種人!


    比鬥狠,劉羽能一把捏碎他腦袋!


    “哎,有他在一天,我們huā羅縣就亂一天,真希望能來個狠點的縣長,把他打掉。”司機歎了口氣,很無奈。


    其實,石軍一個人不可能影響整個huā羅縣的局麵,真正能跟石軍產生交集和摩擦的,隻有很少一部分人而已,大部分人依舊能安然生活,否則,huā羅縣的秩序早已亂了套。司機的感歎多少有些個人情緒在其中。


    隻有來個狠點的縣長,劉羽就無言以對了,隨口聊了幾句,了解一下huā羅縣就隨著的士到處轉,今天主要是在城關鎮,huā羅縣剩下的5個鄉鎮,劉羽這兩天肯定是沒時間挨個逛到的。


    huā羅縣城關鎮的整體經濟情況他了解得差不多,不愧是國家級貧困縣,從城關鎮的規劃就看得出來,城區主幹道上居然還有大片興建於六七十年代的老房子,這放在稍微繁華點的縣區,簡直無法想象。就衝那地段,這些房子早被拆了建樓盤,而在這,卻存在大片大片的老式房屋,沒有被開發。


    商業街劉羽也去看過,一條全長不過500米的步行街,都是小門小麵的個體戶,在huā羅縣人眼裏,商業街最有檔次的,應該就是位於商業街中心的中百超市了,兩層樓,還帶電梯,這在huā羅縣,獨此一家。


    其餘的商業區,劉羽也一一看過,商品批發城,占地麵積一萬多平,批發各種常見用品,眼下五一剛過,內裏卻是異常冷清,行人都沒幾個,按照陪同步行的司機話說,這裏一年到頭,除了過年時鄉下采辦年貨的人會來,短暫熱鬧兩個月,其餘時候都跟現在差不多——店老板比買東西的人多。


    接下來,劉羽重點了解一下huā羅縣的經濟結構,僅從肉眼觀察到的,劉羽看完,眉頭深深皺起,huā羅太落後了啊


    整體上來看,huā羅縣城關鎮以個體經商戶居多,隨處都能看到各種餐飲業,小到路邊擺攤,大到三星級酒店,散落在全縣各處,算得上是huā羅縣最繁華的行業之一。其餘的各種商販也混雜無比,開著三輪車在路邊賣水果、賣廉價衣服、鞋子的,停在路邊拉客的摩的,路邊烤紅薯、賣玉米的形形色色,並且毫無規劃,整體給人感覺,亂糟糟,非常落後,像是過去九十年代的場景。


    huā羅縣雖然貧窮,但跟餐營業一樣繁華,還有一些特殊服務行業,各種桑拿、娛樂廳、洗腳城huā開遍地,充斥著濃濃的娛樂氣息。


    而劉羽最關心的企業工廠,也給了劉羽不小的打擊。全縣。除開國有的卷煙廠、茶廠、自來水廠這些地區內必有的公司,民企公司。劉羽看到最多的,是諸如投資擔保公司、信貸公司、金融借貸公司…..一路下來,劉羽最少看到了十個這種公司,它們名字說得好聽,其實本質都一樣——高利貸公司!


    對此,劉羽皺起眉,不無擔憂,一個經濟條件落後的地方。貸款公司卻非常盛行,那麽這些錢借給了誰,他們又用在哪裏?huā羅縣沒有多少多少實業,更沒有多少新型的投資,這些小額高利貸公司,錢借給了誰,一目了然。借給了本地人,他們用於了消費,huā在了吃喝玩樂的娛樂項目之上。


    高利貸成風,是因為本地人娛樂意識過強帶起的,但本地人經濟水平有限,靠貸款的方式來享受。劉羽看到了深深的危機。


    一個貧窮的地區,許多人卻超前消費,跟上先進地區的娛樂享受,他們用什麽償還貸款呢?萬一無法償還,借貸公司倒閉誰吃虧?有人說。借貸公司自己唄?但是,民間的小型借貸公司是這樣的。操作者本人很有可能並沒有很多錢,隻有不少社會關係,他們的錢多來自於周圍的朋友、親戚,以及少部分銀行關係拉來的貸款,他們用這些集資的錢拿出去放高利貸,事後給那些集資者分紅,一旦貸款者因為還不起錢逃跑了,造成借貸資金鏈斷裂,致使借貸公司無法運營,那麽,很可能出現的情況就是,借貸公司老板跑路,留下大批血本無歸的集資者共同背負這份損失。


