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雅克·盧梭在《評聖皮埃爾神甫的兩部政治著作》中曾這樣寫道:


    各個國家都認為,削弱一個想要統治世界的傲慢敵人對大家都有利,何況除了這個共同利益以外,各個國家還可獲得它想要取得的單獨的利益。盡管每個國家都擔心在削弱了一個暴君之後會另外出現一個暴君,但也不因此就放棄自己想取得的單獨的利益。


    喬治安娜放下書,看著窗外的陽光,如果一切順利,今天估計他們就會到達加萊,屆時就要輪到她忙了。


    如果可以,她更想將那“尼克·波洛”遊記看完。


    等將格林德沃這個試圖統治世界的暴君,關進了為曾經關押反對他的人所建的紐蒙嘉德後,新的“暴君”伏地魔在格林德沃從未染指的英格蘭出現了。


    等伏地魔被打敗後,狼人首領芬裏爾·格雷伯克又出現了,他統治的特點是嗜血,要傳染盡可能多的人,盡可能得撕咬,製造出足夠多的狼人來征服巫師。如果說真的到了那一天,很難說他會不會生出統治世界的野心。


    “在想什麽?”洗漱好的波拿巴走到她身邊問。


    在想怎麽讓你不成為所有人的“獵物”。


    喬治安娜看著他想,卻沒有說出口。


    “我在想到了加萊後的峰會。”


    “需要幫忙?”


    “這是這次峰會急需解決的問題。”喬治安娜說。


    “法國不需要秘密警察。”波拿巴整理著袖子“還有傲羅。”


    喬治安娜沒有說話,然後他親了她臉頰一下,離開了船艙。


    傲羅的性質不同於威尼斯的秘密警察和錦衣衛,不過她覺得他聽不進去的。


    特務統治是一種很糟糕的統治方式,傑出的統治者都不需要特務統治。


    然而特務是在黑暗中工作的,正好與那些同樣在黑暗中活動的危險人物一樣。


    昨晚波拿巴雖然沒有將船廠的負責人抓起來槍斃了,卻還是發表了一番演講:


    是的,你們做了很多事,你們造出的船讓共和國充滿了喜悅,可是這不是說你們不再需要進步了,法國人民將給整個歐洲帶來光明,可是人們談起我們的時候會不會說我們擅長獲取勝利,卻不善於利用勝利呢?怎麽利用勝利與和平呢,先生們?


    英國的工場模式是建立在效率最大化的基礎上,時間就是金加隆,人隻是工廠機器的一部分。


    更何況這種模式英國還對外封鎖了,需要工業間諜刺探情報,波拿巴卻要讓這些造船廠的工人和設計師改變以往的模式,創造出一套新的高效的生產模式,她仿佛看到了一個矮子正拿著皮鞭朝著羊群揮舞。


    拿破侖確實不是個仁慈的統治者,卻擅長利用勝利和條約,他甚至還在條約中留下了“後門”,方便以後發動戰爭。


    路易十六獲取了美國戰爭的勝利,卻沒有妥善利用這場代價沉重的勝利,《巴黎和約》法國從中得到了什麽好處?


    很多人熱愛和平,喬治安娜也是一樣的,可是1816年的天災會導致饑荒,分食物的人少了,人均才會更多一點,這也是馬爾薩斯人口論殘酷的地方。


    不論是東方還是西方,人的胃容量差不多,乾隆時期的人口有一億左右。不可能所有人都吃大米,廣東那樣兩季種植大米產量尚且不夠,諸如紅薯、土豆、玉米等美洲高產作物的推廣就迫在眉睫了。


    陳宏謀用的推廣辦法是說服,這種辦法肯定比強製農民種植土豆慢很多,路易十六推廣土豆還用了計謀,讓一些士兵假裝看守土豆,等入夜後離開,讓人去偷。喬治安娜用的辦法是讓農學家們將先進的耕作方式交給農民,不過有了先進的技術也需要錢,農民貸款買地的話就沒有辦法添置農具和購買牲畜了。


    合作社可以讓農民集資,購買他們覺得需要的東西,這是受《民法典》保護的。而合作社不同與股份公司,大股東欺負小股東就比如到了要分紅利的時候不給人家。


    推廣《民法典》不隻是印刷一種方式,還有別的辦法,等軍隊將匪徒給剿滅後,接下來就是“文治”了。


    以犧牲國民生產總值1%的鋼鐵,換來英國鋼鐵無序擴張,以及讓其和紡織業的競爭,這樣即便通商條約造成了關稅壁壘,紡織業的遊說團體對議會施加的影響也減少了,英國人也不會那麽輕易撕毀和約,結成反法同盟,繼續與法國開戰。


    但明眼人都知道鋼鐵的重要性,戰爭離不開鋼鐵,可是他們不知道1%的比例,隻是聽說了鋼鐵很重要,拿破侖聽信了英國女間諜的讒言,居然對鋼鐵免關稅,他們會不會想要打倒這個“昏君”呢?


    如果拿破侖是終身第一執政,那麽這個問題就不大,新憲法是通過了法國人民普選的,人民支持他成為終身第一執政。


    但是現在他不是,他的任期有多久就像喬治華盛頓一樣,可以決定以後繼任者的任期。就連乾隆皇帝也在位61年,因為康熙在位那麽長時間,他以不可以逾越康熙為理由,將皇位傳給了嘉慶。


    拿破侖一死,或者政變下台,那麽歐洲可能會陷入50年內戰。


    古斯塔夫帶來的戰爭持續了三十年,英法戰爭持續了百年,不過沒人會信這個“預言”的。


    將一個暴君削弱,還會有新的暴君誕生,不會有人放棄自己想要取得的利益,而消滅一個暴君對所有人都是有利的,誰不想當戰勝邪惡的英雄呢?


    相反的殺死一個賢良的君主會被人們記恨,稱其為野心家、“弒君者”,人們為了反對他會組成聯盟,削弱一個想要統治世界的傲慢敵人對大家都有利,何況除了這個共同利益以外,各個國家還可獲得它想要取得的單獨的利益。


    歐洲的人口數量決定了難以形成大規模的軍隊,雇傭兵才會在這片土地上如此活躍,他們是沒有任何忠誠可言的,戰場是他們的“遊樂園”。


    當戰爭達到一定規模,像暹羅一樣影響生產,糧食變得稀缺,樹皮、草根都會成為食物,那時人們就會想起和平的好處了。


    想要找到一個完全理解你的人是困難的,更何況大多數時候敵人比朋友更理解你。


    這就是為什麽我們需要“敵人”,他們像鏡子一樣真實得倒影著我們的樣子,不會因為因為各種各樣的顧及而說善意的謊言。


    就在這時,船動了,碼頭上歡送的隊伍奏響了音樂,在音樂聲中他們開始了接下來的旅程。


    如果一切順利就好了,這些岸上的人有對他們說“一路順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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