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和珅和中堂所訂的議罪銀製度,除了皇帝欽點不可饒恕的罪過,有些罪是可以通過罰金來代替的,包括死刑,按照被判處死刑者的家境可以用1200至12000兩銀子抵命,被判處三年流放者可以用480到4800兩白銀來抵消刑罰。


    不過在乾隆三十三年的時候,和珅才剛剛洞房花燭,還在準備來年的科舉,所以當時沒有這個製度。


    如果是流放幾年,當局會把他們發配到礦山和鹽場做勞工,但如果是終身流放,就會被發配到邊疆,一般是東北和西北,受駐防兵丁的奴役。


    滿清奴隸製是合法的,東北一個披甲人可以擁有10-12個奴仆,這些兵丁可以將他們像牲口那樣出租給缺少人手的地主,往往這些不堪被奴役的人會忽然起身造反,殺死壓迫者。


    西北則是修城防和挖水渠,那種萬裏無人的戈壁灘就是最好的囚籠,除非逃跑者有極強的野外生存能力,否則不認識路貿然跑進瀚海裏,很快就會因為缺水倒斃在黃沙中,和那些駱駝、馬、人一樣化為白骨。


    自孔雀河改道後,很多沿線的古城被相繼遺棄、荒廢了,成為了所謂的“鬼城”,但地上的水沒有了不代表地下水也枯竭了,有些廢棄的遺跡裏還能找到井水,另外就是找還在長綠葉的樹,它們能活就證明地下有水,深挖後往往能找到。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不刮沙塵暴的時候連風都沒有,要頂著烈日幹活,人很快就會中暑的,在那種情況下,人與人之間的矛盾就沒有人與自然之間的矛盾那麽激烈了,但林雨化剛到xj的時候,確實有人交代要“好好照顧”他。


    一個書生,他怎麽可能幹得動那些體力活?


    一個讀書人被發配到xj還是比較少見的,紀曉嵐被貶職到xj他還是朝廷命官,平時在公堂裏辦公。


    去“西天”的路上也不太平,唐僧取經還有孫行者、天蓬元帥、卷簾大將隨行,林雨化這些“徒弟”統統沒有,可是妖怪一個都沒少遇到,唐僧到了如來麵前修成了正果,林雨化卻要修城防,這時紀曉嵐原本的筆帖式wlmq找到了他。


    那樣的地方,誰願意呆一輩子。wlmq也不是西域人,自從他隨軍到了wlmq後他就有了種“認命”的感覺,他估計要老死在那個地方了,他找到林雨化的時候剛好升任印房主事,原本筆帖式的職位空了出來,於是他就把林雨化從苦役營裏撈了出來。


    乾隆四十四年的時候紀昀已經成為禮部侍郎,乾隆四十五年南巡的時候他還隨駕了,這個時候他救一個昔日學生的力量還是有的。


    有人會發狠話,“我就是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林雨化和那些害他的人就是這種關係。雖然林雨化沒有真的死後變成厲鬼,但那些害他的人以為他死了,在出發前林雨化還被關了七個月,已經去了半條命,還有西北嚴酷的環境,一個文弱書生不死不正常。


    林雨化不僅沒死,回福州的路上還寫了一首詩:


    五百紋銀亦少哉,忍將名教掃塵埃。


    好還天道君知否?我卻回時爾又來。


    那些人以為用500紋銀就換回了清淨日子,舒舒服服得過了許多年,忽然聽說一個早就該死的人居然回來了,嚇得夜不能寐。但他們也沒有請道士驅鬼,道士這時有個屁用。


    昌吉是“仰吉”的轉音,蒙古語裏的意思是“場圃”的意思,在西漢時就已經存在,是古絲綢之路的必經之路。


    湖區一帶水草豐美,適合放牧,因此昌吉叛亂時城裏才有那麽多馬。


    昌吉一開始並沒有城牆,到了乾隆二十七年開始築城,西域小城的城池一般都是用夯土壘砌而成,這就需要掘土,在挖土修城池的時候有人就挖到了那隻詭異的繡花鞋。


    當時駐紮在蒙古西部的部落統稱為額魯特,她們都沒有纏足的習慣,挖到的這隻紅色的繡花鞋僅三寸,而且足弓是彎的,很明顯是漢女穿的,怎麽會有一隻這樣的繡花鞋埋在昌吉地下五尺有餘的地方呢?


    如果是墓地,那也該有骸骨,倘若骸骨都爛沒了,怎麽這隻繡花鞋還跟新的似的,而且隻有一隻,另一隻呢?


    工人不敢繼續挖了,狄仁傑,不對,是紀曉嵐越發覺得那個道士可疑,於是他和同事陳題橋提審了那個舉報道士的人。


    那人是市內酒店的夥計,平時那個道士就住在他工作的旅舍裏,每天晚上臨睡前,那個道士就會掏出葫蘆,倒出兩個黑色的藥丸,有天晚上夥計看到那道士的床上躺著三個人,兩個都是女的。


    一開始他還挖苦這個道士,即便道士不似和尚可以結婚,但他帶著兩個,到了外麵還這麽睡。然而天亮時,從道士屋裏出來的隻有他一個人,另外兩個少女不見了。


    夥計本以為那兩個少女回去了,後來又有一晚上,道士將藥丸給倒出來,那兩個少女又出現在道士的床上,第二天還是道士一個人。


    夥計問他女孩去哪兒了,道士說沒有,然後夥計告訴了老板。


    販賣人口在清朝很普遍,然而不是所有人都默許這種現象存在的,尤其wlmq地處邊疆,道士難道要將女孩兒賣到國外去?


    於是夥計和老板一起將那個妖道給告了,但他們又拿不出證據證明道士在販賣人口,就告了他用了妖術。


    當時西北人相信,吃馬肉可以破解妖術,正好軍營裏死了馬,夥計就問道士吃不吃,那個道士說不吃。


    先不提馬肉破妖術的傳聞真假以及夥計的供詞,紀曉嵐直接找到了溫福,兩人一起商議處理此事。


    在叫魂案中,被抓的嫌犯為了少受皮肉之苦,會胡供他人,“張四儒”、“朱石匠”最後都查無此人,是嫌犯胡編亂造的。溫將軍認為如果審訊窮究反而會釀成大禍,但他也反對紀曉嵐和陳題橋提出的驅逐出境的處理辦法。


    倘若這個道士到了別的地方,也許會釀成事端,按照邊關慣例,形跡可疑的人應當盤問搜查,查有實證,交給主管部門,查無實證,就發公文遣返原籍,讓他不能蠱惑民眾,如果他在其他地方被捕了,他供述在wlmq呆過,但wlmq官員隻是將他驅逐了,這個責任誰來擔?


    紀曉嵐和陳題橋都覺得此法可行,於是搜到了道士身上的度牒,又把他趕回了內地。


    至於那隻繡花鞋,則被認為是有人惡作劇埋的,餘人還是繼續施工。


    “怎麽了?”波拿巴忽然問。


    喬治安娜沒有回答。


    她想起了盧浮宮裏那雙屬於奈費爾塔莉的涼鞋,是它引著她走了一段路,仿佛有人穿著它們。


    “兩隻鞋,兩個女孩兒。”她低聲說。


    波拿巴想了下,然後嗤之以鼻。


    喬治安娜也沒有試圖說服他,因為她自己也不是很相信自己的這個猜測,確實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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