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應平就這麽笑著，與以往並無不同，聲音還是一向的溫和。任誰看也不覺得他別有所圖，可是周豐翼卻聽得心驚肉跳，這話裏分明就藏著別的用意。他目光朝葛一春企及，葛一春在聽到顧應平說這話時也抬了抬頭，撞上周豐翼的目光，他隻是淡漠的歎了口氣。
那視死如歸的表情讓周豐翼如墜數九寒天的冰窖，牙關微緊，眉心緊皺。卻聽顧應平催促道：“怎麽了，你不是這麽小氣吧？”
顧應平笑容後是無比的哀傷，從他自葛一春口中得知一切便像是天塌了一般，他矛盾的不相信這個事實，知道李四月的下落的喜悅與知道被好友欺騙的痛苦交雜在一起，他不知道要怎麽平複這心情，喉嚨裏浮起一股腥甜的味道卻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可是，看到周豐翼這反應，顧應平知道這是真的。是啊，葛一春都已見過了她，又怎麽會有假......
“應平......”周豐翼小心翼翼的措著詞，從他開始撒謊時便一個謊接著一個謊來圓著這個局，為了瞞住這一切他費盡了心思，可是他以為就算真的被顧應平知道真相他也不會躊躇害怕，可是這一刻他還是手指顫抖，他竟不知要怎麽說話。
是啊，他也很矛盾，他怎麽舍得棄了李四月；可又怎麽舍得棄了眼前好友。
“你們夫人呢？”顧應平顯然已經等不及了，扭頭看向旁邊侍立著的丫頭。
這些下人皆是南唐挑來驛館的，對二人間的氣氛也並未過察覺不對，一人站出隻恭敬道：“夫人在......”
“夫人你慢點，下著雨路麵滑。”這時，抱廈外已傳來其他丫頭的聲音。
“沒事，這糕點淋了雨可不好吃了，快些走吧。”是李四月的聲音。
顧應平乍然起身，隨之周豐翼也站了起來，卻是先他一步衝到了門口，然後嘭的一聲關緊了房門——
顧應平看著他，聲音自喉嚨裏壓抑而出：“你幹什麽？”
周豐翼也壓抑著聲音，盡可能小聲卻又淩厲地道：“你不能見她。”
“......”顧應平一陣好笑，“你說什麽？”
周豐翼的手緊緊按在門上，他道：“顧應平，你要明白，她已不是當年的李四月了，她現在有安定的生活，有其他的期待，她過得很好，很開心，很幸福。如果你現在出現在她麵前除了給她帶來痛苦，還有什麽？”
顧應平哈哈一笑：“你......”
“是，是我騙了你。”周豐翼打斷他的話，繼續道，“那又怎麽樣呢，一切已成定局，現在我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最不能離開的男人，你隻是一段回憶。她好不容易走出那段傷，如果你當真為她好，當真還愛著她就不要再傷害她。”
“你說我......是在傷害她？”顧應平哭笑不得，心如刀絞。
“豐翼？”門外傳來李四月的聲音，“你怎麽關著門啊，我要進來。”她推了兩下，沒推開。
顧應平聽著那闊別久遠的聲音，他隻想立刻衝出去，他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跟她說，也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想問她。
可是周豐翼緊按著門，隻道：“啊，我我換件衣服，你等一下。”
李四月一陣奇怪，平時都是她在替他換衣服，連丫頭也不肯用的；今天換衣服怎麽還關著門，不給她看了。
隨之，周豐翼又對顧應平道：“應平，算我求你了。如果你不相信她過得很好，你就去裏屋等著，我證明給你看。但你要答應我，不要出來，不要出聲，你的出現真的會傷害到她，求你了。”
周豐翼的聲音近乎哀求，這樣的附小就低是他好多年都不曾再有過的，誰也沒想到，為了李四月他又對人說出了求字，但他了解顧應平，他知道顧應平也一心為著李四月著想；知道顧應平向來性格平和，會答應他的。
葛一春覺得周豐翼說得有理，也許見了李四月對周豐翼的態度，顧應平就死心了呢，他拉著顧應平往裏屋退去：“侯爺，聽周國公的吧，我們去裏屋等，不管真實如何，你現在這樣突然出現也是會嚇到她的。”
“豐翼......”門外李四月在催促了。
也許有些事他是應該眼見為實之後再去質問，顧應平心裏正天人交戰間，葛一春已強行拉拽著他進了裏屋去。
周豐翼鬆了口氣，這才打開門換上一臉自以為沒有異樣的笑容：“你回來了？”
李四月一麵打量他，一麵端著盤子進屋，將糕點放到桌上才指著他泅濕的衣擺：“你不是說你換衣服嗎？”