    一個地區實業低下,金融借貸業卻盛行,絕對處於高風險邊緣,不加以控製,危機一爆發,影響的就不是個別人,而是整個縣區的金融經濟。


    huā羅縣的經濟很成問題啊,實業沒見到多少,大家都沒什麽錢可賺,偏偏都喜歡享受,甚至不惜借貸,一些經濟底子很好的縣城,反而沒有huā羅縣娛樂繁華。


    了解完一些眼前的經濟情況,劉羽憂心忡忡,反而覺得石軍的事是小,真正的大事是huā羅縣的經濟,這種危機重重的經濟狀況,要扭轉過來,絕非一年半載的事。


    車緩緩行駛,從護城河這邊繞到那邊,那邊又繞回來,最後路過批發城時,遠遠就看見批發城門口一大堆人堵著,鬧哄哄的,似乎有人吵架。從這個角度能看到,似乎是一個的士司機跟兩個黝黑的目光凶狠的中年男人吵起來,一大堆人旁觀。


    聽口音,出租車司機是本地人,那倆中年男人則不是了,嘰裏呱啦的跟出租車司機抖狠,那出粗車司機雖是個二十歲出頭的矮個子,但也頗為凶悍,一對二,絲毫不讓。


    話趕話沒好話,三人罵著罵著就推搡起來,很快扭打在一起,一對二,並且一個是矮個子,結果可想而知。


    劉羽正思忖著報警呢,驀地,司機一個猛刹車,邊飛快解開安全帶,邊道:“劉先生,你等等,明和縣的王八羔子來我們huā羅縣欺負的士同胞,媽的,找死他們是!”


    劉羽愣住了,一路上,這司機談吐來看,似乎還挺溫和的,怎麽眨個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劉羽再看那群圍觀者,盡管那三人打得昏天暗地,看著凶險,一不小心就會誤傷,可他們愣是沒誰躲一下,紛紛抱臂圍觀,有些人還評頭論足的說笑,一點都不怕。


    一拍腦袋,劉羽記起來了,江心月提供的資料上提過,huā羅縣民風彪悍,男人各個愛抖狠,就是女人也比外地的女人格外潑辣幾分,都說huā羅縣的人不好惹。


    劉羽嘴角一抽,摸著額頭,腦門隱隱作痛:“哎喲喂,我是選了個什麽地方喲?”現在,劉羽也終於有了一絲悔意,可惜到可這份天地,已經完全由不得他了。


    那司機加入戰圈,看著挺溫和的一人,打起架來完全不要命,那倆明和縣的漢子丟下因為爭議的十來塊車費跑了,圍觀的huā羅人哈哈大笑。


    “嗬嗬,劉先生見笑了,咱們接下來去哪?”司機走回來,上車笑問道。


    劉羽覺得這城關鎮已經沒必要再看了,是時候回省裏了,huā羅縣的情況,等正式上任以後再想辦法解決吧。


    正自他思忖時。驀地,從對麵酒樓下來一幫人。三四個人,中間一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皮膚白皙,身材高大,穿著時髦,剃著平板頭,一手摟著一個huā枝招展的女人,神情桀驁。身邊跟著三號打扮隨意的混子,吊兒郎當,目中凶光閃閃,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一群人。


    這幾人徑直穿過馬路,來到出租車跟前,四十多歲的漢子還未說話,三個混子裏的一個光頭肌肉男。用力敲敲了劉羽的窗子,敲得玻璃碰碰響。


    劉羽不明所以,側頭看過去,光頭男衝著劉羽勾勾手指頭,示意劉羽出來。


    劉羽不解,要下窗戶。點個下巴:“有事?”


    光頭青年二話不說,拉開劉羽這一側的車門,不耐煩道:“叫你出來就出來,囉嗦!下來!”


    靠,我人還在車上。你這是幹什麽?見過搶的士的,沒見過你這麽搶的吧?看你架勢。我不讓,還得被你們揍一頓?huā羅縣的人彪悍成這模樣?


    劉羽沒動,那司機不高興的彎著腰湊過來朝外一望,看是誰拉他的客人。待看清車裏的人,司機跟踩了尾巴的貓似的,慌忙跑下車,繞過車,湊到那一幫人跟前,摸出右口袋的煙,陪笑著散煙,最先散的赫然是那個摟著女人的中年男:“原來是石哥,對不住,對不住,您別生氣,這位客人是外地人,不了解咱huā羅情況,我來跟他說,石哥待會想去哪,我送到哪!”