周豐翼噎了一下，這時候他可不希望李四月很聰明。李四月轉身朝裏屋去：“淋濕了回來是該換一身，我去給你拿衣服來。”
“不。”周豐翼幾乎是吼了出來，一把將她拉了回來，她一驚直接跌進了他懷裏，他順勢抱住她，隻道，“不不用了，你做了糕點，我們吃糕點吧。”
李四月抬起頭看著他：“你怎麽了，是不是病了，臉色這麽難看。”說話間，她的手把他額頭，臉頰都摸了個遍，未覺燒意才鬆了口氣。
周豐翼笑得很僵硬，卻還是拉了她坐下，隻道：“我沒事，隻是今天下著雨我也沒其他事可做，想著太久沒陪你了，想陪陪你。”
李四月撲哧一聲笑了，想到自己去做糕點也是為了想陪陪他，她從盤子裏拈起一塊白乎乎的椰蓉糕喂進他嘴裏，一麵又道：“那你倒是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你嚐嚐好不好吃。”
周豐翼現在吃什麽都味同嚼蠟，五味盡失，因為他整個神經都崩得緊緊的。但他還是點頭：“好吃。”
“是嗎？”李四月自己嚐了一塊，說，“剛才在廚房我讓小丫頭幫忙嚐了一下，她說我糖放得有點多，膩了些......”放糖的時候李四月確實走神了，還怕周豐翼會吃不慣呢。
周豐翼卻笑著搖頭，緊緊握著她的手坐在她身旁道：“哪裏，你做的一直都很好吃。”
李四月笑了：“原來你是故意溜須拍馬的。”
周豐翼跟著笑了起來，手撫著她頭發道：“四月，那天你說就算有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也一樣不會離開我，不會恨我，對不對。”
這些話自然是有意要說給某人聽的，但李四月卻一陣奇怪，莫名的又提這些做什麽。但她還是點頭：“這是自然，你是我丈夫，我怎麽會離開你呢。”
周豐翼釋然地笑了笑，湊上去在她額頭親了親，又低頭親了親她的手背，然後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在她耳邊說：“四月，你說你愛我，你愛我對不對。”
“你怎麽了？”
“我要你說給我聽，現在就說給我聽。”他急切地道，“說你愛我，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
李四月眉心微緊，眼神有些晦暗。但她還是笑了笑，抱住他道：“豐翼，我愛你，我永遠永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這不是為了想安慰你，這是我真心實意的想法，我這樣想我也會這樣做，所以，你以後不要再這麽傻的問題了，我們都夫妻十幾年了，你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嗎？”
周豐翼鬆開她，看著她，她微笑著，他將額頭抵在她額頭上，也跟著笑了。但立刻想到屋裏還有一個人，他忙拉了李四月起身，道：“剛才回來的時候我遠遠瞧見驛館的荷塘裏有人在釣魚，我們也去湊個熱鬧，指不定今天晚上還能吃得上呢。”
“下著雨呢，還是不去了吧。”李四月做了半天糕點甚覺有些累了，“我還想進屋躺會呢。”
“人家專門穿了蓑衣鬥笠，就是釣的這個情，調。”周豐翼卻道，“再說大白天的睡什麽覺，晚上回來再睡，走吧。”
二話不給李四月反駁，便拉著她徑直出門去了。
周豐翼這麽做的意思很明白，自然是給顧應平趕緊離開這兒的時間；當然還有一點是周豐翼也不想再繼續刺激顧應平了，怕再刺激下去他受不住衝出來，一切就白費心思了，所以還是趕緊把李四月帶離那個隨時會爆炸的地方比較安全。
二人走後，屋裏一時安靜下來。隔簾的裏屋顧應平一直站在屏風後麵一動未動。她進來時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語無不牽動著他的心。那張久遠到從來隻在夢裏撫摸的臉龐，今天卻在別的男人手心，她離他那麽近，近到他隻需要走出三步就可以與她相見；可她又離他那麽遠，遠到她的一呼一息不再是為了他，眼裏心裏隻裝著別的男人。
十三年了，她唯一不變的那張神仙容顏還是那麽的懾人心魄；可她還是變了，她說她愛周豐翼，她要永遠和周豐翼在一起。每一句每一行無不深深刺痛顧應平的眼，顧應平的心。
他就這麽僵在屏風後頭，傻望著她坐過的那張凳子。葛一春知道顧應平現在心情壞到了極點，也不敢過於催他，但時間不等人，他隻能輕輕拉拉顧應平的衣角：“爺......”
顧應平未動分毫，他又拉：“爺......”小聲又極近哄人的語調。
顧應平這才動了動脖子，轉頭看著那妝台上放滿了胭脂首飾，他走過去，淡雅的香味溢滿鼻間，她還是喜歡這種清淡的味道。伸手他不由自主的拿起一枝梅花簪，他看到那簪子上還絞著一根長發，便將這簪子和著長發一並放到臉旁，撫弄著。
“爺......”葛一春看得甚是心痛，“走吧。”
－－－－－－題外話－－－－－－
希望這幾章大家一定不要錯過。
那視死如歸的表情讓周豐翼如墜數九寒天的冰窖，牙關微緊，眉心緊皺。卻聽顧應平催促道：“怎麽了，你不是這麽小氣吧？”
顧應平笑容後是無比的哀傷，從他自葛一春口中得知一切便像是天塌了一般，他矛盾的不相信這個事實，知道李四月的下落的喜悅與知道被好友欺騙的痛苦交雜在一起，他不知道要怎麽平複這心情，喉嚨裏浮起一股腥甜的味道卻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可是，看到周豐翼這反應，顧應平知道這是真的。是啊，葛一春都已見過了她，又怎麽會有假......
“應平......”周豐翼小心翼翼的措著詞，從他開始撒謊時便一個謊接著一個謊來圓著這個局，為了瞞住這一切他費盡了心思，可是他以為就算真的被顧應平知道真相他也不會躊躇害怕，可是這一刻他還是手指顫抖，他竟不知要怎麽說話。
是啊，他也很矛盾，他怎麽舍得棄了李四月；可又怎麽舍得棄了眼前好友。
“你們夫人呢？”顧應平顯然已經等不及了，扭頭看向旁邊侍立著的丫頭。
這些下人皆是南唐挑來驛館的，對二人間的氣氛也並未過察覺不對，一人站出隻恭敬道：“夫人在......”
“夫人你慢點，下著雨路麵滑。”這時，抱廈外已傳來其他丫頭的聲音。
“沒事，這糕點淋了雨可不好吃了，快些走吧。”是李四月的聲音。
顧應平乍然起身，隨之周豐翼也站了起來，卻是先他一步衝到了門口，然後嘭的一聲關緊了房門——
顧應平看著他，聲音自喉嚨裏壓抑而出：“你幹什麽？”
周豐翼也壓抑著聲音，盡可能小聲卻又淩厲地道：“你不能見她。”
“......”顧應平一陣好笑，“你說什麽？”
周豐翼的手緊緊按在門上，他道：“顧應平，你要明白，她已不是當年的李四月了，她現在有安定的生活，有其他的期待，她過得很好，很開心，很幸福。如果你現在出現在她麵前除了給她帶來痛苦，還有什麽？”
顧應平哈哈一笑：“你......”
“是，是我騙了你。”周豐翼打斷他的話，繼續道，“那又怎麽樣呢，一切已成定局，現在我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最不能離開的男人，你隻是一段回憶。她好不容易走出那段傷，如果你當真為她好，當真還愛著她就不要再傷害她。”
“你說我......是在傷害她？”顧應平哭笑不得，心如刀絞。
“豐翼？”門外傳來李四月的聲音，“你怎麽關著門啊，我要進來。”她推了兩下，沒推開。
顧應平聽著那闊別久遠的聲音，他隻想立刻衝出去，他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跟她說，也有太多太多的疑惑想問她。
可是周豐翼緊按著門，隻道：“啊，我我換件衣服，你等一下。”
李四月一陣奇怪，平時都是她在替他換衣服，連丫頭也不肯用的；今天換衣服怎麽還關著門，不給她看了。
隨之，周豐翼又對顧應平道：“應平，算我求你了。如果你不相信她過得很好，你就去裏屋等著，我證明給你看。但你要答應我，不要出來，不要出聲，你的出現真的會傷害到她，求你了。”
周豐翼的聲音近乎哀求，這樣的附小就低是他好多年都不曾再有過的，誰也沒想到，為了李四月他又對人說出了求字，但他了解顧應平，他知道顧應平也一心為著李四月著想；知道顧應平向來性格平和，會答應他的。
葛一春覺得周豐翼說得有理，也許見了李四月對周豐翼的態度，顧應平就死心了呢，他拉著顧應平往裏屋退去：“侯爺，聽周國公的吧，我們去裏屋等，不管真實如何，你現在這樣突然出現也是會嚇到她的。”
“豐翼......”門外李四月在催促了。
也許有些事他是應該眼見為實之後再去質問，顧應平心裏正天人交戰間，葛一春已強行拉拽著他進了裏屋去。
周豐翼鬆了口氣，這才打開門換上一臉自以為沒有異樣的笑容：“你回來了？”
李四月一麵打量他，一麵端著盤子進屋，將糕點放到桌上才指著他泅濕的衣擺：“你不是說你換衣服嗎？”
周豐翼噎了一下，這時候他可不希望李四月很聰明。李四月轉身朝裏屋去：“淋濕了回來是該換一身，我去給你拿衣服來。”