    那中年男眼皮都不帶掃司機一眼,更甭提接煙了,僅僅用下巴點了下,淡淡道:“嗯,快點。”


    司機不著痕跡的擦了擦額頭的虛汗,立馬擋在光頭前,低下頭,衝劉羽壓低聲音道:“你快走,別惹事,是他!”說著,司機還焦急的給劉羽遞眼色,意思是,這人很危險。


    是他?劉羽跟司機交談過的具體的人,隻有石軍了。


    這麽巧,在這裏撞上石軍?劉羽不由衝那桀驁的中年人投去目光,嘴角漸漸裂開一絲笑意,從車裏鑽出來,小走兩步,來到石軍跟前,從腳開始打量,一直打量到他的頭,他的目光很緩慢,是個人就能看出劉羽那濃濃的挑剔目光。


    “你就是石軍?”劉羽張嘴道。


    “艸!你哪根蔥,跟石哥這麽說話?”那光頭聞言就是凶著臉,抬手一耳光往劉羽臉上抽。


    劉羽頭也不回,反手輕鬆將抽來的手掌給抓住,目不斜視的盯著石軍,淡淡道:“你又算哪根蔥?我說話,沒你插嘴的份!”


    他一句話,一個動作,徹底將現場氣氛點著了!


    “我艸,反天了!”那兩個混子怒目圓睜,甩開膀子衝過來,一個回頭道:“石哥,這人要不要帶回去?”他說的帶回去,當然是指帶回去慢慢收拾。


    石軍微抬著下巴,眼神微垂,傲慢的掃了劉羽一眼,微微頷首:“嗯,教訓下,帶回去問問,幹什麽的。”說完,摟著女人拉開的士門上車。


    劉羽嗤笑一聲,本想等正式來了再收拾石軍,現在既然撞上,那就先給個教訓再說。


    劉羽右手一扯,那光頭就跟雞毛毯子似的,被劉羽掄起,砸向衝過來的倆混子,其中矮個子躲得快,那壯實一點的直接被砸得倒栽在地上,光頭和他同時哎呦了一聲。


    他把人掄起來的場景,很是把人震撼了一把,不管是遠遠圍觀看著熱鬧的,還是純粹路過的,連開車路過的都傻眼了,在車上傻眼望著劉羽。一個人得有多大力氣才能把人舉起來掄著玩兒啊?


    那瘦個子躲是躲開了,可也嚇壞了,杵在一邊不敢再衝過來,臉上的凶氣早被嚇沒了。


    “你也給我過去!”既然動手了,自然沒有留手的餘地,劉羽飛起一腳踹過去,直接將那瘦個子踹得人仰馬翻,這還不夠,劉羽倒拎著對方的腳,將他拖到那兩人的地方,將三人堆在一塊,玩味一笑:“老實呆著,別動,沒準哪個人體藝術家過來,給你弄張藝術照,改天上國際藝術展啥的。”


    做完這些,劉羽再回頭往出租車走,這時,那司機已經啟動車了,他側頭遠遠望了劉羽一眼,既有對劉羽的恐懼,也有一絲歉意,隻能帶著石軍逃跑了。


    石軍緩緩拉上車,陰沉著臉色,隔著車窗,手指頭點著車窗,指了指劉羽,那意思很明確,你有種,等著別走!


    劉羽笑著,聲音不大,石軍卻能聽到:“你也就這點本事,除開一幫恭維你的混子,你屁都不是!”


    說著,劉羽看似步伐慢,可卻輕鬆追上了已經跑出去十米遠的車,輕而易舉抓起車後蓋,往上一抬,車就給頂住了。


    在車後的石軍,冷厲的麵孔驟然一變,身邊的女人尖叫著抵著前麵車座,防止身子向前栽。


    司機嚇得魂兒都沒了,他一直注視著後視鏡,隻看到一道影子飛來,結果車屁股就被什麽東西扛起來了,在空中空轉。司機連忙熄了火,想鑽出去看看,這時,後麵卻又被放下來。


    他還沒弄明白狀況,後車門就被拉開了,還響起一道似笑非笑的聲音:“我看你還是別走好了,既然碰上,咱,好好玩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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