“不。”周豐翼幾乎是吼了出來，一把將她拉了回來，她一驚直接跌進了他懷裏，他順勢抱住她，隻道，“不不用了，你做了糕點，我們吃糕點吧。”
李四月抬起頭看著他：“你怎麽了，是不是病了，臉色這麽難看。”說話間，她的手把他額頭，臉頰都摸了個遍，未覺燒意才鬆了口氣。
周豐翼笑得很僵硬，卻還是拉了她坐下，隻道：“我沒事，隻是今天下著雨我也沒其他事可做，想著太久沒陪你了，想陪陪你。”
李四月撲哧一聲笑了，想到自己去做糕點也是為了想陪陪他，她從盤子裏拈起一塊白乎乎的椰蓉糕喂進他嘴裏，一麵又道：“那你倒是跟我想到一塊兒去了，你嚐嚐好不好吃。”
周豐翼現在吃什麽都味同嚼蠟，五味盡失，因為他整個神經都崩得緊緊的。但他還是點頭：“好吃。”
“是嗎？”李四月自己嚐了一塊，說，“剛才在廚房我讓小丫頭幫忙嚐了一下，她說我糖放得有點多，膩了些......”放糖的時候李四月確實走神了，還怕周豐翼會吃不慣呢。
周豐翼卻笑著搖頭，緊緊握著她的手坐在她身旁道：“哪裏，你做的一直都很好吃。”
李四月笑了：“原來你是故意溜須拍馬的。”
周豐翼跟著笑了起來，手撫著她頭發道：“四月，那天你說就算有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也一樣不會離開我，不會恨我，對不對。”
這些話自然是有意要說給某人聽的，但李四月卻一陣奇怪，莫名的又提這些做什麽。但她還是點頭：“這是自然，你是我丈夫，我怎麽會離開你呢。”
周豐翼釋然地笑了笑，湊上去在她額頭親了親，又低頭親了親她的手背，然後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在她耳邊說：“四月，你說你愛我，你愛我對不對。”
“你怎麽了？”
“我要你說給我聽，現在就說給我聽。”他急切地道，“說你愛我，說你永遠不會離開我，不管發生什麽事都不會。”
李四月眉心微緊，眼神有些晦暗。但她還是笑了笑，抱住他道：“豐翼，我愛你，我永遠永遠，永遠都不會離開你。這不是為了想安慰你，這是我真心實意的想法，我這樣想我也會這樣做，所以，你以後不要再這麽傻的問題了，我們都夫妻十幾年了，你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嗎？”
周豐翼鬆開她，看著她，她微笑著，他將額頭抵在她額頭上，也跟著笑了。但立刻想到屋裏還有一個人，他忙拉了李四月起身，道：“剛才回來的時候我遠遠瞧見驛館的荷塘裏有人在釣魚，我們也去湊個熱鬧，指不定今天晚上還能吃得上呢。”
“下著雨呢，還是不去了吧。”李四月做了半天糕點甚覺有些累了，“我還想進屋躺會呢。”
“人家專門穿了蓑衣鬥笠，就是釣的這個情，調。”周豐翼卻道，“再說大白天的睡什麽覺，晚上回來再睡，走吧。”
二話不給李四月反駁，便拉著她徑直出門去了。
周豐翼這麽做的意思很明白，自然是給顧應平趕緊離開這兒的時間；當然還有一點是周豐翼也不想再繼續刺激顧應平了，怕再刺激下去他受不住衝出來，一切就白費心思了，所以還是趕緊把李四月帶離那個隨時會爆炸的地方比較安全。
二人走後，屋裏一時安靜下來。隔簾的裏屋顧應平一直站在屏風後麵一動未動。她進來時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語無不牽動著他的心。那張久遠到從來隻在夢裏撫摸的臉龐，今天卻在別的男人手心，她離他那麽近，近到他隻需要走出三步就可以與她相見；可她又離他那麽遠，遠到她的一呼一息不再是為了他，眼裏心裏隻裝著別的男人。
十三年了，她唯一不變的那張神仙容顏還是那麽的懾人心魄；可她還是變了，她說她愛周豐翼，她要永遠和周豐翼在一起。每一句每一行無不深深刺痛顧應平的眼，顧應平的心。
他就這麽僵在屏風後頭，傻望著她坐過的那張凳子。葛一春知道顧應平現在心情壞到了極點，也不敢過於催他，但時間不等人，他隻能輕輕拉拉顧應平的衣角：“爺......”
顧應平未動分毫，他又拉：“爺......”小聲又極近哄人的語調。
顧應平這才動了動脖子，轉頭看著那妝台上放滿了胭脂首飾，他走過去，淡雅的香味溢滿鼻間，她還是喜歡這種清淡的味道。伸手他不由自主的拿起一枝梅花簪，他看到那簪子上還絞著一根長發，便將這簪子和著長發一並放到臉旁，撫弄著。
“爺......”葛一春看得甚是心痛，“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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